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番外十數據

第106章 番外十數據

楚醫生有點心不在焉。

昨晚收拾卧室到了大半夜，那濃烈的Alph息素的味道像是怎麽也揮之不去，家裏香薰幾乎被他全搬到卧室，但一躺在床上那氣息還是絲絲縷縷往他鼻子裏鑽。

讨厭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抑制劑到了功效，還是Alpha那帶着侵略性的信息素給逼得，楚醫生一如既往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睡覺，昏昏沉沉間竟然做了個春。夢。

Omega很不喜歡其他亂七八糟的姿勢，傳統的就好，但夢裏的姬恂可惡至極，花樣百出，從床上搞到浴室，還在浴缸裏弄得驚濤駭浪，人差點沒了。

一大清早，楚醫生瞪圓眼睛在床上呆了許久，狠狠一捶床，開始思考把這套房子賣了得了。

四處都是Alpha的氣息，煩死了。

楚召淮早起換了衣服噴了半瓶香水去醫院，還沒進辦公室，新來的實習生助理好奇地說：“楚醫生，你身上的味道……”

“什麽味道？”楚召淮沉着臉說，“我身上哪有Alpha的味道，你是beta，怎麽會聞到Alpha的味道？你是不是二次分化了，我能研究下你嗎？”

實習生：“……”

實習生幹巴巴道：“我是說您身上的香水味。”

楚召淮：“……”

哦。

“咳，香水灑了。”楚召淮不太會說謊，心虛極了，顧左右而言他，“昨天和你說的數據記得記錄一下，辛苦了。”

實習生點點頭。

楚醫生面如沉水地走了。

都賴那個可惡的Alpha，楚召淮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即将下班時，姬恂的電話打了過來。

楚召淮滿腦子都是他，見他還主動送上門來，面無表情地接通電話，打算找茬罵他一頓。

無論他第一句說什麽，就算說個“喂”他也要罵人。

電話接通，話筒裏傳來姬恂磁性低沉的聲音，好聽死了。

“楚醫生，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楚召淮：“……”

楚召淮愣了好一會，才別別扭扭地蹬了一下地，讓坐着的椅子輕巧地轉了起來，悶悶道：“哦。”

“今晚有時間嗎，我知道有家餐廳做甜醋魚一絕。”從話筒傳來的聲音略微有些失真，将楚召淮的耳朵聽得發紅，“前天沒能約你出去，還麻煩你照顧我兩天，唉，實在是愧疚，所以想對楚醫生做些補償。”

楚召淮還是說：“哦。”

的确辛辛苦苦照顧了這個Alpha兩天，喂他水都費了老大勁兒呢。

楚醫生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姬恂立刻借坡下驢，柔聲說：“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這次帶了你最喜歡的鳶尾。”

楚召淮：“……哦。”

姬恂哄他：“我停在地上停車場A區106-10，保安說我只能在這兒停半小時，還有十五分鐘，楚醫生能到嗎？”

楚召淮：“……”

姬恂拿他當傻子哄呢，醫院停車場啥時候限時了。

楚召淮就算在呆也聽出姬恂是在變着花樣地哄他下去，猶豫好一會又是那聲：“哦。”

就算再含糊的應答，在楚召淮這種不喜歡就說不的直性子來說，就是斬釘截鐵的“好！”。

姬恂低低笑了起來，低沉磁性的笑聲順着聽筒細微的震動傳入耳中，帶着腦海都微微發麻。

“那我在這兒等你。”姬恂笑着說，“楚醫生，期待和你見面。”

楚召淮呆愣地握着已經挂斷的電話，茫然好一會才捂住通紅的臉，修長的雙腿無能狂蹬了半天空氣，故作鎮定地咳了幾聲。

辦公室空無一人，他呢喃自語道：“這不是約會，這是他愧疚的補償，去一去又沒什麽。”

成功說服自己，楚醫生脫下白大褂，把打印出來的信息素适配度數據放在桌子上，又整理好西裝，像是沒事人一樣走出辦公室去赴約。

剛走出去，實習生好奇地走過來：“楚醫生，您要下班……”

