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們的愛

我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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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慕言要回國了。”

林悸黑着臉，眼淚從兩邊的臉頰流下來，慢慢掉落在她的手上。

“林悸，你在聽嗎？林悸？”

“我在。”

“好好準備一下吧，我也不清楚會在哪天回來，可能就在這幾天了。”

“謝謝。”

手機很快挂斷，林悸眼淚越流越多：“阿言…阿言…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我真的好想你。”

她在這一刻終于爆發，她等這一天太久了，她等了五年，終于知道周慕言也喜歡她，她又等了兩年，終于等到了周慕言回來。

她等了那麽久，她等了那麽久，周慕言終于要回來了，周慕言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這一瞬間，林悸好想撲到他的懷裏，她想告訴他，林悸喜歡周慕言，一直都喜歡。她想告訴他，林悸很想他，每天都在想。

哭了好一陣，她拿出手機發消息給了程語：

“小語，他要回來了。”

在這一秒裏，她想了很多，周慕言沒騙她，他真的回來了，她有好多話都想說，她想和他見面時再告訴他。

她會翻看自己的日記本，重溫那個少女心底的往事。

2013年3月25日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他幫了我，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2013年4月13號

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2013年5月22號

今天，我看到了一個和他很像的人，但好像不是他。

2014年6月1號

今天是兒童節，祝自己兒童節快樂。

2014年10月3號

他還好嗎？

2015年7月6號

喜歡吃橘子味的棒棒糖，所以買了好多好多。

2015年8月16號

好開心啊，我找到他了，沒想到我們成為了同桌，今天，是最開心的一天，我一定要記下來。

——

在等待的那幾天，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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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悸還記得，那天，下了好大一場雨。

“林悸，你知道嗎？周慕言喜歡你很久了，很喜歡很喜歡，他老是和我們聊你，說你有多好，有多善良…這個，是他讓我給你的。”陳遠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上面很工整的寫了幾個字：阿悸，輕啓。

林悸雙眼漸漸模糊：“為什麽呢，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陳遠，你知道嗎？我…我也很喜歡他。”她抽泣着，一時眼淚奪眶而出。

為什麽，她在他結婚後，才知道，原來，周慕言一直都在喜歡她呢，為什麽不能再早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可以。

陳遠愣住，低下了頭。林悸回了家，坐在出租車上，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她慢慢打開了那個信封，信封裏只寫了兩句話：

林悸，我喜歡你，在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

我要結婚了，希望你以後平安喜樂，健康順遂。

“我才不要平安喜樂呢，我要的是…阿言你啊。”

婚禮現場，司儀舉着畫筒高呼：“那麽，讓我們祝賀這對新人，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阿言，新婚快樂。”

林悸躲在人群裏，看着周慕言，好像在這一瞬間，她又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罷了，阿言，下輩子娶我吧，這次，就放過你了。”

“林悸林悸，是他在那年冬天，唯一一次的心跳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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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寒風凜冽。

林悸裹着大衣，雪沒過她的腳。南城的冬天，還是這麽冷。

她和程語約好，在咖啡店見面。路上人很少，每個人都将身子縮在一起，絲毫不想露出半分。

風刮的臉很疼，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刺的人不得不清醒。

來到地方，程語早就到了。林悸坐了下去，程語變了很多，一颦一笑充滿溫柔。“小悸，你又遲到了。”

“抱歉，路上堵車，走路有點耗時間。”

“沒事。”

程語叫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和美式。林悸望着窗外，雪下大了。

“南城，又冷了幾分。”她輕語。

“小悸，你…真的沒想過以後嗎？已經…五年了。”

“沒什麽想不想的。”

她攪動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程語停住，望向了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注意到視線，她掩住自己的手，放到了腿上。

“這個戒指，你還戴着。”

“覺得好看罷了。”

程語看着她，明白了一切。自從五年前周慕言結婚，她燒掉了一切，卻唯獨留下了這個戒指。

直到後來，陳遠告訴她們，周慕言是商業聯姻，周父以林悸為要挾，逼他就範。為此，林悸消失了整整五年。

“小悸，釋懷吧。”

林悸看着她，眼裏布上一層迷霧。程語站起了身：“我要去接我女兒了，明天見。”

林悸低下頭，撫摸着戒指，朝咖啡店外走去。外面還在下雪，飄散在天空中很好看。她沒看路，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在視線觸碰的剎那，林悸眼裏閃過許多的畫面，是大海，是橘子味的棒棒糖，是那張畫着少年的畫。

“周先生，好久不見。”林悸眼裏含着淚，看着面前錯愕的男人，他變的沉穩了，沒有了少年時的痞氣。

“阿…悸…”周慕言一頓一句說道，他眼眶濕潤，上前一步想确認一下。林悸往後退了一步。

周慕言停在半空的手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左眼淌下一行淚。

“周先生，請您，自重。”林悸哽咽着，看着他流下淚。

“既然沒事了，那我先走了。”她繞開周慕言，想走卻被拉住，左手從口袋裏被拉了出來。周慕言往下一看，是那個熟悉的戒指。

“你…”

還沒說完，林悸掙脫開他的手：“周慕言，冬天到了，你食言了。”

“你要去哪？”

“與周先生無關。”

兩人就這麽擦肩而過，林悸捂住嘴躲在牆後，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他們如同是背對着的人，最終都要離開。

“周慕言，祝你和顧小姐，長相厮守，相伴一生。”

這是她沒說出口的祝福，現在，也算還了。她很想和他擁抱，可事實不能。周慕言有愛他的妻子，有好的未來，她不能那麽自私，她走，會讓他過的更好。

“周慕言，能再次遇到你，我很高興。”

林悸踏出第一步，朝前面走去。

周慕言直愣愣呆在原地，回想起剛才的一切。

“周慕言，冬天到了，你食言了。”

他的思緒萦繞，最終停在了那年高一的冬天。

原來，你都記得。

他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個戒指，戒指的一截裂了，再也恢複不回原來。他的心，随着跑到了大學時的時光。

“慕言，你為什麽老是跑到這海邊來？”

“我未婚妻喜歡。”

那個時候，他懷着最後的希望，完成了大學的學業，最後，卻被一盆水熄滅，将他澆的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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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謹懷朝周慕言丢去一疊資料，他打來一看，資料卡上印着那張熟悉的臉。

“你想要我做什麽，我做，別傷害她。”

“果然，她就是你的軟肋。回國後，你和顧氏千金聯姻，我們需要他的資金周轉。”

“你知道如果你拒絕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周謹懷說完站起身，江月扶着他回了房間，露出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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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言把戒指收好，朝前面走去。

他們都曾是彼此的太陽，但是，太陽在冬天不會暖，溫暖和冬天，永遠不能同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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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戀這場戲裏，他們都是膽小鬼，現在，也該謝幕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