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第十四章封伯

《妾乃黃花》第十四章封伯

秋季，天氣涼爽，滿城開滿了金色的菊花，今年偏暖到了秋天還有小蟲子活躍在山林和夜晚，打坐的時候劉萱都被蚊蟲叮咬了不少的包，忍者癢打坐完的劉萱狠狠地吐了一口氣

秋天是庚金，是劉萱魁罡命格之人當時得令的季節，一路上在紫霞洞來往，觀山觀花觀果讓劉萱眼界裏有了金色肅殺之氣。

劉萱的穩婆小隊伍也已經拉起來了，李三姑她們本來就有實戰經驗，現在被劉萱從理論上給輔導後，再加上有仙姑作精神靠山，接生孩子工作又穩又好，受到越來越多人家的贊許和邀請。

劉萱給她們封口，不許宣揚她們和自己的關系，所有的聯絡都轉為了地下，有疑難之處到紫霞洞燒香，只有她們四個人來請教劉萱，劉萱才現身接見。她們的徒弟都是她們各自帶出來的，和大衆穩婆隔着一層，這樣就沒有劉萱什麽事。

十月份太子朱标的生日，普天同慶，朝廷舉行了各個道觀的系帳道童考試，不出意外的劉萱通過了考試獲得了道姑的正式認證資格度牒。好事成雙，雙喜臨門的，不久劉基也被朱元璋恢複了職位，現任還是禦史中丞，從事監察工作，中書省的工作主要是汪廣洋主持。

十一月，朝廷封賞的第三批人選名單開始也是沒有劉基，劉基還是沒有任何不滿和抱怨，和各個功勳人員都不近乎更不會串聯，只有在朝堂的時候，該說什麽說什麽，不偏到任何一方。

十一月封賞的名單中到了最後，朱元璋終于沒有犯中年癡呆的健忘症給劉基補了一個名額，封劉基為誠意伯，年祿是二百四十石，俸祿排在汪廣洋後面，李善長俸祿一年是四千石，王廣洋的俸祿是六百石，他們的爵位俸祿是可以世襲的，而劉基的則不能世襲。

劉基很滿足上表感謝隆恩，因為一百五十個被封賞的人中只有兩個文官被封了侯伯，一個是李善長，一個是劉基，作為文官來說入仕而言已經是登峰造極的成就了。

大明朝建立後劉基的小心隐忍終于花開結果，心裏堅持“霜雪過後，必有陽春”，被朱元璋晾了多半年，被撤職，陪着觀看楊憲的車裂之刑，陪着各種盛典，幹瞪眼看着前幾批封賞都沒有他的份，又打發他近六十歲的人去翻山越嶺的斬龍脈，他都沒有任何的不适的情緒言行流露出來。

這些平常心不是裝的，而是劉基能看盡天下興亡和自己星盤，所以看的開。功名富貴都是雲煙，現在熬着歲月給自己餘下的日子一個平安。這些開朗明達的心态反而讓朱元璋确實看到了他的誠意，誠意伯封的是名副其實。

春天的花好月圓，劉基被封伯一家都非常地開心，二兒子劉璟特地來到應天代表青田的全家給父親祝賀。一家人在院子賞菊吃晚飯，劉基吃着兒子從青田帶來的新米，配着清蒸的鲈魚，心情沒有那麽糾結了，終于那神經上的擔憂可以放下一些了。

劉璟看着父親高興，還是說出了一些不滿：“爹爹你俸祿和同批被封賞的人比，比他們也差的太遠了，汪廣洋不如你的功勞大，俸祿都是你幾倍。”

劉基一聽臉上不悅，兒子和自己分開很久的才剛見面沒幾天，所以不想說批評的話語。劉萱看到父親臉色而且懂父親的心意，機靈的趕快幫父兄說話，二哥才來應天團聚慶賀，不想他們起沖突。

劉萱乖巧地說：“二哥啊，這你就不懂了，父親這是明哲保身，二百四十石已經很多了。再說汪大人主管中書省是負責全國的，工作非常辛苦，當然要給的俸祿多一些嘛。”

“我就是覺得不公平，”

“想想一個進士做了縣令才一年的俸祿才幾十石呢，爹爹這麽多俸祿已經是很高了。你想要更大的富貴，咱們家以後的重任就歸你和大哥了哈，爹，你說我說的對嗎？”

