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027章 第 27 章

幸好王夏還保留了一絲理智, 沒有大聲喊叫出來。鏡女多看了鏡中空間被捆綁的黑衣主管一眼，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趙楊？

而王璇等人只是面露疑惑。不過随着王夏的一句“他就是那個把我們騙進來的人”後，王璇等人立刻恍然大悟。

王璇：“既然是你們的熟人, 那就由你們來問吧。最好快一點。”

冤有頭債有主, 鏡女把王夏和唐念可拽了進來。王夏一進來, 立刻快步走到趙楊面前。趙楊倒在地上好似毛毛蟲一般試圖掙紮，一邊驚慌的怒道。

“我警告你們, 我可是主管，你們這些其他車間的員工不僅流竄來C車間, 還敢打我，簡直太不把我們工廠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裏了, 你們是想造反嗎？還不快把我松開！”

聽到這話, 王夏腳步一頓，憤怒過後的他似乎是想到了其他可能，稍微冷靜了一點。

“趙楊,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王夏，你的舍友，我們……”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別和我套近乎, 在學校我們是同學和舍友, 但在工廠裏，我是主管，你的上級，而你只是最低級的普通員工！懂不懂什麽叫做上下尊卑！”

吳達壯一腳踹過去, 頓時讓叫嚣的趙楊痛叫着縮成一團, 見其他人看過來, 吳達壯面無表情的縮回腳道：“抱歉，這家夥太像我們那個讨厭的車間主管了, 一時間沒忍住。”

張口就是上下尊卑，一股死太監味兒，真讓人讨厭！

“你記得我，你記得我是誰你還發消息邀請我來這個工廠？”王夏握緊拳頭，卻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那幾條邀請我、剛子、禿哥的消息是不是你發的？”

王夏雖然和趙楊關系淡淡，但他實在不想把相處了兩年的大學舍友想得這麽壞，只要趙楊說不是他，他就相信。

然而趙楊卻一口承認了下來。

“當然是我發的。”

他蜷縮在地上，面上卻透着自得和惋惜：“可惜只來了你們兩個，否則我現在已經是主任了，可以直接坐辦公室，哪裏還會在這臭烘烘的車間當個小主管。還被你們幾個低級員工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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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再怎麽樣都是主管，你們這些小員工最好快點放開我，否則等我上報主任，你們就完了！”

鏡子外的譚紀皺了皺眉，王璇也覺得王夏的廢話有些多了，但是看了眼鏡女，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王夏的注意力此刻全在趙楊身上，拳頭越捏越緊。

“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騙我們來這個黑心工廠打黑工，就為了你的主管位置？”

“什麽叫騙。我這叫恩賜。我們的工廠可是全晉陽……不，是全中州，全神州大地最完美的工廠！我們的老板更是全地球最偉大的存在。”趙楊的眼中滿是狂熱。“我、你、還有你們能夠加入工廠這麽大家庭，得到一個小小的崗位，在崗位上努力工作、發光發熱，成為工廠不斷擴張的燃料，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王夏，你以為我很想邀請你來嗎？你只不過是一個家裏有錢，整天住着豪宅開着豪車，只知道在我面前炫富泡妞的蛀蟲，從來不工作，只知道揮霍金錢的家庭蛀蟲、社會蛀蟲，我平日看見你就想吐，根本不想多看你一眼，如果不是我家裏人和剛子他們都不願意來，我才不會給你發消息。”

“在我這個主管的眼光看來，讓你這種貨色當最低級的普通員工都是便宜你了。”

趙楊激動的唾沫橫飛，斬釘截鐵道：“所以你明白了吧，我邀請你來是看得起你，恩賜你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這同樣也是老板對你們的恩……”

“砰！”

趙楊話還沒說完，王夏已經氣得發抖，一腳踹了上去，然後憤怒的撲過去，一拳一拳打在趙楊的臉上。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趙楊雖然沒有醉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精神狀況不對，顯然是認知被污染了，所以才會在明明弱勢的情況下還這麽口不擇言，如此一來，他對王夏的評價就很微妙了。

