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雇傭

雇傭

沒有直接反對，代表着現在他們考慮的都是可行性。

談曉蘭又把托鄭啓楊找人的事說了。

外公和外婆對視一眼，再看長媳也沒有反對，外公就對談曉蘭說：“若是換個地方，我們是不會讓你做的，但是渡口，你爹在那裏還是有一定的人脈的，既然想做，那就試一下。”

談曉蘭眼睛一下就亮了：“外公放心，我一定好好幹！”

外婆哭笑不得道：“認真做事沒錯，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最重要。”

談曉蘭是死過一次的人，比一般人更惜命，就算長輩不交待，任何事在自己的安全上面，都要退後一射之地。

她特別真誠的保證道：“你們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孩子保證的再好，長輩也不會完全放心，下午去渡口，就是外公和談曉蘭一起過去的。

到了渡口，鄭啓楊看到外公的時候，笑着把人請進屋，自己陪在下首，說：“昨日蘭兒說和家裏商量做咨客，我就知道伯父今天會過來。”

外公也笑着說：“讓你費心了。”

鄭啓楊正了表情：“伯父千萬別這麽說，我和談大哥是異性兄弟，蘭兒的事就是我家的事，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外公：“思立有你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氣。”

兩人目的一樣，就沒再多客套。

不到一天的時間，鄭啓楊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人，說起了找到人的基本條件。

談曉蘭和外公聽了都覺得可以，鄭啓楊就對門外說了句：“進來吧。”

從外面進來一男一女，男子一看年齡就不小了，滿臉的溝壑。看起來比外公年齡還大，外公今年已經五十有三，但是剛才鄭啓楊介紹，這人其實還不到五十歲。

進來的女子二十多歲，模樣一般，勝在有一股麻利勁。

兩人進來後，鄭啓楊先對談曉蘭和外公介紹那名男子，“這位老哥叫高昌茂，是高廟村的，在渡口做工已經有三十年了。”

鄭啓楊介紹完，高昌茂趕緊彎腰道：“見過秀才公，見過談姑娘。”

高昌茂今年四十七歲，十七歲就在渡口做力工，一做就是三十年。

像他這樣的老力工，其實工頭都不太喜歡用，好在他有六個兒子，也都在渡口做力工，用人的時候，為了他六個壯兒子，工頭基本上都會帶上他。

別人都說高昌茂有福氣，不但子孫滿堂，自己還身體康健。

高昌茂聽了，都是笑笑過去了。

別人只看到了子孫滿堂，其實一大家子在一起，磕磕絆絆總顯得比別人家矛盾多。

前幾年他幹脆把家分了，長子是要留在身邊的，就把老二老三老四他們都分出去了。

下面留下剛成親兩年的老五，還有沒成親的老六和老閨女。

去年給下面倆小子起院子，高昌茂砸傷了腿，在家休養了兩個月，再來渡口上工，之前一天能掙三五十個錢，現在一天能掙二十個錢就不錯了。

真有福氣的，誰還會快五十歲了，還在渡口扛麻袋呀！

還不是因為家裏孩子多，孫子都到了娶親的年齡，自己還有沒成家的兒子呢。

今天剛上工，高昌茂扛着麻袋踏上連接船艙木板的時候，腿擡的不夠及時，被絆了個趔趄。

幸好他兒子就在身後，一把拉住了他，要不然扛着一麻袋貨物，肯定摔不輕。下了船，兒子們讓他在一旁歇一歇，高昌茂正嘆氣的時候，鄭啓楊找到了他。

一個月五百個錢的工錢，管中午一頓飯，只是跟着跑腿提提東西，這可比在碼頭上搬貨做力工輕省多了，高昌茂自然是欣喜的答應了。

他特意又回家梳洗，換了衣服，沒吃午飯就匆匆的回來了，中午和兒子們一起吃過幹糧，就到商行外面等着。

終于等到雇主，高昌茂的聲音都有點發顫。

談曉蘭聽鄭啓楊說高昌茂還不到五十歲的時候，還覺得年齡不算大，但是當看到人，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年齡，她都要懷疑這人要六十歲了！

不過老相有老相的好處，跟在身邊任誰也不能傳那些亂七八糟的閑話。

外公心裏也和談曉蘭想的差不多，對高昌茂這副模樣也是滿意的不行，而且高廟村就在三裏村後面，以後蘭兒來回的路上，也不用擔心了。

外公開口問高昌茂：“鄭掌櫃的都跟你說了吧？”

高昌茂彎腰：“都說了。”

