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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課代表。”

女聲輕揚地聲音吸引林知钰看過去，一個高挑的女生和站在一個跟她一樣高的男生，腼腆地站在過道裏。

看到林知钰面容，女生臉色泛紅，然後移開眼睛看向陳聞洲。

“課代表，我們來跟你請教數學問題。”

陳聞洲點頭。

男生拿出一本數學題冊，似乎是另買的題冊，他沒有見過。

男生翻開，指着某一題給陳聞洲看。

“這個很難，屬于超綱的範圍。”

男生點頭說道：“我們知道，但是我們還是想了解。”

“嗯。”

陳聞洲并沒有因此而多說什麽，拿起一旁的筆開始演算。

林知钰撐着下巴看陳聞洲。

陳聞洲垂眸，模樣十分專注。

他的草稿紙上，落下數字，算完一步，又另起一行開始下一步驟，緊緊有條。

等算完，他開始拆分每一個步驟細致地教着兩個人，偶爾會時不時地問一句，這裏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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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待人也十分地認真。

等教完他們兩個，林知钰舉起手，含笑地說道：“陳老師，我還不會。”

站在一旁的兩個人都帶上笑意。

“嗯？”

陳老師擡起頭看他，很認真地問：“你哪裏不會。”

“都不會。”

陳聞洲拿起草稿紙，推到他面前。

林知钰湊過來點，陳聞洲看得更清楚他面容，白皙的面容上有着細小的絨毛，眼尾彎彎地，綴着細碎的笑意。

“陳老師，我們走了。”女生說道。

陳聞洲點點頭，餘光中看到林知钰的笑意更深了。

他忍不住，勾起手指，在林知钰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一下。

林知钰假裝很疼地捂住額頭：“陳老師，好兇。”

“還需要我教你嗎？”陳聞洲淡淡地看他一眼。

“我聽懂了。”林知钰不裝了。

他好聽話随口而來，但又是很真誠實意地誇道：“哥，你好厲害。”

“嗯。”

林知钰欲還要在說，上課鈴聲響了。

陳聞洲知道他要誇什麽。

冷淡的眉眼挂點笑意，右手手掌落在他的臉上。

“好了，我知道。”

手上帶點溫意，他輕推，把林知钰推了回去。

“上課了。”

林知钰轉了回來，臉頰上還有溫熱的觸感。

過了會，他臉上溫熱的觸感才消失。

他嘀咕了一聲。

“哥的體溫夠高，不會生病了吧。”

第二個鈴聲響起，老師走進了教室，他才回過神，從抽屜裏拿出作業，繼續寫。

寫完作業後，他又拿出試卷繼續練習，到了高三，他們有很多要寫的卷子。

沉浸在題海中，很快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下課鈴聲響起，他剛好把今早的發下來的綜合試卷寫完。

他回頭尋問陳聞洲：“哥，你寫卷子了嗎？”

“寫了。”

“我們互改吧。”

“好。”

林知钰把自己的試卷遞過去，将陳聞洲的拿了過來。

陳聞洲在拿回試卷的時候發現上面多了一個“好”。

看向林知钰，發現他在笑着。

“哥，好厲害，都做對了。”

陳聞洲無奈地把試卷都拿過來，對照着兩個人錯的地方。

這時候林知钰收起了笑，跟着一起對照，兩個人都沒有錯得太多，但還是有一定的錯漏點。

他們一起順着了一遍知識點，林知钰把自己欠缺地記錄下來。

陳聞洲就着看他，窗戶邊有光亮透進來落在林知钰的面容上，看得不太清。

體育委員冉奇文背着書包，從他們身邊經過，陳聞洲才收回目光。

“班長，你們還不走啊？”

“現在走。”

林知钰寫完後，一轉頭看牆壁上挂着的時鐘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哥，我們要回去了。”

他趕忙轉過頭，收好書，拿起書包。

這時陳聞洲也提着書包站到他面前，他提着書包跟着陳聞洲出了教室。

冉奇文在門口等他們，他家跟他們有一條共同的路，打算跟着他們一起回去。

走出校門口，冉奇文突然問道：“班長，以後你們要去哪個大學讀？”

然後又補充地一句道：“你們兩個成績那麽好，一定會在一所大學吧。”

“嗯。”林知钰點頭。

他相信他們仍舊會一起。

“我們還沒想好要去哪。”

“你們只需要考慮去哪，不像我需要考慮能去哪。”

“你體育那麽好，到時候肯定能去一所好大學的。”

“嘿嘿。”聽到林知钰這麽說，冉奇文忍不住咧開嘴，“那班長你想選哪個專業？還有課代表呢？”

林知钰愣了一下，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好，內心隐隐有一個想法。

目光不自覺地轉到陳聞洲地身上。

陳聞洲背着黑色的書包，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路燈的光落在他身上顯得有幾分淡漠。

注意到林知钰的目光，看了過來，然後又轉回去回答了冉奇文的問題。

“還沒有想好。”

“不着急。”

