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番外十一

第107章 番外十一

兩人身形在燈光和大雪中相擁。

楚召淮從來坦坦蕩蕩,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碰都不會碰,好像他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

他喜歡和姬恂接吻的感覺,心中想了那便什麽都不顧主動去做。

姬恂從未見過這種人,明明冰冷的像是一塊冰,內裏卻熾熱而溫暖。

楚召淮像是小鳥似的啾啾啄着姬恂的唇,漂亮的墨藍眼眸中倒映着細碎的燈光,濃密羽睫上落着幾片晶瑩的雪花。

姬恂撫着他的側臉和他接了個吻,趁着呼吸的空當輕輕地說:“外面太冷,先進去吧。”

楚召淮揪着他的衣領不肯松開,含糊道:“你還是個Alpha,這點冷就遭不住了?你們Alpha難道不會接吻後就欲。火焚身嗎?唔,你身上的确很熱啊?”

姬恂:“……”

姬恂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将人壓在車窗上,扶着下巴加深這個吻。

楚召淮這下開心了,彎着眼睛享受讓他腳下暈暈乎乎發飄的感覺。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東西砰的砸到地上的聲音。

姬恂最先警覺,側過頭面無表情看去,神情倏地一愣。

楚召淮還在哼哼唧唧踮着腳尖親他的唇角,幾乎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嘴裏還在嘟囔:“你又怎麽啦?Alpha怎麽事兒這麽多啊?”

姬恂沒吭聲。

楚召淮不明所以,他被親得滿臉是淚,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姬恂胸口,眼眸失神地歪頭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楚召淮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率先踩着姬恂的腳騰地蹦起來,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他目瞪口呆看着前方,一時半會沒認出來那個身上落滿雪的“雪人”是誰。

“舅……舅舅?”

白鶴知一身黑色大衣站在不遠處的雪中,手中拎着的湯已經砸在地上。

舅舅像是被驚住了,怔然站在那,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楚召淮剛在白知硯那邊受了一頓驚吓,這回又給舅舅來了一次現場直播,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吓得,臉色蒼白,讷讷地離姬恂遠了些。

“舅舅你怎麽來了?”

白鶴知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麽,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令他震驚的一幕。

人模狗樣的姬恂,竟然和他乖巧的外甥……

此人當死!

白鶴知面如沉水,長腿一邁踩着積雪發出滲人的吱呀聲,快步沖到姬恂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按在車上,厲聲道:“你在做什麽?”

Alpha皮糙肉厚,後背撞在堅硬的車身上沒覺得多疼。

白鶴知身上駭人的Alph息素氣息直沖沖朝着姬恂而去,妄圖喝退這個對楚召淮有非分之想的Alpha。

楚召淮吓了一跳,趕忙上前抱住白鶴知已經泛着青筋的手臂。

“舅舅!不要這樣!”

白鶴知幾乎氣瘋了,看到楚召淮這麽維護他,怒氣再上一層樓:“你們才認識多久就……就那樣!”

舅舅根本說不出那句話!

楚召淮一直都是乖孩子,很少主動私底下和Alpha接觸,但白知硯才走了半個多月,兩人竟然在外面就光明正大親起來了。

一見鐘情也不至于進展這麽快!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不打招呼直接結婚生崽子了?!

白鶴知氣得腦瓜子嗡嗡的。

偏偏一向在商場上伶牙俐齒每次都能從競争對手身上撕下一塊肉的Alpha卻罕見的不說話,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白鶴知更氣了。

楚召淮吓壞了,想學上次那樣裝病制止,可才剛想到這兒,他心口猛地一疼,臉色煞白地往後踉跄了下。

白鶴知還在厲聲質問姬恂,卻發現面前Alpha臉色一沉,一把将他揪着領子的手拂開。

白鶴知這下可來勁了,心想這人終于裝不了溫和了吧,就該在楚召淮面前拆穿這人的真面目……

還沒想完,就見本來該惱羞成怒和他大打一場的姬恂快步走上前,一把将旁邊默不作聲的楚召淮抱在懷裏。

“楚醫生!”

