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花樓

第035章 花樓

“我旋渦一族，一向不怎麽摻和忍族之間的戰鬥，但不代表我們消息落後。無論是海上還是陸地，大凡商人經過的地方我們都了如指掌，我保證今後絕不主動派人動這幾條路，算是今天旋渦拿出的交換條件，千手的話……”

柱間也立刻接了上來：“千手也可以承諾不主動截斷這幾條商道，至少不會幹掉從這條路上經過的宇智波。”

聽到這裏斑才一反慵懶的姿勢起身正坐把手放在桌子上：“你們想要什麽。”

柱間笑起來，他捏起一顆榛子“噗”的一下捏破，果仁放在彌生面前，殼子當啷扔在桌子上：“目前我只希望你能冷靜的坐下來聽我說話，而不是沒兩句就炸毛。未來的宇智波族長，別讓千手小看你的器量。”

斑輕輕哼了一聲，伸出手指一下就把榛子殼按得粉碎：“你說，我聽着。”

“你是我的好友，這一點不會因為你姓什麽而變化。還是那句話，我要建立一個忍村，讓弟弟能夠安全的生活在那裏，有能夠正确分類任務的領袖，能讓所有人都能安心生活在那裏。不再擔心在戰場上遇見好友，不再擔心親人生死分離，所有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長到能夠喝酒玩骰子的年紀。斑，這個理想的實現少不了你，你……願意幫助我嗎？”

旁人見了柱間這個樣子多半是堅持不住，可惜斑見得實在是太多了。他學着泉奈挑揀一只和果子出來塞進嘴裏，沖柱間翻了個白眼：“先說說你打算怎麽做，你現在說話，千手族裏有幾個人能當真？”

柱間語塞，他現在只擔了個少主的名頭，哪有實力和長老們叫板，就算弟弟彌生得到了旋渦族老的支持，但真正把持旋渦一族的不還是他二叔滕吉？

回答斑的正是彌生：“眼下你們各自的老爹都還活得好好的，就算柱間拍着胸脯應承你也不會相信。當然，剛剛提到的大範圍饑荒恐怕你也不信。不如這樣，眼下已是春天，最多兩個月，如果田中禾苗出現問題，那麽火之國的糧價必定上漲，等到那個時候咱們再約，怎麽樣？”

“所以，今天這一出你這是什麽意思？”斑垂下眼簾想了一下，并沒有拒絕彌生的提議，兩個月而已，他等得起。對于柱間的邀約他和泉奈都很有興趣，但興趣歸興趣，大宇智波的面子還是要端着的，不能人家一求就高高興興湊過去，一開始身價叫低了以後就別想再擡上來！

彌生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并不想同兄長的友人計較這些，不就是嘴上讓一讓嗎？就當哄他們高興好了。他捏着折扇突然笑的很壞，斑一見這笑容立刻覺得不妙，彌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兀自拿折扇點了點這邊道：“今天當然是約文姬小姐一起去看新春祭的藝伎表演啦！不知道小姐今天也要上臺嗎？可以幫你‘擡身價’呦~”

“你欺人太甚！”泉奈氣得雙頰鼓鼓，一杯茶水沖着彌生就潑了過來，少年笑嘻嘻的用折扇擋住臉，黑墨畫在和紙上的旋渦族徽被噴個正着，墨跡漾開成了一團烏漆嘛黑的扭曲圖案。翻過來戳了戳糊成一團的族徽，彌生不大在意的把扇面扯下來團成一團丢進牆角的垃圾桶：“你們現在就這樣回去不怕族人奇怪嗎，哪有請了姑娘出來玩半途就散夥的！文姬大小姐的意思呢？”

斑伸手攔住想要打人的泉奈，拿出桧扇遮住臉說道：“既然你有錢沒處使，那麽我就笑納了，今天有幾個族裏的線人出道，哥帶你們見識見識！”說着站起身來，泉奈瞪了彌生一眼急忙用上變身術重新變作小侍女的模樣，跺着小碎步跑去把障子門拉開。彌生和柱間彼此看了看，笑着站起來示意斑走在前面，一行四人結了賬離開茶樓。

扮作少女的少年領着他們走進裝飾豪華的宅邸，由于今天安排了特殊活動，街道兩側的“格子”裏空空蕩蕩。走上二樓彌生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廣間正中央搭起舞臺，四周安排了精細的圓桌和茶點。已經有些人坐在座位上高談闊論，可見這個宇智波家的據點在尋芳客中也頗有名氣。

斑領着柱間和彌生找了個柱子後面的座位安排他們，少年似笑非笑：“你們就老實呆在這兒，要是不老實出了什麽事兒我可不管！土鼈！”他帶着弟弟轉身就走，理也不理後面瞠目結舌的好友。

