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刺殺

刺殺

意料之外地,當晚伍寒喬沒等到硯安之的責罵,反而是硯槿安不知何故開始發燒。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的伍寒喬聽到硯槿安嗚咽的呻吟聲才發覺的,她喊了幾聲沒見他應聲,遂起身查看,結果一摸到他的手,發現燙的吓人。

手觸上額頭,冷汗洇濕,溫度滾燙。而硯槿安正咬着牙渾身發抖。

見驚醒了她,他費力地擡起手,只能發出氣聲地開口:“小憂,我..沒事...”

聽見這話,伍寒喬頓感心酸不已,眼前的人都快燒糊塗了還在憂心她的情緒。

她顧不上許多,連忙将所有能蓋的衣服和棉被全都堆到他身上,随後又沖到牢門邊去喊獄卒。

“來人!快來人!”

焦急的喊聲一下子吵醒了打盹的獄卒和其他牢房的人,一時間怨聲四起,吵得本就不悅的獄卒耳根子疼,他怒氣沖沖跑過來,兇惡道:“大晚上的喊什麽!”

“硯槿安發燒了,快叫大夫。”伍寒喬指着旁邊連起身都困難的人道。

獄卒瞥了一眼,渾不在意道:“大驚小怪的,這地牢陰冷,發燒的人多了去了,人人都要叫大夫,那還關起來作甚!”

伍寒喬眉頭緊皺,解釋道:“他身體不好,經不起發燒,你快叫大夫,你若不願,那你去叫寺卿大人來也行。”

不料獄卒一聽,下馬威似地将佩刀直接打在栅欄上,震得伍寒喬耳鳴。

“寺卿大人也是你們想叫就叫的,發燒而已,明天就好了,叫什麽大夫,趕緊睡,你不睡別耽誤別人!”

獄卒不耐煩地說完,轉身即走。

“他是禮部尚書硯安之的兒子,若是今夜你不叫大夫他出了什麽問題,你吃罪得起嗎?”見說不動獄卒的伍寒喬只得威脅性地擡出了硯安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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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到硯安之名字的獄卒腳步一頓,沉思片刻後方才轉身,伍寒喬本以為他會轉變态度,豈料獄卒臉色更冷淡了。

怠惰地掀起眼皮,冷血譏諷道:“尚書之子又如何,還不是變成罪犯進了這地牢,就連昔日的少卿,如今不也這般狼狽地在求我一個小小的獄卒嗎?”

聞言伍寒喬頓感事情不對勁,眼前這人太過古怪,她霎時警惕起來。

“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那獄卒的刀已經朝着伍寒喬胸腔而來,幸好她反應快躲過去了。

然那獄卒還不死心,眨眼便挑斷鎖門的鐵鏈閃身進來,再度對伍寒喬發起攻擊。

刀刀直逼她的命門而去,伍寒喬手無寸鐵,只得一心防守,同時還得顧忌将獄卒的刀引至遠離硯槿安的地方,以防殃及他。

兩人纏鬥片刻,那獄卒觀察力絕佳,很快看穿她心有顧慮,便轉而開始攻擊動彈不得的硯槿安。

導致伍寒喬只得硬着頭皮去接着他的招式,幾次險些受傷,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伍寒喬只得開始尋找時機,欲将獄卒的刀奪為己用。

終于,趁着獄卒再度刺向硯槿安時,伍寒喬一個側身加下腰,人便滑行來到獄卒身前,凝聚掌力對準獄卒腕骨攻過去,只聽得骨頭斷裂聲音,獄卒痛苦松開刀,被伍寒喬接過。

再緊跟一記掃堂腿,獄卒應聲到底,痛苦捂住手腕哀嚎出聲的同時,伍寒喬已立身持刀抵上獄卒頸側。

劍刃生生逼進皮膚,銀色的鋒利瞬時染上鮮紅。

“說,誰派你來的!”伍寒喬冷聲質問道。

那獄卒只瞪了一眼伍寒喬,便咬舌吐血而亡。

竟是死士。

眼下伍寒喬顧不上其他,抱起硯槿安就往外跑,卻在即将沖出地牢時被大理寺一衆差役團團包圍住,數十把刀劍紛紛對準伍寒喬。

“少卿大人,請退回牢房,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說話的是平日跟在李石身邊的護衛。

伍寒喬低頭,望着懷裏早已意識不清的硯槿安,痛心道:“我只是想帶他去找大夫,他發燒了。”

“聖上有令,三司審判之前,任何人不得與伍少卿接觸,請少卿莫要為難我們。”

“我不接觸,只要你們帶他去看就行,我會乖乖回到牢房。”伍寒喬退一步道。

“此人與少卿同罪。”

對方毫不留情的一句話,将伍寒喬直接推進深不見底的沼澤,掙紮無能,翻身不得。

“你既然還願意稱我一聲少卿,那算我求你,去給禮部尚書傳個口信也行。”伍寒喬用幾近央求的聲音開口。

“少卿不知,禮部尚書早已在今早便被聖上派去江南了。”

今早?

