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但是沒有了。
他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就去房間裏接電話。舒漾只好一個人在外面逗貓。
大概是因為家裏很久沒有來客人了,看到舒漾來,張姨高興得不行, 很快便動手做了一大桌子菜。
沒有哪道菜是舒漾不喜歡的。
尤其是最後一道甜品,口味很像南莊那家本幫菜的茉莉芝士軟酪, 明明已經飽了,還是忍不住又多吃了兩塊。
餐桌很大,他們兩個一個坐在這頭, 一個坐在那頭,簡直比中世紀的人還要恪守男女之間的餐桌禮儀。
靳池本來就不多話, 吃飯的時候就更沉默。
不過靳池皺眉倒是皺了兩次, 且兩次都是因為小十七。
舒漾就像是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及時給它打掩護,生怕被退貨。
一次是小十七弄翻了貓糧盆。
舒漾睜着眼睛就開始瞎說:“啊!這麽小就能弄翻貓糧碗,說明孩子體力很好, 一定很健康!以後肯定不常去醫院!”
第二次是小十七把爪子鈎在了貓抓板上, 自己卻繞不下來。
舒漾差點被檸檬汁嗆到,咳了半天才說:“這麽小就能勾到指甲啊!沒事, 還沒開蒙就懂得磨爪子了,以後估計連指甲都不用剪了, 多省事, 你說是吧?”
她在這兒無腦尬吹,靳池嚼着全麥包面無表情地看她。
“說完了?”吃完了全麥包後,他喝了口水, 看着舒漾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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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漾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 縮了下脖子:“完了。”
“好。”靳池用紙巾擦了下嘴。
就在舒漾忍不住到抽一口涼氣的時候,只聽靳池問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十一有什麽安排嗎?”
舒漾愣了一下, “什麽?”
靳池:“要回家?”
舒漾本以為他準備生氣,沒想到他真的在問她十一的安排。
大概是因為跟着他做了好幾天的出差牛馬,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是部門要值班嗎?還是要繼續出差啊?”
誰知道靳池竟然搖了搖頭。
“法定節假日不工作。”
舒漾:“?”
現在竟然還有懂勞動法的資本家。
他真的,我哭死。
确定沒有工作之後,舒漾輕輕低下頭:“過幾天問問奶奶。”
只見靳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瑩白的燈光下,精致得像是一塊羊脂玉。
“京郊老宅十一的時候辦堂會,唱老版的《游園驚夢》,奶奶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
舒漾拿筷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長而密的睫毛閃了閃,垂眸盯着餐桌上青瓷盤的一角,小聲說了句,“好。”
*
夜裏十點,經過兩天漫長的出差生活後,舒漾終于回到了宿舍。
度假村的房間固然大,床也舒服,但就是比不得她這個小窩溫馨。
只是哪有那麽容易就能上床睡覺。
一進門,她就被室友們團團圍住,嚴刑逼供。
“漾漾,你真的和靳池去出差了啊?”
“是住一晚的那種嗎?有沒有別人?”
“別拐彎抹角的,就說有沒有看到就行了!”
舒漾目光茫然地看着她們:“什麽……”
虞敏用幾張卷起來的複習資料往舒漾腦袋上面一敲,怒其不争道:“還能有什麽,就是我們最渴望看到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裏她忽然咽了下口水,“……那部分。”
舒漾:“???”
大概因為晚上的甜食吃得有些多,她嗓子有些啞,還得撕心裂肺地高聲解釋,“姐姐們,我們這是正經出差,又不是約那個什麽炮。”
趙寧寧:“那種大酒店不是一般都有游泳池或者室外的溫泉嗎?這都沒看到什麽?”
舒漾将頭搖成了個撥浪鼓。
“腹肌也行啊……”趙寧寧不死心,補充道。
聽到這,她忽然心頭一滞。
腦海裏一陣翻湧之後,她在誠實和說謊中,選擇了很誠實地說謊:“也沒有……”
僅有的一點希望破滅,三個人都有些洩氣,最後還是徐悅認清了現實,嘆氣道:“算了,靳池又不是什麽暴.露狂,能看到倒是有問題了。”
舒漾狠狠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點完頭,腦海裏那個畫面卻遲遲揮之不去。
完了之後竟然還有些理直氣壯起來,将自己那點心裏那點龌龊的澀情屬性全部抛之腦後,往靳池身上蓋了好大一口鍋。
浴袍不好好穿,非要露出那層腹肌出來,不僅如此,連線條紋理都那麽清晰,也不知道是給誰看!
