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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屋, 金燦燦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小師妹,你沒事吧?”陸辛忙過去問道。

“沒事。”金燦燦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吞下一粒藥丸,坐到角落裏調息。反正靈根修補好之前她這身體也就這樣了, 時不時都要來吐兩口, 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現在人齊了,扶輕也主動問道, “師兄,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邪神, 我們必須毀了。”

“這狗屁習俗要阻止。”

“還有那些殺人的不能放過他們……”

衆人七嘴八舌,陸辛眉心一跳, 對他們說道:“說點實際的,現在祭祀已經開始了。結界消失之前, 我們都只能在這城裏。”

金燦燦睜開眼,語氣很堅定地開口, “先救人。”

孫麗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外面全是殺人的瘋子, 就你們幾個人,要對抗整個城,怕是不太可能啊。”

孫麗芳說的沒錯, 這情況的确不好救。

如果是以前, 金燦燦大概已經出門了, 但想起之前自己寫下的缺點,她想了想, 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惡念滋養出來的東西,早晚都是禍害。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姑娘, 我不想潑你冷水,你這樣的想法在千羽城很危險啊。你救了人,很容易引火燒身的啊。”

金燦燦扭頭看了孫麗芳一眼,“如果我怕危險,剛才我就不會救你。”

孫麗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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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說道,“我之所以成為修士,不是為了在這樣的時候,還退縮的。”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是啊。

他們是修士。

雖然他們也會害怕,也會擔憂,但這種時候他們退縮了,那些普通人又該如何?

孫麗芳在千羽城生活了大半輩子,自私自利的人見得多了,尤其是在危險之際。

親人都能反目,她這麽弱小的一個人,就不會害怕嗎?

孫麗芳看着她,“但今夜,殺戮是被允許的。你阻止殺人,就是在違反規則,就算你能躲過今夜,邪神也不會放過你的啊。”

金燦燦滿不在意地笑了,“我只遵從我認可的規則。若這邪神真要來找我的麻煩,我恭候便是了。”

“……”

一行人裏修為最低的金燦燦都敢豁出去了,他們這些做師兄師姐的怎麽還好意思坐以待斃。

姜升一拍桌子附和,“小師妹說的沒錯。這些人把濫殺無辜當成正義,我呸。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其他人紛紛響應。

金燦燦看了他們一眼,“師兄師姐,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們不要一時沖動勉強自己,在客棧裏保護大家也是一樣的。”

“不了,我們要去。”姜升站了起來,語氣堅定,其他人也是。

“好,那我們就分開行動。不管能救多少,都帶回客棧。”金燦燦也不再贅述,扣了扣桌子,發出長短不一的節奏,“就以這個為開門信號,如果不是,千萬不要開門。”

宋鶴之終于掙脫聽風的束縛,跳了出來要跟她一起走。

金燦燦看了一眼這屋子裏那些普通人,悄聲對他道:“宋鶴之,替我好好守着這裏。他們也需要保護。”

說完,她轉身毫不猶豫地出去了,好像生怕晚了一會兒就來不及救人一樣。

她的身形單薄而瘦弱,但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信念感,卻如巍峨高山,無法被撼動。

宋鶴之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從她的背影裏彷佛看到了溫靜。她和溫靜可真像啊……

*

出了客棧,街道上空無一人。

金燦燦用靈力探查四周的情況,很快,她就感受到一處房屋裏散發出來的極強惡意。

她朝着那邊過去,爬上了屋頂。

不曾熄滅的紅光越來越強,在這夜裏幾乎把夜空照亮,襯得月色都暗了下去。

紅光下是柴火架起的烤架,烤架旁的樹上,綁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嘴被堵着,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響,就算被捆得無法動彈,金燦燦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顫抖。

而她的視線處,有一個和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褲子被扒了,大腿血肉模糊,像是被割掉了一大片肉。

竈臺邊走來一個男人,男人戴着半邊鬼面,手裏拿着調料,然後去翻轉烤架上的肉片。

似乎是覺得肉片不足,他從腰間拿出鋒利的小刀,打算繼續割點男孩腿上的肉接着烤。

男孩痛苦地掙紮着,卻一點用都沒有。

“吵什麽,老子吃你點肉補補。你要再吵,我就去吃你妹妹的了。”男人嫌吵,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男孩嘴裏的布都染上了血,只能絕望地看着他。

許是不想讓妹妹被吃,他強行忍了下來。

金燦燦瞳孔緊縮,縱身跳進院子裏,朝着男人踹了過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閃躲到一邊。

築基期。

金燦燦捏緊拳頭,這等喪心病狂的廢物也有資格做修士?

