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等到

等到

許久玫從五樓的陽臺看着蔣修懿牽着林暖暖進來了，只覺得一陣懊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了，一開始就不該讓林暖暖接觸到蔣修懿的，她是真心将林暖暖當妹妹般疼愛的，不忍她再受到一點傷害，好不容易忘了那個什麽王晟曦，怎麽偏偏蔣修懿插了進來，且不說蔣修懿本身女人不斷，就現在那個叫陳珂的還纏着他呢，就他那樣的家庭，哎......

許久玫倒是從來沒見過蔣修懿這麽高興的，他這神采飛揚的樣子還是上大學那時候有的吧，後來工作了，人便淡淡的了，雖沉穩了許多，許久玫卻覺得再不是以前的他了。蔣修懿算是她名義上的表弟，她現在的母親便是他姑姑，自她來了許家，蔣修懿也不難為她，頗多照顧，這麽多年下來，感情很是深厚，她從來不忍蔣修懿難過，那亂棍打鴛鴦的事情也是實在做不出來，可是又不能不顧及着林暖暖，只能試着提點幾下。

“暖暖，你別怪我多嘴，你和蔣修懿......”許久玫頓了頓，接着說，“他那樣的人，本身出挑，家世又擺在那裏，身邊總有些蝴蝶蜜蜂什麽的。”說罷，便停下來看林暖暖的反應。

只覺得林暖暖隐在燈光裏，只能看清臉龐的輪廓以及鼻翼投下的陰影，“我知道的。”在她這裏的時候，有些電話接了便躲着她去陽臺，雖說刻意壓低了聲音，也總會有那麽一兩句飄到林暖暖耳裏，她只裝作不知，她貪戀他的溫暖，不舍得離開，卻什麽都明白。他有他的世界，他終會回去，他們沒有未來，所以她連多問一句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不知不覺中，日子也就這麽過去，林暖暖總是恍惚，她和蔣修懿就這麽在一起也有半年了，那幫人的聚會她倒是基本不去了，蔣修懿也去得少了，每每總是帶着她吃遍大街小巷，或者幹脆自己回來做。

蘇姨那邊倒是去了好多趟，慢慢也就熟了，林暖暖總愛跑到廚房，蘇老爺子也肯教他，廚藝倒是愈發長進了。

“修懿，陳珂那邊你怎麽說的啊？連月來都往我那兒跑了好幾趟，說是找不到你，你幹嘛躲着她啊？”李安然也實在是被陳珂煩得沒辦法了，才來堵了蔣修懿一起吃飯。

“不要理她呗，過段時間便好了。”蔣修懿斜倚在椅子上，抿了口酒，全然不放在心上。

李安然可不幹了，“蔣修懿，最近吃飯總也見不着你，叫你出來玩也不搭理，你這是怎麽啊？”

“這不好端端的嘛，又沒缺胳膊少腿。”蔣修懿依然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可聽人說你轉性了啊，皇朝很久沒去了吧，多少姑娘眼巴巴地等着呢，莫不是得了什麽隐疾。”李安然半開玩笑道。

蔣修懿捶了下他的肩膀，“去你的。”随後又低低地自言自語，“倒是快要憋出隐疾來了。”只能看不能吃，他這忍得實在是辛苦。

李安然不知道他低低咒罵了句什麽，卻覺得蔣修懿是高興的，眉目都仿佛含了情，“快別這樣了，我一男的看了你現在的樣子都把持不住，感覺找個女人洩洩火去啊你。”蔣修懿踢了他一腳，他便也老實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蔣修懿也實在苦悶，這麽久了，林暖暖只能讓他親親，他一要有下一步動作，她便哭，說他欺負她，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實在是惹不得啊，只好委屈了自己。

吃完了飯，蔣修懿啜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和李安然說到：“陳珂要再找你，你就讓她死了這心，我蔣修懿沒有興致陪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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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樣子，倒是真喜歡你的，這些日子，也沒找別人。”李安然也是實話實說。

“呵，喜歡，不過逢場作戲罷了，我要沒了這身份這皮囊......左不過看中了我這身份想往上爬。”李安然也不說話了。

蔣修懿說的倒是事實，跟在他們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有點別的居心，只要不過分，也就随她們去了。蔣修懿此時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李安然覺得不是不悲哀的。也不想再談論下去，便轉了話題，“快回總公司了吧。”

“嗯，快了，這邊業績算是做出來了，那些老頭子也不好說什麽了，只是手頭上還有一些工作沒完。”

“調令下來了，哥們給你擺個酒慶祝一下。”

“得了吧你，不差那一頓。”......

“聽說了沒有啊，蔣總要往總部調了，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翁明虹幾乎是飛奔到辦公室的。

“真的假的啊？”

“真的真的，我剛剛去樓上送資料，聽見林總親自說的。”翁明虹一副信誓旦旦。

“我聽說，他來我們這裏也就走個過場，回總部是必然的。”

......