暴.露狂,對,說的就是他。
舒漾連鍋蓋也順勢全部給他蓋了上去。
可見這些顏色對人的傷害有多大。
以至于到了現在,舒漾還有些心癢難耐。
沒從舒漾這裏挖出來點東西,大家都有些失望地散了。
這幾天作業不是很多,又臨近十一假期,大家的狀态明顯松弛了不少,不知道誰開了口,宿舍裏面開始聊起十一的安排。
趙寧寧是本地人,每個假期都會回家,這次也不例外。
虞敏本來想和男朋友一起去旅游,但無奈假期人太多,酒店都是天價,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和男朋友來個京市深度游。
徐悅是外地人,假期從不回家,跟學生會的幾個同學約了聚餐和劇本殺,目前時間都安排出去一半了。
三個人聊了好半天,等到最後徐悅點豆豆一樣羅列要和自己去聚餐的人時候,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事。
床簾後的舒漾好像一直靜悄悄,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
徐悅便問了一句:“漾漾呢?”
舒漾自從上了床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了不少關于養貓的視頻,還把一些重要的內容記錄了下來,想找個機會發給靳池。
舍友們的話斷斷續續地傳入了她的耳朵裏,她也多少知道一點大家在聊什麽。
因為忙着想小十七的事情,并沒有參與讨論。
這會冷不丁地被點到了名字,她嘴比腦子快地來了句:“靳池約我去京郊那邊。”
霎時間,寝室陷入一片寂靜。
舒漾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句話代表什麽樣的意義,直到原本在下面護膚的虞敏忽然爬上她的床,問:“是靳池主動約的你嗎?”
舒漾聞聲掀開窗簾,差點被敷着面膜的虞敏吓死。
虞敏卻不為所動地拽住舒漾的胳膊,又問了一遍:“是靳池主動約你的嗎?”
舒漾點點頭,她總不能說靳池其實想約的是她奶奶吧。
先不說她要解釋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大概率還會讓大家對靳池産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看法。
虞敏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眼睛都亮了,也不顧自己半挂在樓梯上,轉頭朝着徐悅興奮道:“徐悅!漾漾說靳池約她了啊,約她了!”
舒漾:“……”
再轉回來時,看向舒漾的目光,帶了一種老父親看着自家即将出嫁女兒的慈愛。
和不舍。
舒漾有些懵。
虞敏卻笑得意味深長。
她覺得舒漾這把穩了。
雖然她現在和老鄭感情穩定,但是在老鄭之前,她談過至少三個男朋友,對男生的感情變化了如指掌。
她很清楚地知道,當一個男生主動發出邀請時,心裏就已經開始放不下了。
放不下是一切感情的開始,只要拿捏住這一點,往後的事情都好說。
虞敏繼續問:“那你怎麽說?”
舒漾微微咬唇:“我本來也沒事,應該就去了。”
虞敏有些急:“所以你直接答應了???”
舒漾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虞敏打斷:“那肯定不行啊,第一次,一定一定要拒絕。”
舒漾有些懵:“什麽?”
虞敏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她:“你覺得靳池怎麽樣?”
舒漾:“還行啊。”
“好。”虞敏滿意地點點頭,“那就說明你對他有好感。”
舒漾:“!”這兩個詞能是一個意思嗎?
“既然你對他有好感,那麽對于他第一次的邀請一定要重視。”為了給舒漾講得更清楚,她又往上上了一階臺階,直接坐在了舒漾床頭的位置。
“尤其是靳池這種尤物,雖然平日裏很難開口,一開口就容易讓人想多,但是你若是真的想和他長期處下去,這次回答得幹脆,去得也幹脆,反而會讓他失去對你的興趣。”
“高中我們學的那個電磁場理論你還記得吧?”
舒漾說了這個晚上的第一句實話:“不記得了。”
虞敏:“你們怎麽忘得比我還快。”
“就是電磁感應那一掌,具體理論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記得物理老師說的那個理論的原理就是‘欲迎還拒’。”
“你現在要把握的就是這一點。”
“一定一定要等他多次邀請,最終才答應。”
虞敏拍了拍舒漾的手背,語重心長地囑咐。
“具體要怎麽做,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這次行動就暫定為電磁計劃。”
“我先下去了,你再好好想想。”
“加油!我看好你哦!”
