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窺視

窺視

“電視是不是變成兩個了……”暈乎乎的王可可癱坐沙發, 腦袋枕着靠背。

其他人口幹舌燥，不想說話。

鹿苗拿來五瓶礦泉水，它們冒着誘人的涼氣。

賀平安保持清醒：“我們買的瓶裝水不是喝完了嗎？”

他們搬進來的第一天買了瓶裝水和飲料, 後來燒開水喝節省開支。

“在冰箱拿的, 恰好五瓶。”

“……”

大家面面相看。

“是不是陷阱？”俞小挽舔幹燥的嘴唇。她的喉嚨太幹, 咽口水時喉嚨火辣辣的。

所以大家盡量少說話。

鹿苗看向眉目冷峻的周末。“你認為呢？”

他一聲不吭地拿起一瓶，擰開蓋子灌一大口。

眼饞的王可可不甘落後, 拿起另一瓶。

連鹿苗也毫無顧忌地喝，俞小挽和賀平安各拿一瓶。

冰冷的水灌溉幹涸的喉嚨，他們如獲新生, 腦子随之清醒不少。

鹿苗只喝掉一半，飛快地擰回蓋子。“別喝光，這一次食物和水源非常珍貴。”

“水維持我們的性命, 如果人類一開局就丢命, 幕後的域主會很無聊, 浪費後面為人類準備的精彩節目。”周末擰緊瓶蓋，眼神恢複清明。

哪一個怪談不是貓戲老鼠的态度。

“不錯的思路。”鹿苗給他們展示瓶底的留言。“殺豬前，要把豬養得白白胖胖。”

看到留言的內容，他們神色一變。

“瓶底的字跡和規則下面、沙發背後的留言一樣。”王可可環手抱胸。“屋裏一共出現四種，不符合一家三口生活的痕跡。這人到底屬于哪個陣營？”

“線索太少, 分析不出來。”賀平安按摩眉心。

盡管頭暈目眩和惡心的症狀減輕, 但一深入思考，暈乎乎的不适帶來一層迷霧，阻礙他們的思維運轉。

茶幾上的規則紙，規則文字金粉閃閃, 淩厲的字體如同張狂的笑臉，觀賞他們無計可施的狀态。

鹿苗莫名不爽, 盯着張揚的規則文字。

突然，她瞧見個別文字發生變化，馬上拿起查看。

新增第9條規則。

“9，更新的規則已經出現，以上規則失效。”

“什麽？”

“分頭找！”

最終，他們在其中一份金色豪庭的宣傳小冊子內，發現夾着新的規則紙。

感謝您配合做好防控工作，現在請您務必遵守以下規則，有助于您保持理智。

1，本規則生效的時間單位是時。

2，禁止離開建築物，出門時請佩戴衣櫃裏的防毒面具。（別出去，很恐怖）

3，單數樓層的住戶可以拜訪雙數樓層的鄰居。

4，禁止脫下白色雨衣。（脫下來洗澡似乎沒有影響）（劃掉）

5，禁止食用暴露于空氣中的食物。

6，請勿飲用與空氣接觸的水。（麻煩！）

7，請警t惕言行異常的鄰居。

8，保持樂觀的态度。

9，以上規則于9點整開始生效，下一次更新的規則将出現在冰箱門。

（出去）

“可以出去了？”王可可雀躍。“在沙發背後留言的人也建議我們出去。”

賀平安點點頭。“後半句提到出門，那麽建築物是指住宅樓，只要不離開住宅樓就沒有違反規則。”

“第3條後面的手寫留言劃掉了，是行不通的意思嗎？”俞小挽打冷顫。“他們也在經歷規則怪談？”

鹿苗沉吟：“規則随時更新，你們留下等新規則出現，我到樓裏視察情況。”

“你一個人出門？”他們詫異。

“放心，遇到情況我馬上回來不逗留。”

“我和你一起出去。”周末提議道：“如果遇到賞金獵人或者異常的住戶，我可以搭把手。”

鹿苗想了想，同意了。

王可可暗暗嘆氣，

要不是大家并非最好的狀态，不至于只讓兩個人出門。

“哼，你要幫上隊長的忙。”她義正辭嚴地叮囑周末。

周末還沒來得及回答，樓上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

他們錯愕。

乒乒乓乓。

咚咚咚咚。

“樓上搞什麽？”

咔嚓。

他們面面相觑。

聽聲音，是同一層的鄰居出門然後關門的響聲。

他們入住的兩天，沒見過同層的鄰居。

鹿苗回憶一番。“陸科長說，這一層只有這一屋閑置。”

“……可能是鄰居沒到外面住，留下來掙物資獎勵。”

“就怕不是正常的鄰居，這種情況我們熟。”王可可想起青水公寓的鄰居，把走廊和單元門弄得血淋淋。

“我和周末出門确認。”

接着，他們嘗試使用手機通話，确認能用手機聯絡。

黑色的防毒面具和白色雨衣一樣，在主卧的衣櫃裏出現，一共五副。

鹿苗和周末各佩戴一副，先打開木門偷窺本層的樓道。

一層四戶，面積不到50平方米的樓道一目了然。

“外面沒人，走。”