這聲不着急讓林知钰心安穩住，他也覺得不要太着急。

“是啊，還有大半年才高考。……”冉奇文回答，然後暢想着未來。

林知钰目光回落在冉奇文身上，繼續聽着他說有關于以後大學的生活，直到到一個路口分開。

“拜拜了班長。”冉奇文跟他揮揮手，又跟陳聞洲揮揮手，“拜拜了課代表。”

“再見。”

“拜拜。”

林知钰也揮揮手跟冉奇文道別，再看去陳聞洲，發現他在看對面的還亮着的小超市。

“咋了？”

“家裏沒有紙巾了，我媽讓回來路上買點。”

“那我們進去看看。”

“嗯。”

等進去逛，林知钰被糖果吸引，在糖果處停留，稱了一斤散裝糖果才發現陳聞洲不見了。

等到稱裝處，才看到陳聞洲正低着頭，正在找尋什麽。

最後看到了辣條，轉回身問他：“你要吃辣條嗎？”

“那當然要了。”

林知钰走過來，蹲在他身邊挑挑揀揀。

陳聞洲看到他頭上的頭發一晃一晃地可以感受到他很高興：“別吃太多。”

“嗯。”

等林知钰選了幾包，陳聞洲拿了過來，同時也把他手中的糖拿到手中。

“我幫你付。”

“诶。”

沒等林知钰說什麽，就走到付錢的地方。

“給你。”

出到外面，林知钰撕開袋子拿出一顆糖，撕開包裝含在口中，甜甜地味道順着他口腔蔓延。

陳聞洲看着笑意似花一樣蔓延在他眼尾，猝不及防間他的手被拿起，放入了手中。

“給你。”

陳聞洲把這顆糖撕開，也含進嘴裏，清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林知钰笑意也感染到他身上。

林知钰探過來，尋問道：“好吃嗎？”

“我嘗了很多超市的糖，這家的口味剛剛好，不過于甜膩。”

“确實。”

陳聞洲點頭。

平靜地夜晚下，兩個人慢慢地走在路上。

今天下過細小的雨，晚風吹過樹葉，透着點涼意。

走到家旁的路口，微風又起，将岔路口上的大樹吹起，落葉落了幾片，樹下有小孩的笑聲響起。

等林知钰跟陳聞洲過了馬路才看到樹背面有幾個小朋友，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回頭就朝林知钰笑。

“小叔，你怎麽在這裏？”

“知钰哥哥，聞洲哥哥。”

小朋友們看到他們齊齊地朝他們喊。

最小的小男孩看到他兩個，高興地蹦跶過來，又跟往常一樣擠到他們中間去，然後一手牽住他，一手牽着陳聞洲。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在這？”林知钰蹲下又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

“開會，跟着。”

牙齒掉了兩顆，說話漏風的，一旁跟着他一起蹲下來的陳聞洲輕笑了一聲。

“不許笑。”小男孩急忙地伸出小手捂住陳聞洲。

沒被小朋友的口音逗笑，倒是被林知钰因為陳聞洲被捂住嘴笑了，大大只的人蹲在被小朋友鎮住了。

聽小朋友一說，林知钰大概知道是村裏開會，然後小朋友跟着一起過來了。

小叔走過來：“我出來買包煙，他們要跟着來買吃的。”

“結果關門了，他們不可回。”

小叔這一說，小朋友們都委屈地看着小叔。

林知钰好笑地拿下書包，把包裏的糖果拿出來。

陳聞洲默契地走過來幫他分。

“哥哥，我要四個。”剛才的小男孩拽着陳聞洲的衣服搖晃地撒嬌道。

“那不行。”

“嗚嗚，為什麽啊？”

陳聞洲對小朋友都很無奈，無措地看去林知钰。

林知钰剛好看到，接收到他的求助，把手中的糖分給女孩子後走過來。

“小五，做人不能貪心哦。你看其他人都是兩顆，你多了兩顆，他們會覺得不公平的。”

“而且吃多會長蛀牙。”

“哦好，那哥哥我只要兩顆糖。”

小五又扯回陳聞洲的衣服，小聲地說。

陳聞洲把兩顆糖給他。

“謝謝哥哥。”

“哈哈哈，你們好像友愛的一家。”一旁的小叔看到他們這樣笑着聊侃道。

給完糖後他們就帶着小朋友回家，小朋友們在前面蹦蹦噠噠，他們三就跟在後面。

走着，小叔問道：“在學校辛苦嗎？這麽晚回來。”

“還好。”林知钰回答。

“小叔今晚開什麽會議啊？”

“要搞基礎建設，每家每戶都要籌錢。”

“要多少錢？”

“沒有多少，不要太擔心。”

“沒有多少是多少？”

“應該每個人會要一千。”陳聞洲猜測地說出。

“诶呀，怎麽猜的這麽準。”

“那家裏要三千。”林知钰又補充地說一句，“媽媽一個月的工資。”

陳聞洲在這一聲很輕地聲音聽出了些情緒。

“不要多想。”

“對，你媽媽付這麽多年了，不會差這點。”小叔以為林知钰是擔心他媽媽付不起，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