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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飛機的實驗數據在一個月後順利整理成功, 關于測驗中出現的一些問題還需要修繕整改，比如機翼的調整，依舊飛機內部的座位調整。

夏婉禾用電腦一項一項的處理着數據。周圍的小年輕目瞪口呆。

一起來的還有其它地方研究所的人,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電腦，不禁都好奇。

負責人周琦詢問這是什麽。

夏婉禾道：“這是我自己組裝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周琦知道, 畢竟他是國外長大的孩子, 也見過電腦，但是國外的電腦碩大笨重，夏婉禾這麽輕便的電腦直接刷新了他的認知。

周琦驚訝道：“你自己組裝的？”

一起的辛旭道：“我們所長無所不能, 組裝個電腦當然是小菜一碟。”

周琦以前就聽說過夏婉禾的厲害, 但是這次見到, 真的是刮目相看, 難怪她從籍籍無名到名聲大噪也不過幾年時間, 難怪她年紀輕輕就能當上科研所的所長。

但是周琦很快就産生了新的想法, 如果筆記本電腦能投入生産制作, 并往國外出售，是不是能給國家賺一筆錢，并且讓整個國家在電子科技方面占領一定的世界地位。

然而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便是夏婉禾把設計送到上面, 如今這個社會環境情況, 要做到量産是不可能的，而且在設計運輸途中就很可能夭折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夏同志, 我可以看看你的筆記本電腦嗎？”

夏婉禾道：“現在不方便, 等我跑完數據。”

周琦道：“好的，我在這裏等你。”

辛旭摟着周琦的肩膀道：“走, 我們出去等着，別影響老大跑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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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應下，出去又跟辛旭打聽夏婉禾東打聽西的。辛旭十分驕傲的介紹夏婉禾，又道：“我們老大，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天才你懂嗎？別想了，我們普通人一輩子都追不上的，你就像我一樣，好好仰望就行了。”

周琦推開了辛旭，“這是你該跟我這個負責人說的話嗎？”

辛旭道：“你別怪我大言不慚，我說的是真話，以前我有個同門，是我們整個省的天才，還不是被我老大比的啥也不是，那會兒啊，我連我同門的腳趾頭都比不上，自從我跟了我老大進步飛快，那個同門還在市裏呆着呢，我都參加飛機測試了，他還在搞研究。”

周琦被辛旭唬的一愣一愣的，這夏同志真的這麽厲害？跟着她技術能提升這麽快？

辛旭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模樣，便道：“你以為我開玩笑呢，我說真的，現在我同門是我大舅哥，以前那态度可驕傲了，現在隔三差五的給我打電話，想跟我學點新東西。”

“你教了嗎？”周琦反問。

辛旭搖搖頭，“普通的學術交流可以，別的就算了，這可涉及到機密。”

周琦哎了一聲，又道：“哎，我聽說你們所長結婚了。”

辛旭道：“對啊，她丈夫長得可帥了。”

“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見過。”

辛旭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學點東西，別整天想八卦。”

“嘿，你這小年輕，沒大沒小。”

周琦又等了會兒，等夏婉禾跑完數據了才過去，待看到心心念念的筆記本電腦，他整個人眼睛都在放光，“夏同志，前段時間，單位說可以派幾個人出國學電腦，大家都擠破了腦袋，我沒去成還惋惜，現在看來是因禍得福。”

夏婉禾道：“學電腦要去國外？”

“可不是，咱們國家沒幾臺電腦，也沒人教，都要去國外教學。”他看着電腦愛不釋手，“國外的電腦也不一定有你的電腦好。”

夏婉禾道：“我現在缺少零件，不然可以做出更好的筆記本電腦來。”

這筆記本電腦還能做的更好？

周琦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還能有更好的？”他以為這已經是科技的最高點了。

夏婉禾道：“當然，科技只有不斷疊代才能進步，越來越智能，越來越輕便，儲存量也會越來越大，到時候随處可以可以聯網，人人都能坐飛機，随時可以聯系，不需要bb機。”

周琦被夏婉禾描繪的美好世界震驚的目瞪口呆，很快他又道：“那要好多年之後了吧，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見到。”