電梯顯示下行，猩紅的數字在跳動——正在使用中。

一離開家，腦袋加劇鑽心的鈍痛，兩人咬緊牙關忍受。

“出門會加劇症狀，讓他們留下是對的。”

周末看過來，黑色的防毒面具下露出雙眼。“你很照顧他們。”

“我不希望再看見死亡。”

“很難，尤其是在怪談領域。”

鹿苗沉默不語。

咚咚咚……

旁邊的消防樓梯，突然響起跑樓梯的腳步聲。

鹿苗不安。“剛才我看見有一個人從外面跑進這棟住宅樓，我們要謹慎。”

周末掏出一把水果刀。“你帶了嗎？”

她從夾克下亮出另一把。

随即，兩人蹑手蹑腳地走進消防樓梯。

咚咚咚……

對方向上跑。

他們也向上走。

才走過兩層，兩人透過防毒面具，聞到一絲腥味和淡淡的臭味。

周末靜悄悄地做抹脖子的動作，意為血腥味。

鹿苗指向樓梯口。

他點點頭。

一左一右的兩人背靠敞開的消防門，慢慢地挪到樓層的安全出口，微微探出腦袋查看。

出乎意料的是，樓道的地磚光潔如新，四扇宅子的門毫無血跡。

他們找不到血腥味和臭味從哪兒飄來。

更奇怪的是，其中一扇門敞開着，誘人去查看。

鹿苗和周末面面相看。

她指着自己和敞開的門。

周末則搖頭，示意他去查看。

鹿苗點頭。

頃刻，他蹑手蹑腳地走近敞開的門，先躲在門邊。

鹿苗則提刀警惕樓梯間。

咚咚咚。

樓上那人忽而向下跑。

她制止呼喊周末的沖動。

那人肯定不知道他們在這一層。

于是，她悄然跑進樓層，示意周末躲起來。這一次，他們躲在同一側，遠離敞開門的住宅。

咚咚。

向下跑的腳步聲回蕩樓梯間。

對方逼近這一層。

臭味湧來。

兩把寒閃閃的水果刀準備迎接不速之客。

咚咚。

腳步聲戛然而止，停在樓梯口的消防門後面。

鹿苗張開嘴，暫時緩解頭疼。

好一會兒，對方沒有探出腦袋。

但是對面的電梯開始上行，猩紅的數字逐層變化。

咚咚……

門後的人終于離開，往樓下去。

電梯仍在上行。

鹿苗喘一口氣。

周末的後腦勺靠着牆壁，他稍微放松下來。

這時，電梯停在七樓，他們住的一層。

而跑樓梯的人沒了腳步聲，進了八樓。

沒多久，八樓響起輕輕的關門聲。

“下樓。”鹿苗當機立斷。

蹑手蹑腳的他們經過八樓時如芒在背，一回頭，消防門後面閃過白色人影。

嘭！

某道門狠狠地關上。

頭疼的兩人沒有停留，迅速回到七樓的樓梯口。

很巧，他們迎面遇上一個行色匆匆的人。

對方身穿白色的長風衣，風衣下的領口被汗水濡濕，黑色的防毒面具遮擋面容，只看出是一個女人。

女人碰見提刀的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701，鑰匙好幾次插不進鎖孔。

想起她剛才背向704，鹿苗眯眼。“鄰居你好。”

啪沙。

女人吓得鑰匙掉落。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鹿苗放下刀，表達出善意。“乘電梯下樓的是你嗎？”

女人盯着他們撿起鑰匙，雙手哆哆嗦嗦，險些拿不穩鑰匙。

“你下樓做什麽？”

“不、不關你事。”

“我們在八樓遇到鬼鬼祟祟的人，想提醒你而已。”

“八樓？”女人眼神茫然。

“你因為規則出門嗎？”

女人不再吭聲，驚慌失措地插鑰匙，亂插好幾遭才插進鎖孔。“別別別和我說話……求你們了！”

她進屋摔門，發出巨響。

電梯顯示上行，又有住戶使用電梯。

“先回去。”

王可可他們沒料到他們這麽快回來。“外面是什麽情況？”

“很複雜。”鹿苗揉太陽穴。

她擔心摔破仙人掌，沒有帶它出門。

“你們知道剛才有鄰居在門外偷窺嗎？”

周末此言一出，三人臉色發白。

“沒有發現，我們沒有打開門。幹嘛偷窺我們？”

“應該是偷聽。”鹿苗把出門後的遭遇告訴他們。

“鄰居穿白色風衣？”

“是的。”

“還能挑款式？”

“她聽見我們提到規則就驚恐，很奇怪。”

“不該呀，在怪談領域裏看見規則不是正常的事嗎？鄰居留下來不是為了掙物資獎勵嗎？難道她驚恐的是規則內容嗎？”

王可可的話提醒鹿苗，她靈機一閃卻頭疼加劇，影響她往深一層思考。

周末敲打鈍痛的眉心。“等遇到時再向她提問。”

“呵啊——”賀平安忍不住打哈欠。“喝水不能緩解乏力的症狀，總覺得很累。”

“對啊，想睡一覺。”

“別啊，我們要抓緊時間破解，不能輸給紅隊。”

末了，周末冷不丁地補充一句：“九樓打開門的那一家，大廳沒有人。”

鹿苗心頭一跳。“玄關有沒有擺放鞋子？”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