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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宇聽到他要住下, 吓一跳,“林掌門言重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宴不辭不爽起來,六合門早已不複當年, 訣雲宗何必對他們這麽客氣。

給他傳音, “趙并的事情跟我們又沒關系,理他們做什麽?”

“這幫無賴要真住門派, 訣雲宗還能不能好了?”聽宇反問, “你忘了之前他們怎麽折騰我們的嗎?”

宴不辭沉默了。

這事他都快忘了。

還是溫靜自戕後不久, 訣雲宗那一次損失慘重,聽宇帶隊再次去六合門讨公道, 結果,當時因為訣雲宗人多, 上去的時候踩壞了他們門前種的花花草草,他們就開始發癫, 說什麽他們讨公道不講武德, 毀了他們的山頭。

最後, 反倒訛上了他們,要他們賠那些花花草草的錢。他們不賠就住到訣雲宗裏。

當時,失去了渡劫境強者的六合門, 他們誰都沒當回事。

畢竟他們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宋鶴之。

聽宇心想, 他們既然敢住訣雲宗, 那就別想好好離開了。

他暗示下面的人給他們制造各種難堪,誰能想到他們索性在宗門外搭起帳篷, 來往訣雲宗的人要跟他們報備不說, 有時候連他們的弟子都進不來。

而且,六合門都是一幫悍匪, 連吃帶拿,看上訣雲宗的,坑蒙拐騙也要弄走。

甚至,他們也不會老實地在門口待着,有事沒事就來滋事。罵一句回十句也就算了,打得過的,他們從不手軟,打不過他們就搞偷襲,而且絕不打單人戰,你永遠不知道誰打的你,但是你一定會被打。

那段時間訣雲宗傷殘人數暴增,叫苦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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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訣雲宗都是些文明人,跟這幫毫無底線的無賴沒法比。

心魔都要被他們氣出來了。

他們在的那段期間,擱訣雲宗釋放天性來了。

訣雲宗開銷都是成倍的增長。

最不要臉的是,他們到處造謠,明明訣雲宗吃了大虧,修真界卻一邊倒地說訣雲宗在欺負他們,說什麽要債的善良之人被堵在門口,欠債的卻逍遙法外。

就算失去了溫靜,六合門真要瘋起來,那也是要命的。

訣雲宗再怎麽財大氣粗,也不想上趕着做當冤大頭,最後只能先認錯,就此作罷。

之後,訣雲宗再也不敢明面上去找六合門的麻煩,只能扶持一些小門派,從其他方面壓制他們的發展。

之前他們沒理都要強詞奪理,這次他們有理,真住進來,訣雲宗還不得翻天。

都怪這個該死的趙并,非要提什麽訣雲宗,都被門派除名了,還要來坑他們一道。

這傻逼。

聽宇不想他們真住進來,一臉無奈地說道:“不瞞你說,趙并這狗賊偷了我派鎮派之寶,我們也在找他,但沒曾想他會躲在你們那。”

林焯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這是在怪越護救人呢。

林焯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是怪我們了?”

聽宇剛要解釋,姜升就很默契地陰陽起來:“天啊,好歹也是一個百年大派,竟然會說出這種歹毒之話?身為修士,心懷蒼生,難道連救人都錯了?你們門派是這麽教人的?農夫與蛇,蛇沒罪,錯的是農夫?受害者都是活該?”

“……”

“不是不是,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聽宇鬓角冒出冷汗,當即義正言辭道:“此叛徒的行為已經嚴重的損害了我們門派的利益,作為修士,我訣雲宗必定與你們一樣同仇敵忾,極為厭惡這種背信棄義恩将仇報的小人。不過,趙并太過于狡猾,我們找了許久都沒有他的蹤跡……”

“無妨。六合門會與你們一起找。”林焯接上他的話說道,“不過,既然是抓捕,那出行的費用你們負責報銷了吧?”

聽宇就知道林焯心黑,“……這不合适吧?”

“哪裏不合适?”林焯繼續反問,“你們門派的人連帶你們境內的妖物,現在将我隔雲分部徹底毀了,現在喪葬費,超度費,修理費,治療費……我都還沒跟你算,本打算找到人再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先算一下吧,以上費用大概五十萬上品靈石,修理就不用你們了,靈石到位就行。”

“你怎麽不去搶?”宴不辭忍無可忍地回擊道。

林焯不為所動,“人命無價,你們不願意也可以,那我們就住在這裏,等你們把人抓來了,趙并付也行。”

“……”

聽宇在心裏把林焯祖宗二十代都罵了個遍,表面卻繼續義正言辭道:“當然是該付的,只是,此事非我門派所為,不如等他抓到了他支付?眼下趙并畢竟也是我訣雲宗的要犯,我們定然是支持抓到他的!”

林焯這才眉色稍霁。

“不過,趙并難抓,恐怕僅憑我們兩家還遠遠不夠,林掌門親自來我們這,想必也不是為了那麽區區一點出行費。不如這樣,訣雲宗此次将會發布全界英雄令,能帶回他的屍體,賞五萬上品靈石。能帶活的,還有被他偷走的洞映爐,除了靈石以外,還賞霜寒劍。此劍乃是訣雲宗首席弟子宋鶴之的寶貝佩劍,天下修士夢中之物,可謂無價之寶。這彩頭比報銷那點費用高多了,林掌門覺得如何?”

