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番外-平行世界

番外-平行世界

阿列克謝不在意和誰喝酒,反正他就沒見過能喝過他的。

即使是在老家,阿列克謝也鮮少見過能和他比拼酒量的人。

更別說這個主要喝什麽清酒的國家,阿列克謝喝清酒感覺就像是在喝水一樣,進了嗓子之後也就能起個潤喉的作用。

不是他說,他是真的瞧不起這些人的酒量。

如果阿列克謝再壞心眼一點,他大可以不放過已經喝醉的人,再逼他們喝幾杯把他們送進醫院裏也不是沒可能。

黑手黨都是講究義氣的,他們頗有前仆後繼的架勢,然後前仆後繼地倒下。

黑手黨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不是軍隊,即使是港口黑手黨也只是高級一點的黑手黨,但是本質上還是沒有擺脫他們地痞流氓的本質。

這群為非作歹的人如果想要抱團取暖,自然就要講究團結。

這也正好方便了他把人一網打盡了。

阿列克謝又拿出了一瓶酒。

這瓶酒也是進口的名酒,在日本的價格高昂。

森鷗外因為打算拿他和安東尼得利,為了讓他們能安靜一點,也防止那個不知名的“群魔”對港口黑手黨産生敵意,他自然是願意稍微下點本錢換一點人緣。

了解森鷗外的人都知道森鷗外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但是情商不低的人如果想要做得妥貼讨好一下別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阿列克謝晃動酒瓶,然後酒瓶爆炸,炸裂的玻璃碎片崩了他一手。

阿列克謝索契手指,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大多已經醉倒再低,沒那麽醉的反而拔槍對準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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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沒看到。

這裏樓層不是很高,但是他目力可及之處并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剛剛唯一受傷的是阿列克謝,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并沒有懷疑是阿列克謝的援軍來救他們了,而是滿心警惕說道:“先生,你先離開,目标可能是沖你來……”

位于橫濱的港口黑手黨的素質很高,但是這份高素質偶爾也讓他們陷入一些誤區。

阿列克謝下蹲拔出醉倒的人身上的槍,同時一個掃腿把說話的人放倒,槍口對準他,扣動扳機。

他的左手正在往下滴血,可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把拿起了另一把槍對準了其他人。

.

隔壁的人因為什麽都沒有看到,所以在聽到槍聲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要控制住安東尼。

安東尼手裏的書拍在他的手腕上。

剛剛解開保險栓手指放在扳機上的手直接被打偏了角度,擊穿了他的下巴,穿過他的頭顱。

“別亂動,我不太喜歡別人把槍口對準我。”銀灰色眼睛的男人擡眸,眼睛裏帶着幾分金屬一般的色澤,身體後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翹起腿,偏過頭,與眸色同色的頭發順着肩膀垂下來,“還是說你想要見識一下我的異能?”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不會輕易地被人互助,如果真有本事就擋住他的子彈。

胡說八道想要忽悠人不要扣動扳機的每天都有。

但是他的确也沒有扣動扳機。

剛剛安東尼秀的那一手震住了他,在恍惚之間想要控制住一個人很簡單。

同為黑手黨首領,甚至是一個活了将近兩百年的黑手黨首領,安東尼深谙如何用恐懼讓人屈服。

他固然沒有費奧多爾那種陰險恐怖的性格,沒有他能把人如同相識提線木偶一樣随便擺弄,可是人在一個位置坐久了,難免會給人一種強烈的氛圍。

安東尼撇了一下頭,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槍上。

那個人恍惚之間被安東尼震懾,隐約之間像是看到了森鷗外一樣,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順着他的意思把槍丢在了地上。

阿列克謝拉開門。

如同王子一般優雅的阿列克謝推開門,衣服上還沾着點點血花,他看了一眼老實站在那裏的人,送了他一顆子彈:“也不知道港口黑手黨的精英部隊什麽時候來。”

安東尼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又看了一眼阿列克謝手上的血:“讓你趁着我不在喝酒。”

阿列克謝鎮定自若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撅起嘴巴。

這一槍絕對是瑪麗·安娜開的。

絕對不是打偏了,就是沖着他手裏的酒瓶去的。

這位群魔引以為傲的狙擊手是指哪打哪,狙擊距離基本上是接近世界紀錄,即使是港口黑手黨也很難見識到這種程度的狙擊手。

不過在這一槍過後,瑪麗·安娜大概要撤退了,這一槍實際上是為了告訴他們是她來了。

港口黑手黨的芥川龍之介在找到狙擊點之後很快就能趕到現場。

安東尼把槍撿起來:“走吧,我們下去吧。”

不管安東尼有什麽計劃,瑪麗·安娜選擇用這種方式找他們就是讓他們從港口黑手黨離開。

應該是她找到了費奧多爾吧。

.

