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同床共枕

第44章 同床共枕

黎諾摸摸鼻子。

雖然系統的語氣非常不友好, 但她确确實實感受到它設計理念中……的那一絲絲人性化。

因為性格原因與愛好偏向,她工作以來接的幾個本都是短小而快準狠的打臉本,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有事就辦, 并不太擅長談判與拉攏人心, 更別說拿下一個理智冷靜的系統——原本一開始,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把系統拿下。

現在不僅僅是拿下,甚至是策反。

不過它肯加入, 那就再好不過了, 無論怎麽說勝算也比自己單槍匹馬要大一些:“小石,你真是太講義氣了,你放心, 我肯定會認真寫任務總結,一定可以把你提拔為高級系統。”

系統冷笑:“這都不重要, 只要你有命再見到主任,把任務總結交上去,還能和成功活下來的傅沉歡在世界中長相厮守,呵, 你把我貶成低級系統都行。”

“不要這麽悲觀嘛,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算一算……還有七個月。用七個月的時間只做一件事, 還有你這個外挂, 怎麽看都是一手好牌吧。”黎諾确實樂觀。

天生性格使然,她覺得這件事沒什麽好怨天尤人的, 既然決定了, 便努力去做, 如果連一個穩定的心态都沒有, 本就困難至極的事就會變得更加天方夜譚。

系統說:“行吧,難得你這麽想,挺好。不過再好的牌面也要看看目标的難度,如果什麽時候你覺得太難了,做不下去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很歡迎你回頭是岸。”

黎諾斬釘截鐵:“絕不可能。”

“好,我知道你的決心了,”系統發出一聲很像人的長嘆,“不過我要提個要求,你不要再把我關閉了,既然已經是一條戰線上的盟友,許多事情咱們總要商量着來。”

黎諾偏頭想了想:“正常的時候——就是需要和你讨論、商量計劃的時候,我肯定不會把你關閉的。但是有些特殊的情況……還是要關一下。”

“什麽時候是特殊的時候?”

所以就說它不是人,它還不服氣,黎諾用手背蹭了蹭臉,聲音小了很多:“就是我和沉歡哥哥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這麽大一個電燈泡就在旁邊聽着,那多難為情啊。”

系統:“反正我不是人,聽又怎麽了?而且你說明白點,單獨在一起,有什麽我不能聽的?你還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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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抿着嘴笑,“你別挑我字眼,你什麽都不能聽——今天就這樣了,我要去找他了,先把你關了,乖啊!”

說完,她也不給系統反應的機會,越發熟練地按下關閉。

看一眼窗外的天色,黎諾微微擰眉。

已經很晚很晚了,以往這個時候,沉歡哥哥應該回來了。

今天怎麽還沒動靜?

黎諾一雙眼睛有些疑惑地轉了轉,沒過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慢慢走至門口向外瞧:

每日,無論他何時回來,都會來看一眼自己的。

有時她撐不住困倦先睡着了,會提前在床邊放一張字條,提醒他看過自己之後要乖乖回房間休息,不許一看見她就忘了時間不睡覺。次日清晨,字條不見,黎諾便知道他來過、還将字條收起了。

所以他必定會來。

今天她特意沒睡,便是因為之前蕭沖那一番話,心中迫切的厲害,只想見他一面。

又等了片刻,外面還是毫無動靜。黎諾終于忍不住推開門走出去,穿過庭院,看見外邊值守的侍衛,便直接上前問道:

“霍大人今日可在府中?”

在府中值守的侍衛品階較低,未必了解許多事情,如果霍雲朗在,應當最知道他的動向。

侍衛恭敬回答:“是。霍大人半個時辰前便過來了,此刻應當在王爺書房正與王爺議事。”

黎諾擰眉,“王爺在府?”

“是。”

那就奇怪了,她問,“王爺回府之後,可有來過這裏?”

“回姑娘的話,沒有。”

黎諾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邁開步子向書房走去。

還沒走到書房門口,遠遠便看見霍雲朗在書房臺階下踱步,一雙眉毛緊緊擰着,仿佛陷入什麽困難,糾結無比的樣子。

黎諾心裏一咯噔:霍雲朗一向性子直,也沒什麽心事,難得露出這副鬼表情,難道今□□堂上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嗯……應該不會啊,她剛剛跟系統溝通完,如果有什麽事,她不知道系統也會知道的。

黎諾趕緊快走兩步,她腳步聲匆匆,霍雲朗察覺到回過頭,連忙對她行禮:

“姑娘怎麽來了?”

黎諾指指書房,“沉歡哥哥很忙嗎?”