林焯不動聲色地冷笑一聲,這狗屁英雄令說白了無非是寧可把錢給別人,也不願意給他們罷了。

聽宇打的一手好算盤,分文不出,借助修士的力量找到趙并,到時候他們再背後偷襲,把趙并抓走。最後彩頭不也還是他們的?

不過,不重要。

林焯本就打算找機會打入訣雲宗,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更何況,這人還是奧覺的徒弟,以訣雲宗這種狠辣的性子,沒有把他趕盡殺絕,可見要他的命還有用。

指不定到時候能從他嘴裏知道點什麽。

所以,趙并一定要落入六合門手中。

至于該賠六合門的,他們一枚靈石都休想逃掉。

“好。”林焯答應了。

聽宇松了口氣,拱手:“那我們就在此等林掌門好消息了。”

林焯哼了一聲,帶隊回去。

金燦燦第一次目睹靠嘴仗取得勝利的戰役,頓時對林焯刮目相看。

*

回去以後,宋鶴之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消息,殺到了金燦燦的面前拼命撲騰:“我的霜寒劍你必須得給我拿回來!聽到沒有!我的孩子不能丢了!!!!”

金燦燦瞥了他一眼,“你當年出門沒帶嗎?”

“我那是雌雄劍,有兩把。溫靜功法偏陽,我當時帶的雌劍。雄劍被留在門派裏洗屬性來着。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敢拿我的劍做彩頭!!!”

金燦燦忽然有點羨慕宋鶴之的單純。

往往越輕易拿出來的彩頭,是越難拿到的。

甚至最後根本不會給的可能性更大。

如今的訣雲宗,早已不是百年前的訣雲宗了。

不過,金燦燦本來也要拿到洞映爐,所以,這次機會就算沒有宋鶴之她也是要去的。

只是答應宋鶴之拿回霜寒劍的話,能打消他的疑惑,這樣也好。

金燦燦應了下來,但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尤其是趙并提到的正邪同修這一個層面,修真界同修頂級只有宋鶴之。

她把當時趙并的行為都跟他說了,宋鶴之聽完後,問:“當時他到化神了嗎?”

“還沒有。”金燦燦回憶了一下,“他說只要能采集到一百個女子的陰氣和一百顆金丹煉化,就能到化神了,當時他侵犯的是第一百個女子。”

“這麽說,那應該是材料都攢齊了。”宋鶴之沉吟片刻,道:“一般要用這樣的辦法實現跨越不會那麽容易。女子陰氣與金丹,屬于陰陽兩個極端,只有把這兩種陰陽屬性完全協調,才能真正的到化神境。否則是提升不了修為的。”

“怎麽協調?”

“需要媒介讓這兩股能量在體內融合。”

“什麽媒介?”

宋鶴之沒有馬上回答她的提問,而是随口問了一句,“他現在是金丹嗎?”

“是。”

“那這個時期需要的媒介是人或者物。”宋鶴之回答她。

“什麽樣的人?”

宋鶴之看向她,反問,“天地之間陰陽交接,是在什麽時候?”

“黃昏。”金燦燦說完,就立馬反應過來,“那就是說,他會找這個時間出生的人。”

“不錯。”宋鶴之點頭,“一般選擇這樣的媒介是男女不限的,但是看他這個狗畜生的樣子,應該會選擇女人。煉化的時候,只需一點點放幹她的血配合陰陽融合就行。”

金燦燦皺起眉頭,“沒那麽簡單吧?有什麽限制沒?”

宋鶴之倒是很贊賞她這個嚴謹的态度,補充道:“這個過程對時間的把控很嚴,媒介早死,晚死都會失敗,必須是在他境界提升的同一時刻對方斷氣。”

這個聽着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極為困難。

畢竟修煉一事,融合的時候沒有辦法完全分心,一旦分心要去控制對方能不能死,搞不好自己還會走火入魔。

“如果用人失敗了呢?”金燦燦決定問另一個思路。

宋鶴之沉默片刻,“那便只有螯魚妖了。”

此物生長在海底,據說生性極為兇殘,吃掉化神境修士也跟吃個小魚蝦一樣的簡單。

金燦燦聽過,但從未見過。

看來通過邪修之路升級也并非易事。

眼下估計他會優先選擇人,他們找的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不過,宋鶴之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訣雲宗如果一直找不到他,說明他有極強的隐藏氣息的辦法。通過常規的尋人是沒用的。一般這種極端邪法,只要修了,身上會留有腐爛之味,找這種味道有希望。”

“哪種腐爛味?”

“酸菜的。”

“……”

“新月到娥眉月的那三天,這味道無法消散。”

林焯那邊,自然不會等訣雲宗的消息才去找人。

回到門派,他當即調了一支小分隊準備先去尋找趙并的蹤跡。

金燦燦接到消息,急忙趕了過去。

“掌門,這次行動我要去。”金燦燦說道。

林焯愣了一下。

金燦燦想了想,難道是她态度太強硬了?

她決定說的客氣點:“請給他一次死我手上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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