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隊辦廠

第77章 隊辦廠

佟雪哪裏追得上發瘋的唐武？等她追出胡同已經看不見唐武的身影。

看到唐圓和拎着提包背着行李卷的封辰, 她立刻喊道：“快，快把唐武追回來，他、他要把寶兒丢到河裏去！”

唐圓沒管, 她前世是扶貧幹部不是婦女主任, 沒有調解綠帽事件的經驗。

想到原劇情中原主一家被佟雪和唐武連累她就沒好感，這一世因為她的穿越劇情發生了改變, 唐武沒偷到地雷也沒炸傷人, 佟雪也擺脫了他的糾纏。

可她不知道是腦抽還是怎麽的竟然嫁給了唐武這個偏執狂！

你覺得他愛慘了你？

他只不過是沒有其他機會，只得孤注一擲把全部希望壓在你身上, 但凡有另外機會他都不待這樣“癡情”的。

錯把偏執當深情, 是很多人的自戀。

她覺得唐武不敢對佟雪的兒子怎麽樣, 即便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他也不會真的把孩子丢河裏去。

因為傷害孩子意味着他毀掉目前的生活——有媳婦兒的生活, 而對唐武來說最大的願望是有媳婦兒有孩子, 要是把佟雪氣跑他就沒媳婦兒了, 又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着全家給他娶媳婦兒, 沉沒成本太大, 他肯定不會這麽幹的。

唐圓懷疑唐武頂多是逼着佟雪再給他生個孩子。

見唐圓無動于衷，并不和封辰去幫忙追孩子, 佟雪怔了一下。

她看着唐圓, 覺得這人怎麽如此涼薄無情？對老唐家就沒有一點人情味兒？

她一愣神的功夫，唐圓和封辰已經走了。

佟雪回過神來, 趕緊去追唐武。

唐武果如唐圓所料，戴綠帽子比起沒有媳婦兒不算什麽。

剛知道戴綠帽子的時候他簡直要氣炸了, 順着性子跟佟雪吵一架，發一次脾氣。

和佟雪結婚以後他一直做小伏低, 處處都要讨好佟雪，再三央求她才給他碰一碰, 他不滿足但是又不敢跟她兇。

現在是她對不住他，那他就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她，就可以把她踩下去，不許她再那麽高高在上，不許她再拒絕他的求歡。

這事兒的起因是中午他收到一封信，省城那邊寄過來的，卻沒寫寄信人是誰。

信的內容很簡單，可能怕他識字不多看不懂全部內容，還把略微難點的字标注了拼音！

信上說佟雪是個破鞋，為了回城勾搭過好多男人，還和某工廠一個醜男人有一腿，她那個孩子就是那個男人的。

她想讓男人幫她安排工作，結果被人老婆抓奸打了一頓，她就回鄉下找唐武當烏龜。

雖然他不能把所有字都讀通順，但是大體意思是知道的，看完就炸了。

他覺得這是佟雪那個奸夫寫來嘲笑他的！

佟雪第一反應卻是吳金害她，這狗男人當初用回城騙她，等他回城就把她丢一邊兒，擺明是耍弄她。可她沒想到他可以更壞，他還給宋華章寫信說她在省城被人抓奸的事兒，羞辱她，讓她在知青點混不下去。

幸虧宋華章這人清高不愛說別人是非，并沒有在知青點亂傳，也只有唐香知道。

沒想到他又來害她！

他這是想逼死她，連鄉下的安定日子也不許她過！

她在後山腳下追上唐武，他正抱着孩子在那裏生氣。

唐武冷冷地瞪着她，又委屈又憤怒。

佟雪篤定唐武愛慘了自己，自己就是他的弱點，只要好好哄哄他，讓他知道自己的不得已，他會原諒的。

“唐武，我真的很羨慕你，不管幹什麽都有家裏人為你打算。

我從四五歲開始就要自己洗衣服，七八歲就要負責帶弟弟給家裏做飯。

讀小學的時候我每天還要去撿廢品，就為了能賣幾分錢買鉛筆和本子。

本來我不用下鄉的，我爸媽為了讓弟弟留在城裏就讓我下鄉了。

那個男人很醜，我一點都不愛他，可他說能安排工作，他……他強迫我的……

唐武，孩子是你的，你看他和你多像，他再過幾個月就會叫你爸爸了……”