劉基滿意的贊許微笑不語，劉璟不服氣的說：“我不是說要富貴，而是要公平”。

劉萱看看父親望着自己的眼光是鼓勵自己，繼續給二哥開導就說：“天下公平不是俸祿的就可以稱量了，和爹爹一起棄元投明的袁珙大人，家裏面十七口人兵禍都死完了，俸祿也不高，爹爹的學生楊憲做到宰相不久到一個月，就被五馬分屍滿門抄斬，爹爹有這樣的成就同時我們家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就已經是曠世難尋的。”

“聽着頭皮發麻，”

“所以你們在鄉下不知道朝廷的事，太複雜了，哥哥你性格不會拐彎可不适合官場呦。”

劉璟看着父親點點頭贊許妹妹的發言，就不好再說什麽。可是妹妹說自己不适合官場的論斷，讓他覺得被妹妹當父親的掃了顏面，眼睛不由一翻。

“再怎麽我是兄長，那輪到你來教訓我。”

劉萱趕忙地做個鬼臉說：“哥哥！妹妹錯了，我給你道歉，你一定會追上爹爹的成就的，加油啊。”

劉基在兒女的對話中沉默一會，還是忍不住的定調子說：“你們都讀過蘇轼的詩歌，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這就是我現在的心裏所想。”

劉璟還是年輕氣盛的不服氣說：“他是老子，他有成就了，爽過了，就要兒子變笨。要是這樣還不如不生出來呢，大男兒立于天地間，就是要忠君報國，不能茍活。”

劉基沒有再說什麽，小兒子的心氣志向是高遠的，沒有錯。只是他已經預測出來，這兩個兒子都會被自己的盛名所累，性命有憂，所以心有愧疚，何況他們才出仕，只有盡量地引導了。

最後劉基只是鄭重的和劉璟說：“以後性命攸關的危機時刻，只有你妹妹才能救你和劉家人，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了。”說完起身回書房。

二十多歲的劉璟，穿着玄色的中衣，中等個濃眉大眼，眼神清澈見底，心思機智都趕了母親的性格。城府不深，說好了就是中正善良，說不好就是執拗愚頑，世間的事情都是朝光明面想，讓他整人害人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更不要說什麽心狠手辣的手段，如果生在平常人家，基本上可以保證一世太平。

可是他偏偏出生在以算盡天下而着名的劉基家，就是一個大大的缺陷。平時他讀書很喜歡讀兵法一類的書，和同齡的讀書人在一起也是以善于談兵論道着稱。父親的榜樣早在他心中牢牢地生根，現在的劉萱他是沒有放在眼裏的。

劉璟羨慕感嘆的說：“聽說聖上的皇子10歲就可以封王，他們的一年的俸祿是五萬石，鈔二萬五千貫，還不包括各種上千匹的绫羅綢緞，和各種田宅車馬，啧啧！”

劉萱不想再惹哥哥不高興，開玩笑的寬他的心吟詩道：“莫向科名問溫飽，國門需汝好讀書。”

然後劉萱拍拍哥哥的肩，嘻嘻的笑着望着他，劉璟被妹妹讨好神态折服了，覺得一年多不見，妹妹劉萱已經不是過去的劉萱。果然日日跟着父親，思想學識認知都日新月異了。心裏不免有點小小的嫉妒，怎麽不是自己跟着父親呢。

劉萱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桌前，望着燭火的跳動，想着朱棣有這麽多封賞，用的完嗎？徐妙雲以後光是管錢數東西就有的數了，覺得皇家生活太沒味道，還是修仙好，自由自在的，沒有那麽多物質所累。

劉萱看見哥哥來了陪着父親，自己有了度牒就是正式的道姑了，就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給自己設立了一個暗夜九宮，因為那天袁珙說她是暗夜鳳凰。

劉萱想了想三姑六婆不就是正好排滿九宮格，也符合自己是命坐天相命格，就是臺面下的主子。要建立一個濟世的龐大的網絡，現在穩婆的火種有了，自己下個宮從什麽開始呢？

劉萱在紫霞洞修行的時候，朱棣又來找她來聊天。在後山的岩石旁，劉萱準備了一壺龍井，準備和朱棣下棋。朱棣這天非常高興，來到時候還帶了徐達的大女兒徐妙雲。

朱棣高高興興的介紹說“姐姐，我把我的一米陽光帶來給你看看，雲妹，這就是我給說的仙姑，七星真人。”

