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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京城那邊的會議很快有了結果, 研究所的幾位老先生力排衆議，堅持夏婉禾開始一邊繪制圖紙一邊進行航空母艦的制造。

這在眼下這種科學環境是一種極大的挑戰，然而也讓許多科研學子躍躍欲試, 心潮澎湃。

尤其是心辛旭，他激動的告訴顧玉，自己祖上燒高香了, 竟然也有機會能參加航空母艦的項目。不止如此, 他還打電話給了高小田，高小田聞聲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辛旭以為電話信號有問題，他拍了拍聽筒道：“喂。小田, 還有信號嗎？”沒人回應, 他有自顧自道：“研究所也不換新電話, 每次說着說着就聽不到了。”

“在, 我在聽。”高小田趕緊道。

“你在聽啊。”辛旭欣喜道：“我們要遭航空母艦了, 這是內部機密消息, 我是看着咱們關系好才告訴你的。”

高小田道：“恭喜你啊。”

“哎, 真沒想到我還有這麽一天。”

挂斷電話，高小田站在原地長久沒回過神來，後面排隊打電話的催促他，高小田才回神, 想當初他跟辛旭在同一個研究所, 兩人幹着同樣的工作，兩人還一起崇拜夏婉禾，但是辛旭勇敢的選擇了轉單位, 自己留在了市裏的研究所。現如今兩人的發展可謂天差地別, 自己還在演技所裏做一個小科員，住着單位分的小房子, 娶了單位的同事。

而辛旭已經去了蓉城，接觸了客機，戰鬥機的項目，現在又投入了航空母艦的制造，娶了漂亮的媳婦兒，看樣子很快就要去京城了。

他莫名的感慨，人生真的每一秒都是選擇，要是當初自己跟着夏婉禾，是不是自己也能參與航空母艦的項目。

高小田的悲傷很快被闖入視線的顧鵬打破，他上前道：“顧鵬，你妹夫要參加航空母艦的項目了。”

“航空母艦？那是什麽？”

高小田看顧鵬一臉錯愕，自己又莫名多了種自信，看吧，當初的大才子如今也不過這樣，跟自己也沒什麽區別。他解釋道：“航空母艦？就是上太空呗，這是國家機密項目，不止大也正常。”

“太空？他們都要開始弄上太空的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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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鵬着急的抓耳撓腮，趕緊去找了部電話打給辛旭。

辛旭道：“高小田這個大嘴巴，讓他別亂說，這還沒十分鐘呢。”

顧鵬不可思議，“太空的項目毫無國際經驗，你們別浪費國家資源。”

辛旭道：“放心吧，我們已經通過項目審批了，京城專家開會确定的，現在已經過來一批專家，我們共同合作。”

顧鵬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辛旭又道：“哥，顧玉過來了，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顧鵬沒應，直接挂了電話，下一秒，他竟然掩面痛哭，陳年的記憶撲面而來，當初他驕傲自負，以為自己贏過了夏婉禾，多年之後回旋镖打到了自己臉上，這是一件多諷刺的事兒啊，諷刺到顧鵬竟然完全擡不起頭來，甚至想要辭去研究所的工作，他這麽想，也這麽去幹了。

這一次依然有很多同門勸他。

高小田卻習以為常，上一次他也是這麽擠走夏婉禾的，但是這次他誰也擠不走，只是在維持自己那可笑的尊嚴罷了。

回頭高小田還把這事兒告訴了辛旭，辛旭跟顧玉吐槽，“你說你哥一把年紀了，咋還這麽小心眼兒。”

顧玉道：“你現在都是技術骨幹了，別跟他計較。”

辛旭道：“骨幹算不上，普通人吧，不過我跟你說個好事兒。”

“你說。”

“京城有大學聘任我當老師。”

顧玉驚喜道：“真的啊！”

“慢點慢點，別動了胎氣。”

顧玉道：“是真的嗎？”

辛旭道：“憑任書都下來了，肯定是真的，但是我還得考慮考慮。”

顧玉抓住他的胳膊，“考慮啥啊，那可是大學老師，以後我就是大學老師太太。”

“比起當老師來，項目更重要。”

顧玉擡手彈了下他額頭，“沒腦子，你就不能兩頭顧，一邊做項目一邊當老師，還能帶學生，做出成果以後還能升職。現在都八十年代了，跟以前可不以前，我聽好多機關單位的人都這樣，每天上班可清閑了，有的還有領雙份工資。”

辛旭嚴肅道：“那是別人，我們可做不來那種占國家便宜的事兒。”

顧玉道：“我也沒讓你幹啊，就是這個計劃，回頭你也跟夏所長聊一聊，總之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說來她有想起了顧鵬，“別跟我哥似的，搞到現在搞成這樣，不上不下的。”

辛旭道：“你哥今天還給我打電話了，說我們這航空母艦是浪費國家資源。”