楚召淮臉色難看極了,手一直死死按着心髒的位置,不斷呼出一口口白霧,看起來難受極了。

白鶴知吓了一跳,立刻顧不得其他,沖到門口用密碼解了鎖:“把他抱進來!”

姬恂将人打橫抱在懷裏,大步走進楚召淮家裏。

白鶴知應對這個很有經驗,熟練地在玄關櫃找到藥,喂到楚召淮口中。

楚召淮心口一陣絞痛,将藥含在舌根,靠在沙發枕頭上病恹恹地緩過那陣疼痛,看起來可憐極了。

白鶴知看他這副模樣,後悔得無以複加,恨不得沖回十分鐘前一頭埋在雪裏清醒清醒。

怎麽能當着他的面和姬恂起沖突,如果這個Alpha是個脾氣暴躁的,真的釋放信息素和他對抗硬碰硬,那楚召淮這個Omega肯定會遭殃。

太沖動了。

該私底下找個拳擊館單獨解決的。

白鶴知坐在沙發邊輕輕地撫着楚召淮臉上的汗,放輕聲音道:“好點了嗎?”

藥服下後十幾分鐘就有了效,楚召淮心口已經不是特別疼,但他還是賴賴地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小聲道:“不要吵架。”

“不吵架。”白鶴知趕忙說,“我和姬總……保證會很友好的交流。”

楚召淮松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來,說:“媽媽已經知道我和姬總的事了,還有我們A息素适配度100%的數據,她還準許我和姬恂接吻呢。”

白鶴知:“……”

雖然不知道原話是什麽,但按照他對自己姐姐的了解,就算世界末日全世界就只剩下姬恂這一個Alpha了,白知硯也絕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不過現在楚召淮這個情況,也不能和這傻孩子唱反調,白鶴知努力保持微笑:“那是舅舅錯了。”

說完,咬牙切齒對姬恂說:“剛才一時沖動,姬總別見怪。”

姬恂笑了下:“白總可千萬別這麽說,也是我做事不周才讓白總誤會的。”

兩人保持着商業假笑,好像下一秒就能友好地簽訂好幾千萬的合同,再朝着鏡頭握手留念。

楚召淮滿意了。

白鶴知不像商陸那樣好打發,天都黑了,眼神警惕地暗示姬恂,臉上寫着“姬總再多待待吧”,眼底寫着“怎麽還不走?難道還想留宿嗎?”

姬恂:“……”

一晚上楚召淮遭受了兩次驚吓,是該好好休息。

況且白知硯和白鶴知的反應比姬恂想像中的要和善得多,他也沒多留,彬彬有禮地說:“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白鶴知立刻假笑着說:“那我送送姬總。”

楚召淮“啊?”了聲,伸手揪住姬恂的袖子,眼巴巴道:“那……那你明天還來找我嗎?我還想和你親。”

白鶴知:“……”

姬恂:“……”

乖崽都不會看氣氛的嗎,再說下去你舅舅就要掐人中厥過去了。

姬恂決定給未來舅舅留下個好印象,做個矜持的Alpha:“明天我可能會有些忙。”

舅舅滿意地點頭。

楚召淮卻耷拉着腦袋:“你不是說會想我嗎,明天又不想了嗎?”

姬恂:“……”

姬恂招架不住楚召淮這個眼神,只好說:“好,那我明早過來接你上班。”

楚召淮這才高興地點點頭。

白鶴知看到楚召淮的笑臉,愣了下神,罕見地沒說話,叮囑楚召淮再躺一會,起身送姬總出去。

楚召淮怕他們又打起來,噔噔噔跑到窗戶邊将窗簾掀開一條縫隙,偷偷摸摸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大雪紛飛,姬恂和白鶴知的确很友好,笑着說了幾句什麽。

看起來沒有劍拔弩張的樣子。

楚召淮松了口氣。

一扇窗相隔之外,白鶴知眯着眼睛和善地笑,說:“姬總易感期還沒有徹底痊愈,就算和Omeg息素适配度100%,官方也不會準許随時随地處于易感期的Alpha和Omega結婚的,這個姬總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白總應該沒看數據吧。”姬恂笑着說,“楚醫生的信息素能夠解決我的易感期……”

