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七十八局:朕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第七十八局:朕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啞妹是啞巴,三兒又不會說話,只有兩人在的景玉閣,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外,偶爾只有幾聲貓叫。

是啞妹養的一只半大的貍花貓。

三兒從小和白猿長大,相對于與人相處,他更喜歡和動物在一起。

景玉閣冷清,禦膳房送來的吃食很少,只能讓三兒和啞妹餓不死,但是三兒卻将自己不多的食物喂給那只半大的貍花貓。

好在啞妹之前在牆角處找到一張磨損嚴重的棋盤和一些零散的棋子,不知道是誰丢棄在那裏,三兒卻如獲至寶般,每日起床就與自己對弈。有時棋子不夠,他便在院中撿地上的石子。

啞妹也會幫忙撿石子,而他在下棋時,啞妹就抱着那只貍花貓坐在屋前的臺階上,看着院中吐出新綠的柳樹。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就連那只貍花貓也已經長大。

春天裏的貓兒犯了性,白天便不太喜歡待在景玉閣中,經常跑出去玩耍。

只是這後宮裏,多的是人心險惡。也不知道是誰下的狠手,貍花貓再回來時,已經瘸了後腿。

随後的日子種,那只貍花貓安分了起來,只是望着這深宮高牆叫喚着。

啞妹依舊每日坐在屋前的臺階上,看着院中的柳樹長出了綠色的枝葉,偶爾有幾只黃莺飛過,叽叽喳喳的鳴叫着。

到了中午,啞妹會去禦膳房端來今日的吃食,一般只有幾個饅頭和兩碟小菜,便是他們一天的夥食。

下午的日頭好,啞妹将三兒和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了院中。

夜幕漸漸落下,啞妹見三兒還在屋中擺弄着圍棋,她便将中午吃剩下的饅頭和小菜端在了三兒的面前。

她本來不懂圍棋,但是和三兒獨處久了,天天見他下棋,自己也不由的跟着學。

Advertisement

棋盤上是一局殘局,白子優勢明顯,黑子只有零星的占着幾處不大的地勢。

但是這些黑子,就像留白紙張上潑的墨,雖然零星的散落在棋盤,卻占着幾處關鍵的位子。

只是黑子的位置雖然關鍵,但是白子的優勢太強了,黑子幾乎無還手之力。

三兒微蹙秀眉,嘴不由的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沉思着。

良久,他落下了一枚白子。

随着他這枚白子的落下,棋局上白子的優勢更甚。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黑子應該投降了。

但是三兒總覺得黑子還有活路。

一條絕處逢生之路。

就在這時,一只纖長的食指指着一處空位。

三兒頓時睜大了雙眸……

沒錯,就是這一步。

他連忙将黑子落下。

一處看似不起眼的位置,卻在随後的棋局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啞妹的棋藝都是看着三兒的棋局學會的,她的棋藝并不好,只是在這局殘局中,三兒考慮的太過于複雜,往往那絕處逢生的一條路,就出現在最簡單的位置上。

因為這一步棋,啞妹和三兒的關系拉進了許多。

平時兩人幾乎沒什麽交集,三兒一般是呆在屋裏,一個人下棋。而啞妹掃了院子,洗了衣服,将兩人的吃食拿回來後,便就是抱着貍花貓坐在屋前的臺階上。

經過這件事以後,三兒會坐在棋盤前看着啞妹,意思是與她對弈。

雖然兩人都不說話,但是卻知道彼此的意思。

每日啞妹忙完了手中的活兒,便和三兒一起下棋。

那只貍花貓就睡在兩人身邊,因為它後腿瘸了,加上這春天也過去了,那只貍花貓越發的不愛出門。

它睡在兩人身邊,時不時打個哈欠,在撐個懶腰,等到吃飯時,它才起身,圍着啞妹的腳邊來回轉悠。

初夏,景玉閣的柳樹已經長得郁郁蔥蔥,啞妹在兩顆柳樹中間綁了一根繩子,将冬日裏的棉被抱出來,挂在繩子上曬一曬。

忙完這一切後,啞妹照例去禦膳房把今日的吃食端來。

只是今天的禦膳房很忙,不少宮人被安排在禦膳房裏幫忙,掌管禦膳房的太監總管揮舞着手中的拂塵,尖銳的聲音催促道:“你們動作麻利一點,今晚陛下在金風殿宴請北離王和西南王,如果出了什麽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啞妹想領取他們今日的膳食,那掌櫃禦膳房的太監直接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後冷哼一聲,就繼續指揮着宮人們忙碌。

啞妹轉了一圈,都不見有人搭理她,看着禦膳房裏擺放的雞鴨魚肉,她也不敢去拿,只得空着手回到了景玉閣。

三兒抱着貍花貓坐在門前,見啞妹空着手回來,他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起身将懷中的貍花貓遞給了啞妹。

啞妹摸了摸貍花貓的頭,将它放在地上,用手語比劃今天可能沒吃的了。

她也不知道三兒能不能看得懂,但是她還是比劃中。

三兒靜靜的看着她,等她比劃完了,他張了張嘴,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最後露出一抹微笑。

