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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謝謝你的幫助, 先生。”凱瑟琳将jan摟在懷裏，低頭說道。

她嘴上說着感激，可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在哥譚犯罪巷哪兒有那麽多的好心人呢, 會無條件出手幫人的只有蝙蝠俠那樣的義警。

而眼前這個渾身都是可怕氣息的男人，顯然不是蝙蝠俠或者羅賓。更重要的是, 他頭上的紅色頭罩，哥譚人都知道誰曾經用過紅色的頭罩。

凱瑟琳默默地将jan摟的更緊了。

如果對方的目的同樣是她的兒子她眼中露出一抹絕望。

她是絕對無法抵抗這個人的。

傑森的喉嚨動了動。

他看着眼前的瘦弱女人，那些被埋藏起來的記憶再度湧現出來。

這是他的媽媽, 是曾抱過他、為他唱過睡前歌謠的媽媽。縱使她被毒品擊倒了, 她也會在意識清明的時候為他準備晚餐。

傑森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把許久以前的事忘光了的，可現在他卻愕然發現, 原來那些回憶, 不管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他全都記得。

凱瑟琳和威利斯的陪伴，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少量且硬的黑面包，以及兩人的死亡

冰冷的氣息充斥在傑森胸腔中, 讓他差點無法呼吸。

“喂, 我想你該離開了。”jan瞪了一眼傑森。“少盯着我媽媽看。”

“jan”凱瑟琳驚慌地捂住他的嘴, 趕緊道歉。“抱歉, 先生, 他還只是個孩子，還不懂事”

傑森緩緩搖頭。“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凱瑟琳心神動蕩, 她突然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熟悉, 那奇怪的熟悉感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何而來。

等她慌張地擡頭想大着膽子仔細看看男人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只有一只黑色的貓留在原地，小貓綠色的眼睛漂亮極了, 比凱瑟琳遠遠見過的博物館中收藏的寶石還要好看。

“那位先生什麽時候離開的”凱瑟琳疑惑。“那只貓是他的嗎”

“哈”jan皺着眉看向還待在原地的傑。

“都說了這是特殊道具。”傑森指了指頭上的發卡。

而這句話在凱瑟琳聽來只是普通的貓叫聲。

jan點點頭。

“是的，媽媽，那家夥已經走了，他把這只貓留下來也許是想讓我們照顧好他。”jan說道，“我們把這只小家夥留下來吧。”

“你知道的，jan，我們的食物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哪裏還有多餘的來喂貓呢”

“沒關系的媽媽我以後會養着他，他的食物我會自己去找。”

凱瑟琳想了想，終究還是答應了。

倒不是因為jan的承諾，而是她突然想到如果那人回來了發現他的貓被他們扔了會不會生氣地報複他們，凱瑟琳可不敢再拿那位先生的善心做賭注。

“來吧，jan，幫我把你父親扶進去。”

“知道了，媽媽。”

兩人合力将威利斯搬起來，擡到卧室中去，又重重地摔在床上。

而經歷這麽多，這個男人還睡的香甜，甚至打上了呼。

“他真的沒救了，不是麽”傑森忽然說道。

印象中的威利斯也是這個樣子，曾經的他也是一位普通的父親，整日辛勤地工作，每個星期會給他帶冰激淩，當手裏有富餘的錢時，也會帶他去看表演。

直到他失業，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

就好像電影中遭受磨難的主人公一樣，他一蹶不振，并且苛責着身邊的人。但和電影主人公不一樣的是，主人公會醒悟，會繼續努力，而威利斯只會在日積月累的憤懑與埋怨中度過，最終丢掉自己的性命。

“閉嘴”jan低聲吼了一句傑森。“他曾經也是個很棒的爸爸。”

“我知道。”傑森輕聲說道。

在處理好威利斯之後，凱瑟琳便要出門了。

“jan，在家裏好好照顧你父親，我要去工作了。”