白鶴知瞬間抓住重點,笑着和他握手:“所以說姬總是為了治病才開始接近召淮的嗎?這樣目的不純,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不會走太久的。”

姬恂笑容像是畫在臉上的,餘光掃見玻璃邊探出的小腦袋,笑意更深了:“只靠嘴說白總可能不信,但我對楚醫生是真心的,我也沒想過結婚這麽久遠,目前是在追求階段,主動權和選擇權一直都在楚醫生手中,如果他拒絕我,我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白鶴知握着Alpha的手猛地一緊,眯着眼睛道:“好,姬總慢走。”

姬恂攥了攥被握得生疼的手,注視着白鶴知大步走回屋裏,砰的把門關上了。

楚召淮趴在窗戶上眼巴巴看着他,朝他做口型:明天來找我哦。

姬恂的笑終于帶了點真情實意,兩指在唇上一親,朝他一彈。

楚召淮:“……”

楚召淮差點被油到,剛要說什麽,就被人揪住了,手在起霧的玻璃上撲騰兩下,似乎想和他說什麽。

但還是沒招架住舅舅的無情鐵手,玻璃上留下十道手指印後被白鶴知拖走了。

窗簾倏地掩上,徹底隔絕掉姬恂的視線。

姬恂在雪中無奈失笑。

客廳裏,白鶴知坐在沙發上對他嚴刑逼問:“和我說說,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剛才接吻那樣熟練,看來不是一次兩次了。

楚召淮身上披着個毯子,垂着頭哼哼唧唧不說話。

白鶴知眼睛眯起來:“楚小水。”

楚召淮哆嗦了下,好一會才說:“才約會三次,親了……”

見楚召淮真的在細數親了多少次,白鶴知臉都綠了,強顏歡笑道:“這個就別數了——乖崽啊,你聽舅舅說,你如果對他有好感,是不是因為适配度高的信息素在驅使你的身體選擇他?”

“沒有吧。”楚召淮疑惑道,“我把他易感期安撫好後,就很少聞到他的信息素了,我只是覺得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很喜歡和他說話,接吻。”

白鶴知噎了一下。

如果“楚召淮喜歡”這一個原因的話,他啞口無言。

總不能勸他說“你喜歡是不對的”吧。

這也太不是人了。

白鶴知沉默大半天,才無可奈何長嘆一口氣:“算了,還是等我姐回來再說吧。”

他是沒辦法勸了。

楚召淮“哦”了聲,看舅舅似乎打算今晚住在這兒,道:“那我洗澡睡覺了。”

“去吧。”

楚召淮跑去僞裝洗澡,在浴室拿出手機給姬恂發消息。

【楚小水:你到家嗎?】

姬恂應該在開車,在等紅綠燈的時間簡短發了個語音過來。

姬總語調懶洋洋還帶着笑,光聽聲音就能想像到他單手扶着方向盤的懶散模樣。

“抱歉楚醫生,我回去就抓緊時間在你的小區買個房子,這樣五分鐘就能到家,還能背着白總和楚醫生半夜偷偷幽會。”

楚召淮被逗笑了。

陰陽怪氣不說人話,也挺好玩的。

姬恂開車回家,手機罕見地放在顯眼處,關注着楚召淮有沒有給他發消息。

紅燈了,他看了一眼手機。

沒消息。

又紅燈了。

還是沒發消息。

是白鶴知把他手機沒收了嗎?

關注了好幾回後,姬總後知後覺到不對。

他怎麽像是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對着一條消息都能滿是期待。

姬總是個成熟的Alpha,将手機掃到副駕駛,專心致志開車。

開了兩條路後,姬恂把車停在準許臨時停車的路邊,面如沉水拿起手機給楚召淮彈了個視頻過去。

那邊好一會才接通。

畫面晃了一會,露出楚召淮的上半身。

姬恂随意一瞥,眼神倏地一僵。

——楚召淮在洗澡。

因為之前的心絞痛,他沒有泡浴缸裏,應該是剛沖了個戰鬥澡,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鏡頭可以明顯瞧見他全是水的上半身。

赤。裸着的。

楚召淮将手機固定好,扒拉了下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拿毛巾擦水一邊看着鏡頭,好奇道:“你回家了……唔?好像還在車裏,怎麽了嗎,有什麽急事呀?”

