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顏落、信封、木屋
顏落、信封、木屋
舒畔安沒有回沈府,在一家茶館坐着。
白天在郊外說的那番話,也是一直想問的話。
舒畔安坐在茶樓的二樓靠窗的位置,喝着茶看着這燈火通明的榆陽城,他想,每晚都這般燈火通明,百姓安康,連小孩也自由自在歡樂地追逐打鬧,如果小時候的我也能這般,怎會與這世界格格不入呢。
他把茶當酒喝,不知道喝空了多少壺茶。
“你們這茅房在呢?”
送茶的小二準備下樓卻被舒畔安攔住,小二正要說,這就帶您去,被一男子攔住,小二看了此人,恭敬地喚了一聲“老板”。
“嗯,這位公子,由我帶你去。”
“有勞了。”
舒畔安快速的打量這位老板,看樣貌、身形、打扮和說話的語氣,可以判斷這老板是位地坤。
“我看公子将茶當水喝,為何不去隔壁的酒樓?”
舒畔安道:“只想在這別致的茶樓坐着。”
老板道:“既然如此,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在下姓顏單名一個落。”
舒畔安道:“舒畔安。”
顏落大悅:“等會便請你喝上一杯。”
舒畔安笑了,“茶樓也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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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賣酒,本店只茶和糕點。至于這酒嘛,本人特愛。”
舒畔安想,這人真是奇怪,明明愛酒卻開茶樓。怕是沒生意?也不對,這條街酒樓茶樓不少,而每家生意也都很好。
舒畔安小解後,由顏落帶着去了一間包間。
顏落大方道:“我把酒藏在這間屋子裏,由你喝個夠。”
舒畔安道:“付你酒錢。”
顏落道:“坐吧。還有,本店只供茶和糕點。”
舒畔安坐下道:“茶錢還沒付呢。”
顏落也坐下,道:“交朋友。”
舒畔安道:“你待朋友這般好,值了。”
顏落替他滿上,道:“只對朋友才有的待遇,外邊人可是說我不大方,還斤斤計較。”
舒畔安舉起酒杯,“那就多謝有你這樣的朋友。”
顏落笑笑沒說話,也舉起杯子與舒畔安道杯子碰撞,發出響聲清脆的聲音。
舒畔安道:“這酒是好酒。”
顏落笑道:“那可不?杜康酒,這可是沈王爺的味道,多少人想喝上一口還求之不得呢!那些買酒的,打着沈王爺的味将這酒的價格可提高了不少。”
舒畔安的手指摩擦着小巧的杯子,又倒上一杯,“也是。”
舒畔安接着道:“這杯子小了些,換個大的可好。”
顏落道:“當然可以,你用罐喝也行。”
顏落換了個大的,是個碗。
舒畔安覺得這樣才有勁,單手拿着滿酒的碗,一口喝下去。
顏落道:“酒量很好?”
舒畔安道:“練過。”
二人有說有笑,好似舊識般,這一夜有說不完的話。
後頭顏落叫人送來了一盤子點心,舒畔安笑道:“哪有酒陪點心的啊。”
顏落已經有些醉了,但還算清醒,“在我這兒哪來的那些規矩?”
差不多亥時,二人的臉紅透了,醉言醉語,舒畔安還猛得灌酒。
“舒兄!好酒量!”
“你也不耐!顏兄!”
舒畔安趴在桌上,頭側在一邊,手中還抓了一塊點心,不緊不慢的往嘴裏送,小口小口的吃着。
顏落已經趴着睡着了,舒畔安也好不到哪裏去。
“嘭”的一聲,門被打開,舒畔安慢悠悠的擡起頭,一眼看去,是個很像沈長樓的人,他面色極差,黑着臉,像要馬上把這個地方化為平地一般。
沈長樓向他走過去,二話不說,一把将人扛起來,任憑肩上的人掙紮,說了“別動”但肩上的人充耳不聞,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後才老實。
回到府中,米粒看着這一幕,心想,公子這回玩了。不敢出聲只能跟在後面,沈長樓道:“去煮碗醒酒湯來。”
“是!”