“我知道了，媽媽。”jan嗫喏地說着。

而在凱瑟琳離開以後，jan不安分起來。

“我以為你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呢。”

“得了吧，就靠我媽媽那點錢根本不夠今天的晚飯，”jan一邊将自己藏着的寶貝們一支破掉的手電筒，一把有缺口的小刀，和一小塊鐵皮，翻出來帶在身上，一邊說着。“我得趁天還沒黑，爸爸還沒醒，去找點食物回來，最好還能撿點值錢的東西來，充足一下我們的過冬基金。”

“等下，”jan突然想到什麽，他看向傑森。“你不用吃東西的，對吧我在媽媽面前說要養你可都不是真的，你不用我負擔對吧”

“按理說應該是的，我好歹是個機器人。”傑森聳聳肩。“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任何空腹感。”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就要請你離開了。”

換上鞋，最後再披上不屬于這個季節的薄外套，jan出了門。

哥譚的冬天已經快來了，寒冷的冬風來到這座城市，并在這裏停留。

街上的人要麽早就穿上厚厚的衣裳，要麽就躲在屋子裏不出門。

而穿着薄外套的jan在大街上就很顯眼了好吧，街上像他這樣的孩子也不在少數。

他們都衣衫破爛，饑腸辘辘，像只落水狗一樣在垃圾和下水道裏尋找着還能入嘴的食物。

“阿嚏”jan狠狠打了一個噴嚏，他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可這并沒有什麽用。破舊的薄外套不被風吹走就算不錯了，還有褲子，上帝啊，風一直在往他的腳脖子裏灌

“該死的希望這個冬天不要下雪不然就要更難熬了”

雪是很漂亮的，但是對于jan來說可不怎麽美妙。因為那意味着更加寒冷的冬日，更少的食物，以及更高的死亡幾率。

傑森沉默地看了jan一眼，默不作聲地靠近他。

“唔，你是熱的”jan驚喜地發現這一點。“怎麽做到的你不是機器人嗎”

傑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胸膛。

“不知道。”

“噢，你真是我見過最差的機器人。”jan嫌棄地說道。

但身體卻很誠實，靠傑森更緊。

“你還見過其他的機器人”

“沒有啊。”

“”傑森無語地看着他。“離太陽下山還有兩個多小時，你決定好哪裏了嗎”

如果傑森記得沒錯的話，jan要去的應該是哥譚富人區後的那一片垃圾場，因為他曾經也經常去那兒。

上流階層的人的生活過的很奢侈，他們往往會将吃不完、不想用的好東西扔掉。那些垃圾會統一被運往垃圾場，如果運氣好的話，他甚至能找到甜軟的白面包和一件不錯的衣服說不定還能找到值錢的東西。

不過那裏也很危險就是了。

像jan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當然也知道那個好地方。

當聚集的人多了，而資源很少時，人們就會像圈地的野獸一樣鬥争起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威脅。

越靠近富人區，大型的流血、搶劫事件就會越多，他們一個不小心就會卷進那些事件裏面，成為無名無姓的可悲路人。

還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富人，他們手上的罪孽可也不少，許多人還有着變态般的愛好。

被他們像戲耍一般地射殺還算好的，萬一要是被某個有獨特癖好的人抓住關起來，等待着的就将會是無盡的折磨。

富人的犯罪可不同他們這些哥譚的小老鼠，對他們來說，犯罪就像游戲，由他們掌控，警察局裏的警察便是他們操縱着的nc。

“當然，我要去老地方。”jan吸了吸鼻涕。“在富人區有一個好地方，我希望我今天能找到些好東西。”

好吧，就知道。

穿過一個個街道，翻過鐵絲網，兩人來到屬于小jan的“天堂”。

大概因為氣溫低，這裏并沒有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垃圾像山一樣堆着。

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彎腰在垃圾山上摸索着，像荒原上的鬣狗。

“來吧，希望我今天好運。”

