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第 47 章
日子一天一天過着, 平淡而安寧,仿佛那些不好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她幾乎快要分不清夢境現實, 只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有時候她會望着窗外的天空, 回想過去的一些往事,一發呆就是一整天。
時光如水, 匆匆流逝着, 人生越過越快,仿佛要追着隕落的夕陽奔跑,喘息勞累,直到永遠。
她感到很累, 心裏更是疲倦,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最近經歷的這些悲歡離合的事情, 使她感覺有種厭世的錯覺,她竟分不清何為真實,近日讀書,讀到莊周夢蝶這一頁, 她甚至在想, 究竟是莊周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驚醒了莊周塵世的夢境?
或許人生本就是虛虛實實, 變幻莫測, 就像晝夜交替, 沒有永遠的白天與黑夜。
更沒有永遠不散的筵席。
直到今日, 高湛也要離開了。
上次被大火所焚的宮殿, 如今已經全部重修建好,高湛也沒有繼續逗留在國師府小住的理由了, 現在他的傷也已經痊愈,于是趁着風和日麗,一大清早,浩浩蕩蕩的一行宮人,整裝待發,只等皇帝一聲令下,再次回到那座本屬于他的富麗堂皇的皇城。
從此她的人生中,又有一個重要的人,離開她的生活,與她漸行漸遠,直到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人生中會遇到許多人,來來去去,但是最後一直留在身邊的,卻是很少很少,擁有,失去,永劫輪回,人的一輩子,便是不斷重複失去的過程,直到最後指間一無所有,仿佛手掌中緊抓的那一把沙子,越是想要留住什麽,抓得越緊,反而越是一場空。
難免會有些悲傷,但好在自從阿蓮死後,她反而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離別的場景。
如今她的眸裏多了空洞,以及些許的木讷,立于江景寒的身側,位置微微靠後,正望着他淺笑溫潤的面容,一言不發。
她安靜得幾乎快要令人忽略她的存在,只是即便這樣,高湛也還是未能忘記,與她的道別。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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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江景寒客套惜別後,他不禁又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次,他沒有自稱朕。
“夫人保重。”
短短幾個字,卻是無比沉重,即便刻意表現出雲淡風輕,也還是難以掩蓋他眸裏離傷的愁緒。
即便如此,在她擡眸望向他時,他也還是又對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盡量不表露出那抹離別的不舍與傷感,仿佛真的風過無痕。
說者有意,聽者更是有心。
高湛對绾绾這番眉來眼去的操作,江景寒瞬間便黑了臉。
“陛下,你該回宮了。”
他不禁冷聲道,眉目凜冽,絲毫不掩鋒芒的怒意。
時候不早了,不趁着清風盡早回宮,反而與他的女眷暧昧不清,依依不舍,究竟是何居心?
如此僭越,真當他是眼瞎的懦夫看不見嗎?!還是說對他刻意的挑釁。
一瞬間,氣氛冷凝,針鋒相對的敵意,一觸即發。
衆人也看出了暗藏鋒芒的詭谲敵對,不禁紛紛垂首,面面相觑,卻也屏息凝神,不敢妄言一聲。
對此,高湛只是輕輕看了江景寒一眼,随後面上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了。
高湛的表現,更像是一種對他無聲的嘲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回應,更無處發洩。
他不禁也越發耿耿于懷,記恨上他。
宮人扶着高湛乘上了馬車,很快車輪滾動,衆人浩蕩離去,漸漸消失在他的眼前。
但直到高湛走後好多日,他還在生悶氣。
高湛的人雖然走了,但他還是對這座高湛住過的宅邸,看哪哪不順眼,總覺得他陰魂不散,将他曾經用過的東西全都扔了出去,更是又叫人将他住過的院落翻新了一遍,還美言道:這是‘除舊迎新’。
這還不算,他還牽連無辜,對她莫名其妙生了這些天的悶氣,處處針對她,各種沒事找事。
绾绾不禁感到很委屈,于是咬着唇,終于鼓足了勇氣,紅着眼睛含着淚光,反駁了他一句,結果那人卻像是受了比她還大的冤屈,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道,“你還無辜?都是你的錯!你現在都敢為了他跟孤吵架了!”
