24

第24章

“我們本就不般配像鳥從不落于枯枝。”

——sun shouer.

安全通道的門板重得不行, 夏彌的手搭在上面只是稍稍用了些力道,門板絲毫沒動。

她聽到身後那個人的聲音後,身影晃了一下。

随後, 那人一步步地走近她, 步子都踩在了她的心尖上,磨得她心跳不止,悸動萬分。

陸鶴野貼上她的後背,低身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怎麽來這兒了?”

他這人骨子裏的劣根性多到數不清, 明明已經猜到夏彌來這邊是找他的,但此刻卻故意明知故問地講這種話。

但夏彌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她偏頭,紅唇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橘香氣夾雜着煙草味。

撲通, 撲通。

寂靜環境中, 心跳聲便顯得猶為明顯。

夏彌穩住心神,喉嚨吞咽口水, “出來透氣。”

話音剛落,耳邊緊接着傳來一道輕笑聲, “不是來找我的?”

夏彌耳根唰得變紅,“不是。”

陸鶴野情緒收得及時, 直起身, 距離一下子和夏彌拉回到了安全距離, 恢複剛剛那個冷淡混球的模樣,“成,是我多想了。”

撂下這話, 轉身就準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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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很懂得怎麽拿捏一個人的心。

夏彌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拿捏住了, “等等,小野。”

此刻,陸鶴野背對着她,這一片裝了聲控燈,但在場兩人都任由頭頂的燈光熄滅,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般。

小野這個稱呼都叫出來了,足以顯得夏彌這是很有誠意地過來道歉了。

但陸鶴野沒準備很快理她,“怎麽?”

身上還拿捏着那個抓人的調調。

夏彌聲音有點急,“我錯了。”

她率先表明态度,承認自己确實是來道歉的。

陸鶴野扯了個笑,語氣故作嘲諷,“可別這麽說,錯的應該是我。”

他現在算是會故意拿話激夏彌。

夏彌抿抿唇,吃軟不吃硬的勁兒轉眼間就上來了。

站在她自己的視角上,兩人關系雖然在外人眼裏是男女朋友,但各自都知道不過是一場利用關系,只要自己曾經暗戀他的事情沒有被捅破,他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喜歡她。

而前幾天陸鶴野的那句話,要她的人和心擺明了是要和她真正的在一起,所以現在算是他在追求自己。

可實際上呢,鬧脾氣的還是他。

她不慣着了。

小脾氣上來之後,夏彌沒再吭聲,安靜地站在那兒,盯着陸鶴野的背影,眼眶漸漸有些發紅。

陸鶴野沒聽到回話,轉身瞧了眼,結果就發現這姑娘滿臉委屈地站在原地,嘴微微翹起,眼眶裏水盈盈的。

他怔愣一瞬,随即朝着她走過去,右手捏着她下巴,迫使她仰頭回視自己。

這姑娘的眼睛很幹淨,清澈見底,此刻卻裝滿淚珠,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怎麽着她了。

“委屈了?”陸鶴野用氣音開口,低聲哄她,“真知道錯了?”

這話像是火山下流淌的岩漿一樣,燙得夏彌的心萬分潰瘍發燙。

像陸鶴野這種一生沒什麽坎坷的公子哥兒,此刻居然臣服于一人,并且擺出十分有耐心的樣子哄她。

說實話,夏彌覺得自己即将要窒息在這兒了。

她吸吸鼻子,喉嚨裏發出悶悶地一聲嗯。

陸鶴野随後輕嘆了一口氣,笑聲有些無奈,“下次還那麽倔?不知道服個軟?”

夏彌呼出一口熱氣,仰頭盯着他。

忽然踮腳,紅唇落在他的喉結處,張開嘴咬了下,上下牙齒來回碾磨,模樣活像電影中的吸血鬼一樣。

這猝不及防的舉動讓陸鶴野也沒想到,他沒想到這姑娘膽子居然這麽大,明擺上是在挑釁他。

陸鶴野哼笑一聲,另外一手扣在小姑娘脖頸處,手下只是微微一用力,喉結處的齒關便松了不少。

随後,他低身,但又掐着這姑娘脖子湊近自己,兩個人的臉相貼在一起,呼吸盡數噴灑在對方身上。

夏彌只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但下一秒,紅唇上印過來一個濕涼的觸感。

她瞪大雙眼,因為那是陸鶴野吻了上來。

與此同時,耳邊落下一道啞聲:“閉眼,張嘴,彌彌。”

