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隐瞞
隐瞞
為了印證猜測,伍寒喬拜托了李石一件事,傳一封信給阿四,為此她等了兩天,結果是李石告訴她沒有回複。
隐隐約約有種不好預感的伍寒喬終于再坐不住,提出了與沈鶴文見面的要求。
提出申請的當晚沈鶴文沒有出現,而是晾了她一晚,次日白天才來大理寺地牢。
彼時硯安之仍舊沒有回來的消息傳來。
沈鶴文面帶淺笑地開口:“怎麽?找我來,是因為相信我說的了嗎?”
伍寒喬不語,扯開話題道:“若我信了,你當如何?”
“把你手裏剩下的半本賬本交出來,我救你出來。”
“就這麽簡單?”伍寒喬明顯不信。
“自然不是,”沈鶴文湊近半步,壓低聲音像是在回避硯槿安,“等你出來,我需要你幫我對付那母子兩,我想你也想為伍家上下報仇雪恨吧?所以這也算是幫你自己不是嗎?”
“你想做什麽?”伍寒喬察覺到危險地眯起眼。
“當年他們從我這裏拿走的,我得要回來。”沈鶴文說得理所當然。
“你要——!”伍寒喬及時收聲,“你不怕我現在就給你捅出去?”
言畢她露出狡黠的笑,眼神帶着威脅的意味。
沈鶴文卻渾不在意似的,整個人身上散發出閑适自信的氣息,對此并未作出任何忌憚。
“以你現在的處境,且不說你說出去他們信與不信,說出去對你有什麽好處?如今能救你的,應當只有我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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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緊不慢地分析着,明顯是對伍寒喬的境況了如指掌,此前送給阿四的信沒回,說明李述那邊已經出了問題。
先前的計劃已經不再可能繼續下去,而她如今這般境地,若出不去這地牢,那便什麽都做不了。
“我如何信你拿了賬本真的會救我?再說我身份已經人盡皆知,你又如何扭轉局勢?”
伍寒喬的言語間已經在向沈鶴文傳遞出她對他的提議動搖的信息。
“或者我退一步,先救你,你再交出賬本,至于救你的事,我自有辦法。”
聞言伍寒喬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沈鶴文居然提出先救她再交賬本的提議,他就這相信她?
還是說他手裏握着的關于伍家的證據,足以讓自己确信他的話并答應與他為伍?
“那伍家的證據呢?你也願意交給我?”伍寒喬最後試探道。
“自然,那本就是屬于你的,我只不過是暫代保管罷了。”
他倒是回答得爽快,這讓伍寒喬對于李述那邊疑心更重了。
自從她入獄以來,已經過了七日有餘,按照計劃,李述本該與她聯絡一次,可是沒有信來。
就連阿四他們,伍寒喬也聯系不上了。
她不确定,是沈鶴文從中作梗還是其他原因,但是如今她動搖加入沈鶴文陣營的目的已不同于初心。
不是為了幫李述,而是為了自己和伍家的案子。
因為目前來看,沈鶴文如此竭力留着她的命就是因為她身上同時握有明澤和李述兩邊的重要信息。
而沈鶴文的目的,便是對付他們,所以他需要利用伍寒喬;但同樣的,關于伍家的案子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說法,她也需要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查清楚。
但是就目前沈鶴文和李述的不同說法來看,伍家的案子裏,幕後主使都是明澤。
這也是為什麽她從涼州上京後,選擇用替明澤掃清障礙的方式進入大理寺,因為當年争鬥的源頭,便是從明澤登基開始的。
伍家在明澤登基之初被處死,當時李述還沒有失蹤,他是在伍家被處置之後才失蹤的。
原本按照李述的說法,他是為了躲避明澤的迫害才選擇逃出皇宮避難的。
這一點在沈鶴文告訴伍寒喬伍家的另一個版本內幕前是成立的。
但是在見過談嚴并且聽沈鶴文說了他口中所謂真相之後,伍寒喬發現李述不告訴談嚴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反而沈鶴文說的,他能猜到伍寒喬會因為被阻攔而在跟談嚴說的話裏隐瞞部分,那李述也能猜到這一點。
所以李述沒有通過自己告訴談嚴來獲得更多的信任,而是将機會留給伍寒喬。
但是除了這點,李述肯定還有其他不能告訴談嚴的原因。
因為他既然能猜到伍寒喬會隐瞞部分,那他也可以隐瞞這部分先行告訴談嚴,以此獲得談嚴對他的多一份信任且不至于留下會讓伍寒喬懷疑的漏洞。
但是他并沒有這麽做,寧願冒着有可能被懷疑的漏洞,也不敢親自告訴談嚴,說明在伍家的事情上,即便他按照猜到的伍寒喬的說法去告訴談嚴也會被談嚴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是以這一點,反而更加印證了,在伍家的事情上,李述說的并非實話。
