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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現在有點懷疑人生。

本以為愛玩會立馬教她修煉方法,結果,他秀出一把躺椅,讓她坐在躺椅上帶着她飛出了大殿。

哪有修仙的人禦個躺椅出行的,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離譜的事兒。

在空中的時候,金燦燦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禦劍嗎?”

愛玩邊飛邊看話本,“本長老能躺着絕不坐着,幹嘛那麽累呢。”

“……”金燦燦無言以對。

兩人在一座靠湖的山腳落下。

交錯的音樂聲回蕩在上空,唱曲兒的,演奏的不知道有多少。

看着前方鱗次栉比裝扮色彩華麗濃重的商鋪,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群,金燦燦的腦海裏全是問號。

不是要去做沙包?

來這兒幹什麽?

這一行她都看着路,模糊的記憶裏,這好像曾經只是一片荒地?什麽時候六合門還搞這種熱鬧的城鎮了?

愛玩撣走身上的灰塵,語氣很是驕傲,“這是我的後花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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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少欲。

最大的欲望大多都在修煉上。

他倒好,占着地大物博,愣是給自己造了一座“快活城。”

還真是把吃喝玩樂發揚到了極致。

這和她以為的六合門,簡直判若兩門。

愛玩帶着她直接走到了鎮子裏。

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七層高的塔樓。

從外面看,就像是個大號祭臺。

走近才發現,這每一層都是一個商街,沒有一層重樣的。

愛玩領着她在第一層随便找了個餐館,“想吃什麽自己點。”

不是要做沙包嗎?

難道是吃飽了才去?

金燦燦沒多想,今日出來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吃東西,看了看周圍人的飯桌,随便點了一些。

吃完以後,他帶着她去旁邊的戲館聽戲去了。

聽完還不過瘾,又讓她去泡了一池養生藥浴。

金燦燦:……到底什麽時候做沙包?

愛玩似乎沒有解釋的打算,吃飽喝足玩夠,第二天就帶着她上了第二層。

依舊是同樣的流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帶她在這塔樓裏玩了足足七天。

別說穿來後了,就是穿來前,前後兩世,她都沒這樣玩過。

簡直比修煉還累。

他是怎麽做到不帶停的?

金燦燦站在頂層,看着窗外不知疲倦的行人,忍不住問,“玩長老,我們還要在這裏多久?”

愛玩揮手屏退舞女,起身走到她身側,問,“這七日開心嗎?”

“……挺開心的。”

“還有什麽想玩的嗎?”

“沒有。”

“此生無憾了吧?”

“啊?”

話音落下,一面鏡子對準了她。

金燦燦猝不及防,視線被鏡子裏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鏡子裏在頃刻間倒映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尖銳地罵聲躍進耳朵裏:

“你到底要拉着多少人陪葬?你不在意自己,我們還要命的!”

“到底要打到什麽時候?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你不得好死!”

“你再厲害有什麽用,不過是個傀儡,你以為你的下場能好到哪裏去……”

金燦燦眉頭皺了起來,這吵鬧的聲音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她瞬間掙脫鏡子裏那雙手清醒過來。

金燦燦不滿地開口:“玩長老什麽意思?”

愛玩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感慨道:“小小年紀憾事不少啊,需要我幫你實現嗎?”

金燦燦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愛玩順便把兩個芥子袋給了她,并教了一下使用方法,“這些藥和吃的大概也夠三五年的了。”

金燦燦莫名其妙,想問什麽,愛玩又指着窗外的山頭,問她,“你看這片山覺得如何?”

“挺大。”

“看到山頂那燈樓了沒,我會在那裏等你。”

“?”

愛玩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說完就拍了一下窗沿,腳底的木板突然抽開,金燦燦腳底一空直接下墜。

從中空落到一片黑暗之中。

空氣裏有灰塵潮濕的味道。即便裹着面紗也嗆得人難受。

金燦燦在一邊咳嗽,兩旁的蠟燭亮了起來,她這才看清這七樓下面竟然還有一個密道。

密道前方挂着一個牌匾,寫着“抗揍樓”三個字。

愛玩:“知道六合門的祖訓是什麽嗎?”

金燦燦:“只要還剩一口氣,就戰到最後?”

“看來你已經掌握了我門派的精髓。這就是能将這精髓發揚廣大的地方,也是一個合格的沙包誕生的地方。來,簽個字。”

金燦燦的面前懸空出現了一份契約書,她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來:

“我金燦燦自願參加玩長老安排的訓練,生死有命,我自負責,與他無關……生死狀?”

愛玩:“不是很着急做沙包嗎,簽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

怪不得這幾天搞那麽多事。

金燦燦:“我要是不簽呢?”