姬恂喉結輕輕滾動了兩下,好一會才說:“怎麽不穿衣服?”

楚召淮奇怪地看他:“當然是為了接你的電話啊——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我要穿衣服了。”

姬恂撐着額頭,無奈吐了口氣:“沒事,就是想你了。”

楚召淮擦頭發的手一頓,移開視線含糊道:“哦。”

哦,代表着害羞了。

姬恂已經摸準了楚召淮的性子,帶着笑道:“你明天幾點上班?”

楚召淮剛要說話,想了想又說:“咳,五點吧。”

姬恂挑眉:“這麽早?”

楚召淮朝他“噓”了下,朝手機走近了些,對着話筒小聲說話:“我舅舅今天住在我家,我得早起避開他,否則又是一頓唠叨。”

姬恂注視着鏡頭中那近在咫尺的脖頸、鎖骨,以及雪白皮膚上凝着的水珠,一時沒聽清楚召淮在說什麽。

“好,那我五點去接你。”

楚召淮趕緊說:“別在我家門口哦,在小區旁邊的公車站。”

“好。”

楚召淮這才撤回去,繼續若無其事地擦身體。

在他的觀念裏,兩個人床都上過,裏奇外外都了解了,也不用在意赤身裸。體,他哼着小曲穿好衣服,拿起手機時發現姬恂正将視線看向一邊,沒看鏡頭。

楚召淮疑惑道:“你怎麽了?”

姬恂餘光瞥了一眼發現他已經穿好衣服,才道:“嗯,沒事,那明早見。”

“好的。”

楚召淮把視頻挂斷了,吹完頭發走出浴室。

白鶴知正在旁邊坐着,掃見他出來,淡淡道:“在裏面和誰說話呢?”

“沒誰。”楚召淮心虛道,“我看視頻呢。”

白鶴知也沒拆穿他,讓人去睡覺了。

楚召淮趕緊跑回房間。

第二天清晨。

天還沒亮楚召淮就裹着羽絨服踮着腳尖從房間出來。

本來以為舅舅會在客卧睡覺,可剛要打開燈趁着外面昏暗的光芒隐約瞧見沙發上躺着個熟悉的人。

楚召淮:“……”

楚召淮赤着腳拎着鞋悄摸摸往外走,唯恐把舅舅吵醒了。

剛艱難地走到門口,就聽到聲輕飄飄的聲音:“崽,起床這麽早呢?”

楚召淮:“……”

“啪”地一聲,客廳的燈被打開。

楚召淮保持着踮腳尖彎腰的動作鬼鬼祟祟站在玄關,艱難地轉過身來,龇着牙尴尬一笑。

“舅舅,你也起好早哦。”

白鶴知似笑非笑:“這麽早去醫院嗎?”

“是、是的。”

白鶴知眼睛一眯。

楚召淮沒說過謊,被舅舅一瞪,只好尴尬地直起身子。

十分鐘後。

姬恂在主駕駛開車,白鶴知坐在副駕駛淡淡地說:“麻煩姬總了。”

姬恂:“……”

楚召淮被埋在後座新鮮的鳶尾花中,心虛地不敢看姬恂。

姬恂從後視鏡看到楚召淮小小一只坐在一堆淺紫色花叢中,覺得可愛極了,唇角無意識露出個笑。

——好像看着就已經心滿意足。

白鶴知:“……”

怎麽有種自己是棒打鴛鴦的老巫婆的感覺?

姬恂知道今天不光要面對白鶴知,更要去見白知硯,已經做足了準備,他将人送到醫院後,也沒多停留:“那我下午來接你。”

楚召淮點頭。

姬恂潇灑地轉身要走。

白鶴知見他沒有像昨天那樣纏着楚召淮,心中怨氣稍稍消散了點。

……然後就見楚召淮上前仰頭看他,認真地說:“如果我媽媽也喜歡你,那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和你繼續約會的。”

白鶴知:“……”

不要主動送上門啊!

不過姬恂并沒有被Omega主動的得意,垂下頭笑着看他,一派和平常對待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溫和儒雅:“那我多謝少爺?”

