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謝家祖上也是闊過的, 這塊地皮是寧城數一數二的好地段,在謝家手裏捂了幾十年,地價水漲船高。

結果就被謝凱旋這個敗家子給輸進去了。

謝叢雲想讓姜眠幫忙拿回這塊地, 倒也不是為了她那冤種兄嫂,純粹是不想讓人看她笑話。

但現在雀九告訴姜眠,看上這塊地的可不止“心姐”一個,三教九流各路大佬各顯神通,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賣給誰都會得罪了其他人。

所以雀九想了個好主意。

“後天有一艘游輪會出海, 我在船上包了一整層, 大家都來玩幾局,試試手氣, 誰能贏到最後,我就把地皮給誰。”

姜眠輕輕笑了,隔空點了雀九兩下。

“你可真是, 粘上毛比猴兒都精啊。”

雀九嘿嘿一笑,小眼睛閃動着油滑的光,“心姐過獎了,我就想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 誰想到接了這麽一燙手山芋啊。”

姜眠可不會被他眼下這副僞裝騙了,誰不知道雀九是寧城地下最大的莊家?

她敢說要不是地皮的消息走漏了風聲,雀九肯定會想辦法多過幾手,洗白了手續自己留着的,這可是一只金母雞。

現在眼看着事情鬧大了,偷偷藏不住了, 還想在公海游輪開賭局,最後再撈上一把?

姜眠清清嗓子, “我想上這艘船,是不是還有什麽條件啊?”

雀九對她的上道十分滿意,裝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這個嘛,人家買房還要提前驗資呢,我總不能讓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家夥混上船搗亂……”

他的目光落向姜眠帶來的那一箱子錢上,咽了下口水,神情是無法抑制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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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場費二百萬。如果心姐最後贏了這塊地,這錢會折算在地價中,我肯定不敢吞了您的。”

姜眠啧了一聲,這不是純純空手套白狼嗎?

“可以。”

姜眠合上箱子,往雀九的方向推了下,擡起下巴倨傲地看他,“你敢吞一個試試。”

她拿起包包起身,沖身後的高大保镖勾勾手指,“我們走。”

雀九殷勤地送她上車,“後天中午十二點,東港碼頭,我親自接您上船。”

車子緩緩駛出狹窄泥濘的小道,開車的保镖摘下墨鏡,赫然是陪同姜眠前來的宋宴知。

他從車內鏡望向後排,“後天還是我陪你上船?”

姜眠一上車就原形畢露,毫無形象地歪在後排座椅上,踢掉高跟鞋揉着腳踝。

她問宋宴知:“從東港碼頭出海,至少要開個兩三天才能到公海區域,一來一回也要将近一周了,你不去公司沒問題嗎?”

宋宴知垂下眼,語氣平淡:“如果宋氏離開我一周就會出問題,那我這些年算是白幹了。”

姜眠勾起唇角,“好啊,那咱們就一塊去呗。”

她來這裏也有幾個月了,還沒出海玩過呢。

宋宴知見她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有幾成把握?”

姜眠一攤手,“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個很難估算啊。”

不過她這幾天的特訓都是以雀九作為假想敵,聽說他的牌技很強,那她現在應該也不算弱吧?

姜眠手搭上駕駛座椅背,湊到宋宴知肩頭,沖他狡黠地眨眨眼,“我覺得我肯定行,你說呢?”

宋宴知稍一側首就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像極了般般找他要小蛋糕的模樣。

他抿了下唇,語氣裏帶出淺淡的笑意。

“嗯,我也覺得你行。”

時間很快就來到兩天後。

宋宴知已經提前把未來一周的工作處理妥當,告訴陳方自己和姜眠要出去幾天。

陳方一臉他懂的表情,熟練地打開訂票軟件,“需要我做一份旅行攻略嗎?”

宋宴知默,補上一句:“不用,我們要坐游輪出海。”

原來是海上旅行啊。

陳方又懂了,一定是老板帶太太去補蜜月了。

出門前,姜眠給自己和宋宴知都精心易容了一番,确保在社交距離內,不會被相熟的人認出來。

畢竟想買這塊地皮的人不少,萬一其中就有寧城其他家族的人呢?

“心姐”這個馬甲可不能讓人跟宋家聯系起來,影響不好。

姜眠給宋宴知戴上墨鏡,後退幾步打量,點點頭,“簡直完美。”

她自己亦是一身全黑打扮,墨鏡一戴,風衣一穿,兩個人仿佛電影裏的雌雄大盜,氣場十足地出了門。

然後就在大門口和宋郁撞上了。

宋郁瞪大眼睛,“你們倆怎麽穿成這樣?還帶着行李,這是要去哪兒?”

姜眠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宋郁你居然逃課?”

她先發制人,“現在是放學時間嗎,你怎麽回家了?”

