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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立的flag又倒了
作者:一只尺八
文案一:
有人問宋聲:“你和江回是什麽關系?”
宋聲同學統一官方回答:“我們是純潔的社會主義同桌情。”
突然有一天朋友圈po出兩人情侶照。
衆人問他們是怎麽回事?
江回大言不慚:“我們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努力解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問題!”
文案二:
宋聲同學日常喜歡立flag:
“解剖期末絕對會考神經系統!”
“《秦時明月》一定能等到大結局!”
直到有一天她藝高人膽大立出flag:
“我和江回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之後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被江回扣在懷裏不準跑:
“聽說你立的flag都倒了?”
****
等我瘦到100斤就去和江回告白。
宋聲立的flag倒了一次又一次,可只有這次倒得心甘情願。
又名《我終于死心塌地學醫了》《江回今天秒慫了嗎》
臨床皮皮蝦x物理系小太陽
雙向暗戀/治愈系
720度後空翻撲倒喜歡加收藏哦
ps:沙雕大學校園文 女主成長型
慢熱日常向
三月小太陽 烘幹所有濕漉漉的心
內容标簽: 天之驕子 制服情緣 甜文 校園
搜索關鍵字:主角:宋聲 ┃ 配角:江回 ┃ 其它:雙向暗戀/減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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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所以,最後你為什麽沒有去A大?”面前的女孩子穿着姜黃色v字領短袖,配一條暗格百褶裙,明麗大方,饒有趣味地盤問。
“就,突然不想去了呗。”宋聲垂眸,“鍋開了,快下菜。”
辣鍋裏紅油咕嘟冒泡,晶晶亮亮。
“可是在我記得你明明說過要和江回一起考A大的呀。所以事實再一次證明,你立的flag就沒有不倒的時候。”
宋聲下年糕的手一抖:“我什麽時候和你說的,小溪你別無事生非。”
孟溪眯起眼睛:“就我哭着和你說我決定去轉文那天晚飯時間,你說找到目标是好事,你的目标是和江回一起去A大。”
“是嗎,可我還是想讓蒼天知道我不認輸。”宋聲無奈一笑。
上次解剖期末她篤定神經系統是大頭,對着宿舍人立flag要是不考就連續三天早飯幹吃方便面不加調料。
然後一衆人從考場下來對她感恩戴德:“謝謝宋大佬舍命押題,神經真的沒考。”
宋聲的flag從來不讓人失望,或早或遲,最後都會倒掉。
但是宋聲從來不認輸。
孟溪撈起一顆魚丸:“其實我當時真覺得你這個flag不會倒,畢竟當時江回那麽認真帶你飛,我走之前你物理一度沖到全班第二啊。”
“高考後為什麽突然就和我們斷了聯系,要不是我今天眼尖抓到你,你還打算躲我們所有人多久?不就是沒上A大麽,A醫大也很不錯啊。”
孟溪一直好奇,當初兩人做同桌,江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天天磨着宋聲練物理,上課監督聽課,每周必做小結,逢考押題,考完拿紅筆給宋聲勾勾畫畫分析失分點。
可以說宋聲的物理是江回一手帶出來的。
兩個人明明就很有戲,可後來卻沒一起去A大,宋聲一度躲着所有人,只活在朋友圈的點贊之交。
今天才抓到她好說歹說拉着來吃火鍋,孟溪強忍着旺盛的求知欲,硬是一個問題掰碎了迂回曲折地打聽。
宋聲拿着筷子戳着碗裏的麻醬:“其實,我成績是可以上A大的,就是專業不好選,索性報了醫。而且我不學高數挺快樂的。”
“學醫好不好?”孟溪問道,“你找到今後的方向了嗎?”
宋聲擡頭,一臉嚴肅地看向對面的女孩,仿佛要說一個驚天大秘密。
然後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腦門上方:“你知道嗎?這裏,開始禿了。”
孟溪正撕咬着生菜,一口氣沒換上來,被嗆得直掉眼淚。
“水,水...水,宋聲,真是老娘上輩子欠你的。”
宋聲壞笑着遞過水杯:“讓你問我學醫好不好,讓你和我說江回,讓你...”