米粒心想,公子這是喝了多少啊。
舒畔安醉後不鬧騰,安安靜靜地坐着,視線一直落在沈長樓的身上。
沈長樓被看得有些燥,掐着他的下巴彎腰吻下來。
松開時,沈長樓見到一個紅嘟嘟的雙唇和一雙朦胧的眼。
真是誘人至極。
米粒端來醒酒湯,然後立馬退下,沈長樓端着湯喂給舒畔安,他很乖喂一口喝一口。
“下次不許喝酒。”
舒畔安看着他不說話。
湯喝完後,沈長樓牽着他往裏走,替他脫鞋褪衣,舒畔安乖乖的躺下,身體側在沈長樓的方向,慢慢的閉上眼。
沈長樓在旁邊躺下,将人摟進懷裏。
第二日,舒畔安醒後立起來,頭稍微有些疼,自己按摩了一會兒。
洗漱過後,米粒欲言又止的模樣,舒畔安坐下,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米粒立馬道:“公子昨晚上喝了多少啊,王爺臉黑的不行,您還是被扛着進來的,一直動!但您坐下後就安靜的不得了。”
舒畔安單手扶額,道:“昨天認識了一個朋友,便多說了幾句,多喝了幾杯。”
舒畔安用完早膳,在院子裏開始練劍。
——
沈長樓最近總是早出晚歸,舒畔安總看不見人不。
他想,不過也好,總比每天面對好。
舒畔安也愛往外面跑,不是騎馬就是去茶樓找顏落喝酒。經過上次,舒畔安也不喝多。
閑聊之時顏落突然問起:“那日我覺得你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來,但在那晚過後我想起來了。”
舒畔安道:“所以呢。”
顏落突然大笑,道:“果然美得不得了!”
“不過想想,有你這般好看的朋友,我顏落榮幸之至。”
“說笑了。”
舒畔安看着酒杯,不語,舒家人曾說過,外人不會知道這件事的,那時候舒畔安是相信的。
半會兒,舒畔安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舒畔安知道顏落知道他與沈長樓的關系,是從誰的口中得知的,舒畔安想知道。
顏落把知道的全部告訴舒畔安:“從舒家傳出來的,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麽秘密。”
舒家。
舒畔安眼睛一暗,不講信任,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杯酒喝完便離開茶樓,回到王府,而此時,沈長樓還沒有回來。
“待王爺回來托人告知我。”
小斯道:“是,公子。”
舒畔安回到一開始住的小院子。
還有些東西,舒畔安沒有搬過去,放在櫃子裏鎖着的。
打開櫃子,舒畔安拿出一個小盒子也上着鎖。
房門緊閉,舒畔安坐在椅子上,掏出鑰匙将這鎖打開,裏面只有一封信。
信封上什麽也沒寫,舒畔安拿起信封,将小盒子放下後打開信封,短短一句話:
想要知道關于你的一切,來橋岩村,西邊的木屋。
舒畔安皺眉,想來,這封信是剛來王府時,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他一直沒有打開,因為那個時候覺得還沒有到時候。
他并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信,也許是某個夜晚。
從踏入王府那一刻起,舒畔安便有謎。
為什麽會是自己被選中送入王府。
那次沈長樓說的,冷靜下來後,仔細一想,他答的并非真正的答案,如果說論模樣,自己的确是不二人選,可是,沈長樓為什麽會要一個娈童?舒家是有什麽把柄在沈長樓手中。
舒畔安記住地址,拿出火折子将信點燃,直到信變成灰為止才走出房間。
打算在後天去信中的橋岩村。
舒畔安去了書房,安靜的看書。
晚上,沈長樓才回來,看着疲憊不堪。
舒畔安沒有睡覺而是站在院子裏。
沈長樓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說道:“外邊風大,會着涼。”
舒畔安道:“睡不着,所以吹吹風。”
“王爺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沈長樓頭埋在他的頸側,好似所有的疲憊在這時消失不見。沈長樓不得不承認,好像真的對這少年動了心思。
愛意是在某個動作、某句對話而升起的,沒有明确時間。
這份愛意随着時間不斷擴大,最後化成無形的風。
沈長樓說不出來,我愛你。不是不敢,而是不可能。
他身為攝政王,幫助年幼的皇上守住這江山,可皇上随着年紀增長卻聽信旁人話,要除掉他這攝政王。
而今天,他處置了那說小話的人,皇上卻責怪他。
勤勤懇懇那麽多年,那些小人說他要篡位。
好一會,沈長樓才開口道:“你在我身邊,安心多了。”
抱了一會,沈長樓松開這個懷抱,走到舒畔安面前,不說話,對視一會,低頭吻在對方的唇上。
舒畔安感覺到了不一樣,平時像暴風雨般,而這個吻像春雨纏綿。
舒畔安的手不自覺環抱住對方的腰。
沈長樓循序漸進一只手扣住舒畔安的後腦勺,慢慢的加深這個吻。
溫柔而誘惑着兩人。
沒有擦槍走火。
結束這個吻,沈長樓低頭看着舒畔安道臉,紅得不像話,比之前還要紅一些,他想,這是嬌羞的表現。
沈長樓将人打橫抱起,往屋裏走,舒畔安以為要做什麽而緊張。
沈長樓道:“多了些麻煩事,處理久了些。”
沈長樓将人放下,親自為他解衣寬帶。
然後将舒畔安抱緊,沒有做什麽,沈長樓覺得這樣也好。
舒畔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在這之前,腦海裏想的,不僅臉紅心跳。
久久不能入睡。
“睡不着?”
“有一些。”
對方閉着眼睛。
“那就做點晚上該做的事?”
“不用!我馬上就能睡着。”
說罷,立馬閉上眼睛睡覺,深怕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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