這個家夥就是故意騙王夏和唐念可進工廠的，雖然這其中有認知被污染的原因，但在場的人依然能夠聽出趙楊對王夏發自內心的惡意。他故意騙來王夏以此爬到車間主管位置上，而王夏只是個普通員工，他仇富又自卑，做夢都想壓王夏一頭。

譚紀的眉頭皺得更緊，好在這時，鏡中空間的唐念可出聲了。

“哥，別打了。”

唐念可快步過去拉住王夏的手，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道。“消消氣，你都打了他好幾拳了，還是停手吧，讓我來打。”

“不行，他把我們害成這樣，我今天不揍死他我……嗯？”

王夏正在氣頭上，下意識的就想拒絕，結果忽然反應過來似乎有哪裏不對？

然後他就看見自己平日最愛穿碎花裙，打扮甜美的表妹溫柔的把他拉到一邊：“你打累了，先歇一歇。”

随後這位甜美的軟妹撸起廠服袖子，沖着趙楊高舉起了自己的巴掌。

“啪啪啪！”

被坑到這種地步，唐念可心裏的氣不比王夏的少，幸虧是她來跟着王夏實地考察，如果她聽信了趙楊關于工廠待遇豐厚的話，直接推薦好友趙厭春和王夏來，那她豈不是親手把自己的好友往火坑裏推了？

想到這，唐念可火氣更大，簡直是輪圓了胳膊扇，細細的手臂肱二頭肌都鼓起來了。渾厚的巴掌聲伴随着趙楊由紅轉紫的腫脹臉頰，聽得衆人都不由覺得臉疼：少俠好掌力！

譚紀終于忍不住了，催促他們快點審問，別再浪費時間了。鏡女看了他一眼，随後讓唐念可停手。

“抱歉，剛剛情緒有些激動了。”

唐念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放下袖子，走回了王夏身邊，怎麽看都是一位溫柔可愛的女孩。

吳達壯看了眼臉被扇成豬頭的趙楊：……大妹子，你這可不只是有些激動那麽簡單啊。

鏡女見兩人沒有審問的意思，于是主動走到趙楊面前。

“你之前進去的那扇門裏有什麽？為什麽關的那麽嚴實。”

“這是我們C車間的機密，你們幾個低級員工不配知道。還有你，你是工廠的員工嗎？你怎麽沒穿廠服？”

趙楊腫脹的眼睛艱難的瞪向鏡女，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鏡女猶如死人一般的蒼白面色有什麽問題，或者說，他對同類的辨認感已經完全被污染了。

鏡女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問：“你從那個小房間拿的都是什麽肉？豬肉？羊肉？牛肉？兔肉？人肉？貓肉？”

趙楊：“都說了這是機密！我是不會說的，你們休想讓我做工廠的叛徒！”

鏡女卻注意到說到貓肉的時候，趙楊的面色變了。她若有所思：“所以是貓肉？開心腸都是用貓肉做的？所以那些野貓才會襲擊員工？”

趙楊慌忙大喊：“不對！我們工廠的開心腸都是選用了一級好肉做原料，哪來的貓肉，你不要憑空污蔑我們工廠的名聲！小心我們告你诽謗！”

鏡女仔細盯着他的表情：“所以開心腸不能外帶，是因為原材料是貓肉，怕員工帶出去後告發工廠？”

趙楊：“不對！我說了，我們工廠的開心腸用的都是正宗的一級鮮肉！”

王璇狂喜：“所以開心腸是貓肉做的？關鍵規則是貓肉？那麽逃生規則肯定也和貓肉有關！”

葉雨也是這麽推測的，就像‘看不見的女兒’關鍵規則和存在有關，死亡規則和生存規則都圍繞着存在二字，‘拍皮球的女孩’，死亡規則和生存規則都和皮球有關。

而‘712幽靈公交車’的死亡和深層規則雖然有些繞，但抛開追殺孕婦的男屍這個幹擾項，細究下來可以清楚的發現它們都是圍繞着乘客必須從後門下車這條邏輯鏈。所有有經驗的老手都很明白從一堆雜亂的規則中找到關鍵規則的重要性。葉雨不算老手，但她已經有了些這方面的經驗。