說完這些,虞敏又利落地爬了下去,恰好男朋友老鄭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立刻接起來,開始煲電話粥。
剩下的徐悅和趙寧寧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電視劇和小說還是看過些的,也都沉默地點了點頭,對虞敏的建議表示贊同。
但畢竟虞敏只是建議,決定權還是在舒漾手上。
被虞敏這麽一頓輸出,她頓時沒了主意。
其實她的微信本來就停留在靳池的對話框。
本來是想發一些小貓的養育指南,現在也忘了要發什麽內容了。
舒漾就這樣在遣詞造句上磨蹭了好半天,直到熄燈的那一秒,也沒有把消息發出去。
至于後來那條消息是怎麽發出去的,舒漾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再次睜眼是因為徐悅咿咿呀呀說夢話的聲音。
外面太色有些暗,她摸了摸手機,想看一眼時間。
然後被屏幕當中忽然彈出的,明晃晃的“?”,驚得睡意全無。
發信人是靳池。
是什麽讓靳總發出疑問?
舒漾還在想回憶兩人最後的對話的內容,随意往上翻了翻。
直到看到那個表情表。
一只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的小綠蛙,朝對方勾了勾手,搭配文字,“求我。”
舒漾:“………………”
這張表情包是怎麽出現在她和靳池的對話框裏的???
舒漾覺得現在腦海裏面全是蹦跳的小綠蛙。
嗡嗡的。
雖然昨天一直沒有下定決定,但她還是百無聊賴地搜了一下拒絕的措辭和表情包。
可是她根本沒有想要發出去的意願啊!!!
這該死的手機。
遲早有一天她要換掉它!
舒漾在心中憤憤不平地罵了幾句,覺得當務之急還是給靳池解釋一下。
這樣的話,“電磁計劃”大概率就要破産了。
舒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她就發現,人在冷靜時的潛力是無限的。
比如說,她在那一群能把眼睛綠瞎的小跳蛙表情包中,找到了和那一張極其相似的表情包。
只不過這次小跳蛙放下了二郎腿,坐得整整齊齊,無比乖巧,同時還有一臉歉意。
而這張表情包搭配的文字是,“私密馬賽。”
舒漾蹑手蹑腳地爬下床,喝了口水,冷水入喉,膽子也跟着壯了三分。
她們宿舍對面是個老小區,這個點,已經開始有了動靜。
屋檐上雨水滴落,一下一下,像是打着節拍。
有人将電動車推出車棚,發出滴滴的車上。
還有炒菜聲、聊天聲,一點一點将黑夜的空虛填滿。
舒漾将手機平鋪在桌面上,雙目放空,深呼了一口氣。
然後對着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打。
“手滑,發錯了。”
“對不起。”
“本來準備發的是這張圖。”
不情之請.jpg
足夠冷漠。
足夠理智。
足夠讓人覺得這一切合情合理。
這個點靳池大概率沒有醒來,醒來之後又是新的一天,一定會忘記昨天的心情!
舒漾信誓旦旦地認為。
沒想到下一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震動聲。
差點把舒漾吓蒙了。
她手忙腳亂地按了一通音量鍵,聽到室友們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沉沉睡去,才松了口氣。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5:15.
這個點,靳池竟然回了消息???
……這個人都不需要睡覺的嗎。
他不賺錢誰賺錢啊?
舒漾點開對話框。
靳池:什麽?
舒漾:我可能……不能去堂會了。
對方正在輸入……
但久久沒有傳來內容。
沒人知道靳池在這短短一分鐘內腦海裏面閃過多少畫面。
是那個周恒邀約?
還是那個許北淮要和她一起吃飯?
七天假期就算是分給這兩個人每人三天,要還剩一天吧。
怎麽就不能去了?
不對,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憑什麽別人是三天他是一天……
但最終舒漾收到的只有一句話:“有別的安排?”
舒漾又喝了一口水,一本正經地編瞎話:“最近作業有點多,奶奶的拐杖也不太好使了,我得抽空去配一副新的,可能趕不及了。”
靳池靠在床上,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不是和別人約會。
而且這個理由……倒也合情合理,有幾分可信度。
卧室的遮光簾很厚,但還是有一縷光從側邊透了進來。
天亮了。
靳池:好。
靳池:那不耽誤你時間了。
靳池:忙完了可以過來。
收到消息的舒漾先是有種終于解決了個問題的成就感。
“電磁計劃”進行過半了!
可是……這就完了嗎?
不,不應該還有後續嗎……
那一刻的舒漾真的很想把虞敏搖醒問問“電磁計劃”的下一步要怎樣開展進行,無奈虞敏睡得太香,讓她實在是不忍心。
算了。
還是收拾收拾去吃個早飯吧。
舒漾蹑手蹑腳地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水房。
不到六點鐘,整棟樓都很安靜。走廊盡頭的小方窗外,梧桐樹随風搖曳,綠成了一片海,疏疏淺淺地将剛剛升起日光落進來。
為了不影響室友,洗漱完她就背着書包離開了宿舍,準備去食堂吃個早飯。
出差的那兩天,一直都有人陪她吃飯,乍一離了人,還忽然有些不适應。
舒漾啃着手裏的醬肉包,忽然覺得有點冷清。
也不知道靳池有沒起床。
這個點,也該喂貓了吧。
*
臨近十一假期,校園裏面彌漫着一種淡淡的躁意。
靳池已經有兩次沒來上線性代數了。
劉教授的課雖然嚴謹認真,但也真的有點無聊,來上課的人肉眼可見地減少。舒漾依然當着她的教學助理,除了收發作業,她的工作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
——解答大家關于科任老師排班的疑惑。
不止一次有人過來問,下一次是哪位老師來代課,靳池還會給他們上課嗎?
