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噱頭

他們将視線聚集在它的面孔上，沒人發現這個人的右手帶着一塊與它風格相沖的腕式智能手表。

玄青小袖掀起顯出一點銀白色光芒。

[芭洛特。]

能力是[翻轉]，利用存在體內的亞空間物質變化為任意形狀的烏夫庫克向同伴發出信號。

彙報他們的集合地點。

在田中太郎的家裏。

當太郎被拉着，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門時，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正在門口等待。

清爽的深黑短發，蒼白的皮膚，深色的外套沒有系住扣子，網紋絲襪和長筒靴。一個在顏色上和它存在重合的來客。

妖怪聚會。

太郎第一反應。

對面的人将他忽略，直勾勾看着他身邊存在，她發出聲音在鋼鐵通道裏來回碰撞才有機械聲，“上午好，很抱歉給您帶來困擾。”

“如果要驅使我，請盡管吩咐。”

“唯一的懇求是将烏夫庫克放回來。”

田中太郎脊背冒出涼意。他已經對面少女的稱呼無阻礙地轉化為“它”。

銀白色的腕式手表也重新變化，金色的老鼠躍進田中太郎視線。

他向掌控自己的存在和田中太郎鞠躬問候，“希望我的外形沒有引起你們的厭煩。我可以随時變換為其他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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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樓道沒有開啓感應式照明燈，田中太郎頭腦暈眩仿佛強光刺過穿透他的身體。機械聲音的少女，變換外形的金色老鼠。一切都令人頭暈目眩。

身邊的存在說了些什麽，他一個字都記不住。

等回過神來，太郎已經坐在自己的沙發上，手裏抱着一杯熱茶。

“您好些了嗎？”那……位老鼠站在茶幾上詢問他，男低音般渾厚悅耳，裏面透着關心。

太郎握緊了手中茶杯，“謝謝。”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一些普通人不是那麽容易接受世界觀之外的事物，即使那些事物正大光明的存在于這個世上。”

“不，不會。”

太郎喝了一口熱茶，世界觀在昨天已經被強制擴充過，“我想問一些事情，可以嗎？”

“當然可以，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你們是什麽呢？”

“啊，詳細的解釋很乏味，恐怕您更喜歡簡短一些的。簡而言之，我和我的搭檔芭洛特受雇于政府部門，執行委派的任務。因為外形的緣故，并不常出現在人類面前。但實際上，我們是擁有合法身份，依法繳稅的正當存在。”

金色的老鼠雙手攤開做了一個人性化的無奈舉動。

“她呢？”太郎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事情。

“她也是你們的同事嗎？”

“很抱歉，這個我無法回答您。”金色的老鼠撓撓腦袋，尾巴因為思考而繞起，“但是。”他重新看着田中太郎的雙眼。

“我能感受到您并沒有厭惡她，她也沒有傷害您的意圖。”

“我的身體裏有人類感情探測器，經過多次檢測從沒出現過問題。”

那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已經和那個存在交流完了，走向這邊聽到了烏夫庫克和眼睛男的對話收尾，“烏夫庫克從來沒有出過錯誤。”

“如果你有疑問，那一定是你的問題。”

“你是人類嗎？”冰涼的機械聲音劃過太郎的耳道，帶來冷顫。他不禁脫口而出。

“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很重要？曾經是，現在的話，心靈是。”

田中太郎昨天還被大師千叮咛萬囑咐要“愛。”今天再次遇到突發事件的他也只能盲信了。

盲信一只老鼠，一位機械少女，去用愛感化一位惡靈。

我這麽能耐為什麽不去競選總、統？

螢背靠陽臺的欄杆，看着淡色的煙氣絲縷從他身上冒出，慢慢飄向自己。

穿着防護服的人臨死前不安與焦躁的感情是惡朱色。

這近乎純白的煙霧，是[溫暖]。

在自己家中被反客為主的田中繼續喝着茶水，沒有感覺到不對。

少年時也做過拯救世界的夢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躍動，和看起來很好說話世界也很好說話的烏夫庫克談起他們的任務。

“是拯救世界，抗擊黑暗嗎？”

“沾一點邊？”

……

烏夫庫克和芭洛特住下。

按照芭洛特的回答，因為它的新鮮感還沒消失。

新鮮感這總詞用在靈體身上太新鮮了。

一個無論是螢還是太郎都沒有注意到，卻被烏夫庫克輕易發現的問題。他蹲在芭洛特的肩頭，和同伴讨論。

“芭洛特，他們沒有稱呼過對方。”

“這很重要嗎？”

“名字是一個人存在的證明，哪怕是我也被稱為烏夫庫克。不認同對方姓名，也是不認同他的存在。”

芭洛特，少女默念自己的名字，雛料理一個意外誕生但又無比适合的名字。

包含着他人的罪惡和自己的屈辱。

太郎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此過去，但是新新報記者上村蒼太的來訪讓他打起精神。

對方一通狂轟濫炸将太郎說的手腳發涼。

“她和您的關系是什麽？”

“方便說一下您的家庭情況嗎？”

“她為什麽會跌落外機？”

“存在不能說的事情嗎？需要幫助嗎？”

……

你你你，她她她。

你這麽厲害自己上門問去喽，她怎麽樣我哪能知道。

網絡時代，信息爆炸式傳遞。

新新報的那兩張置頂照片也不斷出現在各個社交平臺。

舔完了顏的人開始思考新聞報道，為什麽她會在那裏呢？

有人畫各種樓層機構圖，各種力的分析為什麽她會完好無存的坐在那裏。

混着“我不聽不聽，小姐姐就是天使是長翅膀飛上去的”言論。

更多的人開始不自覺的搜索她的過往。

分析她的衣服分析她的背景。

還有許多“她是我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的小道消息。

沒有一個是真的。

越向深處挖，越發出更深的疑惑。

什麽都沒有。

在這樣網路發達的時代，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洩露。

找不到出生編碼，沒有醫療記錄學籍證明，社區裏的居民也表示第一次看到她。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一天的發酵，網絡上疑惑的聲音越來越大。

上村蒼太從田中太郎支吾的回答中嗅到隐秘。他整理好所有的資料，已經決定明日以炮轟太郎為名實質打擊未成年人保護中心。

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工作出現如此巨大疏漏，巨大的噱頭正在産生。

無論後背是否存在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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