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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本是要去金禧閣的聖駕, 轉路去了秋水榭的消息,越傳越廣。翌日,秋水榭就受了賞, 珠寶首飾, 绫羅綢緞,流水似的進了殿。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冊封聖旨, 許答應一夕之間, 晉升到了貴人之位。
坤寧宮問安時,許貴人戴了滿頭的珍珠翡翠, 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受了寵。
許貴人的位子正坐到了應嫔之下, 兩人同懷了身孕,皇上對應嫔雖也多有關照,卻不如許貴人這般大張旗鼓,又是送珠寶,又是升位份,榮寵可見一斑。
婉芙入殿時,差點被許貴人頭上的大紅寶石晃了眼睛。
許貴人瞧見婉芙, 盈盈起身,似是遺憾道:“昨日嫔妾正在外面遛彎,皇上大抵是憐惜嫔妾有了身孕,才送嫔妾回宮。聖駕本是要去金禧閣的, 轉頭去了秋水榭,泠貴嫔不會怪嫔妾吧。”
許貴人的心思快寫到臉上,聽了她的話, 婉芙沒有半分生氣,反而笑吟吟地扶她坐下, “許貴人有了身孕,自是一切以龍嗣為要。皇上看重許貴人,也看重許貴人肚子裏的孩子,本宮為何要生氣?”
婉芙笑得真切,讓許貴人一時分不出,自己這番行徑,倒底有沒有氣到她。
“呀,許貴人這紅寶石珠釵可真好看,本宮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紅寶石。”
婉芙驚訝出聲,引得旁人都往許貴人發鬓間投去了目光。
這顆大紅寶石世間罕見,許貴人最為得意。她特意撫了撫,嬌羞一笑,“皇上說這顆紅寶石最襯我,吩咐內務府,務必要嵌到珠釵上,送到秋水榭。”
婉芙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一旁坐着的應嫔,收回眼時,嘴邊浮出豔羨的笑,“皇上待許妹妹果真是寵愛。”繼而嘆了口氣,“本宮侍奉皇上那般久,都不見皇上将這麽大的紅寶石送與本宮。”
聽她這般說,許貴人一面得意,一面又去安撫道:“可惜了嫔妾只有這麽一個,聽聞去歲荊州進貢了水色好的墨綠翡翠,不如嫔妾去跟皇上說說,打造一個翡翠手镯送給泠貴嫔。”
婉芙似是感激一笑,“那本宮就多謝許妹妹了。”
……
請安的事瞞不過皇後,梳柳将殿內的一番對話一一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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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翻閱佛經的手微微頓住,頗有興趣地瞧了梳柳一眼,“哦?那泠貴嫔當真這麽說?”
梳柳點了點頭,皺眉道:“娘娘,這泠貴嫔是什麽意思?許貴人搶了泠貴嫔的寵,泠貴嫔不僅不生氣,竟還和許貴人攀談,羨慕起許貴人了。誰不知皇上給泠貴嫔的賞賜最多,可笑許貴人竟然還接了泠貴嫔的話。”
那款佛經放到案上,皇後撚着佛珠,勾了勾唇角,“泠貴嫔是有心計,許貴人那個蠢貨,給旁人白白做了嫁衣還不自知。”
“娘娘這是何意?奴婢愚笨,還是不懂。”梳柳想不通,泠貴嫔一沒讓許貴人在皇上那為自己說好話,二沒親自去求見皇上,見也見不到人,說也說不上話,如何能得寵。
