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田中太郎收到未成年人保護中心的電話時懵懵的,他擦着冷汗向電話裏的人解釋。
“我不太清楚這件事情……”
“抱歉,這個問題一定要回答嗎?我是說,既然沒有觸犯法律也沒有影響道德為什麽要細究這件事?”
“關于配合工作……”
公寓內,芭洛特向靠着欄杆吹風的螢重複着田中太郎的話,她的電子操縱能力能輕易獲取這些對話內容。
少女機械般冷感的聲音說出最後一句對話,“關于未成年人的保護,我們更加負責和專業,我們體諒您對于弱小兒童的救助與憐憫,但是也希望您清楚的認識到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無法在當今社會立足。除此之外,我們也有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懷疑,作為非直系親屬也沒有得到政府監護許可的您,是無法替她作出任何決定。
希望您配合我們的決定。”
“未成年人保護中心。”芭洛特詢問肩膀上的烏夫庫克,“你和伊斯特博士也是通過這裏得到我的消息。”
“是的。”
“在已經死了四個領養女孩之後,依舊協助謝爾辦理監護手續的那個機構。”
“察覺到這次的媒體危機所以想要提前處理嗎?”
芭洛特問螢,“你打算怎麽辦,據我所知,沒有人類會是你這種形态。我可以幫你在安排好身份,從出生證明到學歷證明,作為報酬,你只需要放我和烏夫庫克離開。”
烏夫庫克制止她:“芭洛特不要違反法令。”
芭洛特垂下眼簾,沒有反駁。
田中太郎挂掉電話,雖然說對方是靈體,将她交給政府機構才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田中太郎想到那個雨夜,被打掉的雨傘,和不怎麽貼心的“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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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手機,開始給媽媽打電話,能不能從老家插一下空子啊。既然是偏僻的鄉下,沒有出生證明也沒有上學的人也是有的吧。
可是并盛再怎麽偏僻也有電話和網絡以及小學初中高中啊。
總不能說是二十年前年戰争孤兒吧。
二十年前,這個世界發生一場世界大戰,這裏作為戰敗國被劃分為十一區。
這段記憶對田中太郎而言發生在遙遠的過去,讓他印象更深的是在特殊條約下建立的高新技術城市馬杜克市,算是在廢墟中蓬勃生長,當然它為什麽會這麽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貌似現在在他家裏的少女和老鼠就是馬杜克市的科技産物,還有什麽亞人之類的,常常混跡網絡的田中太郎只能說馬杜克市水深,水真深。
公寓內,芭洛特看着無動于衷的螢,“你真的什麽都不做嗎?那個男人為了隐藏你的來歷正在絞盡腦筋。”
要做什麽呢?
對于怨靈來說,要做的是吓人;準備融入人類社會這種事,不是怨靈該考慮的吧。
啊。
看起來深不可測的螢實際上腦袋空空如也。
“你呢?”
害怕芭洛特把自己經歷說出來的烏夫庫克急忙阻止,“她的經歷和經驗不值得提起也不值得借鑒。我們找一下伊斯特博士吧。”
米裏一比較關注時事新聞,她和暗田留分享了網絡上最新出現的這次名為青少年教育與看護實質是吸引人噱頭的炒作。
“聽人說是無家可歸的戰後遺孤,所以什麽身份也沒有。吶,類似的新聞不是也出現過嗎,兩個無人知曉兒童死在……”她噤聲,“在廢棄的公交上發生意外。”
暗田留對新聞的關注度不高,但是她還是覺得一個穿着武士服的少女不應該是遺孤,她腦洞大開,“傳聞有上個世紀的人出現在本世紀,隔了五十年還活着。她也是吧?”
她拿着手機戳了戳影山茂夫,“茂夫,能從這個人身上看出什麽嗎?有沒有異能?”
“啊?”影山茂夫驚慌擡頭,聲音柔和而腼腆,“什麽?”
“看看這張照片。”
“……好像沒什麽特別的。”
“是嗎?”
“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影山茂夫匆匆忙忙走出教室,打電話給靈幻新隆。
“師父,前幾天那個靈體被照相機拍到了。”
“啊?靈體怎麽會被照相機拍到。”
“最新的新聞上,有她的照片。”
“因為……愛,是的,因為愛,愛讓她重返人間。”
“不用理會這件事嗎?”
