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清流

10、清流

黎媽:“既然來了,就要想法子。小姐年輕,還能熬不死那個老東西嗎?咱們第一步已經做對了,就等着把白瑤瑤都放到膝下來養親了就好。”

李月缇嘆氣:“……我不會養孩子。我也自己從來不覺得自己能當母親……看着白瑤瑤,我一點疼愛她的心思都沒有。有的女人,或許就不會有做母親的本事,我認清了,也不想禍害孩子。”

她骨子裏對這種門戶裏勾心鬥角當主母的生活有抗拒。更對為人母有恐懼。

但相比那些稀裏糊塗的就卷進這種生活裏的人,李月缇更痛苦。

她是清醒卻無力抵抗。

黎媽半晌道:“小姐……你該知道,當女官這條路真的已經斷絕了,老奴怕你沒了心氣兒,也怕你認不清現實。”

李月缇似乎挪動了幾下,終于認命般低下聲音,啞着嗓子道:“黎媽,你教我罷,我聽着。”

黎媽顯然混跡內宅很久了:“你想,白旭憲一代就他一個,他爹五十來歲就中風死了,到他自個兒,發妻給他生了個大兒子,結果沒兩年也夭折了。要老奴看,白旭憲命裏就沒兒子!真要是有,多為白旭憲納妾,往後姬妾誰要生了兒子,必然也要放你在膝下養的。不過小姐,若真能給他生個兒子——”

李月缇失聲道:“不!我是不可能給他生孩子的!”

黎媽雖然看起來疼愛李月缇,但顯然并不太把李月缇的這種恐懼太當一回事兒:“有個自己的孩子,以後作伴也好……好了好了,不說這個,白旭憲若真生不出兒子,怕是也不得不跟着當下風氣,讓閨女來當家。白昳看起來有點當家的料,但太有主意,往後控制不住。白瑤瑤倒是好拿捏的多,所以老奴才讓您抱養白瑤瑤!”

二人聲音又低下去。

看來上輩子,白旭憲多年無子,女人們在家裏争權奪利。當時身為嫡長女,有最大繼承權的言昳不願意被李月缇養,又處處跟她不對付,未來言昳繼承了白家,李月缇估計會下場很慘。所以估計是黎媽教李月缇提前下手整治她的。

李月缇上輩子對她不算好,言昳并不恨她。因為她們沒有血緣,李月缇被迫嫁入白家,已經滿心委屈了,怎麽能要求李月缇非要對她好。更何況确實前世是言昳不想要白旭憲再娶,抵觸李月缇這個後媽在先的。

她與李月缇的關系不佳,是情理之中。

跟白旭憲那種恨不得讓親生閨女死的仇恨,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後來李月缇也沒有害過她,只是冷漠的當家裏的花瓶。言昳總覺得小時候的自己還跟她有幾次小小的接觸,但前世她都沒能回想起來,重生之後也只覺得那些記憶埋得更深了。

或許李月缇還真是這一世能用的人。

比如眼前,黎媽跟李月缇雖然有情分在,卻不是一類人,李月缇聽了黎媽一番話,心裏必然也有些不舒服。

才女被迫嫁給家暴男,還要跟老媽子學着怎麽搞內宅手段,真不知道算不算可悲。

第二天,言昳早上起床想給李月缇請安,但李月缇稱病沒起來,估計是臉上腫的厲害了。言昳沒打算在這邊多待,就讓丫鬟來接她,準備回自己的院子住了。

府上有一種人人自危的寂靜。

顯然增德大師死在做法中,讓白府上下都心頭不安,管家今日去大報恩寺請僧人來超度增德,只要錢給夠,哪怕是大報恩寺也會老老實實的出這趟差。

平日在回廊裏說笑的丫鬟,偷懶的奴仆都不見了,言昳去問才知道,白旭憲查出了幾位跟增德有染的丫鬟……甚至還有一位姨娘,全都趕走了。

而且他還要徹查府上的奴仆,但凡誰家裏有作奸犯科的,也都要驅趕出去。

呵。跟增德有染的就趕出去,可跟他白老爺有染的呢?

更何況,她聽說像芳喜這樣,被白旭憲送給來府上的達官貴人玩一玩的丫鬟可不少,他跟個老鸨子似的,把白府弄的像妓|院,最髒的不就是他了嗎!

不過徹查府上,牽扯到了一件事。

山光遠豈不是也可能會被查到?

回了院子,果不其然看到芳喜正在收拾東西,她那幾個跟她買同款的小姐妹,有的在抹眼淚,有的卻在打量她。

言昳一進屋,芳喜也進來了,臉上含淚,進了屋就跪下,給言昳磕了個頭。

言昳就跟個沒骨頭的懶貓似的,照舊往榻上一窩:“別給我磕,我年紀小受不得。我只有一個要求,孩子生下來好好養着。每年我會給你一點錢,趕不上你的月錢,給的時間也不固定,算是補貼你将這孩子養大吧。”

芳喜擡起頭來:“可這孩子……”

言昳:“我大概知道是誰的了。你且小心養着,別住在舊日家裏,別被人找見,萬一這孩子能改了你的命呢。”

芳喜連忙道:“若是等孩子再大些,奴還想來白府給二小姐當牛做馬!”