不等說完她就哭起來。

她不怪唐武，卻把吳金恨得要命，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報複回去，給吳金來個狠的！

她一哭，唐武就投降了，同時覺得她很柔弱可憐，而自己很高大應該保護她，不再讓別人欺負她。

其實他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畢竟當初佟雪為了吳金跟他分手，被吳金踹了又重新跟他在一起。

他只是……不想承認。

“雪，雪，你別哭，我沒怪你，我、我心疼你。”

兩人一番争吵又一番傾訴，在佟雪的引導下唐武反而對她更死心塌地了。

唐圓和封辰回家吃完午飯，去後面自留地幫大丫栽菜苗的時候正好碰到佟雪和唐武抱着孩子回來。

兩人又跟新婚一樣好得蜜裏調油，不，比新婚時候看着感情更好，那時候佟雪還嫌棄唐武，這會兒她任由唐武攬着好像沒那麽嫌棄？

看到唐圓和封辰，唐武立刻揚了揚下巴，用鼻孔看唐圓。

你不給我換媳婦，我自己找個更好的！

你現在賺工資又怎麽的？

我有兒子！是我的！親的！

看他那副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唐圓都有點無語，這人……戴着綠帽子給人養兒子格外偉大是吧？

唐圓和唐香當初的觀點一樣，佟雪壓根兒看不上唐武，被吳金抛棄以後火速嫁給唐武，擺明是找他接盤。

孩子肯定不是唐武的呗。

她倒是沒看不起佟雪，前世見過太多在貧困線掙紮的人們，為了生存他們會做很多衣食無憂的人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兒，當一個人為了活下去掙紮的時候，別人無法用道德來評價他們。