外公“嗯”了一聲，然後接着道：“也不是什麽出力的活，找你就是覺得你在渡口時間長了，人頭都熟，家裏又是高廟村的，出行上的安全也能兼顧，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有一點，一定要保證我外孫女的安全！”

高昌茂趕緊道：“宋公放心吧，我老高就是豁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會讓姑娘少一根頭發的！”

外公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

談曉蘭說起來是前世今生兩輩子，其實還都是未成年，在這上面懂的并不多。

人是鄭啓楊幫忙找的，外公也沒看出什麽不妥的地方，她就對高昌茂說：“以後就麻煩高大伯了。”

高昌茂連說：“應該的。”

鄭啓楊見他們都沒意見，又介紹那名女子，“這是下河村張貴家的，娘家姓王。”

王氏在家裏排行老三，家裏人就叫她王三妮，後來嫁給下河村的張貴，就變成了張貴家的。

下河村緊挨着渡口，村裏人不是在渡口做力工，就是在船上做工。

張貴之前也在船上做工，只是出船的時候出了事，性命是救過來了，卻做不了活，更出不了船。

家裏沒了進項，張貴的父母也都年邁，只能王氏出來做工。

下河村緊挨着渡口，女子想找個事做，其實也不算難，只不過大多是漿洗和廚房幫廚的事。

漿洗是包括縫補的，王氏幹活麻利，針線卻不太好，回頭客比別的做漿洗的少，掙的自然也少。

想去個廚房幫廚，沒點關系，也難進。

張貴出事半年多，王氏掙的不夠家用，急得都想跟着力工去扛麻袋去了！

張貴在萬川商行做夥計的堂弟，昨晚去家裏，問她給一位做咨客的姑娘做幫工，一日十五文錢，問她做不做。

王氏是知道咨客的，下河村在渡口做咨客的人也不少，不起早不貪黑，時間自由的很。

她平時在天氣好的時候，忙忙活活一整天也就能掙個一二十文，給咨客做跟班，無論天氣如何，一個月就有五百文，王氏想都沒多想，直接就同意了。

上午見了鄭掌櫃的，通知她下午過來。

王氏早早的吃過午飯就過來了，忐忑不安的等了大半個時辰，被叫到屋裏，聽鄭啓楊介紹自己，趕緊和高昌茂一樣，說：“見過秀才公，見過談姑娘。”

王氏是女子，外公就沒問什麽，基本情況鄭啓楊也說過了，至于到底怎麽樣，還是得相處了才知道。

談曉蘭幹脆也不多問了，直接說：“以後就麻煩王姐姐了。”

一聲王姐姐，關系一下子顯得親近起來。

王氏趕緊應道：“姑娘客氣了，照顧好姑娘，是我的本份。”

外公對她的應答心裏還算滿意，笑着對鄭啓楊點了點頭，然後對下面站着的兩人道：“蘭兒年少，以後你們跟在她身邊，安全上面一定要多注意，她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都是自己人，你們也提點一些。”

兩人再次保證一定。

然後外公才說，：“以後有什麽困難，直接讓蘭兒去找我，在咱們上洋鎮這裏，我還是能說的上話的。”

王氏心中一喜，自家以後也是和秀才公有關系的人家了！

高昌茂心裏也先是一喜，然後就是猛的一緊。談曉蘭好好的，自然是什麽都好，若是談曉蘭稍微有個什麽，別看自家這一大家子人，能不能繼續過平淡日子，真就是秀才公一句話的事！

只是事情已經應下了，反悔是不能的，只能和王氏一起說了些感激的話。心裏卻打定主意，以後就算是豁出去老命，也得護好談曉蘭。

談曉蘭沒想到高昌茂心裏竟然想了那麽多。

現在人也見了，也都沒有明顯不合适的地方，就讓他們先下去了。

外公和鄭啓楊見他們主雇已經進入角色，彼此看了一眼，都笑了。

鄭啓楊原本想對外公說一下，安排談曉蘭接下來怎麽做，現在卻有了新的想法。

他直接問談曉蘭：“人手已經找到了，休息的地方這一兩天也能找到，接下來蘭兒有什麽打算？”

這個事談曉蘭早就想好了：“我準備先去和各個商行的掌櫃的認識一下，商行和咨客屬于互惠互利，能更方便客戶的事，想來他們也樂意看到。”

談曉蘭說的，和鄭啓楊自己準備做的正好吻合，這讓他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蘭兒說的不錯，大商行信譽在那裏，只要想下來游玩的，商行介紹的，基本上都能成交。”

談曉蘭就帶了一點點的不好意思，道：“只是想認識商行的掌櫃的，還得麻煩鄭叔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