顧玉道：“別理那個井底之蛙。”

辛旭本來也沒計劃跟他計較。

——

航空母艦的項目确定後，立即組成了由夏婉禾為核心的項目組，京城特派專家過來，一起研發。夏婉禾又投入了新的工作，而林清川又去了港城。

一別便是四個月，兩人聯系也只能靠信封。

白如之來照顧夏婉禾，又覺得她太幸苦。

夏婉禾道：“媽，這是我的工作。”

白如之道：“我知道這是你的工作，但是也要注意身體，你這例假是不是好長時間沒來了。”

若是婆婆不提醒，夏婉禾還真美注意到，不過看着白如之眸子裏期盼的火苗，她道：“媽，我沒有懷孕。”

她現在任務纏身，不是懷孕的時候，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有措施。

白如之欣喜之後又面露一絲尴尬，“我沒那個意思，還是要注意身體。”

很快，林清川就來了信，說是南方城市土地拍賣，他準備去看看情況，如果能競拍成功，也能一步步将企業轉移到內地，當然，他還邀請夏婉禾去港城玩一玩。

夏婉禾拒絕了，不止是因為工作忙碌的原因，現在她涉密資料太多，去港城需要跑很多程序。

但是白如之支持她去港城，沒有他們這樣的夫妻，分別好多年，見面沒幾天又分開了，于是她偷偷的聯系了上級的領導。領導十分理解，給夏婉禾放了半個月假，希望她調整好狀态，回來迎接更大的挑戰。

夏婉禾是登船去的港城，海風吹着耳邊的長發，那感覺，仿佛又到了當年，林清川帶着她上島，他們碰到了暴風雨，然後呆在招待所，只不過這次是夏婉禾去找他。

等到了岸，夏婉禾目光敏銳的發現河裏竟然有人游泳。

她本來只是好奇，同船的乘客告訴她那些人都是偷渡的，果然，一會兒河岸邊就圍滿了警察。

夏婉禾奇怪，“為什麽偷渡？”

那人道：“港城發展好，賺的多，工作機會也多，小同志，你去那邊做什麽？”

夏婉禾道：“我找我丈夫。”

“真好，我是探親，過幾天還得回去，你要好好玩兒啊。”

下船之後，夏婉禾見到了碼頭上的林清川，他依舊是整齊的中山裝，依舊是熱烈的擁抱。

夏婉禾道：“林同志，你不怕別人的眼光嗎？”

林清川道：“這裏是港城，大家要開放很多。”說完他吻了吻夏婉禾的臉頰，“況且我們是夫妻。”

夏婉禾笑笑，又看着眼前的景象道：“确實比內陸城市要繁華。”

“上車。”林清川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夏婉禾看着他的老爺車，眸子裏帶着幾分欣喜，“讓我來開吧。”離開星際後她很多年都沒有開過車了，現在她開始懷念那種速度帶來的刺激。

林清川看着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便道：“可以，但是要注意速度，注意安全。”

夏婉禾道：“別擔心，我可是開過飛船的人。”

林清川道：“我信你。”

雖然多年沒開車，但是夏婉禾還是輕松上手，并且開的相當不錯，港城跟內地區別确實很大，這裏燈紅酒綠，女孩兒沒穿着露臍裝，男人們喇叭褲大背頭，高樓大廈，車輛縱橫。

當然，比起星際來還是差一些。

林清川道：“這裏怎麽樣？”

夏婉禾皺皺鼻頭道：“這是地球的最發達的地方嗎？”

林清川道：“不是。”

“一般，跟星際差別不是一點半點。”

“我一直以為你說的星際跟這裏差不多。”

“我們都乘坐都是飛船，人工智腦，還有自己的槍。”

“那人類社會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發展，據我所知，世界上沒有多少國家支持槍支自由。”

夏婉禾道：“不過星際相應也有很多弊端。”

“任何社會模式都不能盡善盡美。”

“哇！”夏婉禾輕輕的感嘆，“林清川，我又找到那種感覺了，我們聊天的感覺。”

“這些年很孤獨嗎？”

“嗯哼！都在勸我別等了，再找個人，強行給我發了個怨婦的獎章，但是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對了，高琛你還記得嗎？在你消失的第二年他追求過我。”

林清川道：“高琛是個不錯的選擇。”

夏婉禾搖搖頭，“聊不來，尤其是他還有個小女兒，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人類幼崽，太煩人了，所以我們才是絕配。”

車子很快開到了別墅區，林清川帶着夏婉禾進門，院子裏草坪綠油油的，還有一只肥胖超标的狗狗，林清川道：“這是一只退役的警犬。”

他帶着夏婉禾回家，還展示了很大一櫃子衣服。

夏婉禾興致缺缺，“其實我更想要一些金屬材料，芯片啊什麽的。”

林清川道：“既然是來休息的，就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再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