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Black Knight
Black Knight
Black Knight 01
開學的摸底考成績新鮮出爐。
都說高三一年至關重要,厚積薄發的彎道超車的,全趕着趟兒地各顯神通,數不清的奇跡誕生在那個十八歲的盛夏。只是經過假期,有的學生還未收心,讓小小摸底考打得猝不及防,知識的兜裆布比臉還幹淨,到底幾家歡喜幾家愁。
作為市裏最好的重高,崇中酷愛實行排名制,美其名曰讓同學們有動力有目标,不過八成是教務主任琢磨出了Excel的Rank功能,覺着特有成就感。反正,排名在中後段的位次通常會遭遇大洗牌,但頭部的基本不用擔心,變來變去也就那幾個。
高三的首場考試,宋驚晚是年級第一。
她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好學生、文文氣氣的乖妹,個兒高、冷白皮、狐貍眼,夠傲,難惹也難哄。她有三個耳骨釘,這玩意痛還難養,但人就是敢打也有耐心養,成績好、長着張不顧他人死活的臉蛋,又冷又野,注定難追,脾氣差,不服輸不服軟。
尤其對某人。
從升入高中開始,她跟那位主兒不愛相殺就沒停過。
高三五班根據排名分配座位,宋驚晚輕車熟路地走去最後一排,原本第一名該坐第一排的,只是他倆都個子高,只是除了他倆就沒人争過第一,于是所有的座位次序都變成了從後往前。
晚自習,學生們稀稀拉拉入了座,宋驚晚是今天的值日班長,負責點名和管理班級紀律,但其實她不管人來沒來齊,不僅僅她,別的班幹部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不為什麽,因為他們班主任何良波,上輩子大概是個閻羅判官,獎懲忒嚴明,誰扣分多誰第二天就得罰站,所以大家都不想當那個惡人,免得鬧不愉快。
宋驚晚呢純粹是懶,還有不認臉,她整節課都支着腦袋在寫題、塗塗畫畫,沒空去掃描別人,只要你別太過分。倒數第二堂晚自習下課,她終于擱下筆,淡淡瞥了眼同桌的位置,光禿禿的桌板光禿禿的椅背——他還沒來。
坐她前面的男生是班級第二,轉過身收作業,他們班排位置就是這麽獨特,第一名跟第三名坐第二名跟第四名坐,宋驚晚翻開記分冊,拇指按在圓珠筆筆尾,“嗒嗒”兩聲,有點躁,開始寫名字。
[谌降
曠課兩節
扣二十分]
然後她把那頁撕下遞給前桌,人已經站起來,“麻煩貼在講臺。”男生瞪着紙上的名字和少女系在那截手腕的黑色皮繩,在發愣,回神,宋驚晚出教室了。
她去樓下小賣部買飲料。
初秋,晚風略帶涼意,夜漆黑,無星無月。綠化道旁路燈高瘦,勻散的光芒清冷一束,孤獨、燦爛落在宋驚晚的肩身。小賣部門口圍着五六個少年,有人脫了外套露出無袖內衫,右臂夾個籃球,鬓邊汗津津的在聊天,她掃了兩眼便進去,徑直走向飲料貨架,糾結牛奶還是氣泡水的時候,餘光瞥到冷櫃前站的人。
男生側立着,很高,校服松松垮垮地兜着,他也疏懶地倚着冷櫃,寬肩腿長,那麽土挫的校服套他身上偏好看得紮眼,幹淨又少年氣,真應了句話:不是人穿衣而是衣穿人。他左手虎口卡着易拉罐,指骨修長,搭在銀色的罐沿,凸起的骨節性感,隐隐沾着涼氣融化的水漬。
是了,宋驚晚盯得是仔細了些,很快她挪開視線,拿了瓶葡萄水結賬。她從他面前過,背直,目不斜視,拎的葡萄水在晃,磕到他的罐身,聲音挺重,少年微微低颌,她撞了他的胳膊過去,步子沒停。
谌降笑了笑。
她沒聽見。
不同于宋驚晚略帶攻擊性的漂亮,谌降他是沒什麽技巧,就硬帥。眉弓高,丹鳳眼,鼻子也生得優越,許是眼尾天生微勾,存了些缱绻的風流,整體觀感矜冷,卻也溫柔能接近。他比宋驚晚好說話些,更穩重也更光風霁月,但宋驚晚總罵他心腸黑,他不否認但會治她,不治別人就治她,給她收拾得嘴巴啞火,然後更讨厭他更要作對。
崇中的學生沒人知道他倆是什麽時候開始針鋒相對的,像自打高一開學自打他倆見的第一面就注定不合,後來宋驚晚熱衷起從排名上壓他一頭,她壓他,他壓她,在壓和被壓之間來回切換,而谌降是從某同學随口那句“谌降又被宋驚晚壓了”之後開始在意的,非常在意。
接下去整個高二學期,他都是第一。
離打鈴剩三分鐘,宋驚晚結好賬在前邊走,不緊不慢,谌降出了小賣部,跟門口那幫一塊兒打球的男生說了招呼,走在她後邊,隔了大約三五步的距離,不長也不短。宋驚晚沒回頭,瞅都沒瞅身後一眼,特帥地擰開葡萄水瓶蓋,灌了幾口,兩人一前一後像是主人在牽着小狗回家,真給他領回了教室。
谌降看到了講臺貼的扣分公示,太顯眼。
就自己一個人的名字,孤零零地傲視群雄。
右下角是值日班長的簽名——
宋驚晚。
尖銳、嚣張。
他見怪不怪,班上所有同學都見怪不怪。
前桌男生又轉頭去收谌降的作業,少年落拓地坐着,球鞋踩着課桌底下的橫杠,微微弓腰,手在桌肚裏翻找,他明明垂着眼誰也沒看,卻在跟誰說話,語氣散漫,還有點欠,“那麽氣啊,扣我二十分?”