“唔……還好。”

還好是什麽鬼?說的這麽模棱兩可,黎諾更覺得奇怪了:“我進去看看他。”

霍雲朗連忙攔了下:“哎——姑娘慢着,王爺、王爺今日确實公務繁忙,是不得空見姑娘的。他……大約沒想到姑娘這麽晚還沒休息,并沒有吩咐過……”

黎諾一臉狐疑瞧着他:“沒吩咐過什麽?沒有吩咐過如果我來了要怎麽辦,是不是?”

霍雲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是……王爺現在的确抽不開身,他……”

“他的食骨金之毒,發作周期是多少日?”黎諾盯着他,冷不丁問道。

霍雲朗舔舔嘴唇:“九九為期,八十一天一發作。”

那不對啊,距離上次在夏花燈節他毒發還沒有到八十一日,黎諾正算着,又聽霍雲朗低聲說:“姑娘,其實王爺這些年心疾纏身,抑郁難支,他這毒發作起來和常人有些不一樣。”

黎諾盯着他:“什麽意思。”

“心緒悲恸時,食骨金的确會提前發作,但不是提前過後就結束,到了每個固定周期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黎諾一顆心提起來:“不問你就不說,還想着哄我!虧你在這兒來來回回的走,是琢磨要不要告訴我吧?”

她沒給霍雲朗回答的機會,直接吩咐,“你去我房間,找書櫃第二排抽屜裏的藥方,那是我寫的鎮痛的方子,照着上面煎一碗藥,再将我的銀針取來,快去。”

霍雲朗沒再說話,匆匆行了禮,便去辦事。

黎諾小跑幾步上臺階,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她滿腦子都是那日夏花燈節傅沉歡鮮血染紅面頰,倒在冰涼磚石上的樣子。一顆心被揪着般,生怕自己進門映入眼簾的景象,便是他昏厥的模樣。

他的書房比她的寝殿清冷許多,黎諾眨眨眼睛,看見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對面書桌後端坐着。

——沒有昏倒,甚至面容算得上平靜,只是臉色極其蒼白,幾乎是慘白,雙唇毫無血色。若不是這樣的面色,只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阖着雙眸,沉默如一尊雕像,胸膛安靜地起伏。聽見動靜,眼皮輕掀望過來。

見到是她,他很慢地動了動唇,“……諾諾?”

嗓音也是低啞至極,輕得如一陣微風。

黎諾一下子含了淚,三兩步奔過去:“沉歡哥哥,你……這樣的事你怎麽瞞着我?你、你哪裏痛?”

她幾乎不敢碰到他——即便他目光十分平靜堅毅,氣度沉穩,可他的臉色差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像是完好的堅硬外殼下,內裏已經被打碎的徹底。

傅沉歡壓住喉間上湧的血腥,“你……”不必問了,她這副模樣子,對他的情況必然都知曉了。

他對她一笑:“別擔心,不嚴重。霍雲朗去打擾你了是不是?”

黎諾立刻搖搖頭,“沒有,他沒去找我,是我自己來的。”

“哦……”他怔了怔,聲音低柔,“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

他說的很慢很慢,每一個字咬的清晰,盡力将艱難掩飾的很好。黎諾心中酸澀的厲害,忍不住雙手捧起他臉龐,“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若不是我今天想見你,等着你,你就這樣一個人忍着?”

忍到第二天毒性過去,又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她面前,而她,永遠不知道他這一晚上的煎熬折磨。

傅沉歡英挺的長眉微蹙,“諾諾,是出什麽事了麽?怎麽等着見我……”他有些擔憂,緩緩伸出手去,因為劇痛,即便已經非常克制,指尖仍不可抑止的微微發顫。

黎諾一把握住他的手,順勢挽住他臂彎扶他站起,“你先別說話,我扶你去那邊榻上躺着……”

“你既然不舒服,怎麽還在這坐着?”她說完然後又想,或許他因慘痛沒有力氣,才不得已在這坐着的,這豈不是更可憐。

黎諾雙眼紅紅的仰頭看一眼,分出一只手攬他勁窄的腰肢,仿佛怕他随時會昏倒一樣。

傅沉歡默默抿了抿唇。

食骨金之毒發作起來,的确劇痛入骨,但于他而言,無論何等苦楚,都并非不能承受,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千萬苦痛。

相比之下,他更不願軟弱不堪的躺倒,即便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也只想以沉默端然面對。

但若身側有人,卻又不同。

更何況還是她。

傅沉歡薄唇微啓,靜了會最終還是将話咽回,安靜地、長久地垂眸望着身邊姑娘。

深夜靜谧,滿室明亮的燈燭。每走過一對,那搖曳的光芒便将她的面容照映的更加皎潔明亮。

似乎他的眼睛真的已經好太多,他甚至能隐約分辨出她明淨雙眸中的點點淚光。

那細閃讓他心一揪:“諾諾,你別哭……”

