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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林知钰到了家裏的院子大門。

他站在門口：“哥，明天見。”

“拜拜。”林鳴聲也跟着道別。

“好。”

陳聞洲看着林知钰跟着林鳴聲進去門關上，才轉身回去。

“弟，回來了。”家門口的燈亮着，他姐姐趴在門邊上，朝着他身後看。

“嗯。”

陳聞洲從她身邊擠進去，餘光中注意到她姐帶笑意的眼睛。

“弟，你怎麽老等知钰關門在走啊？”

“沒有。”

“咦~我看見啦。”

“嗯。”

“你走這麽快幹嘛，被我說中了。”

陳聞洲回到房間，把書包放到桌面上，這時他注意到了書包外的小口袋有點小鼓，他拿出來，是兩顆紅色的小糖果。

他撕開一個，放進嘴裏，另一顆放進一個裝着許多雜物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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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拿起衣服往洗漱間走，接着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期間手機叮咚的響了幾聲。

林知钰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跟往常一樣給陳聞洲發消息。

林知钰：哥，我媽要換工作了。

他邊擦着頭邊盯着聊天界面，切出去刷了會論壇又切回幾次等。

陳聞洲：阿姨，不喜歡現在這份工作了嗎？

林知钰：沒有，媽媽跟小叔要去擺攤。

陳聞洲盯着這條消息，光亮照亮着他的眉眼。

他想到今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林知钰突然問多少錢時，眉眼微垂，透着絲不同平常的情緒，大概知道他在憂慮着阿姨。

陳聞洲：沒事的

對面顯示着正在輸入……

陳聞洲又回複。

陳聞洲：這樣會更輕松

林知钰：小熊說好.JPG

陳聞洲：小熊摸摸.JPG

盯着這個小熊摸着另外一只小熊，林知钰不由地笑了出來。

他哥也跟着他一樣喜歡可愛的表情包，把他發的表情包收藏了起來。

他發下手機繼續擦頭發。

外邊的風從窗戶吹進一絲涼風，明天似乎要下雨。

過了會，□□又發出叮咚聲響，陳聞洲又給他發了消息過來。

陳聞洲：早點休息，明天要早起。

盤着腿，正擦頭發的林知钰停了下來，又點開□□，正要回複時。

陳聞洲又發了一個小熊表情包。

他又再次笑了一下，接着發了一個一樣的表情包。

上了高三後，每天早上七點到校，早上六點二十起床，滴滴嗒嗒的聲音從窗戶邊響起。

林知钰起床看到外邊的天泛藍，天下着細細的小雨。

果然下雨了。

他匆忙地吃過早飯。

“姥姥，我走了。”

“诶。”姥姥回應，“去學校好好學習啊，不要太辛苦。”

“好。”

林知钰走過院子的石子路，打開門，陳聞洲果然等着門外。

他撐着黑色的傘站在巷子的對面，林知钰開門就迎面的對上他沉靜的目光。

“哥，早上好。”林知钰立即笑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

兩個人同往常一樣上學。

到了學校，雨越下越大，進到教室，剛落座楊璆就回過頭來跟他說。

“要刮臺風了，到時候你們會不會放假。”

“既然是因為刮臺風下雨啊。”

“班長，你是走讀生既然不看天氣預報嗎？”

“不常看。”

這到提醒了林知钰。

“你是不是帶手機來了？”

“哎呀。”

剛好早讀鈴聲響起，楊璆立馬轉回頭：“班長到早讀課了，我要讀書了。”

朗讀聲頃刻響起，林知钰無奈地拿起書，窗外的雨打落聲越來越大，伴随着他不輕不重地聲響。

語文書中的古詩被緩慢地念起，陳聞洲透過留着水跡的玻璃窗看到林知钰正端正地念着課本。

下了課，林知钰立即轉過身，把要刮臺風這件事告訴了陳聞洲。

“這幾天我們應該訓練不了。”

陳聞洲停下手中的筆，擡頭就看着雙手捧着臉，額間碎發有些長垂落遮擋了林知钰眼。

“沒關事。”

“嗯，我覺得我們訓練得很好了，到時候肯定能一起拿名次。”

“會的。”陳聞洲沒有猶豫地說道。

林知钰着陳聞洲冷峻地眉眼，沒有一絲地情緒，卻讓林知钰感到心安，也跟着無由地相信自己。

“哥，我昨晚想了一下，我媽媽去擺攤，然後等到節假日我跟在一旁賣花怎麽樣？”

陳聞洲沒有猶豫地點頭支持。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知钰的眼睛彎了下來，眼睛有着細碎的相星星一樣的笑意。

陳聞洲清楚知道林知钰賣花是假的，想幫媽媽招攬客人是真的。

他還欲把自己計劃跟陳聞洲詳細地商讨時，上課鈴聲響起。

英語老師走了進來，他今天又換了一身衣服，穿着黑色的襯衫和褲子，是一個時髦的老頭。

“Good morning, class.”一進來就跟他們打招呼。

一片聲中：“Good morning, teacher.”

