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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等裴知榅換衣服的時候,陳糯看到小胖子和剛剛那個帥哥一塊來了。

他望了望更衣室緊閉的門,說:“他在換衣服。”

“啊行。”

許曾有些坐立難安,索性充當起了介紹的角色,“那個,我叫許曾,他叫路庭烨,是摩托車職業選手。”

“你好。”陳糯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我叫陳糯。”

“你好你好。”路庭烨剛才被拉過去了解了整個事情大概的經過發生,這會兒也不敢貿然說什麽。

幾分鐘後,裴知榅從更衣室出來,一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微微凝固。

偏偏當事人沒察覺到這些,“愣着幹什麽,走啊。”

“啊對對對。”許曾想打圓場,“走吧走吧。”

走哪啊關鍵是!

下一秒,陳糯開口,問出了他心中所想,“去哪?”

裴知榅頓住腳步,嗤了一聲:“你以為我會回公司或者回家嗎?”

似乎為了讓陳糯為難,他惡劣道:“許曾,叫幾個朋友來喝酒,多找點。”

陳糯并沒有讓他老實回去的打算,但還是非常恪守職業操守,“無論你去哪裏我都得盯着,這是裴總說的。”

“你愛跟他彙報就彙報吧。”裴知榅面露不屑:“我早就已經說過,別想随便找個人就能管住我。”

幾人來到一家酒吧,而陳糯也如他剛剛所說的跟在後面。

酒吧的門面金碧輝煌,能看出是個普通人消費不起的地方。

經過前臺,酒吧正式的入口處有保安把守,刷會員卡才能進。

陳糯這次沒有辦法,就在他想着在前臺等的時候,前面的許曾後退一步到他旁邊,偷偷說:“你刷我的卡吧。”

陳糯對此挺意外,猶豫一下還是接過:“謝謝。”

酒吧裏面音樂聲震耳欲聾,各種燈光閃爍得晃人眼,仿佛任何欲望在這裏都能被無限放大,一片紙醉金迷。

裴知榅不在意是誰給他刷了卡進來的,在提前約好的卡座坐下,馬上就有眼力見的服務生過來,“先生要點些什麽酒?”

許曾過去插嘴:“來一點雞尾酒和威士忌就行,我們喝不了度數太高的。”

“誰跟你說喝不了高的了?”

裴知榅不滿地打斷他,又有意無意地睨了眼卡座最末端坐着的陳糯,開口:“拿幾瓶伏特加。”

“裴知榅!”許曾眼珠子瞪得都要凸出來,看了一圈周圍,放小聲音道:“這種烈酒你點了誰喝啊?”

裴知榅嫌他話多:“用不着你操心。”

“行......”

他們訂的這個卡座很大,再加上酒吧的噪音大光線暗,遠在卡座另一端的陳糯根本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服務生端上來一堆顏色漂亮的酒,另外還有幾瓶瓶身透明、外标簽印着洋文,在一衆低矮的酒杯之中趾高氣昂,看着挺顯眼。

陳糯沒有加入他們,只是坐在那單純的等,一個人也不覺得無聊,在想上周的方案在組長那裏沒過的事。

這個周末是沒時間了,只能等上班的時候再改改。

不知過了多久,他有些發呆,直到一陣電話鈴聲打斷思緒。

他從口袋摸到手機,看到來電人的瞬間忽地挺了挺背。

陳糯握着手機,看了一圈卡座其他人,似乎都在喝酒沒有注意到他,這才起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剛一走,本來在和朋友聊天的裴知榅停下,轉頭斜睨一眼,望向他離開的方向。

整個酒吧最安靜的地方恐怕只有衛生間,陳糯找了一個沒人的隔間,也沒想到裴總會在這時候突然一個電話打來。

他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喂,裴總。”

裴旭剛忙完工作,問:“情況怎麽樣,裴知榅還老實嗎。”

“嗯,一直在看您給的資料。”陳糯聲音正常,聽不出絲毫說謊的意味。

他自己都覺得能對雇主撒謊,挺厲害。

裴旭對此很滿意,“那就好,我待會回公司,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裴總。”

陳糯急中生智,“裴總,裴知榅他今天...很聽話,我看也差不多到晚飯時間,就帶他去吃飯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然後傳來奇怪莫名的語氣:“帶他去吃飯?”

“...嗯。”

“這樣啊。”裴旭沉吟着摩挲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那行,也算這小子終于懂點事了。”

陳糯應付完,松了一口氣,還好勉強圓過去了,不然等裴總回公司看到沒人,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麽樣。

他推開隔間門,洗完手準備出去,洗手間門口進來一個滿身酒氣的年輕男人,看到他腳步一頓,輕浮道:“小帥哥,約一個嗎。”

“不了。”陳糯不喜歡酒氣,皺了皺鼻子,想繞過去離開。

男人攔在面前不放,看清他的臉之後,似乎酒醒了點,“第一次來酒吧?長這麽幹淨漂亮。”

“要不你說個數,跟了我行不行?”

