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半掩的窗棂,溫柔地灑在古樸的木質地板上,給房間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傅霜林緩緩睜開眼,睫毛輕顫。

他揉了揉略顯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身上蓋着一條輕柔的蠶絲被。

軟榻上,本該是趙澄月沉睡的身影,此刻卻空空如也。

傅霜林輕輕掀開被子,赤腳踏在冰涼的地面上,腳步不自覺地邁向了窗邊。清新的空氣夾雜着花草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窗外,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園林景致,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隐若現,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她去哪兒了?”傅霜林心中暗自嘀咕,随即轉身,目光掃過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趙澄月留下的蛛絲馬跡。書桌上,一本未合上的詩集靜靜地躺着,旁邊還放着一杯已經冷卻的茶。

傅霜林輕輕拿起詩集,指尖滑過書頁。

“或許,她是去花園散步了吧。”傅霜林這樣想着。

他換上一件輕便的長袍,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便推門而出。

沿着曲折的小徑,傅霜林緩緩前行,耳邊是鳥鳴蟲唱,空氣中彌漫着泥土與花草的清新氣息。他一邊走,一邊留意着四周的動靜。

傅霜林穿過一片盛開的玫瑰園,最終來到了一座小巧的涼亭前。

當他走近那座涼亭時,一陣清脆而有力的金屬碰撞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他停下腳步,循聲望去,只見涼亭內,趙澄月正身姿挺拔,手持一柄長劍,劍光如龍,在晨光中閃耀。她的動作流暢而有力,揮劍、刺擊、轉身。

趙澄月的衣衫随風輕揚,劍尖所指,無堅不摧。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照在她的身上。

傅霜林站在亭外,靜靜地看着她。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趙澄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擡頭望向亭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你醒了?”

“嗯,醒來發現你不在身邊,就出來找你了。”傅霜林走到她身邊。

趙澄月環顧四周,這座寬敞而寧靜的院子,除了他們兩人,空無一人。

“這麽大的院子,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傅霜林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微微低下頭,避開了趙澄月直視的目光,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石桌的邊緣。

“其實……”傅霜林終于開口。

“我并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裏,而是……被家族暫時關在了這裏。”

“關禁閉?”

“為什麽?是因為什麽?”

“近來我被父親關入禁閉,并非是因為我犯了什麽大錯,而是因為我拒絕了一樁婚事。那家族勢力龐大,婚事對他們而言是鞏固地位的手段。”

趙澄月知道,這樁婚事的新娘便是這個小說世界的女主,鄧采薇。

鄧采薇,身着一襲淡雅的青衫,發間僅插一支白玉簪,眉宇間凝着一抹化不開的愁緒,獨自立于廊下,目光深遠,似乎在望着遠方,又似在沉思。

不遠處,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小丫鬟翠兒匆匆而來,手中緊握着一張信箋,神色複雜。“小姐,這是老爺給您的信,說是……與您的婚事有關。”翠兒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鄧采薇聞言,指尖微微顫抖,接過信箋,緩緩展開。紙上字跡蒼勁有力,卻字字如針,刺痛了她的心——“吾兒,家族興衰系于聯姻之上,已與傅家公子傅霜林定下婚約,望你以大局為重,勿生他念。”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與決絕。鄧采薇轉身,步入內室,對着銅鏡,輕輕撫過自己的面龐,仿佛在與過去的自己告別。“翠兒,備車,我要去見他。”

不多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然駛出鄧府,穿街過巷,最終停在了京城一隅的幽靜小院前。鄧采薇步下馬車,未待翠兒攙扶,便徑直走向院內。院中竹影婆娑,一男子正于石桌旁,他便是沈雲旗,一襲白衣勝雪。

“采薇,你怎麽來了!”沈雲旗擡頭。

鄧采薇站在他面前,目光直視,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雲旗,家族之意,你我皆無法左右。我來與你告別。”

沈雲旗聞言,擡眸望向鄧采薇,“我更想知道,你的心,是否也如這婚事一般,無法由自己做主?”

“雲旗,你知我心。但世事如棋,我亦身不由己。聯姻之事,非我所願,卻也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

沈雲旗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緩緩上前,伸出手,輕輕觸碰鄧采薇的手背。“采薇,我懂。但請記得,無論未來如何,你我都非池中物,總有一天能掙脫束縛。”

鄧采薇收回手,轉身欲離,卻在踏出幾步後,又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保重,雲旗。”

沈雲旗望着鄧采薇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站起身,望着滿院的竹影。

趙澄月知道這個小說世界原本的走向。

在古老的皇城一隅,兩戶人家在同日迎來了新生兒的啼哭,這本應是雙喜臨門之事,卻因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編織出一段錯綜複雜的命運糾葛。

男主,沈雲旗,本該出身于丞相府。而反派,傅霜林,則該是商賈的兒子。

兩人的命運,在那風雨交加的夜晚,卻因一場意外悄然調換。

從此,傅霜林在丞相府的書香氛圍中成長,而沈雲旗則在沈府的勾心鬥角中磨砺。

沈雲旗和鄧采薇相遇于春日賞花宴上,一見傾心,相知相愛,共話風月,許下了白首之約。

然而,命運弄人,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打破了這份寧靜與美好。原來,多年前,鄧太傅與丞相府曾有婚約之約,而鄧采薇的未婚夫,正是丞相府的“獨子”——傅霜林。這突如其來的婚約,讓沈雲旗與鄧采薇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與掙紮之中。