呼吸不暢是什麽體驗,下一秒就要窒息身亡是什麽感受,夏彌在這一刻感受到了。

不僅如此,她只覺得自己渾身被浸泡在熱帶雨林裏,周身被熱汽蒸騰着,又像是在大衆浴池中,熱水淋浴洶湧落下後的熱燙氣體。總之,她覺得自己死了一次。

而現在是,重獲新生。

這個掐脖吻持續了整整五分鐘,怪不得許傾傾那樣很有少女心的女孩總是喜歡被男朋友這樣對待,因為這種感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許傾傾少女心特別重,想象力豐富,閑得沒事的時候會寫一些內容火。辣的同人文自給自足,畢竟她是個資深的言情小說迷。她這人有個特點,就是每次寫到高速情節的時候,總是念給自己聽,故意逗自己。

現在想想,夏彌覺得她的感受和許傾傾的文字一模一樣。

水深火辣,要死要活。

确實是這種感受,很貼切,也很正确。

陸鶴野低眸盯着她,擡手拇指重重地擦過她的紅唇,在她嘴角處勾勒出一道紅痕,一看便知道是什麽情況下産生的。

他低笑兩聲,“這麽害羞?”

他說這話的時候,夏彌的臉剛好埋在他胸膛裏,一下一下地接着喘氣。

等夏彌徹底平複好心跳之後,從他懷裏擡頭,“沒有害羞。”

陸鶴野注意到她暗紅的耳根,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成,剛剛是我瞎說,我們彌彌沒害羞。”

我們彌彌。

我們,彌彌。

這四個字在之後陸鶴野牽着夏彌的手回卡座的時候,一直回蕩在夏彌耳邊。

剛剛陸鶴野說的是,我們彌彌。

“彌彌,你怎麽了?這裏很熱啊?怎麽你臉上都脫妝了,口紅都沒了,要補妝嗎?”

許傾傾瞧見夏彌跟在陸鶴野身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擔心道,“怎麽臉那麽紅?待會兒走得時候可得穿厚點,不然會感冒的,你這學期都生了好幾次病了。”

夏彌點頭,“沒事,我還好。”

她越過陸鶴野,同時在他充滿玩味的眼神下落座。

而離着夏彌很近的湯葵則是把兩人之間的狀态盯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

她一臉暧昧地對着許傾傾擠眉弄眼,“你就別擔心彌彌啦,她應該是覺得熱,但可不是因為這裏的空調暖氣哦。”

在場幾人都不是素着長大的,從陸鶴野夏彌兩人一同回來的時候就能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夏彌臉上的脫妝恰好是最有力的證明。

許傾傾剛開始離得夏彌比較遠,現在等夏彌在她身邊落座之後,注意到她發着粉紅色的脖頸後,也能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頓時臉漲紅了,結結巴巴地說:“啊……”

湯葵笑着抛給她一個橘子,“吃橘子,別啊了你。”

尤瓷也忍不住笑了。

落座之後,陸鶴野盯着夏彌看了一小會兒,後來發現這姑娘半點擡頭同自己對視的意思都沒有,他哼笑兩聲,忽然起身。

坐在他身邊的俞彭烈瞧了他一眼,“又幹嘛去?”

陸鶴野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別管。”

到了這時候,夏彌才舍得擡頭了,隔着一整個長方形玻璃茶幾,和對面的陸鶴野對視了一眼。

後者沖着她挑眉,模樣騷得很。

被迫看完全程的湯葵和俞彭烈這次忍不住了,紛紛朝他扔了個抱枕,“安生會兒成嗎?別他媽發。騷了。”

周哲予也被逗樂,肩膀笑得不停抖動,揶揄道:“心上人在現場,咱們小野指定得獻曲啊,不懂了吧。”

俞彭烈束了個大拇指,“行,誰不知道你是小野肚子裏的蛔蟲。”

周哲予嗤笑一聲,“滾蛋。”

陸鶴野懶得理這幾人的調侃,看了夏彌幾眼之後,徑直朝着吧臺的方向走,越過吧臺,踏上臺階登臺。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夏彌放在包裏的手機便開始嗡嗡震動,拿出來一看,是陸鶴野發來的消息。

小也:【待會兒全程擡頭。】

夏彌愣了下,回複:【做什麽?】

兩秒後。

小也:【想唱歌給你聽。】

六個字讓夏彌始終記得這個晚上。

啪得一聲,整個酒吧的照明系統仿佛一夜之間不再運作般,惹來周圍客人的驚呼聲。

但很快舞臺那邊瞬間亮了,舞臺追光燈打在那個身形修長的人影上。

再然後随着音樂前奏一起到來的是起哄聲,鼓掌聲,口哨聲。

/等待/

/我随時随地在等待/

/做你感情上的依賴/

/我沒有任何的疑問/

/這是愛/

……

……

/我無法只是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麽深/

/叫我怎麽能放手/

歌詞讓夏彌大腦短暫的空白了一瞬間。

因為剛剛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她在臺下清楚地感受到陸鶴野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從沒移動過一丁點。

