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單生意

第一單生意

談曉蘭自然也是要随着小厮一起去碼頭，鄭啓楊叫來個夥計陪她一起過去。

到了碼頭，小厮上船過去詢問，等了一會，又從船上下來，對談曉蘭道：“不知姑娘是否可以和小的上船一趟，有位夫人想下船看看，只是提出要先見見姑娘。”

這要求不算過分，鄭啓楊讓夥計陪着過來，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談曉蘭直接讓他帶路，和商行夥計一起上了商船。

小厮領着他們直接去了上等艙房，對守在門口的丫鬟說了句：“麻煩姐姐通報一聲。”

丫鬟進到艙內，隔着簾子談曉蘭能聽到隐隐的說話聲，等丫鬟從艙內出來，就對談曉蘭道：“夫人請姑娘進去說話。”

談曉蘭進到艙房，小厮與商行夥計只在艙外等候。

艙內客廳的主位上，坐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妝扮簡單大方，身上雖無特別耀眼的首飾，卻有着普通人絕對沒有的氣質。

婦人的下首坐了位十四五歲的姑娘，靓麗的面龐上，有一雙未見過社會疾苦的純淨眼眸。

談曉蘭上前幾步，對婦人行禮，道：“談曉蘭見過夫人。”

衛氏聽小厮說，這個渡口有一位做咨客的姑娘，她原本以為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沒想到竟是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

好在談曉蘭模樣嬌美，儀态萬方，衛氏喜她模樣，想着就算不下船，讓她在這裏陪着說會話也是可以的。

于是就道：“快坐吧。”

談曉蘭落了座，丫鬟上茶，衛氏就問：“我觀談姑娘年少，怎麽在這裏做了咨客呢？”

時下出門做工的女性不少，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出門做事的不多，衛氏這麽問早在談曉蘭道預料之內。

應對的話她是早就想好了的：“家父在商行做賬房，前段時間随東家出門，至今未有回信，祖母在家等得心焦，我隔上兩日就來渡口問詢，時間長了，發現渡口竟然沒有女咨客。”

說的這裏，談曉蘭面上就稍稍的帶了點小腼腆，“我就想着，在這裏幹等着過一天，還不如做個咨客，不止能方便想下船散心的女眷，我自己也不會覺得無聊。”

衛氏就明白了，家裏棟梁柱出門，至今消息全無，這姑娘是為了以後的生計，才開始做咨客的。

從談曉蘭言談舉止和穿衣打扮上，不難看出她是嬌養着長大的，這樣曾經的一個嬌嬌女，為了家裏以後的生計，選擇出門做事，讓衛氏對她的觀感又提升的一點。

衛氏動了恻隐之心，想着不管談曉蘭對渡口到底了解多少，就随着她下去一趟吧，正好嫣兒這兩天一直鬧着要下船，談曉蘭引的好不好的也沒多大關系，全當去實地上散步了。

既然做了下船的決定，衛氏就問起來談曉蘭渡口的情況。

談曉蘭就道：“我們上洋鎮渡口雖不大，天南地北的貨物卻全的很，各大商行在這裏幾乎都有店鋪，客棧酒樓裏各地的口味也是都能做的。其實最大的優勢，就是小渡口費用低，和大渡口一樣有着豐富的物流，但是在這裏經營的成本卻低很多，不管是商行店鋪的東西，還是攤位上的東西，都比大都府可便宜太多了！”

談曉蘭說完，坐在衛氏下手的姑娘就問：“除了東西便宜，可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談曉蘭知道自己能上船來，都是因為這位想下去玩，能不能順利接下第一個客戶，就看自己能不能說服這位姑娘了。

上洋鎮可以游玩的地方，就是距離渡口十裏開外的是翠重山，這個距離坐在上首的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不過這個問題，談曉蘭在從商行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若是姑娘能在這裏逗留一兩日，可以選擇距離渡口十來裏的翠重山去游玩一番，若是時間不夠充足，去渡口市場領略一下我們本地的風俗，還有大江南北不同的特産，也不枉出門一趟，總能多些閱歷的。”

坐在下首的姑娘知道商船不可能在這裏停留一兩日，母親也不會讓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離船十來裏，她在船上已經待了十幾天了，一開始上船的興奮勁早就過了，只要能下船，去渡口的市場轉一轉也是好的。

只要能回到陸地上活動活動，別說有市場可以轉，哪怕就是在河灘上走動走動，她也是願意的！

盧錦嫣對母親說：“娘，我想去渡口市場上長長見識。”

衛氏原本就打算下船，現在閨女一說，她就同意了。

順利接下第一單生意，談曉蘭心裏還小小的激動了一下，至于勞務費，像這樣的大戶人家，這點小事主人是不會親自談錢的，談價錢的都是管事的和丫鬟，如果提前沒有談，最後給的絕對比談的要多。