難怪,難怪硯安之沒有出現在牢房看硯槿安,原來他對此還毫不知情,偏偏就在硯槿安出事之前派去江南,想來防得就是他出手救人了。

這一步棋下的,居然是未蔔先知。

半晌,伍寒喬自嘲地冷笑一下,“那便拜托你們,給我一盆清水和臉帕總可以吧。”

得到護衛點頭應允後,她便抱着硯槿安退了回去。

這一晚上,伍寒喬一次又一次地打濕臉帕敷在硯槿安高溫的額頭幫他降溫和擦汗,不斷地試圖喚醒硯槿安的意識。

每次只能得到一兩句含糊不清的呢喃聲,但她知道,這代表着硯槿安還尚存氣息和意識。

硬生生熬過夜晚的寒冷,終于迎來破曉的曙光,地牢小小的直棂窗灑進散碎的陽光,驅趕走陰霾和寒意。

硯槿安的燒退了大半,人也清醒不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伍寒喬憔悴不堪的臉色。

她眼底溢出欣慰,繃緊的神經舒緩下來,心有餘悸地開口:“醒了就好。”

硯槿安低頭瞟一眼自己身上負重的被褥和伍寒喬身上僅着的一件單薄衣衫上未幹的水痕,當即拿起身前的被褥将她團團裹住。

順勢将人一起團進懷裏,感受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他溫聲安撫:“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良久,硯槿安感覺到搭在自己肩上的腦袋變得沉重,扭頭望去,不知何時伍寒喬已睡着。

灼熱勻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撓得硯槿安的心癢癢的。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會吵醒她,慢慢地将人換到躺在懷裏,讓她穩穩裹進被褥,安穩入睡。

等到伍寒喬醒來時,已經時值午後,擔驚受怕一晚上的心情适才完全消解掉。

她第一時間掙脫出手探上硯槿安的額頭,是令人安心舒适的體溫。

随即像是想起什麽,起身一看,獄卒的屍體早已被清理幹淨,她扭頭,問硯槿安:“誰來過嗎?”

話剛脫口,背後響起李石的聲音:“我讓人收拾的,查過了,身上沒什麽線索。”

“老大...”伍寒喬咳嗽兩聲掩蓋過去,起身走到栅欄邊,沉聲道:“是死士。”

“我知道,服毒死的,竟然滲透到我大理寺地牢了,背後之人可不簡單。”李石冷靜分析道。

“可是誰想殺我?”

依照伍寒喬如今的處境,已是強弩之末,只待三司會審,她的命也就會被推上斷頭臺。

這個時候派人殺她,未免太多餘。

“沈?”伍寒喬微微眯眼,思索道。

李石搖頭,“不像,昨日聖上在早朝提及你的會審,他的人出面拖延了此事,若是他,沒必要多此一舉。”

“拖延?”伍寒喬蹙眉,聽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之前告訴她李述的事情之後,沈鶴文什麽也沒提便走了,現在卻讓人拖着她的命,這又是什麽意思?

交易?可是交易不是已經不成立了嗎?李述和她見面的事他早就知曉,她身上還有什麽價值?

難道...他打算重蹈覆轍?

伍寒喬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轉而問道:“硯尚書為何突然被派去江南?”

“前日早朝,聖上說接到急報,江南部分地區出現災荒流民造反,遂派了硯安之速去處理。”李石答。

“江南?流民造反?卻讓禮部尚書去處理?”伍寒喬将這幾個本該毫無關聯的詞語重複了一遍。

不合理且不合時宜的地方太多了。

如今正值春收,早先從未聽說江南鬧過旱災和饑荒,這個時候冒出來流民造反,太過突兀。

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般。

且恰好是在硯槿安被關進來之前,湊巧湊到這份上,怕是把她當傻子了。

“老大知道是江南具體哪個地區嗎?”

“遠安縣。”

聽到“遠安”二字,伍寒喬登時便想通了。

遠安縣,是李述曾經被救出長安後藏身過的地方,那裏的官,恐怕早就被換成了他的人。

硯安之是被聖上點名派去的,他前腳剛出長安,轉頭硯槿安就拿着林成的卷宗被打入大牢。

如此相輔相成,一步接着一步,直接讓伍寒喬與硯槿安變得孤立無援。

聖上能未蔔先知一般支走硯安之離開長安,說明她知道硯槿安要替伍家翻案之事,而對此事知情的除了林成便只有李石。

伍寒喬入大理寺之前便調查過諸多朝臣,李石一向獨善其身,在朝堂也始終堅持中立,從未參與到沈鶴文和明澤的争鬥之中,他沒必要因為這一個告密引來沈鶴文的針對。

那就只剩下林成,他是李述的人,之前也是遵從了李述的命令陪伍寒喬在硯槿安面前上演了引她前往懷寧的戲碼。

李述的地盤、李述的人、明澤的指令...

思及此,伍寒喬想起了先前沈鶴文同她說過的一些話。

莫非真如他所言,這對母子才是真正聯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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