“媽的,我的眼線都花了。”孟溪憋得滿臉通紅狂灌水。
“所以你這次同學聚會來不來?江回可是要來的,你倆來一場久別重逢,破鏡重圓,不是我說,這可是當下小說最流行的套路。”
宋聲斬釘截鐵:“不去,你腦子裏都是些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什麽總裁嬌妻帶球跑,妖孽王爺求複婚,傲嬌小受要反攻。啧啧啧,自古套路得人心。”
孟溪戲精上身,“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将就! 而我,不願意将就。”
宋聲被孟溪唬得一愣一愣:“我終于理解你為什麽要轉文了,理科的條條框框已經拉不住你奔騰的思想了。”
“你不用管我的高尚思想,反正你得去見見江回,別的不說,就一手帶出你的物理,這個恩情得謝吧。”
“不可能,同學聚會是不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的。”宋聲埋頭吃蝦滑,不再理會孟溪。
孟溪滿頭黑線:“行吧,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可憐江回還四處打聽你的去向,甚至都給老張打電話要求查你的分數。”
宋聲咀嚼動作一慢:“他還問過老班?”
“是啊,他以為你沒考好所以躲起來了,就差沒給你找複讀班了,最後打聽到你去了A醫大,我還以為他要搞出啥大動作呢,結果就是輕輕一笑,滾去A大搞學習去了。”
孟溪慢條斯理地回憶,“所以,可見戀愛不如學習。還是學習魅力大。”
宋聲的臉瞬間爆紅:“胡說,江回本來就很厲害,而且我們什麽都沒有,我倆就是社會主義同桌情!”
鍋湯越煮越少,絲絲縷縷冒着熱氣。
紅泥小火爐。
宋聲記得某個雪日江回練字,讓她想句詩,她脫口而出‘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
江回邊寫邊笑着說等高考完了,一定要在最熱的暑天和她吃一頓辣鍋。
她還說誰耍賴誰是小狗。
那時候兩個人關系多好。
那時候。
宋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報志願和父母鬧開始,到不情不願來學醫,再到和江回陷入冷戰,究竟是哪一步錯了,她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耳畔是醉醺醺的聲音:
——江回,你不會真的喜歡宋聲吧,她那個,就有點那啥哈,你不多考慮一下?
回答是什麽來着,她記不清。
“行吧行吧,你們搞社會主義建設就建設呗,你來不來聚會我不管,但是以後我發消息你不能敷衍,我要出來浪你不能不陪。”孟溪不再刨根問底,“總之,男人是男人,別因為躲他一個,一竿子打翻我們一船人。”
“好,我盡量。”宋聲拿起濕巾擦嘴。
“我呸,你得說必須,否則老娘用法律條款壓死你個小辣雞。”
“好好好,我必須,我一定。”宋聲賠笑。
一頓火鍋下來,兩個人都吃得滿頭大汗。
高考完、暑天、辣鍋,兩個人。四舍五入,其實還是有一個沒倒的flag。宋聲暗搓搓地想,然後心虛地在心底‘汪’了一聲。
―
七月的Y市天光灼灼,萬裏無雲。
吃完火鍋的兩個人踩着地面的騰騰熱氣。
“不是我說,火鍋酸奶可真是絕配。”孟溪挽着宋聲大步流星地奔向便利店。
便利店人不多,孟溪一眼瞧到門外的冰櫃就走不動了:“小聲,你先去買酸奶,我挑兩支冰棍。”
“ojbk。”宋聲笑笑,慢慢悠悠向店裏走去。
酸奶冰櫃琳琅滿目,宋聲猶豫半天,挑了兩袋黃桃味酸奶。
“宋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宋聲手一抖差點沒抓住酸奶。
難道今天出門應該看黃歷?宋聲想,Y市這麽大,為什麽這麽巧?
她艱難回頭。
清隽的少年就站在那裏,目光灼人,直直注視着她。
白T黑褲,眉目疏朗,身材修長。
怎麽就被抓到了?
他……
一年了,他還生氣嗎?
