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葬禮

第021章 葬禮

柱間吶吶的站起身，一時間話語全部堵在喉嚨說不出來只得點點頭輕輕走出去，末了還體貼的替他阖上拉門。

“怎麽樣？”前來送飯的扉間看到大哥愁眉苦臉的從彌生的房間裏走出來，端着盤子快走幾步來到他身邊：“彌生哥……？”

“我告訴他母親去世的消息了，彌生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他苦笑着擡手揉了把弟弟的白毛，得到對方不滿的白眼攻擊。

扉間知道彌生對姨母的感情非常深，明明之前沒怎麽相處過，但這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表哥似乎将孺慕之情統統轉移到了千手夫人身上。不久之前這位表哥剛剛失去雙親，至于之前水戶表妹可能嫁過來卻又最終未能成行的消息，他也大概明白是彌生在這中間做了什麽才最終保護了幼妹。眼下旋渦一族新的主事者是彌生哥哥的二叔，最近那些權力紛争和金錢糾葛就連千手也時常耳聞，也不知道表哥留了什麽後手，留在族地的漩渦水戶地位仍舊穩如泰山，甚至因為成了高位貴族家的養女而多了一個尊號。綜合起來，各個角度都可以說明旋渦彌生是個非常重視親情的人，再一次失去母親，這樣的打擊對于一個眷戀家人的少年而言委實過於沉重。

腦補了十萬字複仇小劇場的白發少年嘆了口氣，越過大哥将餐盤放在彌生的房間外又輕輕敲了幾下門：“彌生哥，午餐放在外面，你随時想吃随時開門就是。我們在外面守着，板間很好，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你安心養傷，過幾天咱們帶人把場子找回來！”

柱間一掌拍在扉間背上：“不許去！現在族裏亂糟糟的，母親也不在了，哪有人手能顧得上你們？不許去做危險的事情！”

“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可真稀奇！”扉間甩開腳上的木屐一屁股坐在檐廊下，叼着一只飯團咬了一大口：“大哥，你最近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打水漂就那麽好玩？”

“啊，呀呀，我有的時候實在森林裏訓練啊，訓練！”柱間的聲音可疑的虛弱起來，回應他的是扉間充滿懷疑的反問：“真的嗎？”

……

千手兄弟在外面吵吵鬧鬧，彌生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才猛然伸出雙手仔細看了看——還是那雙皮膚白皙肌理細膩的手，指節上有些淡淡的繭子，他苦笑着雙手捂臉：“阿姨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回想起那個中分黑發的奇怪鬼神，他順手耙了耙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任誰在活着的時候就收到彼世的OFFER都不會表示開心吧？還有伸手把自己拖下橋面的阿姨……這扯淡的人生真是一團亂麻！

等彌生徹底痊愈得到下床許可的時候，千手和宇智波的戰事也暫時告一段落。原因無他，馬上就要到新年了，為了不惹大名的眼，無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勳榮新貴都老實起來，忍者們也得以趁此機會收集物資休養生息。

當然，第一件事就是葬禮。

彌生作為晚輩，也穿了件白色麻衣站在柱間身後給千手夫人送行。昏暗迷亂的記憶裏那個瘦削女子惡狠狠地一掌将他推回荒蕪的平原，自己則義無反顧踏上了再也不能回頭的道路。

“身臨絕境也能冷靜分析，而且下手果決毫不猶豫，地獄裏就需要這種高素質的獄卒。當然，我是說等你完成服刑以後。我個人非常欣賞你制造出來的拷問效果，不過如果能控制一下規模不要傷及周圍的動植物就最好了。以上。”身穿黑衣的詭異男子收起寫寫畫畫的本子，面無表情的将他送回光源所在之處：“這個世界的彼世剛剛被地獄接納，大量亡者判決完畢卻沒有能夠執行的獄卒。我們很需要人手，一時無法只能從本地尋找，你是我很看好的未來下屬，希望早日能在地獄見到你，彌生君。對了，”他伸出手指劃了一下，修長素白的手點了點少年的額頭：“地獄的事情，不可以随便說出去哦！”

他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刺眼的陽光和柱間希希索索的走路聲就打破了感官的平靜，回到人間的第一反應是：惡夢？然而随後被告知阿姨去世的消息讓他明白了……那裏正是真實與虛幻交界的地方，阿姨……也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彌生，來和你阿姨道別吧？”誤認為一臉怔然的彌生是傷心過度，千手佛間輕輕拍了拍外甥的後背把他向前推了推，千手夫人的棺椁已經被穩妥的放進四方形的大坑裏，只等親人們做完最後的告別，泥土就要徹底掩蓋住她，從此不見天日。