一首歌結束後,酒吧的照明系統恢複往日的明亮,繼續剛剛的紅**光,舞臺的追光燈也頃刻間消失。

仿佛剛剛只是夏彌的一場夢,一場陸鶴野賜給她的夢。

等陸鶴野回了卡座後,在場幾個男生都啧啧兩聲,臉上帶着揶揄的笑容。

陸鶴野懶得理他們,徑直坐在夏彌身邊,後背靠着沙發椅背,手臂自然地放到夏彌後背處。

從後面看,夏彌完全是被陸鶴野抱在懷裏的姿态。

夏彌自然是感覺到了兩人此刻的親密,後背瞬間變得格外僵硬。

卡座上的人都在聊天,時不時地碰杯,湯葵和許傾傾開始玩骰子游戲,輸了的人罰酒,夏彌以前是真的屬于乖乖女,所以對這種娛樂項目一竅不通。

或許是兩個人玩得太沒勁,後來又加上了俞彭烈和尤瓷,但這兩人是游戲高手,湯葵瞬間後悔讓他倆加入了。

因為自從俞彭烈和尤瓷加入之後,自己就一直在被罰酒。許傾傾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玩了三五局下來之後,自己都跑了三次洗手間了。

而夏彌呢則是一直安靜地坐在邊上看着她們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偶爾被她們之間的氛圍逗得笑兩聲。

陸鶴野就一直坐在她身邊,和另一旁的周哲予聊着工作上的事,陸鶴野前不久投資了一家極限運動俱樂部,會員級別的那種,打算畢業之後便投身于這個行業。

他雖然學的金融專業,但沒有要回家繼承家業的打算。

又是一輪輸酒後,湯葵實在是受不了了,瞥了眼夏彌,打算讓夏彌加入游戲。

“彌彌,你別光看我們玩啊,你也來試兩把?”

夏彌擺擺手,“我不行的,從沒玩過這個。”

“沒事啊,我教你。”許傾傾及時接受到湯葵投過來的信號,也加入游說行列。

陸鶴野雖然表面上看着是在和周哲予聊天,但實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夏彌身上。

他瞥了眼湯葵,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若是沒喝酒的湯葵或許還會怕他,但現在湯葵少說得喝了五瓶酒了,大腦暈乎乎的,已經過了微醺的界定。

她才不管陸鶴野的眼神警告呢,拉着夏彌就過去,也不管夏彌願不願意,率先開啓教學模式。

夏彌猜出湯葵喝多了,任由她教自己。

一半的注意都放在學這個上面,另一半的注意則是放在陸鶴野身上。

教學結束後,便開始玩了兩局,不出意外的,夏彌這個新手輸了兩局,罰了兩杯酒。

起初夏彌以為陸鶴野會幫自己擋酒,但玩着玩着,才發覺陸鶴野半點替她擋酒的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點,夏彌逐漸有些不管不顧,酒精上頭後,她開始放飛自我,骰子叫得越來越離譜。

到了後來就連湯葵都發覺夏彌好像喝多了,但陸鶴野依舊毫無反應。

又是一場輸局過後,夏彌瞥了眼陸鶴野,冷不防地和他對上視線。

要知道,剛剛陸鶴野的眼神從沒在自己身上停留過一分一秒。

現在卻毫不掩飾地盯着自己。

當時她只感覺頭暈沉沉的,但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這句骰子她又輸了,探身剛要撈起茶幾上的酒杯,就被一只大掌搶過。

陸鶴野奪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起身走到夏彌面前,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兩人處在沙發最邊緣處,也沒打擾到其他人玩游戲的興致。

夏彌仰着頭看他,氣鼓鼓的,醉酒後的嬌俏姿态盡數暴。露出來,她哼了兩聲,頭瞬間偏向另外一旁。

陸鶴野嘴角向上勾了勾。

喝醉酒之後還挺可愛。

他忽然彎下身子,一手穿過這姑娘腋下,另外一手打撈起她腿彎,微微一用力便輕而易舉地把她公主抱了起來。

夏彌都懵了,雙臂下意識緊緊地摟住他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一樣。

陸鶴野察覺到她的緊張和擔憂,惡劣心一起,忍不住颠了她一下。

“啊……”夏彌被吓得小聲尖叫,拖着長音鑽進了她懷裏,“你抱緊點。”

陸鶴野盯着她的小模樣,啧了聲,“那必須抱緊啊,不能摔了我們彌彌。”

夏彌被這話擊中,忍不住擡頭看他,雙眼裏閃爍着亮晶晶的水光。

偏巧這時,陸鶴野盯着她,繼續說:“你說是不是?”

可不能摔了我們彌彌。

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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