皇後望向槅窗外,昨夜又下了雪,已是這歲冬日的第三場雪。
“皇上賞給許貴人那些身外之物,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至于做給誰看,皇上真正寵着的人是誰,很快就知道了。”
她是皇上的發妻,王府時執掌中饋,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之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位君王的心思。
……
這日許貴人等了一晌午,最後乾坤宮一個小太監過來通禀,皇上與朝臣在乾坤殿議事,今日不過來了。許貴人心底失望,卻也知道政務遠比後宮瑣事重要。她就又多等了一日,到翌日晌午,終于盼來了聖駕。
因有了身孕,不能擦脂粉,只在唇瓣塗了一層薄薄的丹蔻。許貴人姿容并不嬌豔,在這後宮裏卻也稱得上中上之姿。唇瓣塗抹了紅,整個人瞧着,比方才鮮亮了些。
“嫔妾請皇上安。”
李玄胤近前,虛虛将人扶起,“愛妃有了身子,不必多禮。”
許貴人羞赧一笑,與皇上同進了內殿。
暖閣布好了午膳,皇上體恤,許貴人懷着身孕不必布菜,多置了一個圓凳,同席共餐。
許貴人吃了一勺粥,悄悄看一眼李玄胤,似是無意道:“嫔妾聽說,去歲荊州進貢了上好的墨綠翡翠。”
李玄胤未在乎這句話,每年各州進宮,都會有不少的貴重之物入庫。荊州确實盛産翡翠,至于去歲進貢了何物,還需去查閱賬冊。
他多看了眼切好的藕片,陳德海會意,立馬夾了一筷到了托碟上。
“你若想要,朕遣人去找到送來秋水榭。”
許貴人臉上一喜,皇上果然是心疼她的。她淺笑着說了緣由,“不是嫔妾想要。”
“前兒嫔妾去坤寧宮問安,簪了皇上送給嫔妾的大紅寶石珠釵,被泠貴嫔瞧了去。泠貴嫔很是喜歡,可惜嫔妾就這麽一個。是皇上所賜,嫔妾不敢輕易送人。泠貴嫔很是失落,嫔妾為了安撫她,才記起那塊翡翠來。”
李玄胤不動聲色地撥了下扳指,似是随意問道:“她很是失落?”
許貴人瞄着皇上的臉色,假意好心替婉芙遮掩,“皇上別怪泠貴嫔,那日皇上送嫔妾回秋水榭,泠貴嫔誤以為嫔妾截了她的寵,故而對嫔妾的态度才如此冷淡。自嫔妾有孕以來,泠貴嫔就看嫔妾不順眼,嫔妾已經習慣了,皇上可千萬不要怪她。畢竟……泠貴嫔只是習慣了皇上的寵愛,一時失落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許貴人說着,眼裏流下淚來,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心中卻在想,泠貴嫔可千萬不要怪她,畢竟她也幫她要了翡翠不是。皇上最厭惡善妒的女子,日後待她誕下龍嗣,泠貴嫔若有眼色來巴結她,她也會看在往日的情分,為她從皇上這讨些好處。
然,許久,她眼淚都哭不出來了,也未見皇上說話,也沒來關心她一句,好似皇上根本就沒聽她方才的話。
許貴人繼續添油加醋道:“泠貴嫔只是生了醋意,并非有意刁難嫔妾,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她。”
“心生醋意?”李玄胤掀起眼,臉上漫不經心。
許貴人看不透聖意,以為皇上這是惱了,心中得逞一笑,“是呀,皇上之前那般寵愛泠貴嫔,如今冷待了她,她心中哪裏會好受。又瞧見嫔妾身上戴的皇上賞賜,自是心中不平,起了醋意,才向嫔妾讨要翡翠。都是人之常情罷了,皇上可千萬不要因泠貴嫔的一時任性生氣。”
