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欲箋心事

第18章 欲箋心事

他每次裝兇都很假。

但許織夏還是舀上一勺馄饨, 溫順去吃:“沒有……”

羅允錦笑望向他們:“乖寶寶你還要這麽兇,妹妹氣色很好啊,應該都有好好吃飯, 體質不差吧?”

紀淮周坐回到沙發,聞言不經意擡了下唇。

“小貓體質。”他評價。

羅允錦去瞧他的臉。

男人黑睫壓着眼,滑控着平板界面, 眉眼情緒淡薄, 仿佛剛剛那句話是他的自我感嘆, 并非是回應她。

小貓是什麽體質?

黏人嗎?

羅允錦笑了笑,轉而提議:“系統裏有交互設計程序, 今天要确定方案可行性的話, 我們回公司?”

新款air4s無人機要更進性能計算和結構受力,陸玺和羅允錦先回公司進行診斷和試驗。

等許織夏吃完早飯,紀淮周送她到染坊後,也去了公司。

工業時代, 空調取代蒲扇, 天然氣取代柴火竈,老式磁帶随身聽和唱片機也逐漸被無線通信技術擠出市場,越來越多的自動化産品都在大肆宣揚着解放雙手,提高生活水平。

機器量産擠壓得傳統手工風雨飄搖。

而棠裏鎮這間染坊,依然用着古法手工藝技術——提取天然植物汁液為織品上色,稱為草木染。

染坊的曬場高高搭着竹竿架, 橫豎竿身上晾下來一條條藍印或紅印的染布。

曬場一旁擺着長木桌, 上面放着兩只木臼和一只瓷碗, 碗裏的清水加了粉末明礬, 裏面浸泡着粉豔豔的海棠花。

許織夏和孟熙雙手撐在桌面托着腮,看着坐對面的程奶奶把海棠花取出來, 一片片摘下花瓣。

孟熙等得百無聊賴,不由問道:“奶奶,染坊怎麽不進一臺染色設備啊,把坯布放進機箱,就能自動出成品了。”

“流水線能跟手工比嗎?”程奶奶哼聲,似乎對現代工藝很排斥:“機器冷冰冰的,哪有感情。”

許織夏望向曬場,一條條純手工染布在雲端下随風搖曳,好像掀起了半生的故事。

親手染的布是獨一無二的,機器生産和傳統手工,一個是冷漠的商品,一個是溫暖的時光物。

“但是奶奶,”許織夏也有困惑:“機器能提高效率。”

程奶奶用棉巾輕拭花瓣的水痕,陷入沉默。

“其實開發景區也是好事,有客流了,染坊說不準還能經營下去。”程奶奶自言自語般低聲,幹燥的花瓣均勻放進她們面前的兩只木臼裏。

那天,許織夏和孟熙親手搗了海棠花染液,生葉染出的織布,夾到竹竿上晾曬,陽光下,是垂絲海棠的胭脂粉。

青石板一路走過,有院子用竹編簸箕鋪曬着蠶繭,有院子懸晾着油紙傘,有作坊制扇,有一抹梅子青的青瓷,有茶館裏婉轉出吳侬軟語的評彈,有漢服館,有武道館,有千年老字號的中醫藥館……

小本生意,門庭冷落,但市井近處是煙火,有着獨屬于故裏的生活氣息。

1987照相館前。

許織夏停下,仰起臉看向玻璃櫥窗,一幅相框裏是戴虎頭帽捧紅柿子的小女孩,那是幼年的她自己。

小時候不谙世事,只看得到天上的月亮,剎那間她後知後覺到,原來大人們擡頭望月時,又都不得不去撿地上的六便士。

“熙熙,我們是大人了嗎?”許織夏沒來由問道。

孟熙嚼着染坊順回來的桃酥,唇邊都是酥屑,思考着說:“對于昨天的我們而言,今天的我們已經長大了,但對于明天的我們,今天的我們還小。”

許織夏被她正經得笑了。

孟熙作出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別笑,老班講了,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辯證那堂政治課我有聽的,我現在很哲學。”

許織夏戳戳她吃得鼓起的臉蛋:“好,孟熙小大人,請你辯證一下,棠裏鎮是商業化好,還是原生态好呢?”

“我只知道爺爺和李伯伯吵得不可開交。”孟熙說。

“那你是哪邊的?”

“我是你這邊的!”

許織夏眼睛一彎,揚起笑。

孟熙告訴她:“千尋集團的項目經理,今天在鎮長家商議,我爺爺他們都過去了。”

許織夏好奇眨眼:“那是誰?”

“景區公司的人,還是大美女呢。”孟熙握着許織夏的胳膊:“我們去看看!”

十分鐘後,一把木梯子架上一面白牆。

陶思勉手肘壓在青瓦上,人挂在牆頭竊聽。

“你能不能行?”孟熙扶着梯子腿,不耐煩問。

“別吵。”陶思勉忍氣吞聲:“你們兩個,好事輪不着我,壞事亂輪我!”