方才聽她的聲音也是強忍哽咽,小奶貓一樣毫無重量的聲音輕劃過他心髒,卻比世間最鋒利的刀來的更深痛。

他心中無邊的憐愛翻湧,沉寂麻木的軀體暫得救贖,那些冰冷無情在他血液中奔騰的金砂,這一刻忽然變得微不足道。

傅沉歡想:毒發之事他絲毫不想讓她知曉,才忍着沒去見她。平常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下,怎麽今日卻等到現在,還特意跑來找他?

“諾諾,你不要哭,告訴沉歡哥哥出什麽事了?”他緩緩低聲,猜測道,“是出去了遇到什麽人?還是聽見什麽委屈……”

黎諾将他按到床榻邊坐好,眼淚終于滾落,沖他低聲嚷:“你在說什麽啊,我哪有什麽事,我等着你,就是因為我想你,我想見你……沒有旁的事情,我就不能單純的想你麽……”

“能,能,”傅沉歡哄道,“是我說錯話。”

黎諾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剛才的态度不好,忍着哽咽道歉:“對不起啊沉歡哥哥,我不是想兇你的,你不要難過,我只是很氣你有事自己默默忍着不告訴我。”

傅沉歡臉色蒼白,微微笑道:“我知道啊。”

見他笑容,白日的難過與這一刻的心疼交彙,黎諾再也忍不住緊緊抱着他,“你怎麽什麽都不告訴我……你好過分啊……如果我今天沒心沒肺的睡着了,這一晚上你怎麽過?為什麽好多事都不告訴我……”

她淚水漣漣,忽然擡起朦胧的眼,松開手,“沉歡哥哥我這樣抱疼你了是不是?我……”

“不疼。”傅沉歡低眉,語含憐惜。

“你騙人。”

他低嘆,“真的。”

沒有她的六年,他都熬過來了,此刻她在身邊,滿心滿眼都只有他,心髒膨脹的巨大歡喜讓他甚至真的感覺不到毒發之苦。

傅沉歡低聲道:“諾諾,你抱着我,我很歡喜,痛楚似乎确有緩解。”

黎諾本來松了手臂,聞言又再次纏上他,“這樣你會好一些?那這樣呢?”

她抱緊他的身軀,乖巧柔軟地窩進他懷中,側臉貼着他肩窩,一臉期待望着他。

傅沉歡道:“……這樣更好些。”

他彎唇一笑,擡手摸摸她的臉頰,細致将她滿臉濕冷的淚擦去,“別哭了,諾諾,別哭。”你這樣哭,我才會疼。

黎諾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傅沉歡眉目溫軟,正要再哄卻引來一陣低低的咳。

黎諾吓了一跳,忙不疊拉着傅沉歡躺下,“你先躺下,忍一忍啊……我讓霍雲朗去煎藥了,一會就好……”說着,她想出門去問一問還有多長時間煎好,剛站起來卻被傅沉歡一把攥住手腕。

“諾諾,別走。”

他的聲音很輕,面色慘如金紙,額角的汗濡濕了鬓發,只是眼眸依然溫潤平靜。

破碎感與堅毅在他身上共存,讓人更覺心疼憐惜。

他低聲:“若你沒來過,我默默忍下,亦不覺有什麽。可你來了再離開,我只怕……撐不住……”

黎諾又是鼻子一酸,立刻就被他說的一步也不願離開了。大顆眼淚倏然砸下,她連忙擦了,反手将他冰涼的手指捧在掌心。

“我不走,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沉歡哥哥……”

她頓了一下,哽咽說,“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你受過的苦,我都會補償給你,會對你很好,再也不讓你傷心。”

傅沉歡又憐又心疼,“這是什麽話,你何時虧待過我?”

黎諾卷長的睫羽輕輕顫了兩下,泫然的模樣格外招人憐惜,她動了動唇,還未開口,門口傳來些動靜,是霍雲朗将東西送來了。

他一進屋看見這情形,非常知趣将煎好的藥和銀針放下,一個字也沒說立刻退下。

黎諾将藥端起,拿過勺子想喂傅沉歡,傅沉歡卻微微一笑,不由分說從她手中拿過藥碗——

“哎——”黎諾沒制止成,眼睜睜看着傅沉歡幹脆利落喝了藥。

他擱下碗,無奈笑道:“諾諾,我不是易碎的瓷人,你不要這樣緊張。”