佟雪幹不了農活兒，養不活自己，找人結婚以求扶養也無可厚非。

在當下這個年代，太多婦女因為養不活自己而不得已嫁人的，因為社會沒有給她們養活自己的機會。

但是你唐武得意個什麽勁兒啊？

真是大無語！

現在大隊很忙，唐圓和封辰也忙，她很快就沒關注唐武和佟雪了。

家裏那兩頭豬有蚯蚓和沼液沼渣調配的飼料喂着，比一般豬長得更快更健壯，六七個月就可以出欄。

這幾天他們就先賣一頭，再抓一頭小豬崽，另外一頭等夏天再賣，到時候再抓一頭，年底還能殺一頭。

豬圈一直保持三頭豬，這樣自家的蚯蚓就不會浪費。

為了省事以及給豬攢飼料，自留地都秧地瓜，另外一半是去年的野生山藥，多施綠肥今年秋天差不多就可以收獲。

菜園是每年都要種的，各種蔬菜都要有，從夏初吃到秋末，冬天的幹菜、酸菜也要從菜園出呢。

今年有季宏岳從南方帶來的小青菜、毛毛菜和生菜等葉子菜。

用沼液當農藥可以減少蔬菜生蟲，沼渣肥料能讓蔬菜長得更快。

如此家裏的菜品更豐富，吃不完還能喂豬節省飼料。

唐圓之前給大隊長唐中和等人家分了一些，還讓封奶給其他老婆子分一點，也算是促進老太社交了。

倆人又抽空去了一趟兒山裏。

雖然路程遠爬山難，唐圓和封辰想到要悄悄進山還是莫名興奮，這可能就是上班久了想外出旅游放松吧。

雖然他們進山也不是游玩，反而挺累的。

一進山他們就受到了猴子們的熱烈歡迎，叽叽喳喳跟過年一樣。

猴王卻挺傲嬌的，對他們有意見，噘着嘴揚着下巴看着跟唐武有的一拼。

唐圓趕緊從兜裏摸零嘴哄哄它們，這時候也沒什麽好吃的，也就是一把紅棗。

猴王乜斜一眼，從她手裏很矜持地捏走一顆紅棗扔進嘴裏，然後撮着嘴霍霍地叫幾聲。

唐圓搖了搖它的手，然後和封辰去檢查一下山洞和莊稼地。

久不過來山洞外面已經長滿苔藓，水池周圍也長滿野草，開着各色小野花。

引水的竹竿塌了兩根，看起來猴子們試圖把它們扶起來但是做得不好，所以就報廢了。

封辰去下面菜地邊上順手拔了幾棵苎麻，劈來了麻纖維把竹竿重新捆紮一下，再把斷裂的換掉。

很快，山泉水又嘩嘩地流出來，引得猴子們吼吼地接水嬉鬧。

山洞裏面很潮濕，封辰劃拉一堆樹枝和幹艾蒿燒火堆慢慢烘烤。

下面農田裏種的都是小麥，因為沒有像外面那樣鋤地薅草，所以麥壟上長了不少麥蒿。

以前封辰帶着猴子們幹一些簡單重複的活兒還行，沒人帶着教它們，它們自己壓根兒不會做的。

猴子又不愛勞動。

封辰薅草、引水把小麥灌溉一下，猴子們又跑來幫忙，俨然熱心好鄰居。

唐圓轉悠一圈，去看看藥田，跑來找封辰，“草藥得鋤草澆水，小樹苗長得都挺好，全都活了。”

草藥有死掉的，需要補栽一下。

侍弄藥田的時候唐圓和他商量，“咱們把這裏都種成多年生的藥材吧。”

不管種莊稼還是蔬菜，都得時常過來盯着，一旦侍弄不精心那收成就沒眼看。

一個野草就夠你全軍覆沒的。

這片麥田封辰自己來薅過草的，結果這一趟進來還那麽多麥蒿呢。

要不種莊稼的話，封辰還有些舍不得。

原本如果不管大隊的話，他可以專心侍弄山裏的地，一年開一點的話，幾年下來他也可以開不少地，能收成不少糧食呢。

但是現在大隊蒸蒸日上，莊稼産量能上去，還開辦養豬場，以後家裏也不會缺糧食，似乎也沒必要非得到山裏來開荒。

确實有些遠的，交通不便。

他覺得唐圓的建議是正确的，時間有限的情況下，那肯定簡化種植結構是最合理的。

半年周期的莊稼和蔬菜的确不符合實際需要了，還是栽種多年生藥材更合适。

像何首烏、天麻、黨參、黃芪、黃芩、藥用牡丹、芍藥、枸杞、酸棗等都是多年生藥材，只需要定期護理即可。

唐圓看他神情染上一點落寞，笑道：“這樣以後我們來山裏就可以放松玩啦，不用整天惦記着幹活兒，嘿嘿。”

他們可以定期來山裏過二人世界，過來度假，而不是過來繼續勞動。

現在大隊都有拖拉機裏，山裏沒有牲口和機械，他們過來種地豈不是當牛做馬？

以前覺得大佬種地很厲害，現在大佬是她未婚夫，她舍不得他那麽辛苦啦。

種地真的很辛苦。

封辰：“嗯，你說得對。”

雖然還是有些舍不得，有地不種會有罪惡感，可實際他想要的是單純種地收獲很多糧食？

并不是，他想要的是一份踏實穩定的生活。

有和平安定的環境，有溫飽的生活，有親愛的家人。

在山外他也可以得到這一切。

第二天天不亮他自己踏着山岚霧氣去麥田裏溜達了一圈。

想通以後封辰就放下了，不再覺得有地不種莊稼是一種罪惡，種多年生藥材也是種地，也會有收獲。

唐圓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就看他神情已經恢複平靜，沒有昨天的失落了。

她放心打趣道：“咱只是減少勞動，又不是告別這裏不來啦，你不用舍不得的。”