譚紀看了眼鏡女，沉聲道：“看來我們必須要去那個房間看看了。”

王璇道：“可以再找個人穿上主管衣服進去。”

衣服是現成的，從趙楊身上扒下來就行，但衣服尺寸在那，譚紀太高，吳達壯太壯，唐念可和王璇又是身材相對較小的女性，王鏡無法出鏡子，這麽一看，只有王夏最合适。不過鏡女想到他的心理素質不由有些遲疑。

不過這一次王夏雖然害怕，但還是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畢竟找不到逃生規則他的下場也只有死，左右都是死，他寧願死的英勇些，也不想變成趙楊這樣精神扭曲的樣子。

衣服被扒的趙楊破口大罵，嘴裏又是上級下級、領導尊卑那一套。王夏沒有和他對罵，直接脫下趙楊的臭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裏。頓時鏡子空間裏就多了一個雙手雙腳被捆綁，只穿了一條褲衩，嘴裏還被塞了臭襪子的光、裸男性，畫面一度十分淫-蕩。

葉雨表示不适，把人扔了出去，吳達壯等人立刻把趙楊擡豬一般關進了最後一個廁所隔間。幾分鐘後，收拾妥當的譚紀率先走出去。

戴着帽子和黑口罩的他和其他黑衣員工幾乎看不出區別，除了眼睛，所以他帽檐拉得很低，低着頭走，眼角餘光一直看着走動工作的黑衣員工，試圖找到自己的同伴吳傑。

然而他才剛剛走近，附近的幾個黑衣員工忽然靜止不動了，譚紀腳步一頓，他們的口罩細微的收縮了一下，就像他們在口罩下嗅聞什麽一般，緊接着，那幾個黑衣員工齊齊扭頭，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對準了譚紀。

不好!

譚紀心裏叫糟。他沒有一絲遲疑，扭頭就跑。

而他的選擇非常對，在他扭頭逃跑的同一時間，那幾個黑衣員工喉嚨裏發出尖利的咆哮。猛地彎腰四爪着地。朝着譚紀撲了過去。正準備出廁所的王夏吓得一抖，趕緊把腳縮了回去。

另一邊，其餘黑衣員工聽到同伴的示警聲，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同樣四爪着地，弓着腰，就如同大型的貓一般朝着譚紀兇狠的包圍過去。

譚紀憑借着高速移動左突右閃，他沒有往廁所跑，而是直奔車間大門，打開門就往外跑，顯然是打算既然暴露了，那麽就幹脆替同伴們也引開這些黑衣員工。

沒有主管的控制，二十個獸性占據上風的黑衣員工全部追了出去，整個車間頓時空蕩下來，吳達壯看向王璇：“怎麽辦？”

王璇立刻下了決定。“譚紀的速度比那幾個員工快多了，應該不會有事，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先去那個房間看看。”

雖然吳傑應該也在那十九個員工之中，情感上王璇自然是不想失去磨合了這麽久的隊友的，但理智上她知道吳傑兇多吉少，就算還活着并找到了，他也是沒了理智的貓人沒法溝通。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到生存規則，否則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怕是再過不久也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大家一起行動更安全，王夏對于這個決定非常贊成。事不宜遲，幾個人立刻跑到關着的木門前，在鏡女的吩咐下，王璇等人暫時靠後，由‘黑衣主管’王夏先開門進去。

一旦有問題，鏡女會在第一時間把王夏拽進鏡子空間躲避，并對王璇等人示警，王璇和吳達壯會護着唐念可逃跑。

至于鏡子沒人捧摔地上會碎？沒關系，她會第一時間召喚712，和王夏一起轉移到車上，712沒法帶着王夏離開工廠？而她必須借着鏡子行動？沒關系，她在712上備着很多鏡子，随時可以讓王夏抱着新鏡子按照之前的方法從公交車上下來。