話還沒說完，楚召淮沉聲打斷他的話：“我沒有要去約會！不信謠不傳謠！”

實習生：“……”

實習生感覺楚醫生今天怎麽怪怪的：“我就是問您下班回家注意安全，沒、沒要造謠您去約會。”

楚召淮：“……”

楚召淮耳根都要紅透了，但面上仍然冷靜自若：“嗯，我知道——我桌子上的數據記錄一下哦，我先走了，明天見。”

實習生點頭：“楚醫生慢走，明天見。”

楚醫生同手同腳地走了。

實習生走到楚醫生的辦公室，在工位上左看右看，果不其然找到壓在鍵盤底下的數據。

唔。

信息素适配度的數據？

AO兩欄只寫了編號14，并沒有記錄名字。

這些數據這麽詳細，适配度還罕見地這麽高，應該是楚醫生的新發現，要上載到官方信息素記錄網站的吧。

實習生沒有多想，拿起文檔離開，啪啪啪一陣鍵盤敲打，潇灑地回車。

上載數據，成功。

***

下樓的楚召淮忽然感覺一陣寒意從後背襲來。

電梯門左右打開，楚召淮走出醫院，才發現下雪了。

一般從家開到醫院，沒在露天多待過，楚召淮只穿了身西裝，厚外套也沒帶，他打了個哆嗦，猶豫了下還是擡步走向雪中。

楚召淮不太認路，花了十分鐘才終于找到A區106-10。

一輛低調到悶騷的豪車停在那——一看就是大人物裝逼時會開的，風騷的姬總穿了身白色長款羊絨大衣吊兒郎當地靠着車門擺pose。

雪，豪車，頭頂路燈傾灑下暖色的光芒，像是一層柔光濾鏡。

姬總深沉地倚在那，像是在拍雜志硬照。

楚召淮在雪中呼出一口帶霧的呼吸，愣了下神。

察覺到有腳步聲，姬恂好似在拍電影似的，冷酷又緩慢地将視線輕飄飄移過來，像是在深山大雪中孤獨的雪豹。

“雪豹”一瞧見楚召淮穿這麽單薄，在雪中小臉煞白，頓時變成大貓蹭地快步而來，皺着眉将大衣脫下來披在楚召淮單薄的肩上。

Alpha身形高大，衣服披在楚召淮身上寬松極了，淡淡的信息素嚴絲合縫包裹着他，明明只是輕柔的大衣卻宛如一個溫暖的擁抱。

楚召淮怔了下。

“怎麽穿這麽少？冷不冷？”

姬恂蹙眉，将楚召淮頭發上的雪花拂去，把副駕駛車門打開，手扶着車門頂讓人坐進去。

車內開着空調，楚召淮坐在寬敞的車中很快就察覺不到寒冷，猶豫好一會還是揪着扣子，沒把肩上的大衣脫下來。

“還、還好吧。”楚召淮含糊道，他不太适應，轉移話題道，“你說要送我花，哪兒呢？”

姬恂坐在主駕駛上，伸手摸了下楚召淮的臉。

不像剛才那樣冰冷，已經有了些溫度，這才松了口氣。

“後面。”

楚召淮疑惑地回頭看向後座，微微愣了下。

姬恂說送他鳶尾，楚醫生本來以為只有一束，但回頭一看就發現整個後座全是一片紫色，少說也得幾百朵。

“我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品種的鳶尾，就把市面上能找到的品種都買了一束。”姬恂說，“什麽路易斯安娜，品種多得很，名字也拗口，記不太清了。”

一片淡紫色映入眼簾，楚召淮抿了下唇，耳尖通紅：“哦。”

姬恂挑眉笑了起來：“今天怎麽回事，能言善辯的楚醫生怎麽變啞巴了，只知道‘哦哦哦’？難道楚醫生的魂兒沒跟來？”

楚召淮挑了束最喜歡的花抱在懷裏，瞥他一眼：“你就是這樣補償我的嗎，詛咒我變啞巴？”