封辰這反應就和她爺奶年紀大了種不動地不得已把土地包給別人種一樣，那叫一個舍不得，那叫一個坐立不安，好像不種地閑着就犯法似的。

剛退休的社畜也這樣，不工作就不平靜，閑着就有一種恐慌感。

封辰笑起來，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這一冬天給她養得肉嘟嘟的，手感特別好。

他忍不住俯首親她。

外面兩只小猴子噘着嘴“嘬嘬嘬”。

唐圓臉頰一紅，從竈臺上撿起個去年的桃核砸過去，“非禮勿視！”

吃過早飯，封辰刷鍋洗碗，唐圓道：“走，咱們再去山裏尋摸好的草藥，統統給它們移栽出來。”

等收完麥子，這裏還有不小的三塊地呢，能種不少草藥。

大佬以為不種麥子稻子就不叫種地了？放心吧？多的是作物給你種呢。

他們在山裏住了十來天，給小麥薅草、追肥，肥料還是之前弄的漚肥坑，全都掏光再往裏添腐殖土、樹葉青草以及清水即可。

如今猴子們都知道去那裏方便呢。

其他時間他們就去山裏尋找草藥，有種子的就收集種子，能挖的根莖就挖出來，還可以劈枝子回來扡插，有些小樹苗則直接挖回來栽上。

有些她根據需要進行了嫁接。

封辰學東西真的很快，唐圓一教他嫁接的知識，他很快就掌握并且舉一反三，能把合适的植株給嫁接在一起，還自己摸索一些。

比如他把山杏、毛桃、李子、梨等互相嫁接一下，回頭看看效果如何。

他還把酸棗和正常棗樹嫁接，希望能收獲像棗子一樣大的酸棗，有酸棗口感的棗子。

他嫌棄棗子太甜，覺得帶一點酸更好吃。

他們之所以栽了不少果樹、核桃樹和栗子樹，也是考慮到猴子們的需求。

尋找草藥的時候他們還看到很多野生木耳，除了采集黑木耳，他們還收集了一些長着黑木耳的朽木，再找一些黑木耳喜歡寄生的木頭拖回來，丢在山谷邊上方便以後采摘。

今年開始唐圓還想教社員們種木耳銀耳以及蘑菇。

在村子邊上的山林裏已經難撿多少野生木耳了，而且數量有限頂多自家吃，要想長期供貨還是要人工種植。

她會教大隊盡量還原野生木耳的生長環境，這樣收獲的木耳和野生的也差不多。

等他們從山裏回來，大隊的養豬場已經蓋得差不多了。

唐炳德親自領着他們參觀，一一介紹，真是肉疼又驕傲，“為了你說的通風好，我們做了大挑高，你瞅瞅，我特意讓你大哥唐文帶人開着拖拉機去買了兩車水泥預制件兒，裏面有鋼筋呢，賊拉結實。哦，青石板不夠用的買了一批水泥板，那也是加了鋼筋的，死貴！”

真是下了血本！

唐圓聽得好笑，“七爺，你現在投入多，以後使用年限就久，不出問題不用整天維修呢。”