宋聲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全竄到一起,一時竟然沒法開口。
“好久不見。”少年的聲音清朗而有磁性,語氣平緩,好像兩個人其實什麽都沒發生過。
宋聲結結巴巴:“好巧。”
“無巧不成書。”
宋聲有點腿軟,心裏暗罵孟溪坑人,面上擠出一個微笑:“你也買酸奶?啊哈哈。真是,我也買酸奶啊。”
少年順着冰櫃一步一步走近,壓迫感鋪面而來,宋聲只想逃。
“是啊,原來你還記得這個牌子。”江回語氣漫不經心,自顧自伸手去取酸奶。
只是在取酸奶的時候,手背擦過她的耳朵。
乍一看就像是在幫她撩頭發。
冰涼的手背觸及到耳廓的瞬間宋聲耳朵充血通紅。
完了完了。
宋聲徹底進入死機狀态,無法動作。
如果她當場死亡,宋聲無不悲憫地想,那一定是死于心律不齊。
“小聲,買個酸奶而已怎麽這麽慢,我的冰棍都化了。”
孟溪一路尋來,就看到社會主義同桌情的兩個人離得那麽近,自己的好姐妹滿面春色呆呆站着一動不動。
孟溪慌忙捂住嘴:“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chapter2
反應過來的宋聲瘋狂暗示:別走,快救我!
“宋小聲,你別怕。”孟溪提着冰棍擠眉弄眼,“師父你先挺着,我馬上去找大師兄來救你!”
然後腳底抹油瞬間消失。
孟溪走後宋聲又恢複死機狀态:“那個,酸奶我已經挑好了。”
“你确定是這個?”江回盯着宋聲手中包裝上赫然印着黃桃的酸奶,神色不明地問。
宋聲狂點頭:“對,這個牌子高中時候常喝啊。”
提及高中,兩個人同時沉默。
“你以前愛喝草莓味的。”江回輕輕開口,“我記得你高中時候說過你要是跟我喝黃桃味,就叫我爸爸。”
“所以——”江回玩味地盯着她。
宋聲腳步一虛,拿着酸奶的手不知道往哪裏放,最後深吸一口氣,認命地小聲嘟囔一句:“爸爸。”
“你說什麽,沒聽清。”江回非常夠意思地假裝聽不見。
“爸爸。”宋聲漲紅臉,從牙縫裏擠字。
江回沒忍住笑,露出小虎牙:“哎——”
“那個,酸奶挑好了,我們走嗎?”冰櫃的冷氣撲得宋聲後背冰涼,看到江回一笑壯着膽子提議。
“走。”江回伸手拿過宋聲的酸奶,“一塊結賬吧。一會送你回家。”
走出便利店,江回問:“你最後去哪讀大學了。”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去了別的大學,江回很想知道她會怎麽解釋。
宋聲垂眼看着江回骨節分明的手,之前還在僥幸孟溪說江回打聽到她的下落,能避開談及這個問題。
“去學醫,在A醫大。”宋聲努力壓着沒能赴約的愧疚,接受審判。
“你學醫啊。”江回聲音聽不出喜怒,“醫科大挺好。”
想起當初女孩信誓旦旦和自己說要一起考A大的模樣,江回提着酸奶的手緊了緊。
“如果你非要學醫的話...那你學得怎麽樣?”
“嗯?”
“績點多少,四六級過了嗎,計算機二級資格證拿到了沒,有沒有參加過醫學技能比賽?”
少年語氣嚴厲,“沒爸爸我督促你,你成嗎?”
“你是魔鬼嗎?”
宋聲被一連串的靈魂質問打擊到頭暈眼花,努力掙紮想多活幾秒。“那你績點多少?你先說。”
“3.95。”
江回風輕雲淡,“上個學期因為參加一個小競賽翹理論力學被教務處查到,扣了考勤分,不然應該是4.0。”
“滿,滿分?”宋聲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疼,大概是被學神光環閃到了。
“那您覺得,一般人績點多少比較合适?”
“至少3.5吧,再低沒意思了。”江回挑眉,“你到底多少?”
宋聲滿臉羞愧:“3.0...”
“還有呢?”
“四級剛過,二級挂了...可是沒挂過的大學是不完整的。”
“挂個屁,我就說,跟我走才有肉吃。”江回一臉恨鐵不成鋼。
“好不容易把你帶到一只腳踏進A大,怎麽就能跑掉?為什麽不給我一個解釋?你想學醫就學,我——”
話還沒說完江回看到女孩垂着頭,馬尾也怏怏地耷拉着,像只被欺負慘的貓崽子。
江回不自覺停下抱怨,斟酌半天最後又開口:“你學醫,有什麽有意思的事嗎?”
宋聲陷入頭腦風暴。
系統解剖學上到消化系統最後一部分,有一句直腸可通前列腺。
驟然打開靈魂之光。
晚上一個宿舍的人聚在一起瘋狂讨論,所以直男感受到前列腺快感是可以被掰彎的嗎?