瑪麗安娜換下騎行裝,穿上一套運動服,把頭發一撩,從衣服裏撩出來,拎着一個運動包起身。

金發美人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進電梯間,按照包裏費奧多爾的頭的話打開了邊上的一個盒子。

他們即将進入港口黑手黨的地下通道。

這個通道少有人知,幾乎是港口黑手黨的機密。

但是費奧多爾是什麽人,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情報最靈通的人。雖然作為工程師曾被沙皇點評為“垃圾”,但是這水平在收集情報方面也足夠了。

魔人在腦子裏尖叫:“是她吧!是她吧!”

費奧多爾感覺自己的腦瓜嗡嗡響,之前對魔人撒的謊魔人自然是一點沒忘,而且還對應上了人。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吃醋的時候這麽煩人。

這破嘴好像沒完沒了的,吵得人腦殼疼。

明明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卻這麽認真地對待,看上去像是純小醜。

不過饒是如此,費奧多爾其實也并沒有打算告訴魔人真相的情況。

依舊打算自己受着。

雖然魔人很煩人,但是如果他知道真相,讓這股煩人勁放到自己身上,那就更讨人厭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同他自己一樣這麽讨厭的人?

這可真是一場災難。

“你為什麽要提議讓她把我們的頭扔在港口黑手黨,我們應該讓扔她的頭。”魔人很清楚自己提出的一些建議是真心還是假意的。

費奧多爾對瑪麗安娜是掰開了細細地講,态度有多誠懇就多誠懇,即使是魔人對于被費奧多爾講得這麽清楚的人也不太容易忽悠成功了。

“……安東會怪我的。”費奧多爾的頭在瑪麗安娜的包裏晃來晃去。

有些事情真不是他能決定的。

費奧多爾還算相信自己在安東尼心中的地位。

可是要問安東尼他更喜歡費奧多爾還是更喜歡瑪麗安娜,那就有點不識相了。

這是能比的事情嗎?

好吧,要說費奧多爾這種愛吃醋的人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他毫無疑問地更希望安東尼會愛他勝過于愛他的母親瑪麗安娜。

可是如果因為希望愛安東尼更愛他,而把瑪麗安娜害死了這話說出來實在是太過于喪盡天良了。

就算費奧多爾的大腦被愛情完全統治了,也清楚這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

上次異能失控幹掉斯尼特金全家之後他可是被安娜親手剁下了腦袋,最近好不容易把這事揭過去了,如果再刺激安東尼,讓安東尼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況雪上加霜怎麽辦。

就算瑪麗安娜對他沒有好氣,就算她會時不時地刁難費奧多爾一下,費奧多爾也只能忍了,誰讓一開始就是他自己做得不地道。

所以費奧多爾說出了讓另一個自己聽起來有點窩囊的話:“安東那麽愛她,我自然也舍不得殺她。這就是所謂的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包括他愛的人。”

魔人:“……”這就是幾人行的理由嗎?

不是哥們你玩得有點變态啊。

魔人都來不及保持他那三分虛假的矜持,破口大罵:“你有病吧?”

性轉的安娜是有什麽魔力嗎?能讓這個自己癡迷至此以至于說出如此離譜的話。

魔人甚至産生了一個恐怖的腦洞,衆所周知,魔人的洗腦能力極其的強大,而費奧多爾來自一個平行但是怪異的世界,那麽這個世界的安娜有沒有可能才是魔人,費奧多爾對應的才是安娜。

不然澤呢麽解釋安娜這麽老實的一個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魔人無法理解。

魔人又懷疑費奧多爾是不是被嘎了蛋,所以才這麽懦弱。

不過看看他們現在只有頭的樣子,又覺得好像說這個和同時說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麽區別。

魔人很想和費奧多爾搶占身體控制權,但是費奧多爾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魔人暗搓搓搞事的時候,他絕對能夠讓魔人被迫露餡。

且讓費奧多爾得意一陣。

“所以你們提到的格裏高利又是誰,你該不會又要說是你們play中的一部分吧?”

“如果你硬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費奧多爾很懂怎麽把人的血壓拉高。

.