“暖暖，暖暖，你和許久玫他們熟，知不知道有什麽內幕啊？”翁明虹喊了好幾聲，林暖暖才反應過來，只搖頭。

是要走了嗎？離開這裏，還會回來嗎？

雖然和林暖暖在一個單位，工作上的事情蔣修懿是從來不說的，當然林暖暖也不會問，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話都很少。要不在吃飯，要不就是林暖暖看書，蔣修懿抱着林暖暖看文件。

“暖暖，我要調去總公司了。”蔣修懿吃飯的時候突然就說了，林暖暖本以為他不會告訴他的。

“嗯，我知道了。”

“最近這邊估計來的少了，隔壁的公寓你搬過去吧。”

林暖暖一怔，“不用了，我這裏住着挺好。”

蔣修懿似想到了什麽，“你別誤會啊，不是送你的，當時買來就是貪圖上班近，現在用不上了，你幫我看看家。”他實是想讓林暖暖搬去和他一起住，轉念一想，這丫頭保守得很，肯定不會答應。這才打算一步一步來。

“不用了，我自己這裏雖然小點，住着也蠻舒服的，再說搬來搬去的也麻煩。”

蔣修懿只覺得挫敗啊，說了這些，林暖暖不是應該萬分不舍地挽留他，不然撒撒嬌耍耍賴也好啊。可是林暖暖就顧着自己吃飯，他拿眼睛瞟了她一遍又一遍，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這接下去該怎麽辦呢？

“蔣修懿，今天的米飯特別好吃嗎？還是菜太難吃了啊。”

“啊！沒有沒有。”蔣修懿幹脆就放下了筷子，讓林暖暖搬去他那裏住看來是不可能的，這裏雖說小了點，而且自己以後蹭飯吃也沒那麽理直氣壯了，但是先這樣将就一下吧，以後慢慢來。

蔣修懿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的，這小丫頭現在竟然敢這麽跟他說話了啊，越慣着越不像話了啊。“嗯，暖暖，有地方住那也沒地方吃飯啊。”

“跟小孩子一樣。”暖暖實在憋不住了，低低嗔笑了開來。

“好啊，林暖暖，你故意的是吧。”蔣修懿撲過去抓住了林暖暖......

事後，林暖暖撫摸着紅腫的唇想着，惹惱蔣修懿的後果還是蠻可怕的，心裏卻也不是不甜蜜的。

“喂，林暖暖，恭喜我吧，鑒于我個人出色的表現，我被調到你們單位啦，過幾天我就要走馬上任了。”剛接到王晟曦的電話，他便噼裏啪啦一大通，林暖暖也算是聽明白了，王晟曦要來H市了，并且是來她們單位。

林暖暖有一陣的心慌，也說不清是為什麽，隐隐竟希望他不要來，說不上來是在害怕什麽。

本想着告訴蔣修懿，可是林暖暖每次看到他滿臉倦色，話到嘴邊也就咽下去了。蔣修懿現在剛剛調過去，總歸要做出點成績的。

“林暖暖，你住哪兒啊？我已經到H市了，準備直接殺到你家去。”電話那頭又想起王晟曦精力旺盛的聲音。

“啊，不用了，我去接你吧。”

“我開車來的，說吧。”

“嗯，你去紫羅蘭音樂茶座吧，我去那兒等你。”

“也好，你快點兒啊，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林暖暖随便穿了件衣服便往外趕，一下出租車，便見到王晟曦倚在車門上，一下一下晃蕩着打火機。

“嗯，還挺快的嘛，林暖暖。”王晟曦說着話，便習慣性地來拉林暖暖的手，林暖暖确實往後一縮，王晟曦也不勉強，臉上卻是難掩的失望。

“林暖暖，你不問問我為什麽來H市嗎？”剛一落座，王晟曦便開口了。

“不是表現好，調過來的嗎？”林暖暖其實是疑惑的，以王晟曦的性子，是壓根不會聽單位調動的，他是怎麽舍得離開B市，離開他念念不忘的海鮮的，縱使當年這只是借口，那也應該有別的理由的。

“那我為什麽要表現好呢？”王晟曦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其實林暖暖壓根是不懂王晟曦的，他的很多想法她都想不明白，比如她一直弄不明白，王晟曦不喜歡她，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但是在林暖暖曾經的信仰裏，王晟曦說什麽便是什麽，她不需要明白的。現在林暖暖想，她依舊是不懂他的。

“哎呀，你怎麽不猜，因為這裏有你呢。”王晟曦就這麽灼灼地看着林暖暖，是曾經從未曾有過的溫度，玩笑的語氣卻是無比認真。

林暖暖只覺得一時無措，是聽錯了吧，王晟曦是從來不會這麽說的，連這樣開玩笑也未曾有過。

王晟曦從林暖暖的眼神裏看到了驚慌，全然沒有預料中的喜悅，心裏“咯噔”一下，這麽多年，她變了嗎？是自己讓她等太久了嗎？

他伸出手去，想要握住林暖暖微顫的手，卻感覺到林暖暖深吸了一口氣，竟是笑着說到：“王晟曦，你不要開玩笑了。”

她是不相信的，是啊，自己哪又曾給過她一點兒信心。

“林暖暖，我不是開玩笑的，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然後就來找你了。”王晟曦直覺，今天一定要說清楚，不然可能就再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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