言昳嗤笑:“別想了,從你出去之後就跟白府沒有瓜葛了,給你錢也是我以個人的名義私下給你。你要是等幾年,在外頭大張旗鼓的說這孩子的身世,把自個兒給作死了,沒人幫的了你。”

芳喜連忙搖頭,言昳不想跟她多說,只看她造化了。

芳喜出了屋去,一會兒聽見有人來接她出府,小院門口丫鬟們哭成一片,言昳沒出去,只把輕竹叫進來倒茶。

她一邊翻着從李月缇那兒借來的兩本書,一邊道:“孔管家一般什麽時候來交租子?”

輕竹進來不久,已經把白府上下摸的順了:“孔管家往常都是月十五來,不過這個月淮陰那邊又起兵了,他耽誤了三天,聽說是今兒下午才能到。畢竟孔管家回來也是清賬的大日子,大家都掰着指頭算着呢,他今天不論怎麽都要回來了。”

像現在這個世道,動不動各地起兵打仗,各省財政混亂,各地廠房林立,大明律幾乎成了一團廢紙,有錢就能騎在高官頭上。某幾個親王都因為朝廷發不出錢來,窮的到處賒賬。

早沒有什麽當官的不能為商之類的規矩了,誰家裏不做點産業,哪怕是一品大員,靠俸祿也遲早餓死。

不過高官家裏直接插手生意也不好聽,像是白旭憲這樣的“自诩清流”,一般就靠買地收租或者是某些隐形賄賂。白府人丁少,卻在金陵有這樣令人豔羨的宅院,就是因為白家幾代買地,在淮南、江東等地算是大地主了。而白旭憲上數幾代都是單男,也沒有分過家,大片地到白旭憲手裏,自然能讓他啥也不幹,躺在大宅院裏當清流。

孔管家的媳婦跟白旭憲有一點親戚關系。他退役的早,沒牽扯進山家的案子,十幾年的軍旅生涯,給他在亂世也能守地收租的本事,白旭憲對他不是一星半點的信任。

言昳其實知道山光遠能在白府,正是因為孔管家的庇護和安排,但孔管家也謹小慎微怕惹事,生怕跟山家的案子扯上關系。

不過現在這情況,他會怎麽做呢?

言昳問輕竹:“你能碰見孔管事不?”

輕竹思忖道:“孔管家平日騎馬來往,但咱們賒的賬都着急等着還,他肯定來不及走馬廄,估計在正門帶人停馬,就帶銀兩進來了。”

言昳:“你讓兩個人下午去他見老爺的路上勤轉悠,遇見孔管家也不要打招呼,就只要閑聊幾句府裏正在徹查奴仆身世,讓他聽見就是。”

輕竹不多問:“好。”

言昳想:這也算是把某些人讨的債給還了吧。

*

山光遠從起床就聽說要徹查奴仆的事兒了,他心裏覺得不太妙,但早上照舊是準備糧草,梳毛洗馬,搬了箱子,獨自用了早飯。

這會兒,孔管事應該還在外頭收租子,哪怕按其他奴仆說的,他下午能趕回來,也肯定着急走前頭直接去取賬給白旭憲聽,知不道這後院的事兒。

看來孔管事是指望不上了。

前一世并沒有這樣的事兒,看來一次巧遇,讓言昳選擇利用他,而他出手幫助——就可能改變後頭太多事情。

山光遠想着自己入府時候的記錄,都是孔管家幫他填寫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纰漏。或者是幹脆府內管事發現他是個父母雙亡,祖籍不在本地的啞兒,就直接将他趕走。

幸而,馬廄的都是最粗使的下人,最後才來查他們。

但來查人的管事,覺得這幫粗使下人是最魚龍混雜的,前院揪不出幾個有問題的,要在這兒再揪不出來,老爺就要覺得他這個管事是在敷衍工作,辦事不力了。

山光遠作為馬廄工作的大小男人裏最年少的,也排在被問話的隊伍裏。

山光遠并不太害怕,真要是查出來了,他就一走了之就是了,真要是找言昳,溜進白府也不算太難。

不過,如果是前世的他,此刻恐怕心裏七上八下,連在白府的幾個月安定歲月,也想要緊緊抓住,生怕再跌進流浪與逃難的生活裏。

山光遠默默在隊伍裏往前走着,眼見着前頭再有倆人就到他了,忽然有人大步走過來:“哪個是阿遠?啊,就是你吧,看你年紀最小。”

山光遠點了點頭。

“白老爺說找你問話。跟我走吧。”

山光遠跟白旭憲接觸的很少。

前世他迎娶言昳的時候,也是從言家接的親。

但接觸的少,不代表他不知道白旭憲前世對言昳有多狠。

這會兒他也沒多說,跟着往前院去了。

到了白旭憲書房門口,一位丫鬟提來了一雙新鞋。丫鬟只瞧見一個滿手是繭的半大少年,手長腳長的穿着粗使奴仆的褐色單衣,腳上一雙沾滿泥的鞋,隔了還有一步遠就趕緊将鞋放下,退了半步。

那少年舉手投足并不畏縮,甚至像是在自家登堂入室,只低頭看了一下,對她頗有禮節的一點頭,遍将腳上那雙沾滿泥的鞋子脫掉擺好,趿上新鞋,大方坦蕩的進屋去了。

進了屋,就瞧見珠簾那頭,孔管事正在跟白旭憲說話,聽見下人通報,轉過頭來。

白旭憲笑了笑,道:“進來。”

丫鬟打起珠簾,山光遠低頭進去,白旭憲沒等他行禮,就笑道:“老孔,你這個私生子,可比你俊太多了!”

