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

接下來的周末兩天都是陰雨天，又濕又冷，好在天氣預報播報周一會是晴天。

這兩天他們基本宅家裏，原本以為那只貍花貓還會再來，沒想到一根貓毛都沒見着，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下雨緣故，貓貓并不喜歡雨水。

“卧槽……”周一一早，裴栩起床後準備去公衛那邊洗漱，門一打開，看到地上的東西髒話都冒了出來。

剛擠了的牙膏昨晚沒回寝室的王斐聽到他聲音拿着牙刷就跑了出來：“怎麽了？”

裴栩一臉嫌棄地指指地上，王斐垂眸看去，頓時也想爆一句粗了，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只老鼠，更準确形容，是一只肥碩的死老鼠。

一早上的，可真夠刺激。

王斐第一反應是他有什麽仇人，不是仇人不至于這麽惡心人，但……他家可是裝了監控的！

倒是裴栩反應更快一些，語氣微妙道：“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貓送的禮物。”

“……貓？”王斐收起他的頭腦風暴。

“貓送人老鼠并不是罕見的事，我記得貓會送主人老鼠是報恩行為。”裴栩說着蹲下身去，忍着惡心和不适觀察老鼠死狀，果不其然，他在老鼠的脖子那裏看到了一點血跡，雖然不能斷言就是貓咬的，但可能性又提升了不少。“老鼠是貓的食物，尤其對流浪貓而言，食物更是重要。”

王斐看着那大老鼠直想起雞皮疙瘩：“這份謝禮太‘貴重’了，難以承受之重。”

裴栩好笑的拍拍他：“去刷牙吧，我去處理下。”

王斐聞言略猶豫，裴栩看起來也挺惡心死老鼠的，讓他一個人處理，未免有點把麻煩丢開的意思。

“快去，別矯情。”裴栩把他往裏面推了推。

用手捏死老鼠肯定是沒有的，裴栩随便找了個塑料袋和一雙點外賣時附帶的一次性筷子，以最快的速度将老鼠屍體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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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但是，這老鼠是真的肥，提在手裏沉甸甸的。

晨練後是王斐先去查了查監控，結果還真是一只眼熟的貍花貓送來的老鼠，就在他們起床二十分鐘前，老鼠被叼到房間門口時還是活着的，蹬了好幾次腿才被貍花貓摁死。

王斐：“……”

王斐默默去廚房做早餐，他下了面條，煎了西葫蘆雞蛋餅，還捏了幾個玉米海苔飯團，外加熱牛奶，豐盛是真的很豐盛，且份量很多。

用早餐時王斐将貍花貓送老鼠一事一說，又不免憂心忡忡：“它以後不會還來送老鼠吧？”

裴栩一聽也愁了，今天王斐在還好，萬一王斐不在，他一個人早起，要是沒看到直接一腳踩上死老鼠，他即便不崩潰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要了人命……

“關鍵它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想找它聊聊都不行。”裴栩惆悵。

王斐也皺着臉，少頃，說：“老鼠畢竟是它的食物，我覺得它應該不至于每次都那麽大方。”

“最好是這樣……”裴栩心累道，要是貍花貓每天來送禮物，他得心塞死。

=v=

被王斐和裴栩惦記（忌憚）的貍花貓在接下來一個月都沒再出現，春分後，天氣漸漸溫暖起來，校園的學生老師們都脫去了厚實的外衣，更有愛美的女孩已經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雖然雲城春天很是短暫，但王斐還是應季節買了一些春裝，裴栩比他稍矮兩公分，體型較他瘦了點，不過衣櫃可以共享。

他借唐昱澤生日這天外出，打算再往衣櫃添置些。

裴栩對服飾不太在意，只要不是不倫不類和穿上就顯奇奇怪怪他都能上身，在這方面王斐的審美水平比他要好，所以買衣服交給王斐他完全無異議。

“裴學長，來……”唐昱澤晚上喝多了，頻繁跑廁所，丁智希就趁他去廁所而王斐正在挑選服飾，暗搓搓将裴栩喊到隐蔽角落。

丁智希長着一張清純臉，可這會兒偷感很重。

裴栩不明所以：“什麽事？”

丁智希神神秘秘将一個看起來很低調的化妝包塞給他，不是遞，而是真塞。

裴栩：“？”

裴栩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還沒問就見他暧昧的眨眼，賊兮兮說：“學長，早點把老王拿下，這裏面……是‘好東西’。”說完也不給裴栩送還的機會，飛快溜走。

“好東西”？

裴栩一腦門問號，拉開化妝包拉鏈……

半分鐘後，他微紅着耳朵将拉鏈拉上，盡可能沒讓自己失态。

不遠處維持着濃濃偷感的丁智希探頭探腦，對上裴栩環視一圈掃來的目光後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并給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裴栩：“……”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盡管“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很流行，甚至成為某些人的刻板印象，不過他個人認為這觀點并不準确。他沒做過女人，所以不清楚女人是否有強烈的生理需求，但身為男人的他，他和王斐在一起時會有比較強烈的沖動，只是沖動，而不是喪失理智或思維被侵占。