宋郁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不等宋宴知開口,一把搶過姜眠手裏的行李箱,牢牢抱住。

“我要告訴爺爺奶奶,你們偷偷出去玩兒,還不帶我!”

姜眠扶額,“我們不是出去玩,是有正事要辦。”

“什麽正事讓你們打扮成這樣,化裝舞會啊?”

宋郁耍賴地坐在箱子上面不肯動,“我不管,我也要跟你們一塊去!”

宋宴知眉頭皺起,正要開口訓斥,被姜眠攔住,使了個眼色。

她問宋郁:“你真想跟我們一塊去?”

宋郁瘋狂點頭。

每天上學太痛苦了,他正愁沒機會逃課呢。

姜眠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行啊,除非你答應,讓我像上次那樣給你化妝。”

上次?

那不就是要讓他穿女裝???

宋郁小臉皺成一團,十分糾結,“為什麽非要讓我穿女裝啊!”

他都要懷疑姜眠是不是有什麽捉弄他的惡趣味。

“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不能被認出來,否則會出人命。”

姜眠故意誇大,想把他吓退,“沒看我和你爸都打扮成這樣了嗎?”

結果宋郁不但沒被吓住,反而激動起來了。

“這麽刺激?我去!”

他立刻站起來,拉着姜眠往屋裏走,“幸好我頭發還沒長出來,這回戴假發肯定更自然……”

姜眠:?

他怎麽好像還樂在其中的樣子……

果然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姜眠看了一眼時間,還來得及,足夠給宋郁易容後,一家三口再趕去碼頭找雀九了。

宋郁上了樓,一頭紮進姜眠的衣帽間,去找他能穿的衣服。

宋宴知跟在姜眠身後,一臉不贊同,“為什麽要帶他上船?”

要不是姜眠先答應了,他有很多辦法把宋郁送回學校去。

姜眠擺擺手,一臉縱容,“孩子想去就帶上他嘛。”

雖然她現在不是宋郁後媽了,那也算是舅媽啊。

宋宴知莫名覺得心裏酸溜溜的,輕哼一聲,“你對他倒是比對我寬容多了。”

他說要陪姜眠一起去,還要以退為進,使點手段才能讓她答應。

怎麽輪到宋郁就這麽容易?

“吃醋了?”

姜眠斜他一眼,故意道:“你要是答應穿女裝出門,我也這麽寬容。”

她上下打量着宋宴知,摸着下巴,有些遺憾。

“不行,你這身材是标準的成男,不好僞裝啊。”

不像宋郁,還是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呢。

宋總這一身成年男人的雄性荷爾蒙都快要溢出來了,穿女裝只會被當成變态……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姜眠和宋郁,一個敢化一個敢穿,很快,一個身材高挑的黑長直大美人就水靈靈地出現了。

他踩着高跟鞋噠噠噠走到宋宴知身邊,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捏着嗓子開口:“先生,你看我美嗎?”

宋宴知身體僵硬了一瞬,扒拉掉他的手,語氣能凍死人。

“這位……小姐,請你自重,我的雇主還在這裏看着。”

“啧,原來你們玩兒的是保镖play啊。”

宋郁又恢複了原本聲音,大咧咧說道。

“行了,別随地大小演了,具體情況上車再說。”

姜眠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出發,應該還能準時趕到碼頭。

出門,還是宋宴知充當司機角色。

姜眠和宋郁坐在後排,簡單介紹了下他們此行目的。

聽得宋郁連連驚呼。

“我才上了幾天學,怎麽缺課這麽多!”

姜眠,般般,還有奶奶居然被綁架了,綁匪是他那個敗家子表叔?

表叔沾了賭瘾,還輸掉了奶奶家裏最值錢的那塊地皮?

姜眠和宋宴知這次易容出門,就是要去游輪上,把那塊地皮賭贏回來?

怪不得姜眠這幾天天天在家裏搖骰子,沒事還拉着他猜牌面大小。

宋郁激動得在車裏直蹦跶,“這麽刺激的事兒,怎麽能不叫上我!”

姜眠提醒他:“游輪上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你千萬藏好自己的身份,別被人認出來了。”

“知道了,心姐~”

宋郁捏着嗓子說話,他要從現在開始練習僞音!

一路順暢,車子停在碼頭前。

雀九接到小弟報信,立刻小跑着迎上來,“心姐,就等您了。”

目光落在宋郁身上,不由一頓,“這位小姐是?”

姜眠淡定道:“這是我一個小妹妹,帶她來見見世面,你叫她小玉就好。”

雀九立刻堆起笑臉,殷勤道:“原來是小玉妹妹啊,放心,船上什麽吃喝玩樂都有,包你們玩得開心。”

宋郁還是第一次接觸雀九這樣的灰道角色,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本能覺得不太對勁,和他平時打交道的那些圈內人不是一個路子的。

他下意識地貼近姜眠,假裝內向地輕輕嗯了一聲。

雀九在前面引路,上了舷梯,親自将姜眠幾人送進一間套房,又問:“用不用我給小玉妹妹再開一間?”