舒漾一邊禮貌地說一句“不清楚”,一邊在心中默默流淚。
她也很想知道啊……
照她現在上課的入睡時間,能不能及格都是個問題。
舒漾所在的線性代數課是好幾個班組成的混合班,不同班級作業難管理,課下作業基本上是各個班委将作業收起交給舒漾。
她們班一直是蘭孟在負責。
她們宿舍隔得遠,平日裏算是點頭之交。但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蘭孟見到她連點頭都不會點了。
就像是今天,她将班級作業放在舒漾的桌子前,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舒漾整理着作業的邊角線,将全部對齊後,望着蘭孟的背影發了會呆,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個蘭孟,今年好像也拿的是二等獎學金吧?
舒漾記得,她除了是學委,在學院的學生會部門也有任職。
舒漾戳了一下身邊正在收拾書包的徐悅,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蘭孟是不是和你在一個部門啊?”
“沒。”徐悅搖搖頭,“我在宣傳部,沒記錯的吧,她好像是生活部吧。”
“生活部很忙嗎?”舒漾問。
徐悅:“有點忙,除了每周要檢查衛生,那些學生資料也基本都是他們收集和整理的。”
舒漾微怔,提取了關鍵詞。
學生資料。
舒漾點點頭,又問:“這幾天你也要去學院值班嗎?”從前徐悅值班的時候,她也會去蹭個辦公室。
徐悅:“假期前還有一次。”
舒漾:“那我陪你一起。”
徐悅其實正準備纏着陪她一起,沒想到這次她直接主動投懷送抱,激動得直接給了舒漾一個熊抱,差點沒把她憋死。
從徐悅懷裏掙脫出來之後,舒漾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徐悅了解一下她的想法。
坦誠最能打動人心。
這是她們宿舍四人的一貫作風,也是她們四個關系能一直維持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訣竅。
悄聲和徐悅說完獎學金的事情之後,徐悅“啪”地一下把手中的書拍在了桌子上,恨不得當場就去和輔導員理論。
“想不到我們班還有這麽卑鄙的人。”
“也太小人了吧。”
“平日裏看不出來啊。”
舒漾只是講了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并沒有提蘭孟,不過徐悅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小聲開口:“所以……你懷疑是蘭孟嗎?”
舒漾只是搖頭:“我沒有證據,所以想在你值班的時候去看一下,現在我還沒有提交表格給輔導員,我猜想打小報告的人一定會再次找到輔導員那裏。”
“有這個可能。”徐悅沉重地點了下頭,“這兩天我也幫你留心一下。”
又熬了兩天,翹首以盼的明大學子們終于迎來了這學期最長的假期。
距離放假期最後一個下午,舒漾跟着徐悅來到學院辦公室值班。
學院辦公室就在輔導員辦公室對面,兩間辦公室常年不關門,裏面的一舉一動雙方都能看得到。
一進門,徐悅就小聲彙報了這幾天她的觀察。
蘭孟确實來過一次,但是是生活部的例行會議,并沒有單獨和輔導員見過面。
也有不少同學來找過輔導員,但是好像都是沒拿獎學金的。
舒漾點點頭,其實這天她也沒抱多大期望,找不到也沒什麽,剛好可以先把劉教授布置的作業寫了,不會的還可以和徐悅讨論。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正對着一道矩陣題目的化簡争論不休呢,眼前飛快地閃過一個身影。
是蘭孟。
距離輔導員下班只剩下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沒有別的同學在辦公室。
簡直就是和輔導員私聊的最好時機。
蘭孟神色有些匆忙,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對面辦公室坐着的舒漾。
看到蘭孟進去,徐悅立刻放下筆,一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樣子,觀察對面的情況。
蘭孟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還是有一些斷斷續續的字眼飄了過來。
“獎學金”“貧困補助”“表格”……
蘭孟和輔導員交談了将近十多分鐘,下班之前,蘭孟一臉沮喪地從輔導員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任務沒有完成,她又懊惱又失落。
讓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樓梯的拐角碰到舒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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