整個宿舍都是桀桀桀桀的怪笑。
宋聲趕緊打斷回憶,仔細在腦海裏搜羅印象深刻又不猥瑣的事情,第一次解剖的青蛙?
“我們第一次實驗碰蟾蜍的時候,蟾蜍太緊張,生理反射,尿了,對,尿了那個抓蟾蜍的同學一手,哈哈哈哈。”話一出口,宋聲才覺不妥,這明明和前列腺一樣猥瑣,宋聲聽見自己節操碎了一地。
江回被成功逗笑,看着少女變來變去的臉色,想上前捏一捏肉嘟嘟的臉。
到底還是心軟,對着她生不起氣。
不解釋就不解釋吧,反正以後她別再跑掉就行。
“過幾天同學聚會你去嗎?”江回漫不經心地問。
宋聲下意識開口:“肯定不去啊。”
感應到少年的氣場突然低落,宋聲慌忙補救:“我是說孟溪去的話我就去。”
“孟溪去。”江回的元氣瞬間回升,“人數是我統計的。”
宋聲在心底默默為自己點蠟:“那我就去好了,其實悶在家裏也挺不好的。”
“有空是該多出來遛遛。”江回意有所指,“每次同學聚會的名單都是我統計,這次終于能有點變化了。”
江回說話的時候看着她,目光專注。
有點灼人。
好像她是個負心漢,好像他次次盼望次次落空。
宋聲壓抑住心悸——
可明明就是在自作多情。
宋聲露出格式化的官方微笑:“您統計人數辛苦了,同學們都感謝你。”
“你非要這麽——”江回眉毛微皺,“畢竟我還是你爸爸。”
“爸爸辛苦了,兒子為你驕傲。”宋聲從善如流。
正路過一個穿着明黃色吊帶和牛仔短褲的女孩子,一手撐着遮陽傘一手打電話,嘴角梨渦淺淺,鎖骨纖細。宋聲低頭看到自己肥大的運動褲,一時回不過神來。
“到這個十字路口可以了。”宋聲停下步子,慢吞吞地開口。
江回還沒來得及回答,宋聲已經頭也不回跑遠。
所以,她老是跑得這麽快啊。
遇到宋聲的喜悅開頭完完全全被這落荒而逃的結尾沖散。
江回手裏提着還沒給宋聲的酸奶,覺得這天氣真特麽煩人。
—
家裏沒人,宋聲翻出床底下的稱,小心翼翼上稱,61.7,脫掉鞋子再稱,60.2。
反複稱了幾次,終于無奈承認,是120斤。
宋聲呼出一口氣,軟軟地癱到椅子上。
胖人果然不适合暑天出門,宋聲一摸脖子後頸,馬尾因為一直堆在脖子,發梢被沾濕。
她拉開抽屜,裏面放着她斷了好久的日記。
A5的牛皮紙封面,紙張的邊角已經有點卷,起了毛邊。
扉頁的do the list字跡工整,第一段有點中二:宋聲,等你做到最後一件,一定可以在A大對着江回告白的,我相信你,加油!!!
物理考到80分以上。
英語作文能打20分。
所有必背古詩文一字不錯。
…
一行行掃過,末尾都打好了勾。
最後一件:減肥。
不是沒試過,高三一年那麽拼了,還是一點沒瘦。
當初――
宋聲敲敲腦袋,沒事幹又想什麽如果,人生沒有如果。
她就是會逃,一逃一年,幹幹脆脆抹掉她三年暗無天日的心事。
如果不是今天被孟溪抓到,宋聲想,她完完全全還可以躲更久。
勢均力敵,才有資格匹配,她知道的。
因為做不到勢均力敵,所以幹脆從一開始就不去觸碰。
宋聲煩躁地合起日記本,腳一蹬把抽屜踢回去。
—
看着家裏的白色布偶貓窩在沙發上睡覺,細細的胡須一顫一顫,江回想起某只忘恩負義的家夥,三步并兩步上前掐起旺財的腋下與它對視。
“你為什麽又要跑,我又不會吃了你。”
貓咪滿臉懵逼和自家鏟屎官死亡對視:愚蠢的兩腳獸又在悶聲作大死,這筆賬遲早有一天要算回去。
“你說說,你不想去A大就直說,你想學什麽就學,撂了老子一年,要不是今天特意打點好你閨蜜知道你在吃火鍋,老子還真的捉不住你。”
“別跑了,成嗎?”