愛玩語氣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這不是選擇題。”

金燦燦實在不想浪費時間陪他玩了,當即用發簪紮破指尖,在懸空的生死狀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剛寫完,還沒等她開口,牌匾下的門無風自開,一股大力将她直接推了進去。

啪地一聲。

門關上了。

金燦燦:“……”

其實還是可以再說兩句的。

這裏面的光線比外面要亮堂不少。

金燦燦打量着四周,說是樓,不如說是一個寬敞又詭異的通道,上面還畫着抗揍樓的歷史軌跡。

大概意思就是:六合門建立以來百納精英不缺天才,但随着門派的發展,天才不再是六合門追求的目标。要想長久的活下去,心性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六合門也給很多資質普通的弟子開了修行的通道。

這抗揍樓就是為他們這些普通人而生的。

畢竟修真界弱肉強食,挨得住打才能站得住腳。

這裏一共四十九層,都是根據弟子們的身體情況從不同的層級開始闖關。

一般來說,即便是資質最普通的弟子,都是從十幾層開始。

金燦燦看了看-1的标識。

很好。

果然她就是最差的。

走過通道,裏面便是一個空曠的廣場。

廣場周圍的牆上有各種黑色的孔,密密麻麻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正對面是另一個通道口的位置。

金燦燦不知道她要怎麽挨打,但估計要想去下一層也得走到通道口那。

她警惕而緩慢地往裏走。

忽然,四周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像是什麽鏈條啓動一樣。

在一瞬間,牆面的孔裏竄出無數的鞭子。

幾乎是靈魂的本能記憶,金燦燦在鞭子迎來的同時就要出手,但靈氣剛到指尖就散了。

金燦燦挨了一鞭,頓時皮肉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這身體……果然用不了一點。

縱使她腦子裏有一萬套應對方法,也發揮不出來一絲一毫。

她想先退出去,可鞭子每一個出現都毫無規律,不管她往哪邊躲都要被抽到。

而且數量極多,她連躲都沒有躲的地方。

這鞭子樸實無華,是用最粗的麻繩編的,每一下都能抽得人發顫。

面前都是一道道快速抽來的鞭影,她渾身都有鞭子劃過,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疼。

窩囊啊。

這輩子都沒那麽窩囊過。

金燦燦倒下了,但極其不甘心。

這才負一層。

還有四十九層等着她呢。

縱然身體再差,也還是不能那麽丢臉的。

金燦燦看向下一層的通道口,卯足氣朝着那跑了過去。

奈何鞭子偷襲,直接将她抽倒。

金燦燦躲閃不及,聞到了空氣裏的血腥味……

而剛把人推進去的愛玩此時正要離開,掌門林焯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林焯看了看前方,“你怕不是想她死,她走兩步路都要喘三喘的人,你讓她去抗揍樓?”

愛玩滿不在意,“不是讓我帶一下嗎?”

“你就這麽往死裏帶的?”

愛玩:“不至于,還記得問心錘那沸騰的水嗎?她有未完成的事兒,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死的。放心。”

林焯放個屁的心。

“你這不是可以觀看裏面的情況嗎,她現在在哪兒層了,我看看。”

愛玩無奈帶着他,往旁邊的小通道走過去。

從金燦燦的角度看,四周都是牆面,但他們的角度,牆面不過是個透明的法術結界。

林焯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才開始就……結束了?”

愛玩有些意外,多看了她兩眼,道:“她在休息。“

“?”

“這鞭子只要察覺到人的氣息,就會出動。她已經發現了。”

愛玩神情不明地笑了起來,所以,她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控制了鞭子的啓動。

真是敏銳。

不過金燦燦沒有休息太久,她迅速吞了一顆藥,身上的傷口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她突然站起來想要憋氣往前沖,可鞭子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氣息,朝着她抽了過去。

金燦燦再次趴下。

然後每次都呼出不同的氣息,不同的姿态,一遍遍嘗試。

林焯本來擔心她會死在這裏,結果越看越驚喜,“她竟然在試探傷害值……不,她已經控制傷害值了……她知道自己的承受極限在哪裏……”

林焯回頭看了一眼愛玩,“以前你學會控傷花了多久?”

“五年。”

“她用了一炷香不到。”

愛玩晃着手裏遺憾鏡的速度慢了下來,“沒用的,她的身體太差了,就算能減輕自身受到的傷害,沒有一周,她也離不開這層。”

話音落下,只見金燦燦默默拿出了一件法器,穿上了。

愛玩“咦”了一聲:“這不是愛池的本命法寶,都給她了?果然是私生女啊……”

林焯給他一個眼神:還能作弊的?

“并沒有不允許帶的規則。”愛玩懶懶道:“不過沒什麽用,想用法器躲避傷害是不可能的,鞭子依舊會找到她的位置。”

愛玩信心滿滿,可他說完就發現不對了。

金燦燦壓根就沒有利用法器躲避傷害。

她控制鞭子的啓動,控制每一鞭抽中她的距離,并以此來控制傷害,然後,硬吃鞭子,頂着最小的傷,搖搖晃晃闖過了鞭林,走向了第一層。

用時……一炷香。

林焯:……

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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