“惡”傑森看着眼前的垃圾山，無從下腳。

以前他是怎麽能夠忍受這些的

“居然我在下面等你”

jan一眼便看出來傑森在顧忌什麽，他挑挑眉，“看來你之前一定過着很好的生活，讓你跟着我還真是可惜了。”

“沒辦法，形式所迫。”傑森聳聳肩。

“行吧，那你就待在下面。”jan朝他擺擺手，自己先上去了。

他的時間有限，必須盡快，而且這裏人也多，好東西數量有限，他要是動作慢了今天可能就會一無所獲。

等着也無聊，傑森索性拿了塊塑料布鋪在地上，然後盤腿坐在上面等。

他撐着臉頰看着垃圾山上的jan。

那道瘦小身影早就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我以前有這麽瘦小的嗎”傑森出神地自言自語。

“看那兒有只貓”

“抓住它我們今天的晚餐就有着落了”

傑森轉頭看向角落裏眼冒綠光的兩個瘦的皮包骨的孩子。

啊，記起來了，原來他曾經，活的這樣艱難。

兩個男孩快速向自己摸過來，傑森也不慌，就待在原地。

而在他們接近自己的時候，傑森忽然跳起來，靈活地躲過他們。

“shit這只貓怎麽這麽靈活”

一次又一次撲空後，兩個男孩終究是怒了。

他們掏出用鐵片磨成的小刀，在饑餓的驅使下，他們早已失去理智和同情心，只剩下對食物的渴望。

“快點我們今天一定得把它殺了”

他們揮舞着小刀靠近。

“噢，真是夠了。”傑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只不過是一個假動作便繞開了兩人，又伸出腿，将他們絆倒在地。傑森踢走他們手中的刀，然後緩步離開。

“這這只貓該不會成精了吧”

“它應該是貓女的貓該死的我們挑錯對象了貓女不會報複我們吧”

“快走快走”

傑森站在垃圾山上，聽着後邊兩人的話，無奈地搖搖頭。

“你怎麽上來了”jan詫異地看着身後的來人。“怎麽不嫌棄了”

“本來也沒多嫌棄。”傑森跳到jan身邊。“怎麽樣找到了點什麽”

jan立刻垮下臉。“別提了，我們來晚了，能翻到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只留下些破爛在表面。”

“這也很正常。”傑森安慰地說。“現在要回去嗎”

“不，我再找找看，起碼得找到點能吃的東西吧。”jan說着，又繼續埋頭尋找。

傑森摸摸自己的下巴。“唔，我大概有辦法能幫到你。”

“什麽”jan回頭。

“也許是有的，我有跟你說過，理論上來講，我肚子上面的這個口袋什麽都能掏出來的嗎就比如我頭上的僞裝發卡。”

“當然沒有。”jan翻個白眼。

“好吧，讓我來試試。”

傑森将手伸進肚子上的口袋裏。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明明外觀上看口袋是幹癟的，還很小，但是傑森能感覺到自己手下的空間絕對不是那麽小。

四維空間，傑森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可惜的是這項技術以地球的科技來說，還沒有任何進展。

“喂，你已經掏了很久了，還沒找到有用的東西嗎”

“急什麽很快就有的。”

話音剛落，傑森就真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件東西。

一個塑料制成的粉紅色圈圈，下邊還接着一小截同樣粉色的手柄。

“這是什麽魔法棒嗎”

傑森抽了抽嘴角。

誰知道口袋裏拿出來的都是這麽有少女心的玩具。

“給你句忠告，小子，不要以外表看人或物，往往你忽視的會成為擊垮你的東西。”

jan“你覺得你拿個粉色的魔法棒有說服力嗎”

傑森

“啧等着我這就給你展示”

“哦。”jan敷衍地點了下頭，然後繼續翻翻找找。

“啧”