“他這是幾個意思？彌生你看你看！”柱間伸手指着斑已經走遠的身影，不知道該罵他什麽。彌生把他的手拍下來：“這裏可是宇智波的據點，你想想裏面躲着多少宇智波，行了，咱們不是來給‘文姬’小姐捧場的嗎！坐好！”

大廣間內裝飾得金碧輝煌，脂粉香氣熏得人昏昏欲醉，每個圓桌上都懸了一只描畫精美的燈籠，柔柔的光透過紙張映出一抹暧昧的昏黃。不斷有三三兩兩的客人跟着身着绫羅的姑娘進來，越靠近舞臺的人衣飾越華麗，這些人大多穿着禮服腰懸長刀，一看就是武家貴族出來的子弟，不多時就有人在這裏發現了熟人，端着酒杯四處呼朋引伴的笑鬧起來。

彌生腰板挺直坐在原位一動不動，柱間暗搓搓的戳了戳弟弟腰上的軟肉同他咬耳朵：“怪不得宇智波一向消息靈通，這樣一個據點有什麽消息是打聽不到的？”彌生擡頭過去湊近哥哥小聲向他解釋：“宇智波和千手的任務來源還是有些區別，一看就知道他們走的是上層路線。千手可以考慮就這一點同他們合作，畢竟武家貴族也是要吃飯穿衣，市面上傳遞消息的那些人可進不起這樣的樓子！不要妄自菲薄。”

兄弟倆說了一會悄悄話，在擡頭就見廣間裏似乎已經快要坐滿了，窗外的光線逐漸暗淡，黃昏之後夜色與薄霧一同降臨。幾聲恍若從遙遠之處傳來的鈴聲拉開此間序幕，牙板和鼓點随着舞姬們的步伐一板一眼，一排穿着素色振袖的小姑娘合着嗚嗚咽咽的尺八整齊劃一的翩翩起舞。她們手中拿着精致的桧扇，婉轉低頭舉手投足間盡顯水一般的溫柔含蓄。坐在座位上的幾個中年男子已經開始點頭贊嘆，微眯的笑眼表示他們對這種款待非常滿意。

“斑在那些女孩子中間嗎？”柱間覺得燈籠裏灑下的光線嚴重幹擾了自己的視線，揉了揉眼睛伸長脖子想要找到好友，彌生推了推他無奈道：“怎麽可能，你看這些小姑娘才多大點，泉奈混在這裏還差不多！說到底，斑哥哥再怎麽也是宇智波族長的兒子，估計是來這裏歷練的，不可能給他安排個底層身份，身價越高能接觸到的人物階層越高，這消息就越值錢。再說了，讓他去做個剛出道的小藝伎誰都能見？你就不怕他一怒把恩客給宰了！”

黑發少年不斷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啊！既然斑不在那我們走吧？”

“哥！斑哥哥不在這群跳開場的姑娘裏，不代表不在後面啊！人人都見是他把咱們領進來的，半途就走你還給不給人臉面了？”彌生覺得頭有些痛，勉強柱間老老實實坐在這裏不動确實有些難為他，但眼下也不能做出什麽特立獨行的事兒，不然露餡了被宇智波們圍攻事小，招惹到四周坐着的纨绔子弟們就麻煩了。

很快，他們就遇上了不知該不該算作麻煩的麻煩。一個身穿素紋和服的少年從彌生身後走過，他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本已走過去兩三人位置又倒退回來：“這不是彌生嗎？你走以後幸村少主念叨了許久呢，也不給我們來個消息！”

彌生擡頭一看，立刻認出這是真田家少主身邊留下的最後一個伴讀，乳名平八郎的少年。他立刻站起身同對方相認，行過禮後那少年幹脆坐下拉着他不肯走了：“我看到你頭上的發帶了，果然收到了少主的禮物嗎？”

彌生表情不變，就着手對少年說道：“你也收到一樣的禮物了嗎？”

平八郎撇了撇嘴：“我可沒有這樣的臉面能叫少主念念不忘。”

這話說的，彌生叫他噎了一下，又從記憶裏得知這家夥一向嘴巴壞，索性笑了笑舉起茶杯不再出聲。又看了一會臺子上的小姑娘，平八郎壓低聲音問：“彌生，你有沒有想過回真田家繼續侍奉少主？聽說家主準備讓位了，這個時候回來的話……”

彌生截住他的話頭，側臉沖柱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這是我的姨表兄弟，千手家的忍者。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合适回去嗎？”對方立刻閉嘴，安靜了沒有五分鐘他又悄悄扯了扯彌生的衣袖：“既然你不打算回來，我跟你說一個消息，松平大人已經接受了火之國東北部的封地，原本位于西部的地盤被分割給了其他豪強。這樣一來松平家緊鄰着真田家，沖突必不可免，你們做忍者的可一定要選對路子，別站錯隊了我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