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生花

第二十一章：生花

舒畔安腦子亂亂的，無法思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或者說，腦海裏全是沈長樓說的話，他說，你要離開我一定不會阻止你，你要留下，我會用盡所有愛你。

他站立，雙手拍了拍兩邊臉頰，又搖搖頭，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想，果然，只要沈長樓說一句“我愛你”他都無法平靜，他高看自己的忍耐，低估自己對他的情感。

舒畔安做深呼吸一次，往餘灰暫住的院子走去。

做深呼吸後他把那些情感暫時放下，暫時不去面對他。

舒畔安來時，餘灰正在看書。舒畔安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和曾經的他很像，喜歡看書。

在小鎮時他會請教書先生教餘灰，舒畔安的覺得他以後肯定有一番作為。

餘灰見人來了，立馬放下書，站起來往舒畔安方向走，然後拉住舒畔安的手。餘灰有些傷心的說：“哥哥，我想了許久，還是想找到家人，問他們問什麽不要我。”

舒畔安道：“你有權利去尋找你的家人，而我答應過你會幫你找你的家人。”

聽完，餘灰立馬抱住舒畔安，哭腔，小聲地說：“哥哥，謝謝你。”

有時，舒畔安會把他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因為這個孩子與自己有着相似的經歷。

餘灰抱了許久才松手，淚眼朦胧。

舒畔安溫柔的為他摸去眼淚，輕柔的聲音，道：“不哭，想做什麽就做吧。”

餘灰聲音小小的，“嗯。”

***

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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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樓問：“餘灰有什麽動靜嗎？”

寧楊道：“從惠陽城傳來的信，屬下看了，安岱要他将舒公子往惠陽城引。”

沈長樓合上書，眼下閃過一絲兇狠，道：“準備準備吧。”

寧楊道：“是。”

沈長樓道：“等到了那天你便與他們同行。”

寧楊道：“是。”

舒畔安在小鎮沈長樓一清二楚，但餘灰是他意料之外。沈長樓為了确保舒畔安的安全，舒畔安身邊的人沈長樓查得一清二楚，查到餘灰是安岱的人，沈長氇囸樓冷笑一聲，竟然有一個漏網之魚。

在小鎮那幾年，餘灰與惠陽那邊來往的書信沈長樓是第一個知道的。這些年安岱所計劃的沈長樓也知道。

什麽親情，全部都是表面功夫，他們所需要的是一具完美的軀體為他們所用。所幸，舒畔安對他們沒有感情。

沈長樓會借此機會将安岱那一幫人。

舒畔安陪他說了許久的話。

餘灰委屈道：“王爺好像不喜歡我。”

舒畔安回想，沈長樓以前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态度，安慰道：“他就是那樣，對其他人也是這樣。”

餘灰這才點頭，道：“嗯。”

米粒這會來了。

米粒道：“公子，王爺要你和他共進晚膳。”

舒畔安道：“好。”

餘灰問：“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舒畔安道：“我們後天出發。”

舒畔安走後，餘灰寫了信，找了借口出去。

舒畔安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不久前那種情緒沖破籠子，占據他的身體，心跳加快。

舒畔安感覺臉有點燙，他再也壓不住對沈長樓的情感。

舒畔安嘴裏鼓勵一口氣，再放出這口氣才走進去。

沈長樓見他還是有些別扭，不禁笑了一下。

舒畔安問：“你笑什麽？”

沈長樓道：“沒什麽。”

食不言。

飯後，舒畔安想着離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沈長樓。

沈長樓看出舒畔安在想什麽，他開口道：“畔安，你與我成親，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好嗎？”

舒畔安聽的臉熱，他背着沈長樓，不去看他。

舒畔安道：“等我下次回來，再給你答案好嗎？”

沈長樓從後面抱住舒畔安，溫言道：“我等你，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

說完，沈長樓松開舒畔安，讓他離開。

舒畔安調整好心态往小院走去。

頭疼已經不再犯，也好了，體力也沒有那麽弱。

這一走不知道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舒畔安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成親那件事。夜已深，舒畔安躺在床上，思考着與沈長樓成親。

年齡差距不是問題，舒畔安想，那會是什麽？

舒畔安已經放下曾經那些，他早已經放下。

舒畔安聽的傀儡師與傀儡的故事，他将自己帶入，也将沈長樓帶入。

聽完後，舒畔安心裏想，我是木偶嗎？

***

臨走時。

沈長樓道：“讓寧楊和你一起吧，我也放心些。”

舒畔安道：“好。”

沈長樓道：“是去小鎮嗎？”

舒畔安道：“不是，餘灰說，他的家人曾經帶着他在惠陽居住過一段時間，先去惠陽。”

