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舒漾：“？”

靳池竟然……不在嗎？

期待落空, 她覺得整個心都空了不少。

這麽早他就已經出門？

還是說昨晚根本就沒有住在公寓。

果然，男人啊。

也不知道昨晚去哪裏野了。

舒漾在心中憤憤了好久，将各種亂七八糟的标簽給他貼了個遍。

就在她腦補靳池和十八個男模一起共度良宵之後, 那邊又說，“但可以過去。”

舒漾：“！！！”

她立刻化身八爪魚, 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标簽全部摘了下來。

摘完了，舒漾才問：“大概什麽時候能過來？”

靳池：“十分鐘。”

舒漾徹底放下了心。

十分鐘後，靳池還真的出現在了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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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那排紮眼的連號惹人衆目, 舒漾專門挑了個人少的地方等着。

盡管她站的位置很偏，但還是被靳池一眼看到。

月白色的裙角在風中微微擺動, 像是一朵柔弱的小花。

未施粉黛, 也美的不像話。

晨起霧重, 空氣中還有一絲冷意。

大概是因為冷，她微微抱了一下臂。

靳池轉了一下開關，将車內的溫度又調高了一度。

舒漾上車時, 剛好是很舒服的溫度。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坐車留下的後遺症, 她這次甚至沒有考慮，就直接坐上了副駕的位置。

靳池沒問她為什麽會等在這兒, 舒漾也沒說自己被放了鴿子的事情，兩人便自然而然地出發了。

其實晚上靳池是住在公寓的, 但是早起有一批要出口的貨物出了問題, 他便早起去了一趟領事館。

所幸領事館離明大不是很遠，十多分鐘的路程就可以趕過來。

舒漾起來地雖然早，但是因為昨晚睡眠質量不錯, 沒什麽困意, 一想到過會要見到舒明起他們，更是困意全無。因此出發之後, 一直在偏頭看外面的風景。

轉頭回來時，她才注意到身邊那個人眼底那層淡淡的烏青。

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出門了，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睡了多久。

盡管如此，一路上，還是在用藍牙耳機接打電話。

靳池聊得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具體舒漾不明白，但感覺有些複雜和棘手。

但就是這樣，他還是分明別類地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沒有一點要糊弄的意思。

行至半程時，他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原本迥然的眉目下有了一絲淡淡的倦意。

舒漾內心忽然有些愧疚。

他都這樣忙了，還要過來接自己。

舒漾愧疚地想，然後又愧疚地繼續躺平。

等到靳池下意識地揉了下眼睛時，舒漾才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做點什麽了。

她說：“靳池，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幫你提提神。”

“不然開車太累了。”

靳池：“……”

他心中有種雖然離譜但是又都覺得她說的很在理的矛盾感覺。

于是環抱着這種複雜的心情，聽了舒漾講的第一個笑話。

“昨晚我翻了一本書。”舒漾說。

“這書，沒有歷史，沒有年代，我橫豎睡不着，仔細看了半夜，才從書縫裏看出字來。”

舒漾頓了一下，歪頭看靳池一眼，賣了個關子，“你猜寫的是什麽字？”

他自然知道她用的是那個名著梗，只是這個梗被玩得有些爛，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搭配。

靳池沒有猜，而是問：“什麽字？”

舒漾立刻坐直，一字一頓道：“好人。”

靳池：“……”

舒漾眨了眨眼，無比真誠道：“我是說真的，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可能真的要坐車頂了。”

靳池很想說：你倒也不必這麽直接地發好人卡。

但畢竟是誇他，聽也就聽了。

“然後呢？”他面上依然平靜，修長指尖繞過方向盤，将車子駛入一條小路，等着她繼續誇誇。

“沒有了呀。”舒漾說。

靳池：“。”

他以為至少要誇個三句的。

但舒漾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真的結束了。

餘光中，她低下頭，掏出了手機。

看到舒漾打開微信界面，他心裏還咯噔了一下，隐隐約約瞥見備注是“徐悅”兩個字後，又徹底放下了心來。

徐悅他們昨晚鬧得有些晚，差不多到了淩晨三點才結束，醒來之後一邊打哈欠一邊摸手機。

結果第一條消息就被舒漾的美顏擊中了。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她立刻回複了三個感嘆號過來。

“！！！”

“沒事的漾漾，你趕緊給我庫庫穿，就穿着這個去見靳池！！！千萬別害羞！！！”

“太美了太美了！！！”

她先是将舒漾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誇了一遍後，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

徐悅：“漾漾，裙子美是美，但是我覺得還缺了點什麽。”

