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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玩的沉默比之前還久。

他把劍收了起來,臉上那懶散的樣子褪去,似乎對她這身體很是頭疼,想了想,道:“目前的修真界沿用的是竹齋聖人留下的修煉體系,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化神、大乘、渡劫幾個階段,要想真正開始修煉,你必須達到煉氣期的标準,這個标準的最低要求是你至少能握得住劍。”

金燦燦懂。

四肢無力就算再能抗揍,也是無法進攻的。

四肢是體內真氣運行的關鍵,身強則氣足,氣足才能更好的控制身體。

就好比吃飯才能身體好一個道理。

“所以……?”

愛玩:“今天開始主峰的後山就交給你了。”

“?”

愛玩說着丢出來一個東西,又響又沉地砸在了地上。

金燦燦一看,居然是個釘耙。

愛玩:“把後山的地鋤好。”

說完,也不等金燦燦回答,他又禦着他的躺椅走人了。

金燦燦看了看這釘耙,純鐵打造,比她還高出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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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着把釘耙舉起來,但別說舉了,就是挪下位置都推不動。

難以想象接下來她要如何用它鋤地。

金燦燦沒辦法,還想找人來幫忙,陸辛已經接到消息過來了。

二話不說,又推出了那輛單板拖車,強行把她和釘耙一起打包,拖過去了。

金燦燦:“……”

來到後山,金燦燦沒看見要鋤的地,反倒是看見了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上的女人面容清冷,一柄烈焰長劍握在手上有着劃破天地的浩然氣勢。

而且,因為極其高大,從遠處看,她低着頭,彷佛整個六合門都在她眼下一樣。

金燦燦奇怪,“這後山怎麽有個雕像?”

“哦,是我們前掌門,溫靜。”陸辛解釋道,“靠她精魂的雕塑我們弄不了,就弄了一個這樣的墓碑。”

你們管這叫墓碑?

誰家墓碑幾十米高的?

“其他掌門在哪裏?”

“沒有。這是專門為她打造的,我們最舍不得的人,只有她。”

“……”

金燦燦跟着陸辛往裏走,走得近了才發現,這後山是一片巨大的陵墓園,裏面修建的極其奢華,用靈石滋養,不會凋謝的草木蒼郁縱橫,亭臺水榭燭光始終不滅,甚至還養了一些動物和靈獸。

如果不是那雕像下面刻着的字,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是墓地。

陸辛提起溫靜,話都不由得多了起來,“師父說了,溫掌門永遠與我們同在。所以,她住的地方,我們要盡心弄好。”

“……是挺盡心的。”

只是……

金燦燦走近墓碑,這才看清楚這雕像上斑駁的痕跡,明顯都是打鬥,剮蹭等等留下的,甚至刷了一層金的盔甲都掉了幾塊,整體斑斑波波,和這墓園的奢華形成鮮明對比。

“也不是人人都舍不得她吧?”金燦燦感嘆道。

才說完,頭頂突然掠過一個黑衣人,沖着雕像的臉潑了一桶髒水。

陸辛溫和的臉上頓時一變,“哪裏來的大膽狂徒,敢潑我們前掌門!”

說着,拔劍飛了上去就和對方打了起來。

這一架打得突然,對方抓住各種機會做出對雕塑不敬之事,明顯是沖溫靜而來。

陸辛左躲右擋,極力護着溫靜的雕像。他平時溫文爾雅,此時出手卻極其狠辣。對方還要往溫靜的臉上灑墨汁,他直接一劍砍了他的手,把偷襲的人從上面一腳踹了下來。

黑衣人砸進旁邊的池塘裏。

陸辛怒氣沖沖,把人拽出池塘,“小師妹,這是其他門派的癫公,嫉妒我們前掌門,總是來搞破壞,我去處理他,你就在這先鋤地吧。”

“師兄慢走。”

金燦燦看了看那斑駁的雕像。

看來,除了六合門,其他門派對溫靜意見頗大啊。

轉身的時候,金燦燦發現池塘裏還飄着個白色的東西。

走近一看,是只大鵝。摸了下脈搏,估計被剛才那人砸死了。

他的墨汁灑了出來,正好把它的頭染黑了。

看着大鵝的屍體,金燦燦想,她這輩子……還沒吃過鵝的味道。

既然死了,那就晚上拿來炖了吧?