夏婉禾道：“放心吧，你不僅能見到，還能成為第一批受益者。”

“你是說真的？”周琦指着自己的鼻子。

夏婉禾道：“當然，你現在不就是在學習嗎？”

周琦趕緊點點頭道：“對對對，我現在就是在學習，等我學會了電腦，我要重點培養一批對象，讓大家都會使用電腦。”

夏婉禾道：“那這臺你暫時先用吧。”

“真的？！”

“但是我有個條件，不能帶出去，只能在這裏學習。”

“好好好。”周琦興奮道：“謝謝夏同志。”說完他便開始專心的研究電腦。

夏婉禾出了辦公樓，心裏卻一點沒輕松，根據飛機的實驗數據，接下來需要修改的地方還有很多，自己估計還要呆很長一段時間。

也不知道林清川現在怎麽樣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擔憂沒用，但是夏婉禾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三年了，都三年杳無音訊了，唯一慶幸的是這幾年兩人的感情不止沒變淡，反而變得更加濃厚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是黑了還是白了。

夏婉禾仰頭看向天空，她想，她戰鬥機試飛的時候一定跟林清川一起看，要跟最愛的人一起享受夢想的成果。

夏婉禾在簡單的暢想後，又回歸了現實，她低下頭，準備吃個飯繼續修改數據，然而轉身，卻見走廊的盡頭熟悉的身影，他穿着筆挺的中山裝，留了幹淨利落的寸頭，皮膚比之前在海島上白了許多，人沒增加年紀感，反而多了幾分純淨的少年氣，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夏婉禾看着他從對面走來，就好像兩人昨天才分開今日見面。

“禾禾，好久不見。”

夏婉禾微笑的看着他，眸子裏含着淡淡的淚花，“好久不見。”

“長高了，變漂亮了，也變得更穩重了。”

夏婉禾道：“沒多高，後面兩個都是真的，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設計的飛機。”

“好。”

他們繼續分別之前的話題，看飛機，談理想，像闊別多年的老友，沒有心潮澎湃，卻有數不完的話。

基地的人紛紛感慨，這就是知識分子的愛情嗎？別人是小別勝新婚，這倆還在這裏談理想。

辛旭道：“要不夏所長能有那麽高的成就呢？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三天沒見老婆，抓耳撓腮。”

那人感嘆，“是啊，夏所長就是不一般。”頓了一下他又問道：“那今天夏所長的丈夫住哪兒啊？”

辛旭道：“笨，人家兩口子，當然是住一起了。”

“可夏所長是單人間宿舍，要不要申請換個大的。”

辛旭覺得夏婉禾可能不好意思張口，于是他主動去彙報，結果又被夏婉禾罵了一頓，真的是添亂。林清川也跟着男人們住宿舍，一直到試飛圓滿結束。

回去之後，兩人還是保持禮尚往來的關系，就跟別人說的一樣，不像是夫妻，像朋友。

筒子樓的鄰居見夏婉禾帶着男人回來了，大聲嚷嚷道：“夏同志，你可算想開了，這個小年輕不錯，好好相處。”

夏婉禾道：“李大姐，這就是我丈夫。”

這李大姐自知失言，趕緊捂住了嘴，又轉身跟鄰居分享夏婉禾的丈夫回來了，長得還不錯。

林清川聽在耳朵裏，他看着夏婉禾道：“這些年你聽了不少非議吧，幸苦你了。”

夏婉禾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

林清川知道，可還是心疼她，這麽多天，他終于擡手将她緊緊擁在了懷裏了，多少個日夜，思念都積灰了，真的見到了，又害怕這一切只是幻覺，直到他現在才接受眼前的一切，“我給你寫了很多很多信，但都沒有寄出去，但是我想這輩子我們總會見面，我還要給禾禾一個說法。”

夏婉禾道：“幸虧你回來了，不然我真的孤獨終老。”

“怎麽不改嫁？”林清川撫摸着她的臉頰。

“我知道你會回來。”