“喵嗚——”貓咪不屑地轉過頭。
江回放下貓,繼續碎碎念:“怎麽說也是我一手把你帶出去的,貞子還不忘挖井人呢,你就敢這麽對你的老父親。”
說完看到桌上還扔着酸奶,江回洩憤似的撕開吸管包裝紙:“今天爸爸就喝了你的酸奶。”
一鼓作氣,一袋喝完,又一袋。
喝完三袋酸奶的江回突然有點撐。
手機突然震動,江回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
結果是趙祈帆的消息:江回出來約嗎?
終于找到一個冤大頭。
那去打羽毛球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個莫得感情的沙雕...
☆、chapter3
“操,你吃興奮劑了,這麽欺負我。”趙祈帆被吊打成狗,滿頭大汗,“沒了我你怎麽知道那位的下落喔。”
江回擰開礦泉水猛灌一口,汗水順着眉梢滑落,往日如玉的面色泛着紅。
晚風吹過,蒸掉汗水,江回長呼一口氣,心上沒那麽堵了。
“我今天見到她了。”
“靠!我,不是,你終于抓到了?”趙祈帆語無倫次,“恭喜啊。”
江回語氣一冷:“我抓她做什麽。
”
趙祈帆暗暗為自己默哀。自從高考完那次同學聚會,再沒見過宋聲。班群裏不說話,私聊她也不回。
要不是自己恰好在開學典禮上瞥到她各種打聽知道她學了醫,江回就只能幹瞪眼。
“那個,那她這次聚會來不來?”趙祈帆放下球拍。
江回又灌掉一口水:“她說會來,應該不會失約吧。”
遠處的殘陽似血,他想起宋聲背《離騷》的聲音:“唯草木之凋零兮,恐美人之遲暮。”
當時課本裏要求背誦的《離騷》是節選,宋聲慢慢悠悠說自己全背下了,神色虔誠地吟誦全篇。
到美人這一句時頓了一下。
她說,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許人間見白頭。
江回自嘲一笑,他語文6分的古詩詞填空都拿不到滿分,可是宋聲提過的每一句詩,他都記得。
“你還是聽兄弟我一句勸,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趙祈帆小聲嘀咕,“宋聲答應你的事做到哪一件了?”
他實在為自家兄弟憋屈,就算江回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好好說開不行嗎,非要這麽折磨人。
把一個五好少年逼成競賽狂魔,各種獎牌全方位多角度吊打他們學霸圈的一群辣雞,趙祈帆看着江回在小群裏發的各種證書獎杯照片眼睛都要冒綠光。
“她答應我好好學物理,做到了。”江回眯起眼,想起女孩一聲不啃刷完一本又一本參考書。
“我勒個去,這還不是為了她自己?”趙祈帆搖頭晃腦,“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或者說我我哪裏不如她,我改了你考慮考慮我呗?”
江回晃晃手中的球拍:“嗯?”
“不不不,我和你不合适,要想打破世俗的禁忌得先出國。”趙祈帆擺擺手,“我還沒勇氣和你一起出國。”
“趙祈帆,你是不是這麽多年身邊連只母蚊子都沒有所以心理扭曲了?”
“不可能!”趙祈帆獻寶似的伸出胳膊湊到江回眼前,“你看,蚊子咬的。醫學生告訴你,吸血的蚊子都是母蚊子,公蚊子是不會吸血的!”
“你是不是還想再打兩局?”
...