一旁陳德海觑着皇上的臉色,看破不說破。不禁感嘆這泠貴嫔真是好手段,許貴人也是夠蠢的,自以為是在給泠貴嫔下套,實則是拉了人一把。
皇上本就拉不下臉去見泠貴嫔,故而才對許貴人這般好,又是升位份,又是送賞賜,目的就是為了讓泠貴嫔眼瞧着吃醋。泠貴嫔見不着皇上,就借由許貴人的嘴,将這些話都說了出來。
許貴人被人擺了一道都不知道。皇上那臉色千變萬化的哪裏是動怒,心裏頭指不定是龍心大悅呢。
偏許貴人還在那頭添油加醋地說泠貴嫔在請安時,待她臉色有多不好,就是嫉妒她懷了龍嗣,還得聖心。
陳德海鹌鹑似的裝死,許貴人受不受寵與他無關,倒是泠貴嫔可不能小觑。泠貴嫔不在皇上身邊的這些日子,皇上喜怒無常,他可受了好大的苦楚委屈,巴不得泠貴嫔趕快複寵。
午膳沒用多久,李玄胤站起了身。
許貴人微怔,撤了圓凳,跟着站起來,“皇上……”
李玄胤卻看也沒看她,擺了擺手,只留下一句,“朕還有折子要批,改日再來看你。”便拂袖往殿外走去。
陳德海福了禮,小跑似的跟上皇上。
這回,皇上總該與泠貴嫔和好了吧。
陳德海心中想着,結果皇上出了秋水榭,還真的回了乾坤宮。他直接看傻了眼,又該死地多嘴,“皇上不去金禧閣看看泠主子?奴才想泠主子現在也知道錯了。”
李玄胤冷睨他,指骨叩了叩椅背,“你想換主子,朕不攔你。”
陳德海被吓得一哆嗦,擡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奴才多言!奴才該死!”
……
乾坤宮
禦案上新送進來的折子堆積了一大摞。料想今兒晌午皇上是又不會歇了,有眼色地上前沏了盞茶。皇上慣愛飲顧渚紫筍,茶水須得七分燙,陳德海試了溫度,才敢呈上去。
李玄胤撂下奏折,飲了一口,似是無意道:“把去歲荊州進貢的翡翠找出來。”
“皇上是要給泠貴嫔送去?”陳德海沒長記性,又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泠貴嫔。畢竟這翡翠手镯,是許貴人為替泠貴嫔讨要提起的。皇上這時候說,還不是為了泠貴嫔。
李玄胤聽見他又提起那人,臉上終于生了不耐,擰眉睇向陳德海,“她給了你什麽好處,整日在朕耳邊念叨。”
“皇上恕罪,是皇上這時候提到荊州翡翠,奴才才想到泠貴嫔,奴才效忠皇上,絕無二心!”陳德海撲通跪下來,恨不得抽死自己這張嘴,今兒是怎麽了,三句話離不開泠貴嫔。
李玄胤壓了壓眉心,眼目微阖,“将去歲荊州進貢的那些翡翠送去秋水榭。就說朕賞賜給許貴人的,不可送與旁人。”
陳德海觑了眼皇上的臉色,得,皇上心裏頭這是還氣着。泠貴嫔這一招用得雖好,奈何皇上根本不上她的套。皇上是什麽人,怎會看不出泠貴嫔的小把戲。這是鐵了心和泠貴嫔較勁兒,泠貴嫔一日不跟皇上認錯,皇上就一日不搭理她。
皇上好歹是一國之君,以前哪這般小心眼兒過,跟一個女子置氣。他只巴望着泠貴嫔趕緊醒悟過來,識擡舉地主動到皇上跟前認錯。不然皇上見不着泠貴嫔整日發火,他這日子是沒法子過了。
……
金禧閣
婉芙懶在床榻裏,興致勃勃地看着手中話本,時不時捏一塊酸甜的璎珞糕塞入口中。未施粉黛,烏黑的青絲随意地垂散在肩頭,眉黛青颦,唇若丹霞,舉手投足間皆是動人心魄。
看到興頭上,婉芙便要感嘆幾句,“這張生可真不是東西,柳娘為他照顧家中老小,一朝飛黃騰達,卻将妻兒抛去了。”
