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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中原中也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一如既往地踏着夜色準備回到自己的高級公寓中。
然而今天有些不同的,大概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長眼的醉漢。
那群醉醺醺的白癡,看見蓄着長發的赭紅色的背影,便誤将中原中也當成了可以随意調戲的女人,戲谑調笑着說些放肆的話來。
Mafia這份職業,本就注定了中原中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對付這麽幾個普通人,即便不用異能,他也能輕松放倒。
幾個瞬息之後,他回過神來,低頭,眼前只剩下被揍得鼻青臉腫、滿嘴鮮血的‘屍體’們了。
看來他有些做過頭了。
中原中也原本準備就這麽扭頭棄之而去,而後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下屬的電話,找人來處理這堆垃圾。
隐約聽見有女人的聲音,似乎在小聲招呼着什麽,先是朦胧而後變得清晰,方向逐漸靠近了這邊。緊接着是“撲通”一聲,中原中也的視線下意識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是一個梳着麻花辮的黑發女生,穿着湛藍色的卷領毛衣,此時跌坐在地上,低着腦袋瑟瑟發抖,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吓到了。
港口mafia的良心——雖然中原中也并不覺得這個形容詞對于一個黑手黨來說是什麽誇獎——但他此刻确實感到了愧疚和不好意思。
“抱歉。”穿着黑色西裝的赭發男人輕聲道歉,想要壓低了腦袋上的複古黑色禮帽,試圖遮擋自己的表情。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套上還沾着剛剛某個醉漢的鼻血,略帶嫌棄地放下手臂。
“橫濱晚上很危險,你一個人就不要出來亂跑了。”
中原中也認為自己這是好心,也是對這位女生的忠告。
但對方看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坐在地上,也沒有起身的準備。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忽然,腿上傳來什麽東西在撓自己的感覺。
他低下腦袋,是只貓咪,看起來呆頭呆腦的,黑白相間,四只爪子也跟穿了白色的襪子,尾巴搖得像是螺旋槳,此時歡快地把自己的西裝褲當成玩具。
赭發男人伸手,捏着這家夥的後頸拎起來,分量還不清。這只看起來就不怎麽聰明的貓居然還能動彈,眼神看起來更傻裏傻氣,吐着舌頭喘氣,興沖沖地似乎想要撲上來用舌頭舔自己的臉頰。
這……是貓還是狗啊?
中原中也腦袋上打出了個問號。不過,看貓身上的牽引繩,應該是有主人的。而主人大概就是跌坐在巷口的那位女生了吧。
于是,中原中也把那只跟狗一樣的貓咪重新放回地面,拎着它身後的牽引繩,走到了那個女生面前。視力不錯的他立刻看見了女生膝蓋上滲出的殷紅血絲。
“嗯……你還好嗎?”
越來越近了。
男人身上淡淡的酒精味中混雜着鮮血特有的鐵鏽氣息,還有另一股嗆鼻的味道,讓人感到不安和惶恐。皮鞋鞋底每次接觸地面時,傳來清脆又明顯的聲響,猶如鼓點一般,跟随着心髒跳動的節奏,快要撞出胸膛。
恐懼感逐漸占據大腦,無論之前做了如何多的鼓勵、心理建設在一瞬之中化為烏有,崩潰破碎。
“請、請別過來……”
“哈?”
她的聲音太小了,中原中也完全沒有聽清,挑眉問了一聲,然而對方依舊低着腦袋。
“那個,別坐地上了。剛剛吓到你了嗎?抱歉。”
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脫下沾着血的手套,伸向她的面前,想要拉她起來。
一直以來的教育都告訴千奈,打架是不好的事情,打架的人也一定不是什麽好人。但千奈卻一直對這個觀點産生了不同的觀點。
——是溫柔的好人。
白川千奈很快做出了判斷。說實話,她的腦子算不上很好的那種,大多數時候都是依靠本能和直覺做出判斷。
「不要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哦」
之前打工的地方,老板娘這麽和自己開玩笑。不過,千奈的直覺确實很靈。
對方并沒有惡意。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受到了驚吓。意識到對方的靠近,原本如同木頭人的少女下意識揚起了腦袋,瞪大了藍瞳驚恐地看着面前的男性。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正好撞上了少女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
如同說中原中也钴藍色的眸子像是橫濱的大海,遼闊無邊,少女的藍色更像是深山之中的湖泊,清澈而透亮,似乎能反射出對面之人的內心的想法一般。
而此刻,這抹清澈的藍色卻蒙上了恐懼的意味,慌亂着顫抖,倒映出自己錯愕的表情。
咚咚。
咚咚。
忽然,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驟然攥緊了那顆心髒一般,難以呼吸,只覺得血氣擠在了咽喉之間。
這是什麽……
同為異能力者的中原中也感覺到一陣熟悉。他的腦袋雖然不及太宰治那般運轉迅速,但也不是愚笨之輩,快就反應過來。
中原中也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寒意。
他是Mafia,是殘酷冷血的黑手黨,或許在普通人面前,中原中也還是位懂禮貌的少年;但是對于敵人而言,他從不手軟,是不折不扣的噩夢。
異能力嗎?
對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原本伸向自己的手也縮了回去,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原本松了一口氣的白川千奈又重新變得緊張,瞳孔顫抖着縮緊。
糟、糟糕了。
自己,自己難道又不小心用了那個異能力了嗎?