孔管家轉過臉去。

确實,山光遠雖然因日曬苦活變得皮膚粗糙,但眉眼裏有摸不透的絲絲涼氣,人像沾鍋灰的舊陶,眼卻像日光下的冰棱,嘴唇緊抿,漸生棱角,像首金戈鐵馬寫在宣紙上的詩。

孔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忙給白旭憲作揖:“爺快別說了,您這麽大聲,這是生怕傳不進我家那母老虎的耳朵裏去呀!俊當然還是俊的,要不也不會在秦淮看上他娘,足足風流幾個月,花了我半輩子賺的銀兩啊!就這孩子也是個廢的,半個啞巴,都不大會說話。”

孔管事拽了山光遠衣袖一下,要他往前幾步,道:“我跟他也沒接觸,可他娘賣不動了之後,訛上我了。還在撒手人寰之前,非把他塞過來了,我又不能帶他回家,只能說給塞到府上來了。說白了,我對這孩子也沒啥感情,就說在這兒養着——”

白旭憲背着手,繞過桌子來,笑道:“所以你塞他進來的時候,就寫他無父無母,祖籍不詳?”

孔管事摸了一下鼻子:“主要是……我剛剛聽着有人說,府上徹查奴仆呢。他那進府的檔案都是我瞎寫的,對不上肯定要趕出去。他知道我跟我婆娘住在哪兒,老爺把他趕出去,他保準明兒就上我家鬧去!”

白旭憲拍了一下孔管事的胳膊:“你早跟我說,都是男人,這點忙還不能幫你嗎?不過,多個兒子有什麽不好的,他雖然是個啞巴,但你好好待他,往後讓他給你養老送終,床前多個人照顧還不好嗎?”

孔管事膝蓋發軟,滿頭大汗:“就我家那位,我什麽時候也不敢把他領回去啊!”

白旭憲大手一揮:“沒事,放在府上養着。你也心真狠,就把他扔在馬廄幹那些粗活累活活。等他大了我也可以用他,等你那媳婦真老到也厲害不了了,你再把他領回去也不耽誤事兒。”

孔管事松了口氣:“這孩子跟他那破落戶的娘過了好些年,跟着花場的護院好像也學了點花拳繡腿,拳腳上算是有天賦,您看着能用上是最好!有白爺這話,我就不用死在我婆娘刀下了。”

又聊了幾句,孔管事拜了又拜,才扯着山光遠退下去。

二人穿過回廊,來往奴仆對孔管事行禮,孔管事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擡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深吸一口氣,剛剛市儈心虛的口吻收了起來,對他低聲道:“從今日,你就是我私生子了。別的先別多想,聽聞皇上如今身子不大好,如果太子能妥當即位,山家的事兒就有可能有轉機。”

山光遠垂眼。

孔管事拽了拽他的衣袖,看他披着給成年人穿的粗布舊衣,袖子長了一大截:“……早在沒出事之前,我就聽說過你。說是山以将軍有一幼子,打小不哭不鬧不說話,不知感恩不認父母,有時舉止失常有時形如木偶。有人說是山以将軍在西海戰役殺孽過重,這孩子便沾了邪祟沒了魂魄,只有個活殼。”

山光遠終于擡眼看向他。

孔管事也看着他點墨似的眼睛。

真是個沒魂魄的活殼,能跨過幾場戰亂,從京城逃到金陵來嗎?他心裏懷揣的是報仇?還是與生俱來的堅韌?

孔管事半晌道:“君子……十年不晚。”

山光遠沒接話。

孔管事清了清嗓子:“你認識的字多嗎?”

山光遠搖頭。

孔管事:“回頭我給你送去幾本書,還有筆墨,你好好學一學,啞症要養,先學寫字吧。”

孔管事要走,山光遠忽然開口,他聲音啞啞的,說不成句子:“怎麽……知道……查、人?”

山光遠跟他好不容易說這句話,竟是問這個。

孔管事揮了一下手,不在意:“也是趕巧了,前院有倆丫鬟閑逛,說起來這個讓我聽見了,否則真難辦呢!”

前院?

誰家丫鬟閑着沒事兒跑前院去?

更重要的是,誰家丫鬟有那個膽子和本事,敢到前院溜達還不怕被罵。

孔管事說罷,就揣着帳箱,急急的走了。

山光遠站了會兒,彈了一下身邊的樹葉子。

這算是他還沒讨,她就主動還債了?

作者有話說:

白旭憲臭不可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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