陳糯性格軟,對這種糾纏不休的人還真不知道怎麽應對,只能語氣生硬了點:“我沒興趣。”

“那去喝一杯總行吧,別這麽小氣,就當交個朋友。”男人說着手就要攬過去。

“你看我和你去喝行不行?”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陳糯擡眼看過去,只見裴知榅單手揪住男人的後衣領,眉眼下壓,氣勢迫人。

“誰啊?”男人罵罵咧咧的回頭,看到對方體格比他大,立馬灰溜溜地慫了,臨走前對陳糯啐了一句,“有人了不早說。”

男人走開之後,裴知榅皺眉:“你跑這幹什麽?”

陳糯挺感激他解圍的行為,答道:“我來上廁所。”

“哦。”裴知榅哦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洗手間,自己問的像是廢話,顯得特別蠢。

他不再說話,找了個隔間進去,陳糯見狀也出去回到卡座。

因為太長時間沒喝水,陳糯有點渴,起身想去找服務生要一杯白開水。

旁邊的許曾還以為他要走了,站起來問:“你要走啦?”

“我去要杯白開水。”他示意道。

“渴了啊?”許曾記得桌上還有一杯橙汁,于是往那個記憶中的位置指了指,“這裏有,杯子沒人動過,你喝吧。”

陳糯順着看了一眼,果然有一杯白開水在那放着,“謝謝。”

他不設防地拿起白開水,喝下去的瞬間舌頭喉間一片針紮似的刺激澀辣,本想吐出來,但因為喝水的本能反應,已經咽下了好幾口。

與此同時,許曾餘光在桌面上一瞥,猛地:“不對!”

那杯橙汁早已經不知道被誰喝完,只剩了個底,而剛剛倒的滿杯伏特加也不見了。

再次擡頭,看到的就是臉和脖子被嗆得紅成一片,咳嗽個不停的陳糯。

他叫起來:“我草,誰把橙汁喝了?”

路庭烨還沒搞清狀況,舉手認領:“我。”

許曾陰森一笑:“你怎麽就那麽會喝呢。”

他趕緊給陳糯遞紙,小心試探道:“你不會有酒精過敏之類的吧。”

陳糯口腔鼻腔裏全是辛辣的酒氣,說不出話,接過紙擺了擺手示意沒有。

許曾放下心來,拿起一杯橙紅的果酒給他,“這個甜,喝點這個壓壓。”

陳糯看那酒杯裏面有兩顆櫻桃,以為是果汁,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咬了咬舌尖,輕輕皺眉,“有酒味。”

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嗤之以鼻的冷笑。

裴知榅走到他身後,視線落在另一杯喝了一大半的伏特加,“你裝什麽裝?能喝烈酒喝不了這點果酒?”

一旁的始作俑者許曾心虛地選擇坐下不說話。

陳糯搖頭,酒精已經開始入侵大腦搖搖欲墜,用還保留的幾分清醒開口:“我不喝酒。”

他真的一點都喝不了,不是過敏,而是單純的酒量不好,哪怕是一杯啤酒都能讓他暈半天。

陳糯在原本的位置坐下,深知自己一會兒可能路都走不了,很想打盹休息一下,但周圍聲音太嘈雜,音樂的鼓點不斷敲打在耳膜上。

他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但又無法徹底關機,難受的很。

另一邊幾個人玩起了骰子游戲,規則就是輸了喝酒,偏偏裴知榅今天運氣又特別不好,回回一搖不是一就是二。

幾個回合下來,一杯接一杯的,剩餘的半瓶酒已經沒了。

裴知榅卻面色冷靜,仿佛沒有一絲喝醉的姿态,擡手想去開第二瓶,半路忽然想起什麽。

他拎着那瓶酒,站到陳糯面前,垂着眼看他:“你不是能喝嗎,怎麽不喝了。”

陳糯應聲睜了睜眼,大腦依舊一片漿糊,艱難勉強地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裴知榅半蹲下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無理命令道:“跟我一塊喝,誰先趴了誰是孫子。”

“裴知榅,你喝多了。”許曾過來攔他。

“我裴知榅會喝多嗎?”

“你不會,是陳糯,是他喝多了。”

裴知榅這才買賬,在陳糯旁邊坐下,開瓶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然後發現視野之中的景物慢悠悠地旋轉起來,直到轉的越來越快......

......

許曾看着整齊倒在沙發上的兩人,認命地和路庭烨一人扛起一個。

兩人累得呼哧喘,好不容易到了酒吧附近的酒店一問,竟然只剩一間大床房了。

許曾原地歇了歇,“讓裴知榅非得裝逼點那麽多酒,現在可好了。”

路庭烨出了個主意:“要不把陳糯放酒店,裴知榅送他家。”

“送回家?!”許曾驚呼:“他爸看到了不得削死咱倆!”

“就給他們扔一間房吧,”他低頭祈禱:“比起他倆的恩怨,還是我們的命比較重要。”

路庭烨忍不住吐槽:“你真夠損的。”

于是兩人把醉鬼丢到酒店房間同一張床上,瞬間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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