男生接過他的作業,知道不是在跟自己說,悄悄屏了氣,眼珠子轉向宋驚晚那兒。
個人分滿分也才十分。
谌降直接成負的了。
自習課講話、偷吃零食之類的,只要不是特別光明正大,值日班長頂多意思意思扣個兩三分,沒超過何良波規定的五分線,至多挨頓批,不會去罰站,又冷又掉面子的。不過宋驚晚就愛看谌降掉面子,她坑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樂意。”
鈴響了,谌降拿出摸底考的試卷,成績好歸成績好,不代表他不用訂正和抄錯題。學霸的養成不單單靠天賦,更多的也是努力,在這個卷生卷死的年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能穩住排名有多難,這一點,宋驚晚跟他一樣。
她瞥了眼卷子,恰好看見他的水筆,筆蓋套在尾巴,朝下,抵着卷面、某道導數大題前,嗓音清泠泠的,像晃動的碳酸飲料,冒着氣泡,帶點笑,“告你濫用私權。”
前桌男生正豎着耳朵偷聽呢,聽到這句,後背有點癢酥。
宋驚晚沒理,然後兩個人都做起自己的事。
九點十五,離晚自習結束還有一刻鐘,教室逐漸躁動,走讀生開始收拾書包,便利貼傳來傳去,上面寫了幾個同學拜托他明天想從校外帶的早飯。宋驚晚也是走讀,小區離學校不遠,因為父母在國外,她平時都一個人住,偶爾起早了她會順道去孟水包子鋪,他家的蟹粉生煎和糯米飯超絕,很多人饞那一口,無奈班裏的走讀生全不順路,除了宋驚晚。
夏芝芝給她傳紙條,問帶不帶早飯?
末尾畫了個嘟嘴親吻的表情。
聯名上書的還有其他五/六/七/八個女生。
雖然宋驚晚模樣生得冷,是偏禦那種的小狐貍,孤傲、妖性,但不妨礙她同性緣好,畢竟誰不喜歡跟美女做朋友。宋驚晚給她們回紙條說去,幾個女孩趕緊叽裏呱啦地報菜名,東西不多,她在思考明天背哪個包,忽然左斜前方有人轉過頭,男生戴副黑色半框眼鏡,唯唯諾諾地捧張卷子,“宋...宋同學,你忙嗎?這道題我不大會你可以教教我嗎?”
男生叫許冕,內向,成績一般,高二的時候坐在宋驚晚左邊,隔條過道,經常會問她題目,她覺得他很努力很上進,也樂意教他,許冕也只問她一個人。
盡管大多數情況他跟不上宋驚晚的思路,半知半解,推算略顯吃力,但宋驚晚自诩是個講題能手,起碼比谌降厲害,他就寫兩行主要過程——完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悟。跟他比,她還是講究送佛送到西的,不跳步驟,沒聽懂就慢慢來,有耐心的很,所以耗的時間也長。
快下課了,仍沒講完。
谌降把試卷塞進桌肚,沒幾秒,再掏出來,他沒什麽情緒地耷眼盯着題目,突然不輕不重地嗤笑,有點找事的意味,剛剛好能讓宋驚晚聽見。“別誤人子弟,”他說:“這種題用得着講那麽久?年級第一行不行,不行我來。”
她輕而易舉地咬了鈎,杠回去,“你教?你那鬼畫符的步驟跟天書似的誰看得懂,留着自娛自樂去,還有,我很行,關你屁事。”
倆祖宗又吵起來了,許冕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徹底混亂,他攥着卷角,擡頭,分明看見谌降的眼底赤/裸/裸印着“蠢蛋”二字,說宋驚晚還是說......他?
“後面的我自己回去消化消化。”
許冕忙不疊道。
“謝謝你,宋同學。”
只是回座位之前谌降撕給他張紙條,上面寫了那題的經過,字跡筆走龍蛇,依舊簡略精悍,少年沖他擡了擡下巴,“另一種解法,比宋同學更快。”
宋驚晚的眼神立馬殺過來。
氣氛微妙的劍拔弩張,許冕受寵若驚地接過紙條,道了謝。課桌上攤着兩張數學卷子,一張滿分一張149,就是因為跳步驟而被扣了一分,宋驚晚将滿分的那張收進抽屜,身子微微後倒靠在椅背,“死裝。”
“你願意看。”
他說。
與此同時,下課鈴打響,與學生的歡呼混糅,頓時震耳欲聾,許多話被掩蓋在它猶如岌岌可危的警報聲中。指間轉着車庫鑰匙,宋驚晚沒動,谌降也沒動,少年側着半身在跟自己那幫狐朋狗友打诨,混不吝地笑。
她和谌降仿佛兩條平行線,站在頂峰,各自有各自的脾氣,永遠不會相交。
過不久,宋驚晚拎起書包朝後門走,幾個人還在跟谌降聊天,卻眼觀鼻鼻觀心,識相地讓出條道,女孩在跨出門的瞬間止步,轉頭,逆着光,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稍稍下壓,睨着他們。
食指抵在耳根,點了兩下,撩得過分,冷感得過分,但他們不懂什麽意思,面面相觑。沒人在意,沒人察覺,谌降朝着少女無聲地作了個口型。
她是問他耳釘。
在我家
——他的口型是。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