衛氏就吩咐丫鬟：“把姑娘的帷帽拿過來。”

談曉蘭心裏想：今天也沒風，戴什麽帷帽呀！

待會要戴的盧錦嫣也有同樣的疑問，衛氏就道：“以後再出去，就得戴帷帽了，現在京中的閨秀，出門都會戴上帷帽。”

她的話，讓談曉蘭的歡喜瞬間淡了不少。

盧錦嫣更是跺腳抗議：“我又不是醜的不能見人，好好的天氣戴什麽帷帽呀！”

談曉蘭見衛氏肅了表情，在她開口說教之前，搭話道：“竟不知京中現在流行出門戴帷帽，在這裏倒是沒見過沒有風沙的日子還戴帷帽的。”

盧錦嫣聽談曉蘭這麽說，也對母親說：“看吧，誰家好好的天氣出門要戴帷帽，別人都不戴，偏偏我自己戴，別人一定會以為我長的見不得人，才帶着帷帽出門！”

衛氏少女時期，也沒有出門必須要戴帷帽的說法，讓丫鬟去拿閨女的帷帽，也是聽說京中大家族的姑娘這兩年出門都要戴，談曉蘭既然說這裏都不戴，她自然也不會強迫閨女必須得戴。

“既然這邊大家都不戴，你也不用戴了，行了吧！”

盧錦嫣立即換上甜美的笑容，挽着母親的胳膊，說：“娘親最好了。”

不用戴圍帽，衣服也不用換，官宦人家的規矩教養，哪怕天天在船上不下船，平時的穿戴也比在家裏的時候正式一些，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直接下船。

下船當然也不是只有母女倆下去，衛氏又點了丫鬟家丁還有管事的，人員到位，這才起身準備下船。

出了客廳，談曉蘭就切換到了導游的身份，在甲板上，就開始言語親切的介紹起了浴龍河。

她先簡單的介紹了河流的發源地，路徑的州府，途中與哪條河流有交彙，最後流入大海。

然後就着重講了浴龍河的各種傳說。

在講傳說的時候，談曉蘭明顯的感覺到盧錦嫣的興致高了起來。

下了船，盧錦嫣還沉浸在傳說中，問談曉蘭：“真的有人在浴龍河見過龍麽？”

她問的認真，談曉蘭也滿是真誠的回她：“這個還真沒聽說過，如果哪天有人看到了，應該就會有新的傳說了。”

盧錦嫣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遺憾沒有後續，還是其他的什麽。

衛氏就說閨女：“傳說就是傳說，當不得真的。”

女兒喜歡聽這些玄幻的東西，當母親的看樣子是不太喜歡讓閨女太入心。

談曉蘭就道：“傳說麽，當個玄幻故事解解悶，可不能當真！我們這裏有兩個書生，相信凡人能修仙，若能大成，上天遁地自由潇灑全不在話下，于是兩人就相約着一起修仙。”

談曉蘭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一下。

盧錦嫣喜歡聽傳說故事，但也沒到相信到地步，現在聽到有人竟然親身檢驗，興趣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

談曉蘭停頓了一下，她就趕緊催問：“後來怎麽樣了？”

談曉蘭對着她笑：“後來被先生發現，又告訴了他們父母，兩人還沒修出護身盾，被打的好幾天沒去學堂。”

盧錦嫣聽完哈哈大笑，衛氏也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說着話逗着趣，不覺得幾步路就到了渡口市場，

談曉蘭指着萬川商行說：“我父親的義弟是這裏的大掌櫃，夫人若是有什麽需要的，我讓叔父給您最低價。”

萬川商行衛氏自然是知道也信得過的，反正遠的地方也去不了，今天下船來也就是在這渡口的市場轉一轉，也沒什麽目标，既然到這裏了，衛氏就決定先去萬川商行裏看看。

跟着談曉蘭上船的商行夥計也是機靈的，衛氏同意了，他就先一步去商行找鄭啓楊。

鄭啓楊剛送走了船老板，聽夥計說談曉蘭接下了客戶，還領着她們過來了。

鄭啓楊心中大喜，為了給談曉蘭做面子，鄭啓楊幹脆起身到門口迎接。

談曉蘭就向衛氏介紹鄭啓楊。

鄭啓楊對衛氏行禮，道：“我這侄女第一次待客，有不足之處，還望夫人海涵。”

衛氏自然是滿口誇贊。

鄭啓楊把人請進店裏，親自招待。

衛氏原本也只是随便看看，只是看過後，就不只是看看而已了。

很多東西，在渡口原本就比在州府便宜，更何況鄭啓楊給她的報價還比普通過路客戶便宜一些。

那圓潤的珍珠，同樣大小的，在別的地方一顆的價錢，能在這裏買兩顆！

衛氏果斷入手了可以做兩套首飾的珍珠，日常用的珍珠粉也買了不少，自家是少不了用的，送人也是省錢又不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