王夏緊張的擡手，把木門打開，已經在腦中把逃跑路線過了一遍的鏡女立刻看向室內。一股生肉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昏黃的燈泡下，一個穿着圍裙、黑膠鞋的高大背影正背對着他們，手臂不斷的在長木桌上動作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在他的腳邊小推車上，已經堆放好了數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高大的身影頭也不回道：“那麽多袋都用完了？稍等一會兒，我把這一塊切完你再拿走。”

他的嗓門非常大，同時也非常熟悉，讓王夏當即變了臉色。這個聲音是……

想到鏡女的吩咐，王夏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他站到了桌子的側邊，終于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也看清了他在做什麽。

高胖的身軀、肥碩的肚腩，肥厚的嘴唇。以及那滿是手毛的大手……這人分明就是之前在是食堂裏，差點吃了王夏的大嘴廚師！

王夏清楚的記得這個廚師的嘴是怎麽長大，嘴角裂到耳根，整個人頭仿佛被切割了一大半的皮球，僅靠耳後、後頸的皮肉連接！

此刻，這位肥碩的大嘴廚師正揮舞着一把鋒利的尖刀，熟練的給案板上的肉剔除骨頭，然後砰砰砰切成肉塊，最後掃進黑色的塑料袋裏。

而王夏一擡眼，就見不遠處的牆上滿是鐵鈎，鐵鈎上挂滿了一只只已經被剝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小動物。鮮血還在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角落的幾個大桶裏，一個放滿了沾滿血跡的皮毛。一個放滿了心肝脾胃腎等內髒，還有一堆則是放滿了被剃幹淨肉的骨頭！

不過最讓葉雨注意的還是桌子上的小盆，那裏面竟然放了三團正在蠕動的肉塊。那是……怪談核心？！葉雨的眼神頓時變了。

“嘔！”

王夏可不關心什麽怪談核心，沖天的腥臭鑽入鼻腔，眼前的畫面簡直堪稱地獄，他終于忍不住幹嘔一聲，如果不是他嘴閉得快，差點又要吐了。

“你怎麽了？”

大嘴廚師顯然沒有黑衣員工那樣的嗅覺，或者說，在這種惡臭的環境下，再好的嗅覺都要失靈了。

葉雨精神緊繃，準備随時撈人，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大概死亡的危機真的能激發人的潛力，王夏這一次竟然撐了過來。

他努力壓低聲音，裝作不舒服的樣子。“天氣太冷，風吹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大嘴廚師驚訝的停下了動作。“大夏天的，這天氣還冷？”

王夏小腿肚哆嗦，沉默了片刻後，他果斷道：“我虛。”

“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你肯定是缺乏鍛煉了，像我，每天在廚房颠大鍋，一身的腱子肉，不是我吹，雖然我五十多歲了，但咱們廠裏依然有好多女人想和我睡呢！”

大嘴廚師說着看似惋惜實則炫耀的話。不看他白天的恐怖舉止，他此刻完全就是個普通又猥瑣的中年男人。

然而葉雨知道，他肯定不是活人了，只是擁有生前記憶的怪談衍生物罷了，就像是一個輸入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和巫蚩這樣擁有智慧的怪談有着根本的區別。

王夏沒有葉雨想得多，他只是在大嘴廚師聽信了他的話後松了口氣，然後坦然的接受了對方的指點。反正他現在頂替的是趙楊的身份，趙楊虛和他王夏有什麽關系？

而緊跟着大嘴廚師的一句話又讓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對了，你這鏡子哪來的？幹嘛抱個鏡子進來？”

他顯然智商不高，不僅沒有發現車間的黑衣主管被人頂替了。還沒記起自己白天就見過這面鏡子。

王夏：“呃，這個……別人送的，我很喜歡就一直随身帶着。”

大嘴廚師：“這麽大個鏡子随身帶着？不方便吧，而且上班時間……”