“啊……是的，我該和阿姨說聲再見。”雖然她已經聽不到……

他把折來的紅葉紮成一束放在千手夫人尚未填埋的墓穴前，虔誠的合掌祈禱後站起身後退幾步，柱間、扉間和板間在一旁圍攏着低聲哭泣。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大多數人遺忘，一個人的一生就這樣完結了。

“彌生，等下來我書房，有事問你。”千手佛間拍了拍外甥單薄的肩膀，嘆了口氣：“來的時候叫上柱間。到明年開春都不會再有戰事發生，這段時間你就和你表哥一起做任務吧。”

于是等到葬禮結束，彌生就和柱間一起來到族長的書房安靜等待。前者坐在那裏安靜的似乎随時可能沒入黑暗，而後則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惴惴不安。

“彌生，老爹說了喊咱倆來幹嘛沒？”他湊到弟弟面前想要知道此行有沒有挨揍的危險，彌生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的答道：“說是今後一段時間不打仗，讓咱們兩個一起去做任務。”

“欸？”柱間聽說後眼睛都亮了起來：“老爹會這麽好心放你和我一起出去玩兒？啊……不是，做任務，做任務！”

#感情事關生計的大事放在你眼裏就是出去玩兒嗎#

彌生嘆了口氣，恰在此時千手族長推門走了進來。他滿意的看到兩個孩子感情很好的樣子，坐在凳子上開口道：“柱間，今後彌生和你一起去做任務，照顧好弟弟。最近聽扉間說你總是往族地外面跑，給我收斂一點！”

黑發少年低頭答應下來，待父親的目光移開後迅速躲進牆角一言不發。千手族長把注意力放在了紅發少年身上：“彌生，我聽了板間的報告，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無論是選擇下手的目标還是時機都恰到好處，包括撤退後遭遇幾個宇智波的戰鬥也可圈可點，你已經逐漸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了。做得很好。”

“但是，今天喊你來重點并不是這個。我聽撤回來的其他孩子說，那個名叫花子的女孩子……你很在意？”

柱間的耳朵“噌”的一下豎起來了，表弟的八卦可能這輩子也就這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偷聽，名叫花子的女孩子是哪個族人的千金？居然能吸引這個心如止水跟出家人差不多的弟弟！然而佛間接下來的話像是盆冷水嘩啦淋了他一頭。

“這個下手目标你選的非常正确，離任務目标非常接近，又沒有什麽不得了的背景會惹出麻煩。但是……你似乎對殺死她有些異議？孩子，我知道你心裏會有愧疚和痛苦，這也恰恰是忍者被世人诟病的原因……我們必須不擇手段的完成雇主下達的任務，有時就會産生這樣無奈的犧牲。但是，如果讓她活着離開，會死的就是不知道多少千手族人。這樣的話我告誡過柱間，現在也必須對你說——你将來會是旋渦一族的族長。要帶領族人在這操蛋的亂世活下去，過于心軟是不行的，不殺別人，死的就可能是你的族人，甚至是親人。這是代代忍者用生命和鮮血證明了的現實。就像密林中追擊你們的那五個宇智波一樣，如果你不殺死他們，那麽死的就會是你和板間，甚至有可能是扉間或是柱間，這都是說不定的事。那麽……你是選擇保護那些陌生的普通人？還是選擇你的兄弟們呢？”

柱間低頭看到弟弟的拳頭攥得越來越緊，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塞住一樣難受。就在他以為彌生會像自己一樣跳起來和父親争辯時，紅發少年全身顫抖着擡起頭來：“我選擇兄弟。還有我的族人。”

佛間滿意的笑了起來，在他的查克拉逼迫下，少年不會有任何欺騙和隐瞞，這也是重要的一課——面對絕對實力壓制時必須學會的服從。要是這個孩子也像柱間一樣變異那才是天下大亂的開始，一個有實力，一個有頭腦，再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簡直是分分鐘可能捅出天大簍子。他可不想将來死去多年以後被這些年輕人闖出的禍事再氣死一遍。

柱間豎起眼睛跟自己老爹橫眉立目，一臉暴躁的拉起彌生離開書房，背後的木門被他狠狠砸在門框上，木質的門框稀裏嘩啦掉了一地渣子，佛間在後面憤怒的咆哮了一句：“柱間你這個臭小子！”

他拉着紅發弟弟蹿出族地一路跑向南賀川。兩人跑得極快，後來甚至有了幾分較量的意思在裏面，直到精疲力竭才各自坐在河岸邊的樹樁上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