楚召淮驕矜地揚起下巴:“不客氣,這是給你的獎賞。”

姬恂低低笑開了。

一旁的白鶴知:“……”

單身多年的舅舅有點不太懂兩人之間的氛圍到底是什麽。

反正好像在冒泡泡的,還怪膩人的。

目送着姬恂離開,楚召淮溜躂回來,好奇道:“媽媽下午幾點的航班?”

“四點四十五。”

白鶴知心中有些複雜,注視着傻樂的楚召淮,莫名覺得在所有人面前不可一世的姬恂,好像面對楚召淮時有種收了利爪的野獸的錯覺。

楚召淮并不知道姬恂的本性是什麽,可能還覺得這個Alpha真溫順呢,都敢上手摸野獸胡須。

白鶴知有點頭疼。

好在他姐就要回來了,這事兒不需要他多操心,只好眼不見心不煩地走了。

楚召淮冒着雪到了辦公室後,發現小小的辦公室已經被醫院的主任和醫生擠滿了。

門剛一打開,十幾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把楚醫生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

一群人烏央烏央地湧過來,雙眼放光道:“楚醫生,那份數據真的是你和另一個Alpha的嗎?我們能拿着數據樣本做研究嗎?”

楚召淮沒見過這麽大陣仗,往後退了幾步,猶豫了下。

他不太想讓人研究自己的信息素,感覺好奇怪的,但他性格好,不好直接拒絕,只好說:“可以是可以,但得經過另一個Alpha的允許,否則沒有準許就是犯罪。”

在場醫生當然都知道,立刻雙眼放光地前去想方設法聯系姬恂了。

姬恂在公司接到電話,眉梢一挑覺得不太對。

如果楚召淮真心允許的話,肯定會親自打電話過來說這個事,現在卻讓一群人過來“圍攻”自己,看來是不願意的,在甩鍋。

姬總倒是配合,冷淡道:“抱歉,這個侵犯到我的隐私權,我無法授權數據樣本。”

對面努力勸說,但姬恂冷酷無情,鐵了心做這個惡人。

那邊只好扼腕挂斷電話。

一整天時間,楚召淮清淨得很,姬恂那邊倒是忙得熱火朝天。

楚醫生在辦公室敲了大半天鍵盤寫論文,終于到了下午。

他收拾好東西高高興興下了樓,姬恂已經在停車場等他。

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醫院內部的停車場沒什麽人,空蕩蕩的,楚召淮遠遠瞧見姬恂,趕忙快步跑了過去。

開車去機場的路上,楚召淮坐在副駕駛一直在說:“我媽媽人很好的,和善得很,只要你不要嘴毒惹她生氣,很好過關的。”

姬恂想起視頻時白知硯那個冰冷的眼神,挑眉看向楚召淮,好笑道:“我不至于這麽不知道分寸。”

“我是怕你不會說話。”楚召淮苦口婆心地說,“你有時候就是太口無遮攔了,要懂得看氣氛啊姬總。”

姬恂:“……”

姬恂從來沒被人這麽說過,又想笑但又怕楚召淮掃興,只好繃着唇角點頭:“好,我肯定嚴肅以待。”

楚召淮滿意地點頭。

從醫院開車到機場只需要半小時,楚召淮到的正是時候,白知硯剛下飛機。

白知硯是個beta,身形高挑眉眼冰冷,一身黑色大衣踩着機場的地磚緩步而來,氣勢十足。

四周的人大部分的視線都落在白知硯身上,還有幾個Omega悄悄看着她,臉都紅了。

Beta也有那種讓人意亂神迷的氣場,比Alpha還要迷人。

楚召淮一眼認出人海中的媽媽,立刻雙眼放光地小跑過去。

“媽媽!”

白知硯戴着墨鏡,氣場冷冽,等看到朝她跑來的楚召淮,擡手将墨鏡摘下,五官倏地溫和下來,随手将墨鏡和肩上的包一甩。

跟在後面的白鶴知趕忙跑上前準确無誤接住姐姐亂扔的東西。

還好沒摔壞,否則又得挨揍。

楚召淮一下撲到白知硯懷裏,高興地說:“這麽久都沒見了,我好想你。”

白知硯笑着逗他:“多久沒見?”