這該死的玩意兒到底怎麽用啊氣的傑森的球球尾巴都炸起來了。

滴滴

前方一百米出發現有用物品。

粉色魔法棒突然閃爍兩下，并發出少女的可愛聲音。

嗯

帶着好奇，傑森跟随着魔法棒的指示前去。

滴滴

已到達目的地，請向下挖掘三十厘米。

傑森按照指示，掀開表面上的垃圾，果然在下方發現了一件裹成團的大衣，大衣很髒，上邊黏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不是很破，而且很厚，是冬天的必備物品，洗洗就能穿。

“看小子，我就說有用吧”傑森得意地将大衣甩過去。

“唔好吧，你說的對。”jan趕緊收好大衣，這樣的好東西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了，不然可就會被搶的

滴滴

前方五十米處發現可用物品。

“快來小子我們今天會大豐收的”

在粉色魔法棒的導航下，他們的搜索行動變得方便太多。

不多時，就找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

一整包未開封的剛過期餅幹，一小袋潮濕面粉，幾塊能夠換錢的廢棄金屬，一件大衣一件長褲還有一雙破了一個小洞的棉鞋

上帝啊，jan從未想過自己能湊齊一整套過冬的衣裳

他這個冬天不會再挨凍了

他甚至還找到了一袋想念已久的白面包

面包只壞了一點，完全不影響食用的

一打開包裝袋jan就聞見讓他足以流下口水的香味。

甜甜的，像是幸福的味道。

jan咽了咽口水。

柔軟面包的味道實在是太勾引他了

不行不行，這得拿回去當晚餐。jan搖搖頭，努力讓自己不被美食所誘惑。

“想吃就吃呗。”傑森說道。“別忘了我們還有探測器，可以随時再找。”

“有道理”jan又狠狠咽了口口水。

再也忍不住了，jan撕開一塊面包的一角塞進了嘴裏。

那甜蜜的香味立刻充滿了他的口腔，柔軟的口感對于舌頭來說更是享受。

“你要吃點嗎”jan頗有些不舍地将袋子遞到傑森面前。

傑森看了一眼袋子裏的面包。面包的賣相并不好，因為時間放久了的原因，原本白亮又柔軟的表面變得又黃又硬，是女孩子走在大街上不會施舍一眼的東西。

然而，這對jan、對這個時候的他來說确實一頓難得的大餐。

“不了，你吃吧，忘了嗎我現在可是機器人。”

“啊，對哦，那真是太好了。”jan趕緊将面包袋收了回去。

又匆匆塞了兩口面包後，jan将面包袋裹好，塞進懷裏，又将所有的衣物一起裹在身上，亂七八糟的什麽也看不出來，最後再将自己的薄外套穿在最外面。

那一小袋面粉則被他裝進不顯眼的袋子裏。這下子是真的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看見jan将這些“垃圾”視作寶藏的樣子，傑森垂下眼睑。

既然他來到這裏了，那麽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做些什麽比如在這裏發展自己的事業，讓jan能夠過的好一點。

再比如趁着一切還能夠挽回，救下凱瑟琳與威利斯。

不，不行。傑森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誰也不知道貿然改變過去會對未來造成什麽影響。

等等，如果可以的話傑森又将手放進了口袋裏。

這一次過了很久，他卻什麽都沒能拿出來。

所以，不能做的太多嗎

“我們趕緊走吧這些東西要是被這次的其他人發現了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有我在，誰會搶劫你的東西。”傑森說道。

然而話才剛說完，幾個人就向jan圍過來。

“把東西交出來”為首的那人說道。

傑森你是被人派來的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臉”jan非常不合時宜地發揮出自己的求知欲。

傑森只裝做沒聽見。

傑森活動了下脖子，向他們走近雖然他現在的脖子短的幾乎沒有。

但是還沒等他動手，對方就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子彈擊中了額頭。

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

“shit”

傑森瞬間反應過來，将身後的傑森撲倒在地，護在懷裏，并就勢滾下垃圾山，躲了起來。

但是挑釁的那幾個人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救命”

砰砰幾槍，再沒了動靜。

究竟是誰傑森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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