“我……明明是景寒哥哥你無理取鬧!”
他怎麽能這麽小氣,這麽小心眼,不講道理?簡直太蠻橫了!
绾绾不禁被他氣得語塞,簡直快要被他氣哭了!
“呵……我無理取鬧!是,我就是在無理取鬧!你覺得他更好,那你去找他啊!還委屈自己強留在我這裏做什麽?你去找他,看他嫌不嫌棄你是殘花敗柳,覺得你出身卑微低賤還願意要你!就他那連自身都難保,不得自由的本事,他還能要你?他敢要你嗎?想從孤手上把你搶走,門都沒有!孤喜歡的東西,不會讓出去!”
因為太過生氣,他不禁有些口不擇言了,更是傷透了绾绾的心。
“景寒哥哥,你真是太過分了!”
他說話怎麽能這麽惡毒,這麽難聽?!
绾绾眸裏的淚水再也收不住,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她不禁又伸袖抹了抹臉上的淚,随即便轉身跑了出去。
他真是太壞,太傷人心了……她不想再理他了。
“绾绾,你回來!……孤命令你,回來!”
望着她漸漸遠去的身影,他不禁歇斯底裏道,可是這一次,绾绾并沒有如往常那樣,乖乖聽話回來。
他簡直快要氣得吐血,卻也拿她沒辦法。
直到晚上,她也還是躲在房裏,閉門不見他,他沒有想到,這次绾绾氣性這麽大,不禁開始反思,懊惱,也許這一次,是自己做的太過了?真的惹她生氣了?
最後思來想去,糾結到半夜,他終于鼓足勇氣,收起猶如紮人刺猬般尖銳的自尊心,觍着臉去見她。
“咚咚——”
夜間靜谧,除了吹動樹葉的沙沙風聲,以及蟲鳴聲,便再無其他聲響,所以這幾聲敲門,也尤為清晰。
随着敲響那房門時,他亦能清醒感覺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門沒鎖。”
直到房門響起一聲似怨似嗔的悶哼聲,他才感到松了一口氣,仿佛壓在胸口的一塊重石落地。
随即推門而入,只見她正坐在床榻上,見他進來,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他不禁又有些想要發火,但是想了想,又是硬生生壓下自己那份不滿。
他是來與她和好的,并不是想要找她吵架的。
于是,他走近她,直到站在她的面前,停下,又一臉鄭重其事地紅着耳尖悶聲道,“绾绾……孤錯了。”
绾绾聽見他居然會向自己道歉,不禁險些驚掉下巴,擡眸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眼前這個素來倨傲,高高在上慣了的男人,居然也會有向人認錯的時候?還是對自己這個出身低微的小女子認錯?莫不是她出現了幻覺,剛才聽錯了吧?
“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不禁挑眉,目光生疑地看向她道,又有些恢複以往狗眼看人低的高傲嘴臉。
“咳咳。”
绾绾不禁正了臉色,心想可不能再給他趾高氣揚蔑視自己的機會,為了自己往後的幸福,必須得趁此機會,徹底打消他嚣張的氣焰,把他那長歪的三觀掰正,好好教教他怎麽做人,什麽叫做尊重。
于是此刻她也顧不得身份尊卑,只是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故作淡定道,“沒什麽……只是沒有想到你這種人,居然也會有主動向人認錯道歉的時候,有一點點驚訝罷了。”
“什麽叫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麽了?難道有問題很不好,讓人難以啓齒嗎?”
他不禁又有些惱道,總感覺她在鄙視自己。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不禁又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
他沒什麽好氣,不禁又挑眉目光可疑地看向她詢問道。
“沒什麽!”
她一激靈,不禁直接否認,後又迅速點點頭,看着他道,“我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景寒哥哥你能認識到自己錯了,就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
“是嘆為觀止吧!還驚世駭俗……剛學了幾句成語就亂用!”
他不禁又搖搖頭,心裏苦笑道,感覺孺子不可教也。
“反正基本就是這個意思,你能向我道歉,感覺大吃一驚!”
绾绾不禁又解釋t道,并不是很在意,他指出的這些語言表達方面的細節,只是撅了小嘴,雙手環胸,頗有些主母正妻的姿态,繼續固執地追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都錯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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