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秋雨、心事

第三章:秋雨、心事

沈長樓靜靜的看着他,一彈指間,沈長樓将舒畔安的身體轉過來,讓他面對着自己,“你知道的,我有權過問。”

“王爺,你非要這樣嗎?”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舒畔安紅着眼眶,閉着眼,半響才開口:“我的娘親和父親對我很好,嫡子與庶子相處的也很好……明明一切都很好,直到王爺出現,打破了這一切,你像惡鬼一樣抓住我還在我耳邊說‘你只能是我的寵物’。”

說出這些,舒畔安更加難過。沈長樓低頭在那桃花眼上親了一下,“會過得更好。”

——

秋天,下了第一場雨,沈長樓今日與下屬在書房議事,舒畔安不便在裏面,索性就在房間看書。

秋雨綿綿,好像是經歷過夏雨那般暴力,秋雨不急不慢。

帶着一絲涼爽,舒畔安此刻又坐在窗邊,喝着茶,看着秋雨。

沈長樓與下屬議事的時間很長,到了午膳也沒有要出來的打算。

舒畔安吃飯不急不慢,細嚼慢咽的,沈長樓之前說過他,哪家兔子像你這般吃飯。

沈長樓高興的時候舒畔安會還回去幾句,那天見他臉色不錯,還了一句,我不是兔子。

心情好也不生氣,那句話竟還有些小孩子氣,他說,你就是一只兔子。

舒畔安不喜歡被人當成兔子。

晚上,沈長樓面色不怎麽樣,也沒說話,舒畔安感覺他是遇到了些什麽,索性也沒說話。飯後,沈長樓問道:“很想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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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畔安遲疑地點了幾下頭。沈長樓:“說話。”

語氣不太對勁。

舒畔安道:“是。”

“好。”沈長樓點了點頭,“陪我過完年吧,我讓你走。”

舒畔安覺得這像夢,渴望很久的夢。

問:“真的嗎?”

“嗯。”

沈長樓沒有看他,說完話就離開了房間,這一夜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沈長樓進宮。

雨從昨天下到今天。

昨晚上的對話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舒畔安站在長廊上,他吹着簫,優美的曲子帶着一絲孤獨。

“怎從未聽你吹過?”

“來到這裏後沒有興趣,心思花在如何出這個王府。”

米粒在一旁不敢說話,吹沒吹過米粒是知道的,小公子喜歡在早晨的時候吹上一曲,她雖不懂音律,但能聽出傷感來。

沈長樓笑着看着他,說:“在吹一曲。”

舒畔安又吹了一曲,沈長樓提出這曲子的意思,勝券在握的意思。

——

第三天,天晴。

沈長樓将人帶到馬場。

“選一匹喜歡的。”

舒畔安明白,他這是要教騎馬。

在衆馬中,舒畔安選了一匹白色的馬,沈長樓笑道:“選了一匹性子最烈的馬,和你的脾氣很像。”

舒畔安道:“是嗎?我喜歡它。”

“看出來了。”

舒畔安學東西很快,而且學的很好。

騎馬也是。

騎馬是沈長樓上午教的,下午他已經能很好的騎着圍着馬場轉。

舒畔安下了馬,沈長樓騎着馬出,速度極快,沈長樓彎下腰,将舒畔安一把摟住,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懷裏。

“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

一路狂奔,這是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自由,這是來自馬背上的風。

舒畔安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一匹馬,一把劍,走遍大好河山。

他突然的笑出聲來,真正的開心。

沈長樓又将人往懷裏攬了攬,在他耳邊低語:“喜歡騎馬?”

舒畔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去哪兒?”

街上的燈籠照亮整條街,而此時依舊熱鬧,各種叫賣聲綿綿不斷。

“繁酒樓。”

行人紛紛避讓,一路無阻來到繁酒樓。

樓中,這老板與沈長樓關系匪淺,親自将二人帶到包間,老板命小斯把招聘端上來,與沈長樓聊了幾句便忙自己的去了。

這位置極好,坐在窗邊,榆陽城的熱鬧盡收眼中,萬家燈火通明。

舒畔安卻融入不了這熱鬧當中。

菜上齊了,沈長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嘗嘗這些菜。”

舒畔安吃了一點,果然确實與衆不同,難怪生意如此好。

舒畔安拿了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沈長樓看着他的舉動,有些驚訝,說:“看上去不像是會喝酒的小兔子。”

舒畔安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只是不了解我。”

曾經,舒家的人強迫他喝酒,本是個滴酒不沾,一沾就醉,硬生生地灌了半罐子酒,耳邊是他們說,“想看看青樓女生的兒子能不能喝酒。”舒畔安絕望的閉上眼,幸好有人出現阻止,将醉得不行的舒畔安救下。

