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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訣雲宗的陰險行為, 林焯這一次打算分開兩個小隊去找趙并。

明面上的一隊故意裝作要找消息的樣子,混淆視聽。

背地裏還有一隊,負責私下前往去調查,務必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趙并, 将他帶回六合門。

這次依舊是陸辛帶隊, 不過,他沒有選其他人, 而是繼續挑了上次去仙女冢的衆人。

順便加上宋鶴之, 還有一個死纏爛打非要跟着去的姜升。

但姜升僅一只手是不行的, 多鬧只能用極端辦法優先幫他縫上新的手。

只是,這手補全之前, 姜升一聽要麻醉,各種不配合, “不行,我不能全麻。”

多鬧很耐心又興奮地說道:“師兄你放心, 我們這種麻沸散是民間升級版, 針對修士的體質, 既不會損害你的修為,一點點就能讓你毫無知覺。等你醒來後,你就有一個新胳膊了。”

“我一個手也能翻天。你們看, 我還能打滾。”姜升單手來了個空翻, 證明自己左手的實力。

但沒人搭理他。

“師兄, 不疼的!”多鬧來拉他,“當初你自斷胳膊的時候都沒喊疼, 這個時候更不會疼的。”

“怎麽不會?你這是要縫縫補補啊。”

“所以不是給你用麻沸散了。要不是現在需要我們馬上出發, 我本來是打算讓你的手慢慢養出一截再進行修複的。但這不是沒辦法麽,只能用這種傳統方式先接上了。”多鬧這輩子難得有拿活人練手的機會, 她怎麽可能放過。

但又怕表現的太明顯,讓姜升察覺,所以依舊很老道地安慰着他。

姜升聽到麻沸散眼皮一跳,“那我不用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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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看到了會讓我分心。”

“……”

金燦燦不理解他為何如此抗拒,“師兄,你在怕什麽?”

姜升眼看瞞不住,只能道:“我打聽過了,用了麻沸散的人會亂說話。”

“……”

“我騷……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我不要面子的嗎?”

“……”

“我要留清白在人間。”

“……”

就為這狗屁理由?

多鬧怒而跳了起來,把姜升給打暈了,強行拖回床上開始治療。

但正如姜升預料的那樣,麻沸散才用下,他就開始說胡話了,“……花姑娘……給我一打花姑娘……啊,面前的這個大妹子,你長的真好看,這個大妹子是我的,你們不要搶……大妹子我這褲衩你喜歡嗎,我祖傳的。我送你要不要……”

陸辛沉默地聽了一段,問身旁的金燦燦:“你覺得他醒來以後,知道他說的這些話,還有多少求生欲望?”

金燦燦認真想了一下:“大概沒有了……吧?”

*

姜升重新縫了一只新的胳膊後,他們便以看守仙女冢為由,離開了宗門。

姜升聽到有人提起他昏迷說叽叽歪歪的那些話,姜升立馬掉頭就要去死,卻被陸辛強行給攔住,拖着走了。

他們在六合門不遠處的鎮子集合。

姜升像之前金燦燦那樣給自己蒙了面紗,死活不願意以自己的臉示人,還說什麽斷手姜升做的傻逼事,跟他有手姜升有什麽關系?

甚至還給自己臨時改了個名,叫姜飛,表示他是新來的師兄。

衆人本來此次出行壓力不小,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但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也就是姜升在,沉重的氛圍能一下子輕松不少。

此時他的胳膊看上去倒是和尋常無異,就是風吹起袖子,能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黑線。

但這些黑線并不影響使用,只是——

“這皮膚是不是太白了?”姜升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多鬧。

多鬧看着他黑白雙煞一樣的雙手,無奈道:“這是唯一能偷到的屍體了。要碰到跟師兄完全一樣的死屍,特別的難。”

“……”

他就多餘問這一嘴。

陸辛在周圍特地加固了一層結界,對他們說道:“這次我們的任務很簡單,必須要在所有人之前抓到趙并,将他帶回來。他殘害我們的同門至親,毀我隔雲分部,必須要付出代價。就算是挫骨揚灰也必須交給我們!”

“是!”衆人相應。

“但——”陸辛突然話鋒一轉,“他也是我們財富的密碼。”

衆人想到了當初談判時林掌門訛的那些金額。

只要有他在,的确不愁訣雲宗不給錢。

“所以,這位金主也決不能在我們帶回去之前死了。”陸辛強調道。

“但現在距離他殺人逃走已經有些時日了,接下來我們應該上哪裏去找?”扶輕好奇地問了一句。

此時,姜升擠到他們中間,神色微斂,說道:“趙并的過去我還特地調查過,這個趙并也算得上天資聰穎之輩,當年被奧覺收為徒弟,可以說是說在奧覺的寵愛中長大的,一開始都是根正苗紅,被當成奧覺的接班人選。但奧覺走後,他就開始走上修邪之路。”