秋池撥着炭火,看一眼主子懶散随意的姿态,心中憤憤不平,“主子還管着這話本子,那秋水榭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
起因要從秋池去拿早膳說起,婉芙習慣了早上飲羊乳,哪成想偏偏撞見了秋水榭來的人,理直氣壯地說許貴人有孕在身,為養着姿容,要用羊乳擦身。秋池不想給主子惹麻煩,就忍下了。
結果到晌午,秋水榭來了人到金禧閣,光明正大地拿走了皇上賞賜的白玉瓶,還極為輕蔑地看了婉芙一眼,面含得意地道,許貴人在皇上跟前提了荊州翡翠,只可惜皇上将若有的荊州翡翠都賞給了秋水榭,不準許貴人随意将禦賜之物送與旁人。
那來金禧閣傳話的奴才沒半點尊敬,瞧着婉芙,像瞧着一個失了寵的廢嫔一般可憐。這可氣壞了秋池。
婉芙逗了秋池兩句,“你昨日不還跟着我唾罵張生的無情無義,怎的今日就将那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秋池被主子一逗弄,更生氣了,“話本子是話本子,主子瞧瞧那秋水榭多嚣張,主子是貴嫔,她卻半點不把主子放在眼裏。”
婉芙輕輕一笑,“這後宮啊,可不是看位份的高低,還不是誰得寵誰就有嚣張的資本。”
“主子就不着急麽?”秋池疑惑,主子與她以前在宮裏見過的主子實在不一樣,她有時甚至懷疑,主子是不是根本不想要聖寵。很快她揮退了這個想法。後宮裏的嫔妃,有誰不想得聖寵的,在這後宮裏,本就是有皇上的寵愛才能活着。
婉芙指尖繞了一縷青絲,目光從展開的話本子上移開,不緊不慢地問道:“冷宮如何了?”
江晚吟自從入了冷宮,受不了裏面發黴的床板,嗖掉的飯食,大吵大鬧一場,可冷宮那偏僻的地兒,沒了聖寵,誰還會理她?有春和在,又怎會讓江晚吟好過。
秋池一一回完,婉芙輕笑,她養尊處優的姐姐,還真是吃不得半分苦。
婉芙斂起心神,懶洋洋地把話本子扔給秋池,“告訴內務府,這些話本子本宮看膩了,本宮想要些新鮮的。”
“新鮮的?”秋池狐疑。
皇上雖許久不來金禧閣,可內務府卻是半點不敢怠慢,上京只要新出了話本,內務府都會殷勤地送過來,自然是都挑着極為有趣的送。主子想要的新鮮,是什麽新鮮?
婉芙招了招手,讓秋池過來,附耳低語幾句,秋池聽罷,登時睜大了眼睛,臉頰微紅,羞羞怯怯,“主……主子,這萬一,皇上若是知曉了……”
“怕什麽,快去!”婉芙推搡她一把,秋池三步兩回頭,見主子毫無改變主意的意思,硬着頭皮去了內務府。
……
內務府送至各宮的東西都有條目,要經中宮的手,月末皇上會看各宮賬冊,鮮少親自過問。金禧閣的那話本子,是少之又少的由皇上點頭吩咐後,才敢給泠貴嫔送過去。
內務府聽完泠貴嫔要的新本子,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他們斟酌再三,拿不準主意,不得不向皇上請示。
陳德海見內務府的人來,以為要給皇上過目賬冊。自從三年前,皇上疏遠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核對完中宮賬冊,便交由內務府呈給皇上查閱。他仔細又一想,今兒也不是月末,內務府怎麽提前過來了。
想歸想,待那人上了九級漢白玉臺階,陳德海笑眯眯地迎過去,“還沒到月末,李總管今兒怎麽過來了?”
李總管會辦事,與陳德海有些交情,畢竟這皇宮裏,誰不想巴結禦前的人,得皇上青眼。
此時李總管一臉為難,想到皇上的交代,不敢托大,忙來過問,便跟陳德海說了金禧閣的事。
陳德海聽完,也是一臉呆滞,眼珠子瞪得快掉出來,“泠……泠貴嫔要看這個?”