他也在撒謊隐瞞什麽,并且他想要隐瞞的事情,一定是談嚴知道的事情。
一旦他說了,談嚴就會對他起疑,因此他才不冒這個險。
而且他選擇在伍寒喬準備實施入獄的計劃前才幫談嚴傳信讓伍寒喬與其見面,恐怕也是想利用伍寒喬入獄之事試探她。
一旦她和沈鶴文接觸,那她便會聽到沈鶴文口中的真相,如此一來,便會懷疑到他之前理由裏的漏洞。
這時候如果對他不利,那他就不會再按照計劃執行,而是将她這個棄子抛棄。
這樣想來,明澤能提前知道這些,透露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全部知情的李述。
而他們母子倆聯手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了。
見她思索半晌不回應,沈鶴文大概能猜到她正在糾結于他的提議。
“不過,”沈鶴文開口,随後等到伍寒喬從思緒中抽離望向他才繼續開口,“既然我這般有誠意,你也須得拿出點誠意。”
“你想要什麽?”伍寒喬就知道他沒這麽簡單地只是給予。
“名單,你至少得給我幾個名字,我要知道他們都安插了些什麽人在朝中。”沈鶴文終于将他的野心展露一角出來。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沈鶴文看中她的,就是她握着的那些信息。
躊躇片刻,伍寒喬冷靜道:“我考慮一天,明日這個時候你來此地,我給你答案。”
“好。”沈鶴文幹脆地應道。
他不急于一時,就像一開始他采用的便是溫水煮青蛙的法子,他一點點地讓伍寒喬的意志轉移到他這邊,這樣得來的歸順才是真誠的,而不是囿于一時的困境的無奈選擇。
明澤花了幾年培養出的刀,他要将她轉化為自己的利器,去斬當年的糾葛和恩怨。
還有當年輸的那盤棋,他也要一顆顆地重新下回來。
他才不屑于那個女人說的什麽“黑白對半”的野心和志向,他要得,是這朝堂和天下,随他同姓。
等到沈鶴文離開,硯槿安才從牢房的另一邊走過來,他沒想裝作沒聽到剛才的那些話。
只是心裏打鼓似地響,他覺得伍寒喬的選擇,可能會讓她自己陷入另一個深淵泥潭。
沈鶴文的城府太深,即便現在允諾了什麽,将來也會在利用完人之後卸磨殺驢,将知情的人一道滅口。
他擔心伍寒喬會第二次成為被抛棄的棋子,到那時,她不僅與殿下為敵,還背叛了聖上,一旦沈鶴文反悔,那她便是四面楚歌、無處可逃。
“小憂,你真的要幫他對付那二位嗎?”硯槿安眉宇之間,憂心忡忡之心難掩。
“若他說的是真的,我爹真是他們害的...”伍寒喬後半句沒說完,但意思已經表達完整。
若謀害伍家的真是那對母子,她怎麽再願意幫他們做事賣命。如此,如何對得起伍家在天之靈的二十口人。
聞言硯槿安咬唇,謹慎道:“可是你也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的,要不再等等,等我爹...”
“硯槿安!”伍寒喬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等你爹了,他不會幫忙的,當年伍家的事就是他從中作梗,殿下那些話,都是騙你的...”
伍寒喬眼神驟然變得冷漠,說出的話像刀子,剜得他的心鮮血直流。
硯槿安太過震驚,震驚到以為自己聽錯了。
父親不僅沒有幫小憂,還參與了伍家的案子,成了伍家家破人亡的幫兇...殿下和小憂聯手騙他...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他?
硯槿安問不出口,但是伍寒喬卻看穿了他的想法,自顧自地将真相剖析給他。
“因為我要利用你試探出你爹是誰的人,受了誰的指使,只要你說你找到了我,他就會給他背後的主子報信,因為他怕我害你,他想我死。”
伍寒喬說這話時,聲音和語氣變得毫無溫度,字字句句刺向他,根本不管硯槿安此時的無措和難過。
“而且你知道嗎?放在你府邸門口的信是我放的,我知道你在找我,我也知道你因為當年的事心懷愧疚,所以我知道,只要你知道我的消息,你就會不顧一切地來找我,就像這次你入獄,也在我的計劃裏,可是我沒想到,硯安之那個老狐貍被派去了遠安縣,導致你進來也幫不上我了,也就是說...你沒用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伍寒喬冷眼對上硯槿安的視線,他猩紅的眼早已淚水漣漣,顫抖的嘴唇壓不住快要滿溢出來的悲傷與委屈。
她知道他一直以來最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對她的事無能為力,所以她說他沒用了。
最了解之人總是将刀子紮在最薄弱的地方,這樣來的傷,才能最深。
他眼神似在卑微懇求一般地說:小憂,別說了...
求求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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