“可不敢。”姬恂大笑，湊上前扶着楚召淮的下巴親了一口，眉眼帶着笑，“本司機先帶楚醫生去吃飯賠罪。”

楚召淮很喜歡和姬恂接吻的感覺，腦子裏被姬恂塞滿一整天，一時沒忍住本能，反手揪住姬恂的衣領反親了回去。

姬恂眼眸全是笑，這次沒有像之前那幾次那樣粗暴強勢把人舌尖吸得發麻，而是循序漸進含着薄薄的冰涼的唇輕柔地親吻。

整個車廂全是鳶尾的花香，甜美而溫暖，令人頭暈目眩。

等車開到餐廳，楚召淮的耳尖還在發著紅。

鳶尾不好帶進去，姬恂掐了一朵最漂亮的插在楚召淮西裝口袋裏，和他并肩進了餐廳。

兩人外形都屬于一等一的優越，Alpha高大強勢，Omega清冷昳麗，笑意盈盈的A和高嶺之花O，只是走在一起就能讓人腦補一堆，不少人都在偷偷地看。

楚召淮沒和Alpha交往過，不太懂這種腳下輕飄飄的情緒到底是姬恂這個人給他的，還是因為信息素适配度帶來的。

他偏頭看向姬恂，心中思考這個周末要怎麽辦。

媽媽知道後，也許會從國外直接飛回來。

楚召淮感覺自己好矛盾，一方面不想讓媽媽難過，一方面又覺得姬恂人還挺好的。

他從小到大埋頭讀書，理論知識非黑即白，他習慣了凡事只有一個确定無誤的答案，一時陷入這種掙紮中，整個人難受得要命，像是心中兩個人在打架似的，吵得他腦袋嗡嗡地響。

兩人到了事先預定好的包廂中點了菜，楚召淮看着沒什麽胃口，托着腮發呆。

姬恂敏銳察覺到他情緒不對，笑着道：“怎麽了？還在擔心你媽媽知道嗎？”

楚召淮點頭：“我還沒做過這麽離經叛道的事兒呢。”

“沒事的。”姬恂知道他不把這個事兒放下這頓飯可能會沒胃口，笑着道，“大不了我們在你媽媽知道前就不來往了，反正信息素适配度的數據也沒有上載，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楚召淮歪頭看他：“你不生氣嗎？”

姬恂挑眉：“我為什麽生氣？”

“聽我媽媽說Alpha都是自大狂，還會很小心眼，暴躁，讨人厭。”楚召淮一一和他分析，“你對我投入了這麽多精力，甜言蜜語、送花吃飯約會，最後我卻沒有答應你讓你一切都白費了，你不該惱羞成怒嗎？”

姬恂：“……”

姬恂失笑：“楚醫生，我再強調最後一遍，我是追求你，又不是買賣人口的□□，你答應我，我們就以‘結婚’為目的來談戀愛；而你拒絕我，也一定有你自己的考量，比如家裏人不同意，或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死纏爛打。”

楚召淮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也是哦，你長相這麽兇，我差點以為你真的是不法分子了。”

姬恂：“……”

不過看他又有了胃口，姬恂也沒反駁，道：“先吃飯吧，今天才周一，你還有六天時間可以想一想。”

楚召淮高高興興點頭，終于開始吃起飯來。

只是剛吃完，楚召淮的手機就響了。

楚召淮低頭一看，大概是做賊心虛，吓得手一哆嗦。

竟然是白知硯打來的視頻電話。

楚召淮捧着燙手的手機，急得團團轉：“怎麽辦怎麽辦？”

“沒事。”姬恂安撫他，“你師哥不是個會告狀的人，沒準是因為其他事找你。”