林知钰快速地回過身。

“哥，待會我們下課再聊。”

剛回過頭，英語老師拿起課本，開始講課。

林知钰也拿出英語書和筆記本，開始認真地聽課。

英語老師把複習地知識點跟系統地跟他們總結了一遍，然後又分發一沓地試卷下來。

林知钰習慣了這種高三的生活，每天都會有無數張地試卷，讓他感覺到有幾分緊張外，還有點期許。

寫完了就到高考了。

他拿起筆開始沉浸到試卷中。

他做作業很認真，屏蔽着外界地一切，要一直等到他寫完才會回到現實中。

等他寫完最後的作文，落下最後一個句號，又恍惚地發現到了下課時間，他轉過身，發現陳聞洲不在位置上。

他猜測應該去上廁所了。

他拿起自己水杯發現水沒有了，他起身欲要出去，又停住，側頭看向陳聞洲的桌面。

幹淨地桌面上，擺着一本合上的地理雜志和一本攤開的草稿紙，草稿紙上面是緊湊有致地演算和偶爾幾個字，在一旁的是跟林知钰同款黑色小型的保溫杯。

林知钰拿起，發現沒有多少水，他拿起，一起拿去打水。

剛踏出門口，細細密密地水往他身上飄，風猛烈地吹起他的藍白的校服，緊緊地貼上他的胸口。

他看像外邊，雨像是天開了水龍頭，伴随着風噼噼啪啪地敲打着一切。

“哇，刮臺風了。”

“我感覺我要吹跑了”

走廊外有人猛喊，林知钰不由地有點擔心他們中午能回去嗎？

林知钰頂着風雨，往過道跑，去到對面教學樓上的飲水機邊。

他擰開杯蓋，點綠色的按鈕，滾燙地熱水往下流。

有風吹過來，林知钰現在穿着是短袖校服，手臂感受到涼意。

突然風小點，他面前落點黑影，後背似乎有人靠近。

他轉過頭看到陳聞洲，鼻尖是陳聞洲很淺淡的氣息。

“水滿了。”

陳聞洲手擦過他的手臂，點了飲水機上紅色的按鈕。

水流聲停了。

他心口處跳動的有些快，他的視野下很清楚地看到了陳聞洲的嘴唇。

“哥，你去哪了？”他把視線移開。

陳聞洲從他背後退開，拿起林知钰的杯子擰開。

“今天沒有數學課，去問數學老師今晚的作業。”

林知钰才想起來今天的數學課調到昨天上完了。

“哦。”

林知钰等好的水杯擰好。

陳聞洲伸手又從他的面前橫過，一節手臂在他面前，可以看到冷白色的手臂下青筋彎繞。

距離近了他又嗅到屬于陳聞洲的氣息。

杯子被陳聞洲放上去，林知钰順勢地點開接水。

“中午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陳聞洲說道。

林知钰也猜想到這個可能。

“怎麽辦？”他按停水，“我們留在學校飯堂吃飯嗎？”

“可能需要。”

陳聞洲把飲水機上他的保溫杯拿過來，林知钰也捧起他的保溫杯，站在陳聞洲身側跟着他回去。

“你的英語試卷寫完了嗎？”

“寫完了。”

“好快。”

“嗯。”陳聞洲聽着他輕快地笑聲輕輕地應了一聲。

剩下的課都在總結知識點和寫試卷中結束，很快到了放學時間。

他們跟老師要了電話，跟家裏人說一聲不回去後，兩人就頂着大雨到了食堂。

他們之前來過食堂，也辦有飯卡，對這裏還算熟悉。

林知钰在一號窗口打了一份飯端在偏僻地角落坐下。

不一會陳聞洲也端着走過來，落坐在他的旁邊。

接着一個大雞腿落到了他的餐盤裏。

林知钰意外地看着這個大雞腿，又去看看他哥淡定地模樣。

“吃吧。”陳聞洲收回筷子。

“謝謝哥。”

林知钰夾起雞腿，他的心腔口又跳動着。

“嗯。”

林知钰低下頭咬了一口，然後悄悄地擡眸地看向陳聞洲，對方在用筷子把雞腿上的肉弄開。

注意到了林知钰視線，陳聞洲看向他。

林知钰被燙了一下，又悄悄地移了回來，繼續吃着雞腿。

然而自陳聞洲視線落在林知钰身上後，他就沒有移開。

在剛才他似乎看到了林知钰悄悄地看向他，目光中有點懵懂，又有些好奇，像是一只春日裏探頭辨認的小鳥。

外邊的雨敲打着玻璃，他的心跟着雨聲一樣鼓動。

會不會是……

他腦海裏冒出着這個想法，緊緊地握着筷子。

過了一會，風聲吹打發出砰砰聲響，他回過神。

看着外邊的水打着窗戶，沖刷着玻璃。

他覺得他多想了，也不應該去妄想，低下頭繼續默默地吃着。

邊上的知钰習慣地開始跟他說着一些瑣碎地事，把今天早上忘記要跟他說的計劃在補了一回。

陳聞洲覺得這樣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