“先放下吧。”
靈幻新隆放下電話,急忙打開電腦看新聞,覺得又荒謬又離奇。
“這個世界,還真有意思。”
芭洛特聯系上還在馬杜克市的伊斯特博士,“博士,我們在這裏發生一點意外。”
“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具體的資料我會傳給你,現在我想問,如何不違反法令的條件下給人安排社會身份證明。”
伊斯特博士說:“這種事情只有去政府申請彙報,我被多次洗腦不會産生任何違法念頭,這裏幫不了你。”
“沒有任何辦法嗎?”
“去辦事中心,這是唯一的方法。當然,如果是未成年人,監護權移交到未成年人保護中心的時候,它會自動生成居民身份號。”
“好的。”
芭洛特扣下電話,“配合未成年人保護中心等它安排身份和監護人,缺點是需要調查過去的身份以及跟随它安排的監護人;還有是通過秘密途徑,但是抱歉這方面我無從涉及;最後一條是我操縱網絡。”
“不要違反法令,芭洛特。”烏夫庫克有些着急,他的觀念無法接受芭洛特觸碰法律底線,但是他也知道現今必須要付出報酬才能脫身。
“好煩。”螢起身,身上的衣着開始變化,是田中太郎最常穿的那套黑色西裝。她抓抓頭發,對芭洛特和烏夫庫克說:“我救了你們,對吧。幫我消除任何痕跡,可以做到嗎?”
“可是……”這會觸犯網絡違法條例。
“還要推三阻四?”
“沒問題。”芭洛特回應。
螢看看這間房間,在牆壁上寫下一行字,“有事離開。”
這種事情,她自己搞定。
田中太郎還在焦慮怨靈的事情,不知道麻煩體走了。
米裏一繼續刷新聞卻發現剛剛還讨論的火熱的事件突然少了很多熱度,不過……什麽!這對夫妻竟然早就離婚?
再往下翻翻,哇……影壇上活躍的清純玉女私底下這麽混亂。
某男明星吸毒……
某女明星出軌……
今天好熱鬧啊。
她似乎發現了什麽,但是随即放棄不再管了。
新新報的網絡工作人員忙亂的處理服務器問題,莫名其妙電腦黑屏再次重啓儲存的資料全部清空,完了完了,此時他們也顧不上什麽好借風力上青雲的事了,先把老本保住吧。
當然他們處理完這次突發事件以後想在炒作一番,卻發現無論如何熱度都上不去還會遭遇不明意外,這件事就此完結。
相比他們看重的第一則新聞在網絡上的熱鬧,第二則在普通人不可觸及的世界裏流傳甚廣。
某地下研究所,穿着黑色披單在頭部露出一個呼吸罩的人拿着新聞,和同伴讨論,“這三棟大樓不是自然倒塌,是被人擊倒的。這裏也有異能者,等下派人過去看一看。”
意大利,收集資料和信息是黑暗世界龍頭彭格列的必備功課,他們自然而然察覺到十一區發生的小插曲,不過只當成一點異能者的小紛争而已。
盤旋在馬杜克市的謝爾看了看報紙,封面的照片讓他的視線停留一會兒,他念出報紙內一句話,“……推測為逃家少女。”手指放在照片少女的臉上,順着弧線向下滑去。很快放下報紙,他打電話給未成年人保護中心,馬杜克市是它的大本營。
在這個錢權交易的地方,沒什麽是不能被腐蝕的。
放下電話,他接收到奧克托巴集團一位秘書的來電,示意他處理好芭洛特的事情,“不要讓這件事影響到集團,否則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謝爾握緊電話,語氣不失敬意應諾。
秘書警告完謝爾,開始處理下一件事,給一名天才的邀請函。
“尊敬的齊木先生,
奧克托巴集團誠意邀請你的加入……”
齊木空助收到信,随意瞟了一眼就扔到紙簍裏。
聽說是個研發高新技術和禁忌技術的公司,不過依舊是一群廢物。
螢和芭洛特約定,他們處理好自己的痕跡作為救命的報酬。随後她拎着自己曾經栖身的壺出了公寓,做一個真正的逃家少女。
不過看看她手中的壺,也不算逃家?
作為靈體很久了,螢不适應人類的眼睛,但是她很喜歡用它來看風景,稀稀落落的雨滴,輕微晃動的樹葉,泥土被打濕黏在地面,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喜歡。
她拎着這個壺,放空心神搜尋上一個擁有者的蹤跡。
現在到他付報酬。
眼前的世界并非鋼筋鐵骨,螢的視線裏只有人類作為個體出現,他們的感情,憂郁的興奮的隐隐約約從身上散發出來。各種顏色的霧氣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個虛幻而缤紛的世界。
找到了。
古董商身上存留着螢留下來的氣息。在這世界中就像一顆閃亮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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