——
‘砰——’廚房傳來刀切到案板上的重重一聲。
“小聲,快來廚房看看。”宋爸爸的大聲招呼宋聲。
“什麽事?”宋聲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回應,眼皮微腫。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快來!”爸爸再次催她,語氣輕快。
宋聲犟不過起身去廚房,看到案板上放着一只雞,褪光毛後,爪子被切斷。
爸爸笑呵呵地問她:“你看我這是不是解剖啊,今天爸爸給你炖雞湯。”
“你這是截肢,而且還是病患已經搶救無效喪失生命體征,被你分屍。”宋聲哭笑不得,“醫生要是像你這麽幹,是會被吊銷執業醫師資格證的。”
宋聲正說着,爸爸又一刀剁掉雞頭:“那你平時解剖怕不怕。”
“沒感覺。”
宋聲第一次親自碰蟾蜍只覺得臭氣熏得眼睛疼。
隔着醫用手套抓了蟾蜍半天,冰冰涼涼的蟾蜍好像被自己的體溫溫熱,竟然覺得它乖乖的有點可愛。
他們要用蛙心取血觀察血細胞。
最後蟾蜍心髒停跳血液凝固的時候,宋聲很難過,明明之前還在她手裏有過心跳。
為醫學獻身的小動物千千萬。
一衆人最後聚在一起為小蟾蜍放《往生咒》。
飯桌上已經擺好蒜蓉西蘭花,醋溜白菜,清炒土豆絲。西蘭花翠綠,白菜淺綠,土豆嫩白。
最後雞湯出鍋開飯。
“我今天看新聞說有個醫學院的學生期末複習猝死了。小聲,你學習可不要太拼。”媽媽夾起一筷子土豆絲放到宋聲碗裏。
宋聲撇撇嘴:“當初不是你們讓我報醫學院的嘛,現在又怕了?”
“那你想報的中文系又沒啥好出路,而且你理科生也不能報。你說要去A大,專業根本不好選,都是畢業即失業的。現在社會競争這麽大,他們都說醫生好就業。”
爸爸慢聲細語,“我和你媽當了一輩子老師,教書育人倒是不錯,但是現在老師不缺啊。”
宋聲不知道在擰巴什麽:“你們非要我學理,我去參觀泡在福爾馬林的屍體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能安安靜靜讀書多好。”
眼下浸透在冗雜的醫學裏,她總忍不住幻想當初報中文系該多幸福,或者去了A大,和江回一起學習也好。
日光明亮,清風徐來,慢慢悠悠讀雜書的日子。
她還是下意識把自己眼前的不樂意怪罪給別人。
“只要就業了就好,咱也不追求什麽名醫,就當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沒啥憂心的就好。”媽媽說着又要給她盛雞湯,“你這兩天怎麽吃這麽少,正是用腦時候,可不能缺了營養。”
吃得少嗎?
昨天晚上吃過晚飯還是餓,10點去冰箱拿了一包吐司。
父母習慣早睡,客廳一片漆黑,宋聲偷偷摸摸回了卧室。
胃裏空虛得難受。
金黃色的吐司表皮散發出糖被烘烤的焦香味,宋聲手指觸到吐司的瞬間,腦子放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吐司的美味。
幾乎沒怎麽嚼,胃裏感覺有了柔軟的面團食物以後,才停下來,幾乎沒反應過來已經吃了一半。
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打算稍稍吃一點就停,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她的牙齒沉溺于咀嚼的快感,胃部迷戀着谷物的美味,完全敗給食欲。
宋聲一邊吃一邊掉眼淚,她是真的不想胖下去,她不想一年四季運動褲,不想臃腫地面對江回,可是也真的好想吃東西,好想有什麽東西填滿她的胃。
吐司很快吃完,宋聲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可另一方面,她還在貪戀着吐司的香氣,還想吃東西。
暴食,七宗罪之一。人類永遠在欲望面前如此卑微。
所有的負面情緒被夜晚無限放大,宋聲哭了很久。
宋聲不情願地搶過碗:“不要了,夠了,我就是醫生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
日記本還在抽屜,do the list最後一行的對勾遲遲劃不下。
她沒有勇氣重啓清單,連自己的嘴都控制不住,憑什麽去走近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
—
孟溪發來消息:最近我好寂寞哦,出來逛街嗎?[笑臉][笑臉][笑臉]
宋聲對着手機屏糾結,逛街真的是災難了。
她想起高中時代某次過年買褲子的尴尬場面。
店裏褲子很多,媽媽讓她挑喜歡的買,她直接挑了一條最肥的牛仔褲。哪有什麽最喜歡的,只要有一條能順順利利穿上她就最喜歡。
使了一番勁穿上,緊繃,黑藍色的牛仔褲直白地勾勒出腿型。
她在試衣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非常難為情。
出去以後媽媽問她要不要,她搖頭。
店員之前花式推銷,看到效果也噤了聲,讪讪地說:“主要是你給你家閨女穿的棉褲太厚了,現在的姑娘過冬都是打底,穿上打底套褲子肯定更方便。”
媽媽順着話說:“對對,主要怪我,平時也不愛打扮孩子,怕她凍腿只給她穿棉褲。”
宋聲慌慌張張跑回試衣間。
四壁皆白,空間逼仄得她窒息。
艱難地脫褲子,一手拉住棉褲一手揪着褲腳一點一點往下拽,她都想不起來可以兩件一起脫掉以後分開再穿回棉褲。
磨磨蹭蹭了很久,生怕把褲子扯壞,臉憋得通紅。
褲子口袋縫的菱形金屬扣泛着冷光,宋聲狼狽之間虎口被劃了一道,白皙的皮膚很快滲血,血絲很淺,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刺着疼。
終于脫下牛仔褲,馬上換回自己的運動褲。
寬松的運動褲讓她心情平服下來。
可轉念又想,自己怕是一輩子都要靠運動褲過活了。
她一臉輕松和媽媽說,不買了,自己馬上開學,用不着冬裝。
最後不斷地安慰自己,主要是媽媽只讓她穿棉褲才會這樣。
最重要的是保暖,她曉得,她不愛那些花架子。
主要是棉褲太厚。
...