要是不結實的板子，幾天就被豬踩斷了。

又忙活幾天，養豬場差不多就完工了，

不是正兒八經住人的房間，結構簡單清爽，還是比較好蓋的。

接下來就要選拔養殖場職工以及買小豬崽、準備飼料等工作。

唐炳德親自帶人去買小豬崽，年前就和有母豬的大隊商量好的，年後過去挑小豬崽。

為了讓社員們有個學習适應的時間第一批先養七八十頭，之後陸續補充，争取到夏天養到150頭，年底兩百頭，來年就要增至三百頭。

如此循序漸進，慢慢擴大可以養到千頭。

當然，這是未來預期，現在要一步一個腳印，不能着急。

至于粉碎飼料等工作就交給唐爹，他做事細心又負責，不至于出錯，更不會偷大隊的飼料回家。

而種地事宜是早就定好的，現在三個生産隊輪流使用拖拉機耕地種地，比從前快了很多，也能省出不少勞力。

唐爹讓劉老三替他領着社員們種地，讓唐大哥帶人播種水稻育秧，他們都做得不錯。

養豬場選拔職工的事兒就交給了唐圓和封辰。

用唐炳德的話說，“你倆現在是縣幹部，有名聲有，也不徇私，沒人敢找你倆絮叨走後門。”