“二十一天零十二個小時!”楚召淮斬釘截鐵道,“我想媽媽想的昨天心口都疼了,吃了藥都不管用。”

白知硯笑起來:“喲,這二十一天乖寶去哪兒進修了,都會說甜言蜜語了?”

楚召淮眯着眼睛直笑。

兩人說着走了過來,姬恂彬彬有禮地點頭:“白醫生。”

白知硯瞧見姬恂,臉上笑容淡了些,但也比對待陌生人熱情:“辛苦姬總了,時間不早了,一起吃個飯吧。”

姬恂挑了下眉。

還以為白醫生要像白鶴知那樣趕他走。

白醫生負責姬恂的易感期信息素紊亂已經十年左右,很清楚這位姬總的脾氣和行事作風。

哄騙小傻子倒是不至于,就是不清楚他有沒有把楚召淮只當成“藥”的想法。

白知硯想要楚召淮和愛情結婚,而不是被人當成一個物件一樣,用的時候就拿一下,不用的時候就棄如敝履。

只要她活着,她視如珍寶的孩子就不能被人這樣對待。

四個人驅車到了提前訂好的餐廳。

反正事情都敗露了,有問題也是媽媽處理,楚召淮沒心沒肺極了,到了之後就拿着菜單點點點,高高興興把自己想吃的全都點了一遍。

白鶴知幫姐姐把大衣脫下來放在一邊挂起來,又拖椅子扶人坐下,忙前忙後殷勤得不得了,一看就是被指使習慣了。

白知硯也沒有繞彎子,聰明人說話一般都是直奔主題。

“姬總,你和召淮認識不到半個月,我明白情侶都是從熟悉彼此開始,相識、相知、相戀,不過姬總和召淮情況特殊,所以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句,你追求召淮,到底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把他當成緩解你易感期的好用的‘藥’?”

楚召淮正在翻菜單看有沒有漏掉的好吃的菜,聞言動作一頓看向姬恂。

姬恂笑了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醫生應該負責我的病十年了,途中也曾經給我提議過用國外一種罕見的藥來穩住病情,那藥雖然有成瘾性,但效果立竿見影,能讓我不再受信息素紊亂的影響。”

白知硯眼眸微微一動。

那時的姬恂才剛大學畢業,尋常Alpha一年十一個月都在易感期中度過早就瘋了,可他卻好像天生就學會和紊亂的信息素相處,克制隐忍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紊亂的信息素數據,白醫生有時都會把他當成正常人來對待。

那時就算有治療的辦法,但姬恂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可以和痛苦朝夕相處,卻不願成為藥物的奴隸。

姬恂眼眸帶着笑意,是白醫生從來沒見過的平和安定。

“如果換個Omega,我對他沒有感覺,那我寧願繼續處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逼瘋的易感期,也絕對不會勉強自己,就像您之前提議的藥一樣。”

白知硯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她其實不想以長輩的身份威脅、震懾姬恂,或者給他個下馬威,讓他不要觊觎自己的珍寶,更從來沒想過要阻礙楚召淮和他喜歡的人相處約會。

她這次回來只是想确認姬恂對楚召淮的感情是認真的,并不是像對待“藥物”一樣。

而現在,姬恂似乎成功地說服了她。

見四周一片沉默,膽顫心驚的楚召淮吞咽了下口水。

他不清楚白知硯和姬總在打什麽啞謎,只知道理論的他也有點聽不出這些一大堆話中的彎彎繞繞。

只是見姬恂怎麽一直在東拉西扯,什麽成瘾什麽藥啊什麽其他Omega,暗暗替姬恂捏了一把汗。

直接說喜歡他,想追求他不就行了?

楚醫生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幫沒用的Alpha一把。

“媽媽,姬恂真的很好。”楚召淮說出他認為姬恂最加分的事,“前幾天他易感期發作,也只是抱着我在床上躺着而已,什麽都沒做,乖得很。根本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失去控制毫無理智地臨時标記人,這個你們大可放心好了。”

姬恂:“……”

白知硯:“……”

白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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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