她說的從容淡定又無比虔誠，林清川也是這麽想的，他知道她一定會等她。

男人熾熱的吻落下，夏婉禾熱情的回應，所有的思念在一瞬間奔湧入海。

許久之後，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說，只是安靜的休息。林清川穿了衣服起來，他去廚房煮了兩碗面，還做了兩份蛋餃。

“在港城那邊學的，那邊的人愛吃這些。”

夏婉禾道：“你在那邊住的還習慣嗎？”

林清川道：“剛開始不習慣，那邊潮，說話也聽不懂，在碼頭上抗過貨，還開過車，時間久了，慢慢也就習慣了，唯一慶幸的是我是退役軍人，不然都違紀了。”

夏婉禾道：“這些年幸苦你了。”

林清川道：“有好有壞，那邊發展好，我賺了不少錢，禾禾，我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夏婉禾抿唇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管去哪兒都能發光發熱。”

夏婉禾丈夫回來的事兒經過李大姐一吹，整個樓裏的人都知道了，一整天都是來上門聊天的，說是關心一下夏婉禾，其實就是看看她丈夫長啥樣，林清川倒是很受用，他摟着夏婉禾的肩膀道：“看來我也沒給你丢臉。”

夏婉禾十分驕傲，“當然，能被我看上的也不能是普通人啊。”

林清川笑笑，捏了捏她的臉道：“禾禾，我還是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夏婉禾道：“那你就好好體驗這種失而複得的感受，這種感覺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咚咚咚，有人敲門，是辛旭帶着顧玉來拜訪，多年不見，彼此倒是沒陌生，林清川只是驚訝顧玉隆起的肚子，顧玉扶着肚子笑道：“林副團，別驚訝了，我早不喜歡你了，現在是辛旭的媳婦兒。”

林清川道：“你別亂稱呼，我已經退伍了。”

辛旭道：“退不退在我們心裏都是一樣的，大英雄。”

林清川招呼他們坐下，又聊起了過去在島上的日子，坐了會兒辛旭跟顧玉便走了。

出了夏婉禾的家門，顧玉還覺得不真實，“真的是林副團，他咋比以前還好看了，跟做夢似的。”

辛旭扶着顧玉道：“咋，還想着嫁給人家呢？”

顧玉扶着肚皮道：“我願意我肚子裏的娃可不願意，我啊，現在就喜歡你。”

“鬼扯。”

“你不信？我說的是真話。幸虧我當初沒嫁給林清川，要是我的丈夫失蹤這麽多年毫無音訊，我真的沒辦法等他回來，所以說時間能證明一切，夏婉禾跟林清川才是絕配。”

辛旭贊同的點點頭，“可不是，時間真的能說明一切。”

——

接下來的時間，林清川就在家裏當起了家庭主夫，每天給夏婉禾燒飯，熱洗澡水，去接她下班，夏婉禾則忙于工作，戰鬥機已經制造成功，又開始了下一輪試飛，這一次夏婉禾沒有去試飛地，而是留在了蓉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随着經濟逐漸發展，華國在國際上的地位越來越高，相應的，許多國家也開始挑釁，尤其在軍事談判上。

眼下肯定只有戰鬥機上不行的。

夏婉禾已經在繪制航空母艦的圖紙了，并且她做了個大膽了決定，一邊繪制圖紙，一邊制造，這驚呆了蓉城的不少專家。

有人贊同有人反對，畢竟這不是一般的設計，華國在科技落後的當下，在毫無外國科學家支持的基礎上能做出如此大膽的嘗試，簡直駭人聽聞，而且按照眼下的人才也做不到啊。

不過這事兒也不是随便投個票便能決定的，專家們開了個會議，還是決定跟京城的專家商談确定最後的抉擇。

不過夏婉禾已經決定的事兒就絕對不會放棄，不管上面的領導會不會同意，她都會做。

在等待答案的這段時間，夏婉禾跟林清川也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但是林清川也不得不走了，他的企業還在港城，許多文件等着他牽，而且他這次來的着急，還沒有去見父母。

夏婉禾理解他，對他的離開也無異議。

臨行前，林清川緊緊的抱着她道：“禾禾，給我些時間，我會盡快回來，盡快結束這種兩地分居的日子。”

夏婉禾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