王夏已經學會搶答了：“沒有哪條規定說上班時間不能帶鏡子吧？”

大嘴廚師：“……那倒是沒有。”

奇怪，這話他是不是在哪聽過？

大嘴廚師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暫時想不出哪裏有問題。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放在了工作上。很快，案板上貓的屍體被他切成肉塊，只見他的大手熟練的動作着，又一個鼓鼓囊囊滴着血水的黑色塑料袋就落到了推車上。

“行了，你先把這一批推出去吧。”

王夏低低應了一聲，一手抱着鏡子，一手推着推車往外走，推車上沾着幾滴血跡，黏膩的手感讓他很不舒服。

出了門，他正準備卸貨，再把推車還回去，結果卻聽到鏡中傳來極低的聲音。

“快走！”

緊接着下一秒，門內傳來一道憤怒的咆哮聲：“等等！趙楊，你給我站住！”

王璇等人呼吸一窒，随機王璇迅速抓住唐念可的手，吳達壯拽住王夏，一群人不需要過多思索，就已經朝着車間出口狂奔而去。

砰！

老舊的木門被打開，高壯肥碩的大嘴廚師一手握着滴血的剔骨尖刀出來，一手握着空蕩蕩的小盆。

就在剛剛，他從鐵鈎上取下又一具貓屍，準備開膛破肚的時候，忽然發現案板上的小盆空了，裏面三團‘活潑’的血肉不翼而飛。小房間只有他和趙楊進來過，大嘴廚師當即追出來，結果剛好看見，黑衣的‘趙楊’正和幾個穿着灰色員工廠服的員工朝着門口逃去。

“好啊，原來是預謀已久！監守自盜！你們這些小偷，工廠的蛀蟲！”

大嘴廚師氣得身上肥肉直抖，他的大嘴再次裂開成非人的樣子。提着尖刀好似野豬一般沖了過去。

“站住，小偷！”

“你們竟敢偷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我要剝了你們的皮，把你們挂在鐵鈎上放幹血，開膛破肚，剁成肉泥，再煮成一鍋肉湯！”

聽到他這話，其餘人哪裏敢站住，特別是剛剛才見過小房間地獄景象的王夏，此刻恨不得長出八條腿來逃跑。生怕再慢一點，自己就成了那一排鐵鈎上的一團肉！

體力最差的唐念可此刻也是小臉憋紅，拼了命的跑，幸好有王璇帶着，倒也沒有掉隊。

鏡女被人抱着，是最舒服的那個，不過她也沒閑着，一雙眼睛借着月光把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和工廠地圖一一對照。不斷的發出指令。

“左拐。”

“右拐。”

“左拐，繞過這個倉庫。”

“好，停下。從那棵樹爬進倉庫窗戶，快！”

鏡女說的倉庫是白天王夏和唐念可躲過的紙殼倉庫，王夏抱着大鏡子不方便，吳達壯直接扛着他上了樹，幫王夏鑽進了狹小的倉庫小窗，小窗離地有好幾米，幸好下面堆放着滿滿的紙殼，跳下去并不會受傷。

王璇推着不會上樹的唐念可上去，吳達壯在上面接應，兩個老手像是泥鳅一樣絲滑的帶着唐念可落到倉庫內。

倉庫大門緊鎖着，除了順着小窗鑽進來的幾縷月光照亮了方寸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但卻讓王璇幾人有了不少安全感。

聽着外面大嘴廚師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又逐漸遠離。幾人心裏松了一口氣。王璇這才有空低聲問道。

“他怎麽這麽生氣，你們偷了他什麽？”

王夏一臉懵逼，慌忙表示自己進去後，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擺了，他可什麽都沒拿。

“是我偷的。”鏡女非常平靜的開口：“看見他桌上放着三團一級核心，我就順手拿了。”

葉雨說這話的時候半點心虛都沒有，雖然只是一級核心，但怪談核心對于她來說依然是難得的好東西，眼見機會就在眼前，她自然是該出手時就出手了，畢竟順豐哪有順手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