“你小聲點。”

孟熙提醒又提醒:“別光顧着看美女經理。”

他破罐子破摔:“我看什麽美女我看,我這麽醜。”

許織夏悄聲地笑。

陶思勉豎着耳朵賣力聽院子裏的聲音:“你爺爺說……商業化了,人的匠心都要被熏成銅臭味!”

“李伯伯說什麽什麽……固步自封!狹隘至極!呸!”

孟熙冷不丁喝止:“不準罵我爺爺!”

“是李伯,李吳鈎!”陶思勉喊冤:“我跳進去一塊兒商量算了!”

“……”

陶思勉又趴回青瓦上,但一直沒聲兒,在朝遠處張望,孟熙一巴掌拍了下他的腿:“說話。”

“你哥哥來了。”陶思勉語氣鄭重。

“我獨生女。”

“不是啊,我說今今。”陶思勉突然緊張兮兮地望下來:“你哥哥過來了!”

許織夏神情茫然,臉上挂着的笑慢慢消退。

“要完。”孟熙喃喃。

“別愣了,趕緊溜啊,”陶思勉攀着梯子橫手下爬:“可不能被周玦哥發現咱們搞小動作。”

陶思勉一只鞋剛落地,就見孟熙和許織夏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他追她們:“梯子,梯子!”

許織夏被孟熙拽着飛奔在長巷裏,巷子口一拐,徑直迎上男人不慌不忙走來的身影。

幸虧孟熙反應及時,一個彈跳回來,放倒路邊的方木桌,拉着她躲到後面。

“你哥怎麽抄近路!”孟熙壓着氣音。

男人微沉的鞋底踏過青石板,聲音逐漸清晰,兩個女孩子抱在桌面後瑟瑟發抖。

許織夏一絲氣都不敢往外呼。

外面的腳步聲停止,透過桌沿縫隙,許織夏瞧見陶思勉扛着木梯出現,随後不知看到什麽,倏地又扭頭跑走了。

氣氛一陣詭異的安靜。

顱內有血液沸騰,許織夏心咯噔跳着。

“周楚今我數到二,給我出來。”男人慢條斯理地出聲:“三。”

許織夏腦子一片空白,他話音落地,她條件發射瞬間挺身直起腰背。

他那雙眼睛穿透性太強。

許織夏瞄他一眼:“哥哥你數錯了……”

紀淮周沒講話,向前走去,許織夏老老實實在後面跟上他。

一路進到自家院子,紀淮周才回頭,看住她:“今天鎮政府幾個領導都在,是你們能胡鬧的麽?”

他語氣越是沒情緒,越代表他不高興,這回不是佯裝的。

許織夏支吾:“對不起哥哥,我惹麻煩了。”

她錯認得快,跟鹌鹑一般垂着臉,紀淮周要管教的話忽然就不太好出口了。

他指了下廊檐:“罰站。”

許織夏走過去,面着廊柱低下頭,一句怨言都沒有。

院子靜靜的,小橘窩到廊柱下陪她,站久了,雙腿酸麻,許織夏身子伏過去,抱住廊柱靠着。

臉悄悄往屋裏探了探,看不見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許織夏臉又喪着低回去,惆悵地想,哥哥只罰她站過那麽兩回,而且從沒罰過這麽長時間。

是不是她最近太不乖了……

許織夏心裏堵堵的,沒有誰批評她,可她自己反思着反思着,鼻子就開始酸澀,內心非常後悔。

如今的生活于她而言彌足珍貴,長大的許織夏開朗愛笑,但內心深處依然有害怕犯錯的因子。

或許也不是害怕犯錯,而是害怕犯錯了再沒人喜歡。

但成長過程中難免不自覺犯些小錯誤。

又過了幾分鐘,門口有動靜,許織夏擡頭,看見他抱臂倚在門框,輕描淡寫問話。

“中午想吃什麽?”

許織夏自責和委屈的情緒驀然相撞。

心情回到小時候應激咬傷他,他主動開口,說原諒她了的那個瞬間。

許織夏臉貼着廊柱,因聲音有哭腔,一撒嬌就顯得可憐兮兮:“沒關系,哥哥不用管我,我餓了自己會去撿垃圾吃的……”

紀淮周聽笑,捉着胳膊拎她進屋:“還輪不到你撿。”

許織夏屁股剛壓到餐椅上,門口就響起了幾道久違的聲音。

“我們今寶能有什麽錯。”

“不都是你慣的。”

紀淮周睨過去的同時開口:“你們沒慣?”

望見突然來臨的兩人,許織夏意外愣了兩秒,眼裏盛起笑意:“家宿哥,喬翊哥。”

“今寶!”陳家宿還是那麽愛穿花格襯衫,慵懶随性,三兩步過去坐到她邊上,手撐住臉:“好久沒見啊,有沒有想我?”

确實大半年沒見了。

陳家宿不是在英國就是在港澳,而喬翊依照家裏安排,長年在美國進修,為掌管家業做準備。

許織夏最懷念的,就是他們都在行舟念高中的那三年,在同一軌道上肆無忌憚。

但畢業季的那一聲聲前途無量的祝福裏,他們也失去了自由。

許織夏點點頭:“有的。”

陳家宿滿懷期待問:“每天想多久?”