楚召淮這才安定下來，壯着膽子把視頻電話接通。

畫面上出現白知硯的臉，她那邊還是大白天，隐約可見後面人來人往。

楚召淮的漂亮完全遺傳了白醫生，女人五官清秀，明明是個beta卻帶着Alpha的強勢，眼神冷冽像是一把出鞘的刀。

不過視線落在楚召淮身上，那冰冷的眸瞳瞬間溫柔下來，她笑着道：“小水下班啦？有乖乖吃飯嗎？”

楚召淮看白知硯沒生氣，輕輕松了口氣，點頭：“嗯，剛吃完。”

“乖崽。”白知硯誇了他一句，話鋒一轉，“你最近一段時間有和人驗過信息素适配度嗎？”

楚召淮一愣，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白知硯扶了扶眼鏡，将剛打印出來的信息素适配度放在跟前，淡淡道：“因為官網上由燕京醫院上載了一份AO适配度百分之百的數據報告，引起了世界轟動，醫院只用了一個小時就找到了人。”

楚召淮：“……”

姬恂：“？”

白知硯淡笑着說：“乖崽，你猜着兩個人是誰呢？”

楚召淮：“……”

完了。

楚召淮臉都白了，正要說話，就見白知硯眼眸微微一眯，語調漫不經心道：“乖崽，讓你對面的姬總接電話。”

楚召淮一愣，趕忙裝傻：“媽媽你說什麽呢媽媽，我對面哪有什麽姬總呀？”

說完趕緊示意姬恂趕緊跑跑跑！

姬恂：“……”

白知硯淡淡地說：“看你旁邊的杯子logo，可以判斷出你現在身處于燕京Top3的餐廳二樓，那地方很難定座位，你不會主動去約；對面有一個玻璃擺件，剛好倒映出你對面坐了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黑色西裝，手上帶着紫寶石戒指；你從來不和Alpha一起單獨出去約會，加上恰好又爆出來信息素适配度的事……之後的還需要我再說嗎？”

楚召淮：“……”

楚召淮悶悶地将電話遞給對面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姬恂在商場沉浮多年，臨危不懼地接過電話，彬彬有禮地朝着白知硯打了個招呼：“白醫生，好久不見。”

白醫生冷冷看着他：“姬總看起來起色不錯。”

姬恂說了個漂亮話：“多虧了白醫生這些年的治療。”

白醫生眼神冷淡，懶得和他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姬總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見面聊。”

姬恂很配合，點頭道：“當然有時間，只是白醫生應該在外出差，直接回來應該對工作有影響，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去找您面談。”

白醫生卻不吃他這一套，淡淡地說：“姬總倒是會委屈自己，難道是對楚醫生做了什麽事才如此心虛嗎？”

姬恂：“……”

這個他的确沒法回答。

嚴格來說，的确是他易感期發作走錯房間才連累的楚召淮假性發。情，釀成大錯。

這邊正在劍拔弩張，楚召淮見事情不需要自己處理，媽媽也不會罵他，當即破罐子破摔叫來服務員，高興道：“給我再上一個芝士蛋糕。”

姬恂：“……”

姬恂無奈失笑。

行吧。

起碼有胃口了。

白知硯和姬總“友好”地談完後，手機又到了楚召淮手裏。

白知硯臉上帶着笑意：“這邊剛好不太忙，我能請兩天假回家，有想要的東西嗎，媽媽給你帶。”

楚召淮犯了錯怕白知硯難過，趕忙表示什麽都不要，媽媽回來就是他最想要的禮物了。

白知硯笑了起來，又叮囑他記得吃藥、貼阻隔貼，這才挂斷電話。

楚召淮松了口氣，商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楚召淮好奇地接通。

“召淮。”商陸似乎很頭疼，“你和姬總的信息素适配度數據被新來的實習生發送到了官方網站上，現在不少人都在找你，想要你的信息素來做研究。”

楚召淮愣了下，詫異道：“實習生？”

“嗯。”商陸道，“他也不是故意的，以為那個數據就是你要他上載的文檔。”

楚召淮想了想，他臨走前心不在焉的，好像的确讓實習生記錄數據來着。

仔細來看，的确是他自己的不對。

“哦哦，沒關系的。”楚召淮又恍然大悟，“既然數據上載了，我是不是就能寫論文發表了？太好了。”