“是呀。”李總管苦着臉,“泠貴嫔指着要,可皇上怎麽想的我也不知啊,咱們當奴才的,這種事辦不好,惹了皇上大怒,這腦袋嘎吱,還不得掉到地上!”
陳德海撫了撫受驚的心髒,琢磨一會兒,擺了擺手,“成,我替你通傳一聲。”
李總管聽了這話,心裏那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陳德海是禦前伺候的大太監,對聖心自有幾分了解。既然答應他去傳話,想必皇上也不會因此遷怒到他。
這事李總管确實想對了,他不伺候在禦前,自然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陳德海不一樣,他日日在皇上身邊端茶送水,不僅清楚皇上每日批閱客服多少折子,就是皇上每日說過的話,喝過的茶水,他都會留意,牢牢記在心裏頭。這也是為何他能跟在皇上身邊,在禦前伺候了這麽多年的原因。換了旁人,還真不一定能做到。
但陳德海還是不确定,皇上若是知曉泠貴嫔要看的話本子,會是什麽臉色。泠貴嫔這一招……真是損得一言難盡。
“皇上,內務府李總管有關金禧閣的事要過問皇上。”
李玄胤正坐在禦案後看新呈上的政績條例,聞言睨他一眼,“何事?”
陳德海咽了咽唾,腦袋快紮到金磚縫兒裏頭,硬着頭皮道:“泠主子說看膩了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要換點新樂子。”
“什麽新樂子?”李玄胤猜到那女子又要耍弄手段,并未放在心上。總不能一直慣着她,他倒要看看,自己不去見她,她倒底能端着到什麽時候。等日子久了,別哭着到乾坤宮來求。
陳德海咽了咽唾,聲音蔫兒下去,“泠主子說,不要看一個才子和一個佳人的了,要看十個才子和一個佳人,也……也不必拘泥于十個,才子……才子越多越好,但佳人只能有一個……”
霎時,殿內死寂一片,緊接着只聽一聲暴怒。
“混賬!”案上呈着的奏折,照着他的腦袋就劈了下去,直砸得三山帽歪了又歪,蓋住了半張臉,他顫顫巍巍地把帽子扶起來,又哭又求,“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心裏直念叨,這可是泠主子指了名要的,可不關他的事。皇上怄泠貴嫔的氣,偏偏泠貴嫔劍走偏鋒,竟用這些出其不意的小手段,惹得皇上生氣不提,他倒是聽說泠貴嫔這小半月在金禧閣裏好吃好喝的,哪有半分傷心的模樣。除卻受點許貴人的氣,日子過得甚是舒坦。
他又忍不住想,皇上這是何必,泠貴嫔說白了也得聽皇上的,皇上直接罰了人,出出氣不是更好,偏這樣冷待着,泠貴嫔是半點事沒有,到頭來受罪的只有他一個。
陳德海心裏正委屈哀怨着,餘光觑見皇上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霎時又垂下腦袋裝死,聽見上頭寒聲吩咐:
“讓內務府不許給她送,以前送的那些話本子也都斷了。身為後宮嫔妃,整日看這些混賬的閑書,成何體統!”
“把那六卷古治搬到金禧閣,她不是閑着麽,讓她抄,每日抄六十頁給朕送過來!抄不完命禦膳房不準給她送晚膳!”
陳德海哪敢回話,忙不疊應了是,就趕緊退出了正殿,甫一關門,就聽見殿裏“啪”的一道瓷器碎裂的聲音,震得他耳膜發疼,他吓得手一抖,不敢這時候進去收拾。
忍不住擦了把額頭冷汗,心底唏噓,能不動聲色地把皇上氣成這樣,泠貴嫔可真是百年難遇的妙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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