“什麽人?”男人警惕地看向金燦燦。發現她完全不僞裝自己還愣了一下。

金燦燦指了指小男孩和小女孩,“人,我要帶走。”

男人被她逗樂,打量着金燦燦,“就憑你?”

“你是主動死,還是我動手?”金燦燦冷聲問道。

男人也看出了她的修為,大概是覺得她沒睡醒,“我還當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區區一個煉氣級別的小兒,也敢來多管閑事?”

說着,他扔出匕首就要先了結她。

金燦燦身子一轉,當即避開。

男人操控着匕首繼續向她發起攻擊,“看你這麽想死,我就成全你。”

話音落下,一個釘耙忽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朝着他刺來。

男人驚了一下,她出手的角度是從下而上極為刁鑽,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釘耙聯排刺中。

釘耙範圍廣,尖端鋒利,就算他急急避開也還是被其中的一道鈎子劃開了胳膊。

男人看了看流血的胳膊,頓時大怒,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弱女子所傷。

還要罵點什麽,忽然剛才被釘耙割開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整個人渾身一震,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一瞬間沖向他的神識然後炸開了。

這釘耙怎麽還會攻擊神識的?

男人心中大駭,還算只是皮外傷,這要真多讓那釘耙刺幾下,神識被毀,他豈不是以後就成個瘋子了?

金燦燦一次沒成接着就是第二次。

甚至比之前速度更快。

她體內靈力有限,今夜她也沒什麽休息補眠的時間,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放棄靈力攻擊了,而是把她的神識附着在武器上。

說來,這也是今天修煉時所發現的。

煉神一路,化神以下,皆靠神識。煉神巅峰等于築基,但這需要把靈力積攢到一定程度才能突破。

她的身體就算聚攏也很難保持不散,還不如索性把神識借助靈力,附着在實物上,這樣的話,反而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就算不能像在仙女冢時,把整個神識抽出身體進行打鬥,利用神識的一小部分力量,也足夠對付他了。

男人被她的攻擊給吓到,手上的法寶拼命往外甩,但都被金燦燦輕松躲閃過了。

她的身體許是因為單薄的緣故,閃躲得極為靈活,甚至還能預判出的走位,在他出手之前,甩出釘耙。

幾番下來,男人累得大汗淋漓,身上已經被釘耙打中好幾次了。

而她卻也只是微微喘息着,幾乎沒怎麽動過。

這女人不簡單。

就算只是擦着點釘耙的邊,都能給他的神識帶來劇烈的震顫。

神識被震裂的痛,比身體上這些皮外傷更讓人難以承受。

他打算跑。

但金燦燦的釘耙直接一掏,從側面勾住了他的腰,愣是把他給強行拽了回來。

男人摔倒在地。

凝訣施法,空中突然出現無數匕首,對準金燦燦。

匕首倒映着紅光,幽冷陰森。

金燦燦被困在紅光裏。

“你要敢動,我的匕首可就能同時把你戳成篩子。老子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走。”男人放下狠話威脅道。

金燦燦冷眼看着他,緊接着,她的釘耙刺進他的腰間,匕首頃刻落下,她以最快的速度翻滾到一邊。

附着在釘耙上的神識,透過血液,如同電閃穿過他的身體。

他連慘叫都來不及喊出,就渾身一顫,死了。

而那朝着她刺來的匕首,也随之頓在空中,然後全部落到地上。

金燦燦走過去看了一下小男孩腿上的傷口,給他吃了一粒丹藥,松開他,然後再去救下小女孩。

“家裏就你們嗎?”金燦燦環顧一圈問道。

小女孩指了指屋子裏。

金燦燦走過去一看,地上躺着兩具屍體。

他們的父母已經被殘忍殺死了。

這狗屁的祭祀。

金燦燦心裏那團火又升起了幾分,替他們暫時蓋了塊布,金燦燦這才走了出去。

許是經歷這樣的事情多了,兩個孩子都有着超乎年齡的成熟。

他們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看着她。

聽到金燦燦說不會傷害他們,會救他們,小男孩的眼睛裏就算滿是懷疑,也還是乖乖地跟着她走。

畢竟,比起男人來說,金燦燦看上去至少是友好的。

金燦燦看着小男孩腿上的傷口,本打算背着他走,小男孩不願意。她只能給他們都貼了輕身符,先帶他們回客棧。

客棧裏此時已經有了不少人,多鬧被留了下來給一些受害者治療。

看得出來大家對這習俗也是深惡痛絕的,但是為什麽就沒人走呢?

草草在救回一個被自己丈夫捅了一刀的女人後,忍不住憤怒地問道。

客棧裏有一瞬間的安靜。

随後,人群中有人弱弱開口:“我們也想走,可我們身上有詛咒,哪也去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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