“今天中也也不在,唔,那就打電話給芥川吧。”太宰治思考了片刻,撥出了一個號碼,跟他說了一聲要小心港口黑手黨的地下通道這樣的秘密通道被忽略了。

中島敦正在跟着樓塌了也完好無損的太宰治在街上走。

太宰治站在一棟樓外,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從未見過如此卑鄙之人,敦君,我們先回去吧。”

“啊?”中島敦一臉茫然。

他知道太宰治帶他基本上就是需要一個打手,可是為什麽太宰先生似乎找到了人卻選擇回程。

中島敦擡頭,然後表情僵住了。

他面前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領事館。

橫濱是個租界,就算他們是本地人,甚至被異能特務科授權去做一些執法的工作,但是他們在橫濱實際上是二等人。

一等人自然是在領事館中的人。

.

格裏高利做的事情很簡單。

就是造點炸.彈。

左右這又不是他的世界,也不是他的國家,怎麽作他也不會有太多的愧疚。

他已經從瑪麗安娜那裏得到了情報,果然安東尼和費奧多爾就是倆倒黴蛋,一個到了港口黑手黨,一個到了武裝偵探社。

格裏高利雖然是一個外國人,但是他有着一張溫和的臉和看上去非常老實的氣場,所以一路上他都沒有被人懷疑。

橫濱危險的是異能者,而他這個看上去就一團和氣的人哪裏像是普遍精神狀況堪憂的異能者。

現在夜色已暗,也正是群魔亂舞的時候。

格裏高利可以說是群魔中戰鬥力最弱的人,好像誰都可以捏一把。

事實基本也是如此。

但是他在群魔這麽多年,也學壞了不少。

比如炸.彈該怎麽組裝,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又該去哪裏躲。

雖然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因為橫濱的特殊性質,所以再晚也有人在領事館工作。

格裏高利稱護照丢失就進去了。

當然,以橫濱的犯罪率想這麽糊弄的前提是沒有任何犯罪記錄,不然這樣靈機一動的大聰明實在是太多了。

這招是阿列克謝提過的,不過他們在原本的世界是用不上這招的,畢竟群魔成員基本上都全部記錄在案。

只是格裏高利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身份證明,更別提什麽犯罪記錄了。

格裏高利進來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坐得時間久了,就有人過來問他是要幹什麽,是不是需要什麽協助。

一般來說,絕大多數犯罪者還是會避免靠近這種象征着政府權威的地方,那種大膽包天玩燈下黑的人還是少數,而異能者雖然大多神經質,但是大多比較傲慢,一般也不會這麽做。

只是安保人員在崗前培訓之前肯定會考慮到這麽明顯的問題。

格裏高利嘆一口氣,似乎非常疲憊的樣子:“我是我現在在等家裏人把資料文件送過來。”

來問他的人在看到格裏高利“堪憂”的精神狀況之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能走進來就說明他的臉并沒有在通緝令上。

這種情況在橫濱不算少見。

格裏高利扭過頭,看着直接離開的太宰治。

在租界,本國人只能算是二等公民,之前組合幾乎證據确鑿的犯罪行為都沒能讓武裝偵探社第一時間行使自己暴力的權力,還得等塵埃落定之後才出手。

現在太宰治純屬推測的判斷自然也沒辦法把他抓起來。

.

岳母大人絲毫不憐惜地把費奧多爾丢在地上。

一般來說都是岳父看女婿不順眼,但是在斯尼特金家,瑪麗安娜才是那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人。

格裏高利看起來一團和氣,實際上也是一團和氣,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她拿主意,他基本只要聽老婆的指揮就好,其他時候需要做的就是無腦快樂。

家裏總要有一個思考的人,所以瑪麗安娜在謹慎思考後,怎麽都不會看費奧多爾順眼。

所以在費奧多爾提出計劃的時候,秉承着“雖然都臭了,但是自家孩子哭着喊着不想丢,那就在這種時候狠狠地利用一把”的心情把費奧多爾丢在地上。

瑪麗安娜聽到了有其他人的腳步,并沒有慌亂,而是拔出槍。

她平生不知道殺死過多少異能者,像他這種極致的槍械使用者,和異能者有什麽兩樣。

不如說,作為一個異能體,瑪麗安娜的一手好槍法本身就是異能所賦予的,也算得上是異能了。

可是瑪麗安娜還沒有開槍,她就聽到有人接起電話:“什麽?在下知道了,不過在下要先解決一點問題。”

瑪麗安娜腳尖蹬地,往後猛地退去。

黑色布料插進柱子,在抽出來之後,整根柱子沖着瑪麗安娜倒下來。

如果不是瑪麗安娜躲得快,她怕是要現在就要被砸死了。

她握緊槍,對準芥川龍之介,而芥川龍之介也非常快地調動了羅生門再次攻擊瑪麗安娜,他的攻擊方法相當粗暴,瑪麗安娜喜歡在柱子後面躲着,而他就去拆柱子。

房頂喀啦地響着。

然而在她扣下扳機之前,她忽然感覺上方震動了起來。

瑪麗安娜:“……”操,不會吧?