商陸：“……”

最關注的是這個？

看楚召淮沒受太大影響，商陸也挂了電話，看向眼淚汪汪的實習生。

實習生要吓死了，嗓音都在抖：“楚醫生是不是生氣了？我是不是要被開除了？楚醫生是不是要追究我刑事責任？我這輩子是不是完了？！”

商陸無可奈何道：“沒事，別害怕。他沒有生氣，還挺高興可以寫論文了。”

實習生眼圈瞬間紅了，癱軟着坐在地上，一把抱住商陸的大腿嗚嗚哇哇地說：“太好了，我不會被開除！嗚嗚嗚！我要一輩子尾随楚醫生！”

商陸：“……”

別尾随啊，是犯法的。

***

前面半個月，楚召淮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約個會心裏也壓着塊石頭，現在終于被白知硯知道，楚醫生第一次體會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快樂。

坐在姬恂車上，他捧着手機給白知硯發消息。

【楚小水：媽媽，我能和姬總繼續約會嗎？】

白知硯那邊好一會才回答：【乖崽喜歡他？】

楚小水矜持地說：【就那樣吧。】

白知硯何其了解他，看到他主動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他對姬恂肯定是抱有好感的。

只是這個好感到底是針對這個人，還是被Alph息素故意勾引的，就得另說了。

白知硯察覺出楚召淮字裏行間的興致勃勃，也沒掃興：【小水随心就好。】

楚召淮皺了下眉頭，怯怯地發了個消息。

【楚小水：那我不和他約會了。】

【媽媽：為什麽呀？】

【楚小水：媽媽好像生氣了，都不叫我乖崽了。】

白知硯愣了下。

她有點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楚召淮本來就有點感情淡漠的天才病，他的生理将他困在理論知識裏無法逃出來，只有研究出來的數據才令他心安；而心理上卻被自己寵得像是失去了自我般，本能随着她的心情來做選擇。

白知硯不想她的孩子成為自己的提線木偶。

白知硯發了個語音過去：“媽媽不生氣，無論你做出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楚召淮聽出來白知硯的确沒有生氣，又很快開心起來。

【楚小水：好的！等會我就找他接吻。】

白知硯：“……”

白知硯面如沉水，沉默了好久，轉頭對助理說：“改最近一次航班，越快越好。”

還沒摸清楚姬恂到底是拿楚召淮當玩物，還是因信息素适配度高把人顧忌設計當“抑制劑”來用……

姬恂那種老狐貍，她擔心再晚點回去，這小傻子就要自己送上門去了。

回去的路上，楚召淮一直在用爪子嗒嗒敲手機顯示屏，和這個聊和那個聊，聊天窗口切換得飛快。

姬恂無意中瞥了一眼，心越來越沉。

楚召淮的世界單純像是潔白的雪，很少會處理沖突，這下被白知硯知道，恐怕會咚咚咚打退堂鼓。

白知硯他可以想方設法地說服，可卻架不住楚召淮自己不想再維持這段關系。

姬恂沉着臉開車将楚召淮送到他家的別墅門口。

楚召淮看到家了，把身上的外套取下來給姬恂。

姬恂心幾乎沉到了底，卻沒說什麽，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

楚召淮正準備接吻，看到車門打開疑惑了下，但還是乖乖地下了車。

雪越下越大，路燈照出溫暖的光，雪的影子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姬恂垂着眼注視着他，淡淡道：“明天白醫生回來，我會負責把這一切和她解釋清楚。”

楚召淮心不在焉點頭，眼神卻落在姬恂的唇上，心想他到底什麽時候親自己啊。

姬恂還在說：“鳶尾我幫你送回家裏吧……”

楚召淮聽他還在說那些鳶尾，終于不耐煩地往前半步，揪着姬恂的領帶倏地收緊，踩在雪中踮起了腳尖。

姬恂瞳孔倏地一動。

溫暖燈光和雪花紛紛。

楚召淮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