“不用了,她跟我住。”

姜眠把一個護短的大姐頭演得活靈活現,瞄了雀九一眼,語氣微涼,“出去吧,別跟牛皮糖似的,吓着我妹妹了怎麽辦?”

“哎,哎,那您先休息,晚上我讓人來接您去餐廳,大家碰個頭,互相認識一下。”

雀九弓着腰退出了房間。

宋郁松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姜眠忽然沖他豎起食指。

她在這間一百多平的套房裏檢查起來,沒一會兒就在床下,畫框背面,茶幾下面,分別找到了疑似竊聽器的小玩意兒。

宋郁瞪大眼睛,小碎步一點點挪騰到宋宴知身邊,用氣音問他:“你們倆到底在幹嘛?還有剛才那個不像好人的,為什麽對姜眠這麽殷勤啊?”

“害怕了?”宋宴知瞄他一眼,語氣涼涼,“現在下船還來得及。”

“誰怕了?”

宋郁最受不得激将,尤其這話還是宋宴知說出來的,當即一挺胸,“演戲,我可是專業的,肯定比你強多了。”

父子倆正較勁,姜眠從浴室出來,手裏還捏着一個紐扣大小的攝像頭。

宋郁立刻捂嘴,做作地驚呼出聲,“心姐,有人想偷拍我們洗澡,是誰這麽壞啊!”

一邊說還一邊扭腰跺腳,矯揉造作得不行。

宋宴知默默轉過臉去。

他是高冷保镖,不能崩人設。

就宋郁這個演技……他是怎麽在娛樂圈混下去的?要不還是回家算了:)

姜眠差點讓宋郁逗笑了,連忙給他一個适可而止的眼神。

她舉起那顆攝像頭對準自己,然後比了個中指,威脅意味十足。

一轉頭,就見宋宴知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姜眠勾起唇角,配合地将攝像頭,還有那幾個竊聽器一股腦丢進去泡着了。

宋宴知回頭看了宋郁一眼,競争的意味不言自明。

什麽叫演技,可不是靠夾着嗓子說話就行的。

宋郁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比就比啊,看誰演得過誰!

船尾,一間沒挂牌子的客房裏。

“九哥,心姐那裏被發現了。”

一個小弟摘下耳機,裏面還在傳出刺耳的故障聲。

雀九走過來,屏幕上正播着姜眠沖鏡頭豎中指的畫面,不由摸着下巴玩味一笑:“這娘兒們,夠警惕的。”

怪不得連小金總都進去了,她還能在外面大搖大擺地行走。

雀九也很意外,沒想到謝家這塊地皮能引來心姐這尊大佛。

難道她是想放棄dupin生意,打算洗白上岸了?

*

姜眠熟練地找出房間內所有監視設備後,示意二人可以說話了。

宋郁連珠炮似的發問,“這些東西是誰放的?是剛才領我們上船那個人嗎?你不去找他算賬?”

姜眠擺擺手,“沒有證據,再說也沒這個必要。”

她剛才已經隔空給了攝像頭主人一個警告,如果真是雀九,他接下來幾天自然會老老實實的。

套房裏有一大一小兩個卧室,宋郁自覺選了小卧室。

姜眠和宋宴知面面相觑,片刻後男人道:“我睡客廳。”

不然哪有保镖和雇主睡一間的?

姜眠看他冷着臉扮保镖的樣子就想笑,故意摘下他的墨鏡,扯着他領帶往前,壓低聲音:“誰說保镖不能提供陪/睡/服/務了?”

在雀九和他小弟那幫人眼裏,她跟宋宴知肯定有一腿。

宋宴知耳垂微紅,卻沒有抗拒姜眠的動作。

就在二人離得越來越近,快要貼上的時候。

宋郁一下子拉開小卧室的門,沒好氣道:“你們倆就不能回房間裏膩歪去嗎?”

宋宴知上身微傾,擡手自然地扶上姜眠的腰,看向宋郁:“不是你非要跟來的嗎?”

宋郁:……

他又成電燈泡了?

哼,下次讓姜眠只帶他一個人出來,他比宋宴知會演多了!更有用!