劉萱趕緊上前行禮道：“見過殿下，見過妙雲大小姐！”

朱棣旁邊徐妙雲，長得像一個年畫上的女娃娃，有八歲大。臉粉白粉白的肉嘟嘟，穿着一身翠綠色緞雲衫和白沙裙，頭上梳着兩個鬏鬏，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

她忽閃着大眼睛盯了劉萱一會說：“仙女姐姐好，四哥哥給我看了你用樹葉刻的剪影，真好看。”

朱棣望着劉萱的眼神變得很有笑意，就像是一個溫泉從他的心頭不停的湧出來。劉萱聽說皇後娘娘把徐妙雲接到宮裏和朱棣一起教育，想朱棣終于有個人在宮裏給他作伴了，看來他是快樂的。

劉萱當着朱棣誇贊道：“妙雲妹妹才長得像仙女一樣呢，聽說人們都叫你女褚生，妹妹可喜歡下棋？”

小妙雲肉嘟嘟小胖手揉了一下眼睛說：“大人們都是說着玩的，今天沒有時間下棋了。四哥的乳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就是給八仙上香後，來給仙女姐姐問個好。我不想四哥回去遲了，讓皇後娘娘不高興。”

說完她給劉萱行個禮就拉着朱棣的手說：“四哥哥，仙女姐姐看過了，我們該回去了吧。”

朱棣點點頭，跟着妙雲準備走，同時回過頭來給劉萱伸了個舌頭，一臉無奈地脅迫樣，讓劉萱不禁莞爾。果真是天配的良緣啊，這麽早就鎖死了。

朱棣走後沒多久，李三姑就來到紫霞洞找劉萱，給她帶來一些自己做的糕點，用糯米芝麻作的雲片切糕。

李三姑性格直爽，幹事情也是手腳麻利，現在做穩婆信譽招牌很好，找她的人家多了，忙不過來就把自己的生意分給自己組裏的穩婆們，收入逐漸提高後，李三姑就想着好好感謝劉萱，劉萱也是喜歡和她聊天，聽聽市井的奇聞怪談。

李三姑快人快語的說：“仙姑，現在我幹的人家多了，怪事就多見，黃財主家老二媳婦懷了孩子，你說孩子還沒生下來，有卦婆上門說是是個妖怪，吓到老爺趕忙找了師婆過來。藥婆從藥罐裏面拿出很大的紅色的怪蟲讓産婦吃，産婦受了驚吓，孩子就早産了，幸虧快足月了，否則孩子就保不住了。”

劉萱：“孩子生下來好嗎？”

李三姑得意地說，“好着呢，幸虧你教我們的招，孩子根本沒毛病，你說那些藥婆多可惡。”

劉萱說：“孩子沒生下來的時候，是可以看出一些道道，你那家産婦是不是病怏怏的？”

李三姑睜大眼佩服的看着劉萱符合的說，“是啊，”

劉萱說：“卦婆不過是會一些相法，不是算出來的，藥婆也有問題。”

李三姑聽後馬上和自身相結合的異想天開的說：“仙姑能教我一些看胎相的方法嗎？”

劉萱也想在四個人中培養一個突出又忠心的大将之才的穩婆，就說：“好吧，今日就再傳授一些本事給你。”

“首先看貴賤：貴胎動必停，賤胎腹多動，其母常有病。貴胎接生完了你可以讨賞，賤胎，你就不要去讨嫌了。”

李三姑虔誠地點點頭。

“其次看男女，男胎動勻停，母雙眼下白瑩，女胎母眼上青暗，又主難産，這時候你就要準備了。”

“真的？我怎麽做？”

“這些不是讓你說出來，而是準備母家叫郎中或是多個穩婆。這樣保證順利接産，萬一有不好也不至于擔太多風險。”

李三姑攤開手中手指頭，靜靜的等着聽。

“其三臨盆可定日期：印堂紅，主丙丁日，火旺必生男；準頭黃主戊己日，土旺必生男；金旺生女易難産，是男的無妨。”