沈長樓道：“遇到什麽有寧楊在。寧楊好好照顧小公子。”

寧楊拱手：“屬下定誓死保護舒公子。”

舒畔安上了馬車，餘灰随後。

舒畔安問：“要是找到家人，你還會離開嗎？”

舒畔安想，留那是他的選擇，如果不留也能養着他，也許會離開他，開始全新的生活。

餘灰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小聲道：“我不知道。”

舒畔安摸了摸他的頭，道：“選擇權在你。”

餘灰低着頭，舒畔安看不見他的表情。

在舒畔安看不見的視角，餘灰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行了一天的路，三人在驿站歇息。

三人吃着飯。

隔壁桌有人說：“聽說安岱多年前丢了一個孩子，因該有十三歲了。”

“好像有這樣的事，安岱一直找那孩子。”

“還給了畫像，還有獎金呢！誰要是能找到就有一大筆錢。”

舒畔安吃飯的動作停了一下。餘灰開始緊張。

寧楊問道：“舒公子，我去看看？”

舒畔安道：“好，要是哪裏見過也能提供線索。”

餘灰徹底緊張了，臉變得不正常白。

舒畔安見狀，連忙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餘灰道：“頭有些暈，沒事的哥哥，一會兒就好。”

舒畔安見他蒼白的臉，怕出什麽事，還是很擔心。

寧楊已經去了那桌。

餘灰一直偷看那桌，害怕事情暴露。

舒畔安擔心餘灰的身體，所以視線沒有離開餘灰的身上，發現他偷偷的往寧楊那邊看，問：“小灰你還好嗎？”

餘灰道：“好多了。”

不一會兒寧楊回來了，手裏還有一副畫像，寧楊給舒畔安看畫像，舒畔安不敢相信的擡頭看餘灰，眉眼之間有兩分相似，只不過這些他全部忽略掉。

寧楊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哥哥？”

舒畔安将畫像遞給餘灰，道：“你自己看。”

餘灰接過畫像，只是一眼他就已經無比慌張，只是畫像擋着臉叫他們看不清罷了。

舒畔安道：“你是安岱的孩子，為何會落入那種地方？”

餘灰震驚道：“怎麽會？哥哥，我以前沒有告訴你，我父親的名字叫林一。”

舒畔安問：“你知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字，為何不告訴我？”

餘灰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低下頭，默默的哭泣。

舒畔安看着這一幕，心裏想，安岱是他對父親，只是餘灰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名字叫安岱，小孩子能知道什麽？

舒畔安溫和道：“別怕，既然你是他的孩子我還是會送你回去，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餘灰擡起頭，那雙通紅的眼睛看着舒畔安，問：“真的嗎，哥哥？”

舒畔安道：“嗯。”

寧楊道：“舒公子，要不就在這裏，我讓人叫安岱來？”

舒畔安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我答應過餘灰幫他找到他的家人。”

寧楊道：“那好。”

***

第二日。

一大早吃了些東西就開始趕路。

只是這一路車內很安靜，餘灰心情低落。

舒畔安見他如此自責，便道：“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出生是無法自己選擇的，可是路卻是自己走的。”

餘灰暗淡的眼睛有了些光，對着舒畔安點點頭，情況比一開始好些了。

舒畔安笑了笑，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馬車突然停下，寧楊道：“公子我去小解。”

舒畔安道：“好，你注意安全。”

寧楊道：“是。”

餘灰道：“哥哥我們下去透透氣？”

舒畔安道：“好吧。”

二人下車，外面道風景還是不錯的，兩邊是翠綠的竹子，有幾棵已經彎了腰，葉子躺在地上。

舒畔安道：“今日可有不舒服？”

餘灰還未開口說話，便聽見竹林深處傳來打鬥聲音，兵刃相接，刺耳的聲音。

餘灰道：“我們快上馬車吧！”

舒畔安拉住他，冷靜道：”別慌，他們過不來，其實來的不止是寧楊。”

餘灰道：“要是過來了怎麽辦，哥哥，我們還是找一個地方躲着把。”

餘灰很着急，面露擔憂。

舒畔安道：“小灰你一直是一個很冷靜的孩子，為何今日如此着急？”

餘灰也知道自己太過于着急，于是也冷靜下來，到：“對不起哥哥，我怕他們會傷到你。”

舒畔安拍了拍他的手叫他安心。

舒畔安道：“放心。”

打鬥聲只維持小半個時辰，寧楊回來時，手中的腰劍還滴着血。舒畔安仔細打量寧楊，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寧楊道：“公子放心，襲擊我們的人已經死了，我們的人沒有事。”

這下擔憂的該是餘灰了，只是他沒有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