宋郁氣鼓鼓地關門回屋了。

姜眠也沒想到自己開個玩笑會被宋郁撞見,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又說宋宴知,“你別總跟宋郁對着幹,全家就數你們倆關系最差了。”

宋宴知目露無奈,輕嘆一口氣,“我也不想,但一看見他就忍不住。”

大概是和姜眠坦白過真相,他說話也多了幾分随意和真實。

“在他還小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如何當一個好爸爸,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面對他……結果這麽多年過去,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

不過這麽陰差陽錯的,倒是從未讓宋郁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宋宴知自嘲一笑,“如果我真對他有求必應,事事順從,恐怕他才要起疑心了。”

“噓。”

姜眠伸手攔了一下,萬一臭小子躲在門口偷聽怎麽辦。

她踮起腳尖湊近他低語,“以後我陪你一起瞞着他。”

就讓宋郁一直像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當他的大少爺吧。

宋宴知的手還搭在她腰上,眼底閃過一抹柔軟的光。

“嗯,我們一起。”

姜眠回卧室睡了一覺,快到吃晚餐的時候,有服務生過來敲門,介紹去餐廳的路線。

“知道了,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姜眠關上門,又檢查了一遍三人的妝容,尤其是宋郁的。

她叮囑他:“一會兒跟着我別亂跑,少說多看,有答不上來的就推給我,記住了嗎?”

宋郁乖乖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姜眠身邊,把宋宴知擠到了後面。

三人來到餐廳,一共五張圓桌,已經坐滿了大半。

雀九說過他包下了一整層,現在坐在這裏的客人,都是姜眠潛在的對手。

她不動聲色地一個個掃過去,有熟人,也有生面孔。

視線在左上角那桌忽然頓住。

姜眠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那個說着一口流利英音,正和一名金發貴婦談笑風生的中年男人。

正是謝家那張照片上的男人,騙了宋蘭時一輩子的混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姜眠飛快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壓下湧動的情緒,回頭給宋宴知使了個眼色。

宋宴知順着她的提醒看過去,瞳孔狠狠一緊,下意識就要沖上去。

姜眠連忙抓住他的手,使勁握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搖頭。

——不行,宋郁還在這裏。

宋宴知內心鬥争了許久,反握住姜眠的手,對她點了點頭。

姜眠這才松了口氣。

二人的小動作沒有瞞過宋郁的眼睛,他不滿地嘟囔:“你們倆又搞什麽小秘密呢,孤立我?”

他蠻橫地擠開宋宴知,仗着自己穿裙子,緊緊挽着姜眠的胳膊,一副誓要把電燈泡當到底的架勢。

姜眠已經調整好情緒,笑着拍拍他的手,仿佛在說給走過來的雀九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喜歡粘着我。”

“心姐和小玉妹妹來了,這邊坐。”

雀九引着二人往右邊那桌走,姜眠卻轉了個方向,直奔左邊,在那個男人對面坐下來,才問了一句:“這裏有人嗎?”

中年男人沖她溫爾一笑,“沒有,二位自便。”

宋宴知站在姜眠身後,默默扮演保镖的角色。

服務生送來菜單,姜眠随意點了幾個菜,然後表現出一副對男人很有興趣的樣子,托着下巴看他:“我姓柳,單名一個心字。先生怎麽稱呼啊?”

她這樣明顯的搭讪,立刻引來金發貴婦的不滿,小聲嘟囔了一句,傲嬌地擰過身子。

男人安撫地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看向姜眠,客氣又疏離地點點頭,“柳小姐,我姓郁。”

姜眠有種不妙的預感,又追問。

“哪個yu?”

“郁郁蔥蔥的郁。”

男人雖然對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依舊如實回答。

“這麽巧?”

宋郁大咧咧插了一句,“我也……”

姜眠立刻打斷他,笑着開口:“小玉,你聽錯了,你和這位郁先生不是一個字,你是美玉的玉。”

宋郁哦了一聲,想起姜眠“少說多看”的叮囑,不再出聲,只是禮貌地沖對面男人笑了下,然後摘下墨鏡,等着開飯了。

男人卻在看見宋郁的眼睛後怔住了,好一會兒才試探着開口:“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宋郁翻了個白眼,嬌滴滴哼了一聲,“大叔,你這搭讪的話術也太老土了吧?”

“小玉,不許這麽沒禮貌,否則你就回房間待着去。”

姜眠岔開話題,又略帶不客氣地瞥了男人一眼,“郁先生說這種話,就不怕你的女伴不高興嗎?”

他和那名金發貴婦明顯是一起的,而且從二人的身體語言來看,絕對是很親密的關系。

姜眠的視線劃過貴婦脖子上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心下微哂。

十七年過去了,這王八蛋還真是吃了一輩子軟飯啊。

他真當宋家人都不存在了嗎,還敢這樣明晃晃回到寧城來?

姜眠握緊了放在桌面下的雙手。

好想打爛他的臉啊。

下一秒,她揚起燦爛的笑臉。

“郁先生不是寧城人吧,怎麽會對寧城的地皮感興趣呢?”

郁先生挑了下眉,不卑不亢地回:“柳小姐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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