“訣雲宗一向正邪同修,據說一開始他本想跟着宋鶴之那套學,但宋鶴之的修法對心性和資質要求很高,稍不留神就走火入魔,所以他一直修不上去,就選擇了另一套,最容易卻也算最難的。”

“但他開始修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癫了。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之間就開始殺同門金丹修士,為了不被門派懲治,在東窗事發之前,他偷走了訣雲宗的洞映爐,然後消失了。”

金燦燦把當初宋鶴之告訴她關于邪修的事情,都跟他們講了一下。

扶輕感慨,“奧覺長老的修為在當年的訣雲宗算不上多頂級,但是他是夫子,知道的東西多。所以這趙并耳濡目染了解的也不會少。但把自己搭進去,真是不值得。”

“修士對修為都有着癫狂的執着嘛,也能理解。”姜升不以為意,訣雲宗整個門派允許修邪,這才是最癫的,相比起來一個跟着修煉的,不過也是受環境影響罷了。

陸辛補充了一句,“重要的是,他能躲避掉訣雲宗的追捕,可見是極為小心謹慎的人。這樣的人做事看上去随性妄為,往往是最不會輕易留下把柄的。而我們沒有試錯成本,所以……我們要找到他,就得用他的思路去想下一步該如何,争取一步到位。”

陸辛打開地圖,指着上面各宗門的位置。

“把六合門的人殺了,六合門就算掘地三尺都會把他挖出來,我猜他一定不會繼續留在這裏。訣雲宗地界他是絕對不敢再回去的,那就只剩一個萬古閣了。”

金燦燦看到大鵝在旁邊搖頭,想了想,道:“我不這麽認為。”

陸辛比了一個請說的姿勢。

金燦燦想到宋鶴之說的話,趙并要選擇黃昏時生的人的話,必定是要有人的地方,但是又不容易被發現的。最好失蹤了還不會被人察覺的。同時,為了完成融合,還需要一個絕對安全還靈力充沛之地。但往往這樣的地方都是在不同位置的,不可能在一起。

金燦燦繼續道:“他是邪修,敢在六合門滅了整個分部,可見早已沒有畏懼之心。他必定也能想到你們今天所推斷出來的這些。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所以,我猜或許他會去這兒!”

金燦燦的指尖在地圖上某個點晃了一下。

衆人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片六合門與訣雲宗交接的區域。

那片區域被叢林環繞,雖是交接,卻又不屬于他們任何一派,只是常年被各派監管。

但又的确算得上六合門與訣雲宗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連叛逃的修士,亡命之徒都不敢去的地方。

“千羽城。”

陸辛看向地圖上的名字,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金燦燦,“那就上路。”

他們即刻啓程朝着千羽城而去。

金燦燦惦記着那洞映爐的事情,一門心思趕路。

千羽城不比仙女冢可以禦劍。

那裏因為天然的地勢和地氣等原因,任何修士都是無法禦劍而行的。

而且前往千羽城有一條專門的小路,這小路穿梭在林子裏,除非從林子過去,否則就算飛,也會迷路。

比起之前去仙女冢時,只能禦劍的輕松,他們這一次選擇了騎馬。

陸辛注意到金燦燦被馬颠的臉色蒼白,走一段就提議休息。

金燦燦坐了片刻就站了起來,“師兄,我速度慢,我先走,你們休息好了來追我就行。”

說完,她就往前趕路了。

衆人看着金燦燦那麽嬌弱,還在往前趕,他們怎麽好意思休息?

全員開拔,繼續趕路。

這次他們的目标是随時都有可能會步入化神境的邪修,金燦燦一個煉神境肯定是最容易死的。

所以,她想讓自己盡快抵達築基境。

但還是受到靈根的限制,這些靈氣總是容易四散。

她想嘗試一下,如果把自己身上的靈氣徹底耗盡,再重新完全吸收是不是會效果好一點?

所以索性選擇了不休息不睡覺。

晚上的時候,他們在路邊席地而卧。

金燦燦則去一邊煉神,扶輕看到她在修煉很是震驚,“小師妹,你不休息嗎?”

金燦燦本來想說她不該休息,但想想之前抄下的紙條,高标準要求別人會給他人造成負擔

,于是說道:“師兄夜色這麽美你去休息吧,我随便練練。”

扶輕沒想到小師妹如此勤奮。

明明虛弱地臉都白了,還沒停止進步。

想起之前在仙女冢,她似乎也是這般堅強努力。

扶輕大受鼓舞,做師兄的怎能落後!

“小師妹,我陪你一起練。”

“?”

宋鶴之這一路,除了吃就是睡,很是安逸。

但這才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陣劍風給吵醒了。

他睜開眼一看,本該在休息的衆人全都在修煉。

那林子裏的葉子都被削光了。

宋鶴之: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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