即便唐炳德管這個，那總有人會厚着臉皮上門找關系，要求進養豬場幹活兒。

進廠總比種地輕快而且好處多，這是肯定的。

大家都知道唐圓和封辰“瘋”，誰找他們走後門托關系都是沒用的，他們連唐大伯和大伯娘的面子都不給，還會給別人？

他倆負責社員們反而也放心，若是別人，他們總擔心有人走後門了而自己沒走上，他倆就沒關系，誰也走不上就是了。

養豬場的配置比較簡單，畢竟現在規模小，人員自然不需要太多。

唐媽是養豬場司務長，專門負責調配飼料，把蚯蚓、紅薯粉、紅薯藤、青草碎等按比例調配起來。

大丫算外聘的養豬場文書兼會計、質檢員。

唐圓陳述過外聘的好處，她和大隊其他社員沒有關系，不會被人拿捏或者收買，也不會礙不過人情給誰方便。

另外需要五名專職飼養員，力氣大、脾氣好不生事兒的婦□□先，負責喂豬、清理豬圈等。

選擇婦女的原因是她們心細負責、愛幹淨，第一次選拔也容易，唐圓早就觀察走訪過，誰家的豬長得大且幹淨，誰平時嘴嚴實不愛撥弄是非，就先選誰家媳婦過來喂豬。

給後面其他社員打樣兒，免得一開始上來幾個懶的不講衛生的嘴壞的，帶了壞頭兒以後不好管理。

唐中和媳婦兒曹豔妮，唐炳德大兒媳楊蘭子，劉會計大兒媳張翠鳳，再就是柳紅霞和唐大嫂，由曹豔妮做組長。

第一批豬出欄的時候就輪換飼養員，争取讓社員們都輪一遍，不偏不倚。

柳紅霞是婦女主任，但是平時工作量少，只偶爾去公社開會，她還總借口大隊忙不去。

她一早就想進養豬場的。

蚯蚓池那邊沒有單獨派人，這個是和沼氣池維護一起的，有專人負責，屬于男人們的工作。

主要負責人就是唐爹、唐大哥以及唐愛國、劉金輝等人。

至于獸醫到時候就請公社那位被打壓的王獸醫過來幫忙就好。

過了幾日，季宏岳又按唐圓的要求送了兩臺煮豬食的舊鍋爐來。

原本唐炳德他們計劃砌個三連竈，到時候至少三口大鍋一起煮豬食。

這時候沒有專門的成品豬飼料，鄉下都是喂粗糧的，紅薯幹、豆餅、青菜、野菜、紅薯藤、花生秧等，都可以打碎喂豬。

他們要把豬食煮熟，不但可以殺菌消毒，還能促進消化吸收預防豬拉肚子。

唐圓覺得大鐵鍋煮豬食不方便，而且容量不夠，畢竟過段時間可能就有幾十頭上百頭豬呢，一頓就得吃幾百斤飼料。

她給季宏岳去了電話，讓他想辦法弄兩臺鍋爐過來，到時候用沼氣煮豬食，這樣既省柴火還環保。

随着養豬多起來，他們考慮在旁邊再加一個沼氣池，以保證養豬場用氣。

入職第一天，養豬場只有38頭小豬崽，唐圓給職工們做了一個簡單的入職培訓。

帶着她們走一遍流程，教她們怎麽應對可能發生的情況。

唐媽這裏掌控飼料的出入，每天要提前計算當天飼料用量，盤點飼料庫存，及時讓唐爹他們補充過來。

五位飼養員一大早就要過來分工合作，三人煮豬食喂豬，兩人清理豬圈。

大丫負責統籌，把每天的情況打卡記錄，尤其豬豬們的飲食、排便以及健康情況。

及時發現情況不佳的豬，及時隔離。

這個工作在不懂的人看來是多餘，內行就知道有多重要。

唐炳德與劉支書一起陪着季宏岳和縣農業局的幹事、公社新上任的栾主任以及趙股長幾個一起參觀。

段占剛如願調到縣兵役部去了，雙門山公社換了新書記和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栾主任對下面股長幹事管得很嚴格，最近趙股長日子不大好過。

他來唐家村都安靜了許多，看起來像夾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受氣包小媳婦兒。

栾主任參觀完唐家村的養豬場大為震撼，養豬場竟然還能這樣？

他雖然是公社主任，卻也沒有多少見識，畢竟受時代限制，且一直在附近幾個公社轉悠，見到的都是普通的養豬模式。

社員家單獨養豬，就是一個豬圈養一兩頭豬。

大隊集體養豬的，就是一個大豬圈養一群豬。

可唐家村不一樣，人家這個養豬場看着就高端大氣上檔次！

瞅着咋比自己辦公室還氣派呢？

瞧瞧這挑高、這采光、這寬敞的面積，這幹淨的地面。

一個豬欄養十頭豬，地面是水泥板，帶着排水孔，所以地面幹淨整潔。

隔欄和牆壁也是青磚的，水泥或者白灰抹縫兒，看着非常齊整。

那邊還有單間豬欄，說是給懷孕母豬準備的。

還有母豬帶小豬們住的保育欄，聽聽，多高端大氣！

嗯，還有隔離欄，誰生病了就過去住，還有病號飯喂藥器呢。

啧啧，真是不一般！

栾主任默默地算了成本，再算算飼料花費，算算賣豬收入，不禁有些擔心，“季組長、小唐老師，咱這好的養豬條件，不會虧吧？”

季宏岳笑了笑，給了唐圓一個眼神，快，震撼一下栾主任。

劉支書也豎起耳朵，他也一直在算賬，算來算去都覺得肯定虧，三年回不了本！

唐圓笑道：“不會的，咱們自己調配的營養飼料，豬吃了長得快，差不多六個月就好出欄的。”

至于飼料，國家有養豬補貼飼料的政策，因為生豬收購價低，要是再不給飼料補貼，那社員交任務豬就虧本，沒人願意養了。

另外為了刺激社員養豬，政府還會在交任務豬以後發布票等票證。

“六個月？”栾主任和劉支書等人都驚呼起來，尤其趙股長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圓，你吹，你再吹，也不怕牛皮吹破！

栾主任看季宏岳，見他面帶微笑，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有點犯嘀咕。

這位年輕的季組長……

唐圓：“是的，我們的營養飼料富含各種微量元素，可以補充牲畜生長需要的養分，提高它們免疫力，刺激它們食欲，能夠讓它們更快速成長。”

這就是沼渣沼液在飼養牲畜方面帶來的好處啦！

栾主任将信将疑，趙股長、劉支書是不信，感覺唐圓在吹牛。

他們又不是沒養過豬，一頭豬咋也得從年頭養到年尾吧？喂得好的，一年能長個120斤，不好的也就是100斤左右，都不夠出欄的斤兩。

現在規定豬不到120斤不允許出欄。

他們六個月就能出欄？怎麽可能！

唐圓笑而不語，不但六個月出欄，而且個頭比120斤大呢。

雖然長得快，但是豬都是吃粗糧和高蛋白長大的，豬肉一樣美味的。

等養順手以後他們會在山裏散養土豬、養走地雞，到時候出口國外幫國家賺外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