他覺得這很正常，王斐也覺得很正常，可能壓抑時會有些難受，但需要壓抑的時間其實并不長，稍稍忍一忍就能過去。

起碼他和王斐沒有更近距離的關系發生，他們相處起來仍非常和諧。

就像王斐所說：我想和你長長久久，而不是只貪圖一時快樂。

他和王斐看得很開，王斐也有在認真學習補知識，唯獨王斐的室友，準确說，是開過葷的唐昱澤和丁智希這兩名室友，自己吃肉，也想讓王斐和尹字宸一起吃上肉，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平等的想要讓好兄弟們“共沉淪”。

……

“這包是不是丁作精的？”王斐回家後才發現裴栩帶回來一個包，裴栩有那些東西他很清楚，而他也在丁智希那裏見過這個化妝包。

裴栩頗有些哭笑不得道：“他為你能吃上肉真是操碎了心。”他沒說丁智希是想讓他把王斐壓倒。

拉開化妝包拉鏈看清裏面內容的王斐：“……”

“鹹吃蘿蔔淡操心。”王斐黑線道，“沒收了，你在房間淋浴還是去泡澡？”

裴栩沒回答，而是環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問：“你學習怎麽樣了？能考優秀嗎？”他鼓足了勇氣才将這兩個羞死人的問題問出，抱着王斐也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紅耳朵紅。

王斐喉嚨一秒幹澀，他張了張嘴，發現有點難發出聲音，他略微調整了下情緒，回以低語：“理論知識滿分，實踐操作分……未知。”

話既已說到這份上，兩人也是早已心意相通，要是擱這兒磨磨唧唧未免太顯矯情。

丁智希送的東西派上了用場，雖然王斐之前也已經悄悄準備了一些。

水到渠成，克制又溫柔。

亂碼開頭，亂碼結束，兩人相擁而眠。

……

裴栩比平時醒的早一些，沒想到他一轉臉，就對上王斐雙眸，他眼神清明，看起來已經醒了一會兒。

“……別告訴我你一夜沒睡。”裴栩忍不住猜測。

王斐原本還盯着他發呆，聽到他話後愣了下失笑道：“睡了，我只比你早醒十分鐘。”他醒來後看了看時間，再過一會兒鬧鐘都得響了，原本是想提前去做早餐的，但胳膊被裴栩枕着，他擔心一動裴栩會醒，就靜靜盯着裴栩看了十分鐘。

“真的？”裴栩還有些不信。

王斐指指自己眼下：“我不睡的話黑眼圈就出來了，你看我現在有黑眼圈嗎？”

裴栩細細觀察，也不用細細觀察，他倆離得近，就算近視八百度也能看清面前人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王斐眼下幹幹淨淨，一點黑眼圈都沒。

“有沒有哪裏難受？”裴栩沒話說後，王斐反而有些擔心詢問。

裴栩被他問的臉頰一熱，想起昨夜種種畫面，血液都在升溫，他輕咳一聲掩飾不自在，繼而動了動四肢身體，随後又下床試了試，搖頭：“沒有，都挺好。”只除了某個位置有一點點不适應，諸如腰酸腿酸等情況都沒出現，也許他該誇一誇王斐，事後按摩非常到位。

“那能跑步嗎？”王斐拿了衣服穿，準備起床。

“沒問題。”裴栩肯定道。

王斐又叮囑：“一會兒要是有不舒服，不要硬撐。”

“知道了。”裴栩有些無奈地開門準備去洗漱，到門口時又忍不住說：“真不用那麽小心，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麽脆我……去……”話到後面時話音陡然急轉，還變了個調。

不變調不行，房間門口多了一只貓，一只大概是熟貓的貍花貓，但貍花貓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貓爪下還按着一條蛇，蛇有毒沒毒裴栩看不出來，但一直在掙紮并試圖咬貍花貓他是看得見的。

盡管蛇一直在攻擊，可貍花貓卻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态度，蛇一張口攻擊，在半途就被貓爪給拍了腦袋摔在地上。

蛇：委屈，無助，但逃不掉。

裴栩＆王斐：“…………………………”

兩人靜靜地看着貍花貓“玩”了兩分鐘蛇，把蛇玩得半死不活，然後一爪子按住，往他們面前推了推，再蹲坐在原地甩了甩尾巴，朝他們“喵”了一聲。

“……它什麽意思？”裴栩遲疑着問。

王斐也不懂貓語啊，但把蛇往他們面前推這個動作就很有靈性，“它會不會是打算住下，先交夥食費？”

“喵嗚~~~”

王斐＆裴栩：“！！！！！！”

我靠這貍花貓不會是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