下午,三兒與啞妹對弈,倆人都很喜歡圍棋,啞妹的天賦不高,但是勝在興趣濃厚,見三兒擺弄的定式都會記錄下來。

待到夜幕降臨,屋子裏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和遠處的八角宮燈裏亮起的燭光。

啞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她是餓了。

平日裏吃的就不多,今天一天未進食,她已經餓的有些暈眩。

三兒還好,曾經與白猿在山洞中,他有幾次看着山壁上的棋譜入迷,直到餓暈了,才想起自己多日未吃飯。

啞妹側過頭看着窗外,那裏是皇宮最熱鬧的地方。

今日帝始君在金風殿設宴宴請北離王和西南王,隐約能聽見絲竹管弦之聲,還有女子的嬌笑聲。

啞妹想了想,便沖着三兒比劃手勢,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

三兒拉住了啞妹的衣袖,那雙幹淨的眼眸在月色下,仿佛天壇淨水。

啞妹知道,他要和自己一起去。

啞妹笑着點了點頭,她和三兒倆人蹑手蹑腳出了景玉閣。

皇宮裏,到處都點起了宮燈,除了偶爾一支的巡邏侍衛外,卻不見有多少宮人。

垂月水榭離景玉閣并不遠,穿過柳浪河畔就到了。

垂月水榭在一片蓮花池中,如今夏至,蓮花盛開,月色下,白蓮如雪,紅蓮如霞,淡黃色蓮花好像天邊那輪明月。

有些開的較早的蓮花,此時已經結出了蓮蓬,晚風拂過,一個個蓮蓬随着蓮花一起搖曳。

啞妹帶三兒來到了垂月水榭,她脫去了鞋襪和外衣,縱身一躍跳進了蓮花池中。

三兒大驚,就見啞妹一手拿着蓮花,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啞妹進宮之前是漁家女,熟識水性,這宮中的蓮花池根本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她摘了許多蓮蓬和蓮花回來。

她也怕被人發現,穿上鞋,就帶着三兒回到了景玉閣。

将景玉閣的院門關上,兩人都無聲的笑了起來。

啞妹先回屋換身衣裳,三兒就坐在院子裏,面前的石桌上放着剛才采摘的蓮蓬和蓮花。

三兒滿眼溫柔的看着石桌上放着的白蓮花,他手裏拿起一支蓮蓬,一邊剝着蓮子,一邊吃着。

蓮子入口微苦,但是帶着淡淡的清香味,并不難吃。

啞妹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兩人坐在院子裏的柳樹下,剝着手中的蓮蓬,靜靜的吃着。

啞妹吃了幾口蓮子,就放下了手中的蓮蓬,她拿起剛才摘的白色蓮花,擡手在三兒的鬓邊比了比。

三兒下意識擡起手扶在鬓間,手指剛好碰到了啞妹的手。

啞妹一怔,臉頰不禁的紅了起來。

她剛想收回手時,就聽見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倒是過的自在。”

啞妹像被燙了似的,連忙收回了手。

她趕緊站起身來,連頭也不敢擡,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三兒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手中拿着剛才啞妹欲戴在他鬓邊的白蓮,有些不解的回過身看去。

帝始君不知何時來了,他身上還穿着那襲代表着他身份的龍袍。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還未走近,三兒就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三兒有些不自在的捂住鼻子,他不喜歡帝始君身上的酒味。

而他這一舉動,在帝始君看來,他在嫌棄自己。

“呵……”帝始君冷笑一聲。“朕坐擁天下,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帝始君莫名其妙的說這句話後,大步上前,一把将那手持白蓮瘦弱的男子抱在了懷中。

他的動作很粗魯,三兒本能的反抗,手中蓮花的花瓣在掙紮中掉在了地上。

“啊……”三兒被吓着了,他張開嘴,嘶吼着,就像一只被困的小獸。

他奮力掙紮,帝始君卻絲毫不憐惜的将他抵在石桌上……

啞妹跪在一旁,她垂着頭,眼中包含着淚水,雙手緊緊攥着,随後又松開。

她聽見“嘩啦”一聲,就見地上掉落的是染着月華的衣裳。

淚流了下來,她就像一只被擱淺在岸上的魚,大口的呼吸着。

似乎張大了嘴巴,她就聽不見耳邊響起的聲音。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時她的雙手死死地扣着地上的泥土。

十指都已經磨破了,猩紅的鮮血留在泥土上,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或者這血腥味不是自己手指上留着的鮮血,而是……

慢慢地,耳邊的聲音小了。

似乎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啞妹大着膽子擡起頭,帝始君已經離開了景玉閣。

那只瘸腿的貍花貓,也不見了蹤影。

院子中,只有自己和那石桌上那宛如破敗人偶的三兒。

啞妹連忙站了起來,只是跪久了,她的雙腿已經麻木,這猛的站了起來,整個人又直直的摔了下去。

她摔在了石桌前,額頭磕在了石桌上,滿臉的鮮血,她毫不在意。

她雙手扶在石桌上,額頭上的鮮血流進了眼睛裏,讓她看不清東西,在模糊中,她隐約看見那本來應該是世界最幹淨的白綢上,滿是斑駁落英。

“……”

啞妹哭了。

無聲的哭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