沈雲旗不願放棄真愛,在一番艱難的調查後,他卻發現了那個雨夜的秘密,原來自己與傅霜林竟在出生時被錯換。

真相大白于天下,整個京城為之嘩然。

鄧太傅得知真相後,震驚之餘,也為女兒的幸福着想,決定解除與傅霜林的婚約,轉而成全沈雲旗與鄧采薇。

然而,此時的傅霜林,卻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心生怨恨,他無法接受自己從雲端跌落塵埃的事實,更無法容忍沈雲旗奪走了他的一切。

傅霜林逐漸黑化,心中充滿了對沈雲旗的嫉妒與仇恨,他暗中籌謀。

終于,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傅霜林對沈雲旗發起了致命的攻擊。他利用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與資源,布下重重陷阱,企圖置沈雲旗于死地。但沈雲旗并非等閑之輩,他憑借過人的智慧與勇氣,一一化解了傅霜林的陰謀。

在決戰之夜,傅霜林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絕望,他揮劍向沈雲旗刺去,卻被沈雲旗以精湛的武藝輕松化解。最終,在一番激烈的較量後,沈雲旗以一招“雲破月來”将傅霜林的劍擊落,也擊碎了他心中的執念與仇恨。

傅霜林倒在雨中,望着天空。

趙澄月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痛楚,卻遠不及她內心那份沉重。

“姑娘,你沒事吧?”傅霜林的聲音溫潤如玉,他目光溫柔地落在趙澄月身上。

趙澄月深吸一口氣, “我……我沒事。”

趙澄月目光始終無法從傅霜林身上移開。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即将踏上一條不歸路。這份認知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她微微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複雜情緒。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衣角。

趙澄月的心緒如潮水般翻湧,她望着傅霜林。

她猛地伸出手臂,緊緊抱住傅霜林。

“抓緊我!”趙澄月對傅霜林喊道,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傅霜林雖然驚訝于趙澄月的突然舉動,仍毫不猶豫地摟緊了她的腰。

只見趙澄月足尖輕點地面,帶着傅霜林一同騰空而起。他們越過了高聳的院牆,如同飛鳥般掠過天空,最終穩穩地落在了繁華的街道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傅霜林震驚地看着趙澄月,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街道上的行人被這一幕驚呆了,紛紛停下腳步,投來好奇與驚嘆的目光。趙澄月拉着傅霜林的手,快步穿過人群,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趙姑娘,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傅霜林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感覺到趙澄月身上有着太多未知的秘密。

趙澄月停下腳步,認真地看着傅霜林的眼睛。“我是趙澄月,來自一個你無法想象的地方。但我知道,無論我來自哪裏,我都會盡我所能去保護你。”

趙澄月與傅霜林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攤位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突然,趙澄月的目光被一串紅彤彤的冰糖葫蘆吸引。那晶瑩剔透的糖衣包裹着鮮紅欲滴的山楂果,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看,冰糖葫蘆!看起來好好吃!”趙澄月指着不遠處的攤位,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串誘人的美食上。

傅霜林見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輕聲說道:“你喜歡嗎?我去給你買。”說着,他便準備向攤主走去。

然而,當傅霜林伸手去摸錢袋時,臉色卻突然變得尴尬起來。他翻遍了全身的口袋,卻連一枚銅板都沒有找到。原來,他出門時并未攜帶銀兩,身無分文。

“我……我好像沒帶銀子。”

趙澄月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沒關系,我只是看看,不一定非要吃。”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在傅霜林的腦海中閃過。他記得不遠處有一家他常去的書肆,或許可以憑借自己的才學換取一些銀兩或物品。想到這裏,他眼前一亮,對趙澄月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那邊看看。”

趙澄月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目送傅霜林快步離開。不一會兒,傅霜林便帶着幾枚銅板和一張微笑的臉龐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接過銅板,跑到冰糖葫蘆攤位前,挑選了一串最大最紅的冰糖葫蘆遞給傅霜林。

“這是你的功勞,第一口應該你吃。”趙澄月笑着說道,眼中閃爍着幸福的光芒。

傅霜林接過冰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那酸甜交織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爆發開來。

他看向趙澄月,兩人相視一笑。

然而,這份寧靜突然被一陣急促而刺耳的馬蹄聲撕裂。一輛馬車如同脫缰的野馬,從街角瘋狂沖出,帶着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直沖向毫無防備的傅霜林。

傅霜林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他的笑容還挂在嘴角,但就在這一瞬間,死神的陰影已經悄然降臨。

“快閃開!”趙澄月的反應迅速而果斷。

她猛地一推傅霜林,用盡全身力氣将他推向一旁。然而,由于事發突然,她的動作雖然及時,卻也顯得有些倉促。

馬車呼嘯而來,帶起的風塵幾乎讓人窒息。趙澄月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她奮力一躍,借助路邊的石階作為支撐,勉強避開了馬車的直接撞擊。但即便如此,她的衣袖還是被馬車的一角挂住,突如其來的拉力讓她措手不及,整個人猛地向前踉跄幾步,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要被撕裂開來。她努力穩住身形,膝蓋卻不由自主地彎曲,險些跪倒在地。趙澄月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用另一只手迅速解開纏繞的衣袖。

傅霜林迅速回過身來,一把抓住趙澄月的手,将她穩穩地拉回自己身邊。

趙澄月喘息未定,但她強忍着疼痛, “我沒事。你怎麽樣?”

傅霜林緊緊抱住趙澄月,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懷抱中。

“趙姑娘,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

此時,馬車已經遠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和驚恐未定的行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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