“十小時以內。”

陳家宿訝異地看着喬翊把蛋糕放到餐桌,難以置信自己是最受寵的哥哥:“有沒有騙我啊?”

喬翊不緊不慢把話說完:“一秒鐘左右。”

“……”

陳家宿找許織夏譴責:“看看他們北美留子的道德。”

許織夏笑起來,但因剛罰站過,她笑得有些收斂。

“二哥是不是兇你了?”陳家宿看出她的別扭,悄聲哄道:“別理他,他就不會好好講話。”

陸玺得知陳家宿和喬翊到了,在群裏喧叫着今夜酒來,紀淮周握着手機,回了句吵死了,聞言睨過去。

“我聾的?”

陳家宿立馬閉嘴投降,雙手舉過頭頂。

許織夏在此刻難得相聚的輕松氣氛裏,回想到很多從前糊塗的快樂。

陳家宿和陸玺都是游戲人間的性子,思維跳躍不設限,高三畢業那個暑假,他們倆邀了幾支樂隊,包下附近海島,高調組織了一場海上音樂會。

他們在沙灘上作戰水槍,陸玺口出狂言,說要五打三十五。

五是他們四個加上當時剛過小學三年級的許織夏,三十五是班上餘下所有同學。

陸玺自發授槍儀式,端起一把電動連發槍,向前一呈:“陳家宿少校!”

陳家宿最配合,立正挺腰:“到!”

“殲滅敵軍,不要傷及無辜!”

陳家宿食指并中指,點額一甩敬禮:“明白!”

陸玺繼續頒槍,但紀淮周和喬翊都不搭理他,直接上手各自奪走一把,陸玺正不知面子該往哪兒擱,一低頭,迎上了許織夏眼巴巴仰望而來的目光。

陸玺重新振作:“楚今崽崽!”

許織夏聲音軟糯糯:“到……”

“出列!”

許織夏眯着笑眼,小小往前跳出一步。

陸玺扛起一把粉色加特林:“保護好自己,不要被無辜傷及!”

衆人在沙灘上激情酣戰,一片混亂。

許織夏踩着細軟的沙子又跑又躲,被四個哥哥輪流掩護在身後。

那天為她擋槍最多的,是紀淮周,他幾乎是放棄攻擊,全程在當許織夏的肉盾。

海邊日落,水天一線之上,酡紅交融黛藍的晚霞光,光下的海面閃着金粉,卷着白花花的浪潮。

舞臺上的冷焰火噴出點點繁星,音樂鼓點躁動,樂隊成員手指在樂器上靈活跳躍,身體也跟着搖滾,主唱激情的嗓音振奮全場。

天際一輪紅日,粵語歌裏唱着——

“命運就算颠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沒趣味,

別流淚心酸,更不應舍棄,

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那個黃昏,有紅日,有樂隊,有四濺的水花,還有她那把粉色加特林裏打出的漫天泡泡。

一切都平息過後,午夜的海面,透支體力的他們躺在沙灘上,閉目養神,濕透的衣裳已被海風吹幹。

狂歡後的空虛侵襲而來,挾着即将散場的傷感。

“咱們做個約定呗。”陸玺忽地打破安靜。

陳家宿笑:“什麽?”

“十年後再來。”

喬翊費解:“為什麽要等十年?”

靜了幾秒,紀淮周幽邃的嗓音緩緩道:“小尾巴成年了。”

許織夏坐邊上捧着杯牛奶。

當時的她是糊塗的,只知道那天玩得很開心,不明白為什麽哥哥們隐約有些傷情。

現在她明白了,那晚的月亮,是他們能擡頭盡情去看的,最後一晚的月亮。

即便他們最不缺的就是六便士。

何況是李伯伯和程奶奶他們。

有些事情不是在意就能怎麽樣的,比如昨晚她拉着他,不想棠裏鎮被開發,非要他一起留在這裏。

即便她會難過,但她的理想,不該讓別人為她買單。

四人能整齊聚一回不容易,陳家宿和喬翊一來,當晚他們不用再把酒問青天,而是在院子裏把酒言歡。

酒過三巡,都醉醺醺在客廳裏東倒西歪。

許織夏寫完作業,走出房間,望向院子,只有紀淮周一個人躺在月光下的搖椅裏。

她想了想,輕輕下樓,去到院子裏。

“哥哥……”

聽見她小聲的試探,紀淮周慢慢掀開眼皮,視線掠過去,眼底有幾分醉意。

許織夏捏着手指,斟酌了會兒,認真表明自己的錯誤:“昨晚是我不懂事,棠裏鎮開發的事,我不再問了。”

“我今天,就只是想去聽一聽……”

紀淮周看着她,目光迷離卻又冷靜。

剎那意識到,眼前的小姑娘越來越不是小孩兒了,離他們十年之約,也越來越近了。

“沒人怪你。”他嗓子被酒浸得低啞。

許織夏觑了眼他。

“又晚睡。”紀淮周倦懶地調侃:“仗着自己漂亮?”

說話間他淡淡挑了下唇,許織夏一抿唇,也不約而同笑了。

生命不是烏有。

她只是希望,偶爾也能看看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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