舒漾：“什麽？”

徐悅：“你怎麽不搭配發飾啊？”

徐悅：“我抽屜裏有一根劉亦菲同款的玉蘭花簪子，你戴上試試，再搭配這條裙子，簡直就是明大劉亦菲。”

徐悅：“不，比劉亦菲還要更美/星星眼/星星眼。”

舒漾被徐悅誇得有些耳尖發紅，“我已經出發了悅悅……”

徐悅有些遺憾：“啊？”

舒漾：“下次回去一定試試！”

徐悅：“嗯嗯，到時候我再給你整個發型，到時候咱倆一定炸出街！”

兩人又聊了那麽一會，沒一會，車子就駛出了京郊。

徐悅說自己還有下一個行程，舒漾便合上了手機，往窗外看了一眼。

再經過一段小路，就要到靳家在京郊的老宅東園了。

上一次來還是一年前。

那年冬天，靳家後輩為了給靳老爺子做壽，開堂會，宴賓客，熱鬧了一天一夜。

舒家和靳家祖上是遠親，按理來說到了這個輩，應該已經疏遠。但是舒明起善作人事，再加上生意上大大小小的聯絡，生生将兩家的關系又重新牽了起來。

舒家就這樣成了靳家的常客。

靳家百年望族，宅子是明初建的，人丁最盛的時候幾乎将整個小鎮最中心的兩條街都占全了，甚至在坊間有“九十九間半”的稱呼。

後來，宗族意識弱化，不少旁支被分了出去，現在剩下的也就只有東園這個最中心的大宅子了。

饒是如此，這五進五出的大宅子依然可見當年鼎盛繁華。

車子不能駛入老巷，賓客都要在一節青石板巷鋪就的棧橋前下車。

大概是因為輕車熟路，靳池到的時間比舒漾想象的還要提早一些。

就在她下車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舒家的保姆，王嫂。

“小姐。”王嫂說。

舒漾邊下車邊說：“王嫂您說。”

王嫂：“夫人問您現在在哪兒？今日靳家的堂會，千萬不能遲到啊。”

舒漾：“……”

不得不說，這個時間點卡的就很有巧妙。

巧妙到她如果沒有提前給季叔打電話的，根本不可能準時到，但也給她預留了一些沒用的時間。

“我知道了王嫂。”舒漾也懶得多問，直接說，“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

“好的小姐。”

挂斷電話後，舒漾下意識地看了身邊的靳池一眼。

他漫不經心地解開了顆襯衫的扣子，似乎對她的家事并不感興趣。

等到她挂了電話，才邁步往前。

舒漾想着跟着他身後總是沒錯，于是只顧着低頭走路。

沒想到他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帶着她走到了一個很眼生的小巷當中。

舒漾頓住腳步，小聲詢問：“我們這是……”

身邊的聲音淡淡解釋：“這邊有個偏門，過去是惜芷園。”

惜芷園是偏東邊的一個小園子，不如後花園那樣大，但在舒漾的印象中，建設的很精致。

舒漾只是小時候路過過一次，沒有正式進去過。

兩人又走了一截，直到巷尾的烏木門前。

靳池頓住腳步。他今日依然穿的是西裝，但因為堂會的緣故，整體的設計偏西式。

此刻站在逆光的位置，顯得比平日更挺闊了些，目光閑閑地落下來，對上舒漾的眸子時，來了句：“還是說你想現在就見到秦夫人？”

聽到這個名字，舒漾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靳池口中的秦夫人，是她的繼母，秦柔。

她是舒月明的生母，現在舒家的正牌夫人。

說實話，她和秦柔一年見面的次數并不多，從前的時候還覺得如臨大敵，搬出舒家後，她對很多事情都不在那麽介意，但也是能少見便少見。

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靳池扣了下門。

鎏金的雙魚扣敲擊在烏木古門上，發出好聽的聲音。

來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面容極和藹。

看到門外的靳池，原本困惑的眼睛忽的一亮，驚喜道：“是三少爺回來了！”

靳池點了點頭，喊了句“瓊姨。”

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讓出一個位置，讓舒漾先進。

看到舒漾之後，阿姨先是微微一怔，而後忽然反應過來，眉眼彎了彎，笑着說：“你是舒家的大小姐，漾漾吧？”

舒漾詫異對方竟然能說出她的名字。

畢竟她在舒家的地位實在是不高，外人多見風使舵，知道秦柔向來不待見舒漾，從沒人喚她大小姐。

“進來說話。”瓊姨将門推得更開了些，熱絡地邀請兩人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