說完劉萱就擺出一副想撤攤的樣子。

聰明的李三姑掰着手指頭急着問說：“那麽水旺生什麽？”

劉萱樂了，高徒除了沒文化，心性真的聰穎，剛才她故意落下空擋，于是補充說：“水星口角明，水旺必生女。”

李三姑認真的看看手裏還有一個手指頭沒有合上，問“那木旺呢？”

“雙顴骨明，主甲乙日，木旺必生男。”

劉萱答完滿意的喝茶說，“這些可是家傳，你說我首席大弟子，才教你的，今天先到這，你總結一下接生過的孩子，這些應驗嗎？”

李三姑低着頭，反複在肚子裏搗蒜，沒一會擡頭說：“仙姑你真是神仙啊，每個我接過的孩子都符合。”

李三姑好像還沒有聽夠過瘾，眼巴巴的看着劉萱，就差跪下拜求授課了。

劉萱換了個話題：“你能把黃財主家的的藥婆和卦婆的名字地址找來嗎？”

李三姑眼神失望地閃了一下，點點頭說：“我一定辦到。”

在她和劉萱之間已經被劉萱培養成這種師徒關系，辦事就是要辦到，而不是試試。授道給多少學多少，因為劉萱都有長遠安排。

這天夜裏，月朗星稀，在應天城內東門牆根下的一戶人家，屋內只有正屋的一個燭光在亮着，院子裏沒有被月光照着的地方，一片漆黑，有個人影悄然地翻牆而過，背上背着一把短劍，一身黑衣的他眼睛從破損的窗戶縫裏望去。

屋內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穿了一身半舊的白衫，正在桌子上擺弄哦着一堆瓶瓶罐罐。她手裏拿着個竹夾子，把各種蟲子夾來夾去的像是在配菜，嘴裏還不停的叨叨。

“我的小寶貝，我得財神爺，你們要努力的吃啊，只有最厲害的寶貝，才能上天堂啊。”

黑衣人推門而進，那個老婆子一驚吓得捂着手裏的瓶子說：“你，你是誰？”

黑衣人問：“你是藥婆？”

滿臉寡瘦，頭發半凸，發際線都到後腦勺的老太婆說：“是，你是要來尋藥嗎？”

黑衣人點點頭，老太婆馬上精神抖擻的說：“你找對地方了，不過價錢不便宜啊。”

黑衣人說：“價錢好商量，”

老婆說：“請問治什麽病？”

黑衣人反問：“你能治什麽病？”

老太婆說：“什麽病都能治。”

黑衣人走進桌子，翻看十幾個瓶瓶罐罐，看着各種奇怪的蟲子，黑衣人眉頭都不由的扭在一起，嘴角不由的往下撇，就好像見了妖怪一樣。最後他奪過藥婆手中的竹夾子，在一個大瓦罐裏，夾出一個屎殼郎，遞到藥婆嘴邊。

“你把它吃下去，如果不吃就是一死。”說着拔出了背後的短劍。

藥婆吓到雙腿一軟倒地叩頭的求，“好漢饒命，老身沒病，不用吃藥，”

黑衣人嘴角一笑，放下屎殼郎，又打開一個罐子，夾出一只大蜈蚣說：“啊，那就換一種藥？”

藥婆頭搗蒜的叩頭說：“這個不對我的症。”

黑衣人不耐煩了說：“今晚你必須吃一個，否則我不客氣，懷孩子的産婦你都能喂的下去，自己就不嘗嘗自己的藥？”

說着黑衣人把劍刃觸到了藥婆的脖子，一種冰鐵寒涼讓藥婆一驚，不敢再老賴的爬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爬起來，打開了一個罐子，閉眼抓了一把蟑螂就開始大口嚼起來。

沒有吃到嘴裏的蟑螂掉到桌子上和藥婆的衣服上到處亂跑，口角留着咬爛白色蟑螂的液體伴着吱吱的蟲滅的聲音，刺激的黑衣人渾身雞皮疙瘩暴起。果然是個狠人，黑衣人看的惡心的慘景腹中一嘔，退出去，喊了一聲。

“紫霞洞求仙姑救你。”一個鹞子翻身翻牆而去，藥婆則倒在地上大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