金燦燦把大鵝從水池裏撈出來,準備一會兒等陸辛來了先把它超度了,然後再吃。

她今天的主要任務是鋤地,她得先幹正事。

或許是因為這片地沒有雨水,泥土都僵硬地黏在一起。

釘耙她一時的确扛不動,這土又比鐵還硬。

她不懂要如何鋤地,但既然最終目的是要能拿得起劍,那至少她得能使用這釘耙。

她把地上剛才那黑衣人丢的水桶拿了過來,先去池塘邊根據自己的能力範圍,提了一小桶水,然後倒在同一片區域,先軟化這些鐵土。

等待水把土浸濕以後,她找來了石頭和一些模板塞在釘耙中間,臨時做了一個杠杆。

她先用腳把釘耙全部踩到地裏,然後在釘耙的另一邊往下按,按不動了就用坐的。

反正合理控制,絕不多也不浪費一分力。

就這樣,她一點點把面前的土給刨開了。

日暮西沉,她面前的這塊區域,已經挖出了一個坑。

只是挖着挖着,總感覺這坑被什麽擋住了,一時無法推進。

金燦燦用手刨開土,想看看下面有什麽,但即便裹着紗套,她的指尖還是被土裏的砂礫給割開了。

她只能用另一只手輕輕掰開一些,只見泥土之下,一個符咒赫然出現在面前。

金燦燦看着符咒愣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麽,當即起身當做沒看到,把土又重新撥回去了。

只是,等她撥完轉身,她的身後忽然出現一個人。

确切地說,是跟鬼一樣的,一縷半透明的神識。

這縷神識來自于一個男子,看上去他不過二十出頭,一身白衣皎皎如月,雖為半透明狀,也能看出他的五官輪廓豐神如玉,榮華豔豔,就算是在美人爛大街的修真界,這樣一張臉也可謂是驚豔。

只是,這男子眉眼裏透着隐隐地張狂之氣,明顯就不是好惹之人。

金燦燦裝作沒看見,繼續換個地方鋤地。

不過,對方似乎對她來了興致,先是圍着她轉了一圈,然後一個閃身在她面前停下,壓根沒把男女間隙放在眼裏,幾乎要貼着她的臉。金燦燦本來想繼續無視的,但她剛從抗揍樓裏出來,身體的反應比腦子還快,直接錯開了。

金燦燦:“……”

男子篤定的聲音傳進耳朵裏,“你能看見我。”

他飄到她的對面,目光緊逼着她,“百年了,終于出現了。你以為你換個殼,我就認不出你來了?——溫靜?”

“……”

金燦燦臉上沒什麽變化,無奈道:“師兄,你認錯人了。我叫金燦燦,是剛入門的弟子,并不是溫掌門。”

“你我之間,何必演?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

“當初你怎麽說的?說十年就放我出去。結果,十年之後又十年,十年之後又十年,百年了,我終于抓着你了,溫靜,受死吧。”

???

金燦燦看到他手裏憑空出現的結冰寒劍,僅是劍意,就已經開始讓她周身冰涼了。

他和抗揍樓的人不同,這是一縷神識就能要人命的主。

以金燦燦現在的情況,連打的資格都沒有。

“等等!”金燦燦開口,“師兄,我真不是溫掌門。”

“還裝是吧?你不是溫靜,怎麽能看見我?這可是你親自下的鎖魂陣,除了施陣者,任何人都看不見。”

金燦燦指了指雕像,“師兄你往後看。她已經過世百年了。”

男子堅決不回頭,“當年你就是這麽把我騙來的,你以為我還會再上第二次當?你是渡劫期強者,對你來說換個肉身不是難事。”

“我不是的。”

男子不跟她廢話,僅用劍意所散發出的威壓形成一股飓風,朝着她席卷而去。

風太大了,吹得她都站不穩,連連後退,跌坐在地。

他還沒動手,她就承受不住這股威壓,吐血了。

風忽然停了下來。

男子飄到她面前,“你是真不挑啊,新身體弱成這樣?”

好好一絕品帥哥,怎麽就長了張嘴。

“是有點。”金燦燦坦白承認。

“?”

“你居然還認了?”

“事實如此,為何不認?”

男子明顯對她充滿懷疑,還要再來一次威壓逼她就範。

金燦燦及時開口,“師兄,再來一次我會死。”

“……”

“不信你看……”

她還又特地吐了口血,證明自己的虛弱。

“……”

一股陌生的氣息在她身上竄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

男子那張豐俊的面容感覺頃刻間都要散了,他往後退了一些,語氣裏少了熟稔,比剛才更為冷冽,和悵然,“那個瘋子是不會認輸的。以前她要聽見我說她弱,她會說,身上沒有鏡子總有尿吧,先照照自己。”

“……”

“你不可能是她。”

“師兄……”金燦燦開口想要說點什麽。

男子打斷她,“別叫我師兄,我不是你們門派的,是被溫靜這個瘋子給诓騙來的。”

“那你是……?”

“訣雲宗,宋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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