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覺到指尖的冰冷和微微發顫的身體。
不,對方看起來很不舒服。要、要先看看對方的情況。這是意外,對不起、對不起。
“啊、啊,那個……我,先、先生……嗚!”千奈艱難地控制住自己的恐懼感,努力從嘴巴裏拼湊出完整的字符。對方臉上明顯的不适讓她感到慌亂。而下一秒,她就被面前的人狠狠地拎起了衣服的領口,發出短促的氣音。
“異能者?哪個組織的人?”
中原中也壓低的聲線帶着危險感,仿佛一只随時都能撲上來撕咬自己咽喉的野獸。剛剛心髒的刺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讓他不得懷疑是否是這幾日工作太過繁忙而産生的錯覺。
然而,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顯然,他意識到自己身體上發生的微妙變化,尤其是剛剛從喉嚨裏擠出的聲音,和以往大相徑庭,竟然變得清脆柔和。
這一認知令中原中也的表情扭曲了,下意識松開手,捂住自己脖頸發出聲音的部分。
然而,當他低頭檢查自己身體情況時,胸前明顯的鼓起,令他腦袋空白了一瞬,停止了思考。
“對不起、對不起,不是的。我是、普通路過。”白川千奈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哈?喂!!給我解釋清楚!怎麽回事!”
然而,她那如同蚊子般細弱的解釋聲,瞬間被對方拔高了八度的音量壓了下去。千奈只能看到面前這位“先生”失去了原本的紳士風度,暴跳如雷地吼道。
“你個家夥,到底幹了什麽?!”
眼前的先生……不,此時姑且應該無法稱呼對方為先生了。
面前的人此時因為生氣而漲紅了臉頰,薄唇殷紅,原本略顯兇惡的吊眼此時也帶上一抹嬌俏的意味。棱角分明的下颌線也變得圓潤柔和,原本蓄長的赭發似乎更長了幾分,已經垂到了有了起伏的柔軟胸口,被禁欲的西裝三件套包裹着,多了一絲性感。
白川千奈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這位只能用可愛嬌豔形容的赭發女性,心中忽然湧現幾分不合時宜的親切感。
雖然她明确知道,對方本質上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男性。
不過,原本的恐懼感被很好的緩解,現在總算能斷斷續續地說出話了。
“先生、是我的,我的異能,對不起,是、意外,不是故意的……”
然而這句話看起來并無法平息對方的憤怒。
中原中也也不顧得什麽尊重女性了,身上頓時泛起了暗紅色的異能光,搭在肩膀上的發絲和衣擺一起,如同紛飛的花瓣般在空氣中漂浮着,無一不展現着主人此刻暴躁如雷的心情。
好在他現在的重力異能還存在。
“你的異能?哈,哈哈。”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的腦漿都要爆裂了,拎着對方的衣領,冷笑着、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快點給我解除!”
“可是,這個我無法解除啊。”
千奈也快哭出來了,眼淚水直打轉。
中原中也的額頭幾乎撞到了她的腦袋上,能夠感覺到對方每次說話時帶起的呼吸。
“怎麽會無法解除?!”
赭發……女士尖銳的聲音刺得她腦袋痛,連帶着被拎着衣領被迫前後搖晃,腦漿都要被搖勻了。
這幾日累加的勞累,再者今天光顧着搬行李坐車,千奈也是滴水未進。低血糖配合着對方的動作和怒吼,高壓狀态下的緊張感和愧疚感相互交疊,令她腦袋發昏,眼前的畫面也逐漸模糊了起來,忽然又變得一片漆黑。
啪。
意識如同電視被人按下了關機鍵。
千奈直接昏了過去。
中原中也僵硬了下來,低頭看着手裏的黑發女生,她的眼睛裏打着圈圈,然後腦袋向後一仰,顯然失去了意識。
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托住對方的後背。
“喂喂,開什麽玩笑,暈過去了?哈?是我的原因嗎?”中原中也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然後很快又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明明現在想暈過去的人是我才對吧?!”
“咚、啪。”“嗷嗚!”
不遠處有兩個大大的旅行箱,還有一個敞開了半邊的貓包散落在地上。而發出聲音的,正是剛剛扒着自己腿的奶牛貓。
剛剛的争鬧之中,中原中也松開了手,而那貓也輕輕松松拖着身後的牽引繩,回到了旅行箱邊上,伸爪子把箱子弄翻,拱着鼻子,似乎想要從裏頭翻出東西來吃。
中原中也扭頭看了過去,腦袋稍微冷靜了下來。手上的這家夥,可能只是一個無辜的旅客——身上擁有異能力的那種。
雖然身體發生了變化,但五感依然敏感。中原中也隐約聽見了遠處的人聲和皮鞋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
是剛剛他打電話喊來處理垃圾的部下。
港口Mafia赫赫有名的「重力使」大人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直接把邊上這堵牆一拳打碎以發洩內心的情緒。可這勢必會引來更多人的關注……
關注什麽呢?
中原中也表情僵硬,從喉嚨裏崩潰地擠出了一個粗口。
“……靠!”
緊接着,他扛起這個昏過去的罪魁禍首,甚至還沒忘記她的行李和那只只知道吃的蠢貓,赭紅色的暗光一閃,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遠處,雖是半夜卻也是值班時間的兩位下屬正攀談着,耳朵裏便傳來了隐隐約約的粗口聲,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話頭,對視一眼。
“剛剛那個……語氣聽起來很像中也大人啊。”
“呃,确實有點。但那個是女聲吧?”
“好像是。”
“那應該就不是中也幹部了。”
“哦,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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