☆、chapter4
終究沒有抵擋過孟溪死亡微笑三連擊的宋聲腦海裏滾動播放着‘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牧歸的老牛是我同伴’死狗一般在商業街被孟溪拖着前行。
“不是我說你,大學生哪有不打扮的,随便拉出一個高中生都能扯一套穿搭經。”孟溪絮絮叨叨,“我一定要把你變成女人。”
“我本來就是。”
“是嗎?”孟溪露出迷人的死亡微笑。
宋聲縮成鹌鹑:“都聽你的。”
孟溪拉着宋聲去了一家淑女店,非常有氣勢地掃視完全場,目光定格在一條櫻粉色的雪紡長裙:“來試這件。”
宋聲被推進試衣間,她的肉主要在大腿和胳膊,腰要細一些,裙子的五分袖和收腰設計恰好擋住宋聲的肉凸顯腰線。
“您皮膚白,這裙子顏色很襯呢。”店員笑眯眯地推銷。
站在鏡子前的宋聲松了一口氣:“那就買這件吧。”
孟溪走過來憐愛地摸摸宋聲的腦袋:“其實我們小聲很可愛嘛。”
“過幾天同學聚會真的不去啦?”孟溪拉幫宋聲理好裙子的褶皺。
宋聲腦海裏浮現江回眉頭微皺的模樣磕磕絆絆開口:“那就,去呗。”
“啧啧啧,果然你的flag又倒了。”孟溪忍不住在心底誇江回,大佬就是大佬,難怪敢說只要讓他見到宋聲就有把握拉回她。
“好叭,反正我是不會認輸的。”宋聲脖子一梗,“沒有一個flag讓我倒得心甘情願,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呦呵,那我拭目以待。”
堅強的小宋同學是絕對不會向蒼天認輸的。
除非,它能把江回打包送給她,而且還倒貼一夜暴富的那種。
——
同學聚會定在知味軒,知味軒在當地小有名氣,主打家常菜。
宋聲出發前猶豫半天,穿起上次和孟溪逛街買的長裙,松松散散披開頭發,抹了一點唇膏,搭了雙裸粉色淺口珍妮鞋,撐着遮陽傘上路。
她到的時候還早,包間只有班長趙祈帆和零星幾人,老師們剛好都有事,說要來聚會的同學不多。
宋聲的出現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盡管大家都客客氣氣和她打招呼,但是眼神卻是壓抑不住的好奇和八卦:
宋聲怎麽突然能來聚會了?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狼心狗肺的白蓮花吧,宋聲苦澀地想。
騙得人家那麽辛苦教自己物理,然後一溜逃得無影無蹤。
無所謂,反正是她欠的。
如今的指指點點,也該受着。
桌上堆着兩大袋橘子,果盤裝滿腰果核桃還有一堆花花綠綠的阿爾卑斯,宋聲看得無比舒心。
趙祈帆給宋聲拉了椅子示意她先坐:“人還沒來齊,先吃點水果什麽的。”
轉身偷偷摸摸給江回發消息:卧槽她來了,穿着裙子好像變漂亮了。這次她還真的沒诳你。
江回秒回:我堵車了,你給我好好招待她。
然後看着面前長達90秒的紅燈,心裏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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