這個人是把承重柱給拆了?

上方就是港口黑手黨,而這個地下通道是違法建築。

平時的确還算安全,甚至抗震等級也很高,但是嚴格來說,一旦爆發隐患,造成的後果也很嚴重。

地下空間倒塌了。

港口黑手黨中心的主樓也倒塌了。

.

書向這個位置投來一瞥,忽然發現自己有兩頁書黏在了一起,它大驚,趕緊把書頁分開,把一不小心跑到這個世界的人丢了回去。

每個世界幾乎都有自己發展到命運,而這命運中,港口黑手黨可以強大,也可以消失,但是也不應該是在外來者的幹預下消失。

時間倒流回了安東尼到來前的時間。

安東尼在回到家之後還有點暈乎乎的,任誰前不久還在厮殺得渾身是血,現在忽然回到自己溫暖舒适的家,都會像他這樣懵的。

“剛剛發生了什麽?”安東尼最後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騰空,好像遇到了地震一樣。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上面還沾着血,顯然不是他的錯覺。

瑪麗安娜揉頭,有點不想說話。

打架遇到了瘋批,居然還不管不顧地拆了承重柱。

“媽媽,你沒事吧?”安東尼看了瑪麗安娜一眼。

瑪麗安娜搖搖頭。

可是安東尼似乎聽到了一聲驚呼,這像是費奧多爾的聲音。

“費佳?”安東尼感覺這像是費奧多爾的聲音。

費奧多爾猛地擡頭,把一顆頭塞進了垃圾桶裏:“啊,沒事。”

只是他剛剛忽然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帶了一顆垃圾回來。

魔人:“蘇卡!”

自己居然能編出這樣的瞎話。

什麽安東尼的妻子,那是他的岳母才對吧。

這個卑鄙無恥的自己:“這麽惡心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無恥!下流!我的岳母什麽時候成了安東的妻子?也只有你這種人才會胡編亂造。”

他想到自己之前緊張忐忑的樣子,就覺得丢了面子,他知道自己這破防的樣子絕對醜陋極了,可是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就是要在其他人面前揭穿費奧多爾肮髒的內心。

瑪麗安娜拳頭硬了,笑容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雖然她和安東尼的這種關系純屬外面的人臆測,但是最開始他們的确也拿這種劇本糊弄費奧多爾了。

魔人說的話就好像在打她的臉一樣。

瑪麗安娜沒好氣道:“家裏的垃圾已經夠多了,還往家裏帶垃圾。”

阿列克謝瞥向垃圾·費奧多爾,似乎明白了什麽:“哦,爸爸,你怎麽還給媽媽帶了紀念品,這麽客氣?想要三人行就直接說,我其實不太想幹擾媽媽的私生活的。”

費奧多爾:“……”阿列克謝一般不喊他爸爸的,但是喊他爸爸的時候往往沒有什麽好事。

“什麽紀念品,只是老鼠在說話。”費奧多爾往垃圾桶裏塞了更多的垃圾,想要堵住魔人的嘴。

然而當他再次打開垃圾桶,卻發現那顆頭又失去了生命。

把魔人丢回他原來的世界的書:“……差點把這個重要反派給丢了。”

安東尼也探頭看向垃圾桶:“哎,沒氣了。好可惜。”

費奧多爾瞪圓自己紫紅色的眼睛:“您是什麽意思?”

難道安東尼真的對三人行的提議動心了?

安東尼嘆息道:“如果可以的話,把他挂在辦公室的牆上,那樣我就能有個會說話的費佳頭了。我其他的費佳頭都不會說話,這是精品诶。”

費奧多爾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妻子的精神狀況依然堪憂,而且可能過去一百多年抱着費奧多爾的頭有了習慣,似乎還發展出了某些奇特的收藏癖。

無語過後,他說道:“……您有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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