好像從那天後,舒畔安是酒量大大的提升,不是一杯就倒。

舒畔安不說,沈長樓也知道。

舒畔安還在舒家時,沈長樓常常去舒家,而那天救下舒畔安的也是他。沈長樓發了火,将人全部嚴懲。

沈長樓将他的酒杯奪下,不讓他繼續喝。

舒畔安好似鬥氣一般,很快是拿起酒壺,猛得喝起來,沈長樓奪回酒壺時他已經喝了一半。

“以後不許喝酒。”

借着酒膽,舒畔安諷刺道:“某個人年紀大了,想摘一朵嬌花。”

沈長樓也不惱,站起來走到舒畔安的旁邊,捏住舒畔安的兩邊臉,“今天這朵嬌花我就摘了。”

說完将人扛起來,舒畔安急了,掙紮,沈長樓一巴掌打在那屁股上,“別動。”

往裏走,舒畔安被放到一張床上,身體已經被控制住,他也沒想到沈長樓會在這裏有房間。

“是覺得我不行了?還是最近沒幹你,故意激我?”

舒畔安不看他,也不說話,也不掙紮。

……

天色漸明,舒畔安醒得較早,旁邊的人還沒醒。

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

沈長樓好像忍了許久,非要一次性吃個飽才行。

好在沈長樓完事後還給舒畔安清洗。

“幹什麽這麽看着我?”

舒畔安道:“讓我出去。”

沈長樓并沒有睜開眼,微笑着将人往懷裏攬,“急什麽?再睡一會。”

舒畔安用力推開,往外爬。

“誰要和你再睡一會。”

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的,舒畔安快速的穿上。

沈長樓也不繼續睡了,坐起來,道:“吃了早膳再回去。”

“哦。”

聽見早膳二字,舒畔安餓得不行了,昨晚上沒吃幾口,還要承受那般撞擊。

沈王爺果然是忍了許久,現神清氣爽的。

舒畔安是坐馬車回去的,而沈長樓去了宮裏,走時面色不太好。

來接舒畔安的是沈長樓身邊的人,舒畔安便問:“王爺最近早出晚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那人并沒有多說,只說宮裏有些事要處理。

舒畔安也不多問,靜靜地坐着,身體上的不适現在更加明顯,心中已經把沈長樓罵了無數遍。

“停!”

坐在馬車上,舒畔安颠的難受。

那人也停下,舒畔安下了馬車,對那人說:“你可以走了。”

那人并不說話,而是駕着馬車離開。

從沈長樓說會放他走開始,舒畔安出入自由,不用告知沈長樓也不用人跟着。

舒畔安走在街上,在橋邊有個小販挑着扁擔,身後跟着小孩,不用叫喚也有生意。舒畔安走近一看,是各種各樣的稀奇小玩意。

舒畔安記得小時候自己也得到過一個稀奇玩意,在手裏還沒捂熱就被他們搶走,玩夠了,當着他的面一腳踩壞,他們走後,小小一個的舒畔安弄了很久,也不能使它恢複。那天晚上,他用一塊布将壞壞掉的竹蜻蜓包住,壓在枕頭下面。

偏偏那些人喜歡翻他的屋子,而那竹蜻蜓也被翻出來,被拿走再也沒有見過。

“要一個竹蜻蜓。”

舒畔安對小販道。

“好勒!”

舒畔安接過竹蜻蜓。

“這位公子,給多了!”

“拿着吧。”

舒畔安看着手裏的竹蜻蜓,卻沒有從前那般執着。

舒畔安笑了笑,往人群更深處走,最後融入人群當中。

午時,舒畔安走近一家面鋪,要了招聘。

這家店生意極好,位置剩得也不多,有一個位置靠窗舒畔安不太喜歡,而是找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

“公子你的面好了。”

舒畔安擡眼一看,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不像是會在面鋪幹活的人。

舒畔安輕輕的點頭。

舒畔安吃東西是細嚼慢咽的,也至于沈長樓找到他的時候還剩下一小半。

“好吃嗎?”

舒畔安看了他一眼不語。早上沈長樓走時面色不好,這會又好了。

“沈王爺陪我去個地方,可好?”

“樂意奉陪。”

二人騎馬到了郊外,舒畔安一言不發的走,一直到一座墳前停下。

此刻他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将這周圍是雜草清理掉,邊清理邊說:“他們說這是我娘的墳,是奶娘告訴我的,被送往王府的前一天來過一回。”

沈長樓也沒閑着。

舒畔安繼續說:“從未見過她,而我渴望擁有她。奶娘臨走時告訴我,我娘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說我與娘長得很像,每每對着鏡子看自己腦海裏浮現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舒畔安突然看着他說:“你不是說我屬于你的嗎?那你應該保護好我,而不是讓我被罵沒有娘的野孩子,那些年你在幹什麽?”

面對質問,沈長樓只是平靜道:“你在懷疑我?”

舒畔安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繼續清理野草。

雜草清理幹淨後,舒畔安跪下磕頭,說了很多,天色漸晚,舒畔安将那竹蜻蜓插在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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