黎諾不開心地看着他。

他就是這樣,從來不會表現。仿佛不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永遠都将所有苦痛藏在雲淡風輕的外表下,不讓別人知道。

她以前也不曾真正關心過他,也不知道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多少。

黎諾讓傅沉歡躺好,為他施了一遍針,看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恢複些血色了,才稍稍安心,哄小孩子一樣摸一摸他的頭發。

“沉歡哥哥,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解毒,你等一等我。”

雖然在世界中這個毒無解,可她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高于這裏,一定會找到辦法。

傅沉歡柔聲道:“諾諾,沒關系,此毒不致命,凡是死去的人也皆為自盡,但我定不會。這些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黎諾大幅度搖頭,“不可以這麽想,我不會讓你一直受這種罪。你相信我可以做到,是不是?”

“嗯,我自然相信。”他如是說。

傅沉歡笑了笑,牽過她的手攏在掌心,不舍地摩挲片刻。

輕聲道:“諾諾,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你身體弱,切不可熬着,知道麽?”

黎諾不肯:“可是,你方才不是說不要我走麽。”

剛說完,黎諾見傅沉歡寵溺的表情就差不多知道他要說什麽。

果然他語氣更柔,“那你也要睡覺歇息啊,總不能一直在這守着,我已經好許多了,可以……”

傅沉歡沒說完,下一瞬,黎諾不管不顧撲過來,兩下蹬掉鞋,整個人迅速積極地跑到傅沉歡懷裏,不由分說靠在他肩膀:

“沉歡哥哥,我今天特別特別不想走,我就想跟你在一塊,我不走,你收留我一晚行不行?”

不等傅沉歡回答,她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躲好,直接下定論,“我今天就不走了。”

傅沉歡怎麽也想不到黎諾會這麽幹。

他身體僵硬的徹底,半天才找到自己聲音:“諾……諾諾,這、這怎麽行,這樣不合禮數……”

他漲紅了臉,克制哄她,“你乖……快下去吧。”

黎諾不幹,更往他懷裏鑽:“我不。你要禮數還是要我?”

傅沉歡噎住,自嘆自己輸的徹底。

多少年不曾有一絲錯亂的意志力,每每遇上她就會潰不成軍。如果,他真的像嘴裏說的那般循禮守節,眼下該堅定地推開她——他的力氣,便是再毒發劇痛時,也比她大出不知幾何。

他應該推開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手仿佛已經失去他控制一般,竟在一寸一寸向上移,直到扣住她柔軟纖巧的腰。

黎諾還挺得意,小聲問他:“不趕我走了吧。”

傅沉歡無奈至極,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心中道一萬次不可如此,不該如此,自制力卻還是全然崩潰,手掌微一用力,将她輕輕攬在懷中。

也不知是她的藥還是針法,或是她整個人在他懷中填滿虛空的懷抱的原因,他真的覺得體內金砂穿骨之痛慢慢平息,痛楚漸消。

黎諾在他懷中揚起小腦袋,“沉歡哥哥。”

傅沉歡低低應一聲。

“我喜歡你。”

……又來了。

她教過他的,他自是知道此刻該說什麽話,可是眼下的情形和那日怎麽相同?

是不是一直以來他太過小心、隐忍、溫善,讓諾諾已經忘了,他是一個男人?

她怎麽敢這麽無所顧忌的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賴在他懷裏,還在他耳邊說喜歡?

傅沉歡閉了閉眼睛,正欲開口語重心長的與她說些什麽,忽然黎諾伸出一條手臂攬住他脖頸。

下一刻,她往前蹭了蹭,系着床帳的細帶不知怎麽被她蹭掉,輕柔的紗帳倏然覆下來,遮住外邊明滅燭光。

她坦率又直白,柔軟的唇貼着他唇角,認認真真親了親。

傅沉歡腦中的弦驟然斷了。

屋中光亮昏昏暗暗朦胧着,他看不清懷中嬌美動人的姑娘,可是她清甜溫暖的氣息就在這,無孔不入,萦繞着他。

仿佛天地未開不經教化般的直率,撩撥他幾乎所剩無幾的理智。

傅沉歡艱難說:“諾諾……你這樣是不是……”

黎諾等着他說。就聽他只說了句,“……不太好。”

她忍住想笑的沖動:“怎麽不好?我喜歡你,就想跟你在一起,反正我就要在這睡。”

她又軟軟的說了一遍:“沉歡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其實此刻也算不得全然為了哄他開心,她是真心的。當确認自己心意後,她很想将之前沒有的真心全部補償給他,說多少句喜歡你都不過分。

傅沉歡實在受不了了,聲音沉沉:“諾諾,你再說,我就來真的了。”

作者有話說:

前五十紅包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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