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026章 第 26 章

鑒于王璇給的情報足夠有誠意, 鏡女也沒有藏着掖着，把王夏和唐念可被舍友趙楊騙來遭遇的情況說了個大概。不過關于怪談秘聞錄和論壇以及712的事情她自然不會說出去。只說自己這個姐姐可以靠着鏡子和弟弟妹妹們無視怪談領域聯系，從而趕來救場。

正常人根本想不到一個有智慧的高級怪談竟然會救兩個普通人, 所以王璇沒有懷疑鏡女的說法。

她的注意力全在污染源上, 對于鏡女的推測表示了肯定。他們進廠之後, 第一個時間接觸的就是廣播的聲音，并且那些廣播喇叭到處都有, 廣播聲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出現，不是提醒上班、下班、吃飯就是提醒員工好好幹活。

本來他們還以為這是黑心工廠驅趕員工幹活的‘鞭子’, 但現在想來，這恐怕就是這個怪談工廠給每個進來的人挖的第一個坑！

想明白的王璇咬牙：“除此之外, 肯定還有其他我們沒發現的污染源……怪不得我的危險感知一直在響。”

之前她甚至想過是不是她的危險感知失靈了, 現在看來，哪裏是她的危險感知失靈，簡直是太靈了！

這個五級怪談和他們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它沒有把殺機放在明面上，放在開門殺和怪物貼臉上，而是放在了更深, 更隐秘的角落, 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的殺死進來的每一個人。

就連王璇、吳達壯這樣的開荒老手都在不知不覺間着了道。如果不是王鏡提醒，他們怕是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身上的異變！

這樣想着，本來只是想找個臨時隊友利用的王璇看鏡女的表情已經變了。

“沒想到這個怪談工廠竟然有污染認知的規則，或許我們幾次違反規則也是被污染的緣由, 所以今夜夜游怕是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你的意思呢？”

王璇下意識的用了詢問和求教的态度。

王夏這一天遭遇了太多的驚吓, 處于吓破膽的邊緣, 此刻見王璇等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慫慫道：“既然違反規則會被污染, 那要不然還是別去了吧？”

鏡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去？那你是打算完全按照員工守則，在這個個工廠打白工，努力工作、愛崗敬業、盡職盡責、燃燒自己、奉獻終生？”

這些都是今天廣播大喇叭不斷宣傳的話，被葉雨活學活用過來。

王夏一聽這話，頓時虎軀一震，對啊，如果完全按照員工守則來的話，那他豈不是要在這個黑心工廠打一輩子黑工？每天狂搬十二個小時磚，全年無休，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有半毛錢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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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未來實在太黑暗了，以至于王夏這個膽小鬼立刻錘了錘胸膛，面色深沉道。“還是算了吧，我剛剛想了想，裹足不前是絕對不行的，只有奮勇向前才能殺出一條血路。鏡姐，你下令吧，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出發！”

唐念可：……認識了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表哥這麽英勇。

葉雨卻很欣賞王夏的态度，這才對嘛，怪談算個屁啊，沒工資才是最可怕的好不好！

*

晚上十點是普通員工和優秀員工熄燈睡覺的時候，卻也是夜班員工上班的時間。寂靜的黑暗中，宿舍樓通往六層的鐵門被打開，一群穿着黑色廠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員工緩緩下樓，

一樓的樓道裏。一面大鏡子被放置在了最偏僻的拐角處，一群黑衣員工們沉默的路過，并沒有注意到他們走後，鏡子裏緩緩浮現出一張蒼白寡淡的人臉，她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離開。

并不是所有黑衣員工都走了，有三個黑衣員工在路過一樓某個宿舍的時候停了下來。其中一個伸手。“咚咚咚。”

他敲起了門。而那個宿舍，正是王璇四人小隊的宿舍。王璇前不久猜測，因為前天晚上他們應了一聲，那個類人衍生物就激動的敲門到天亮，昨天晚上不僅繼續來敲門，還和他們打了一架。所以今天他很有可能再來。

而正如她猜測的那樣，那個類人衍生物來了。不僅來了，還多帶了兩個幫手，不過真正讓鏡女注意的還是他們的身份。

宿舍樓裏太暗了。月光照不進來，到處都黑漆漆的，王璇等人正是這樣才沒看清那個類人衍生物的模樣，此刻的鏡女也看不清他們身上穿的黑色廠服，但她卻通過此刻的情況推斷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夜班員工，昨晚敲門并且傷到王璇等人的類人衍生物竟然就是這個怪談工廠晚上十點上班的夜班員工！

“喵嗷！”

宿舍樓外傳來了野貓尖利的嚎叫。月光下，勉強能看清三三兩兩的屍貓從黑暗的角落跑出來。它們兇悍的沖來，卻和走向它們的黑衣員工擦肩而過。兩方目标明确。屍貓們沖向宿舍樓，黑衣員工沉默的走向工廠車間。而白天護衛工廠的大狗們一直沒有出現。

“喵嗷！”

腸子拖地的屍貓跳上一樓某個宿舍的窗臺，一雙冒着幽幽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玻璃窗戶，無奈裏面被窗簾擋着，它根本看不見什麽東西。

它不死心的擡爪，遠比尋常貓要更大的力氣砸得窗戶砰砰響。但裏面的人只是翻身嘟囔了一聲：“死貓子又來了。”然後翻身接着睡覺，并沒有開窗的意思。

有的屍貓伸出尖利的爪子，就這麽好似壁虎一般攀爬到了二樓、三樓，一邊發出尖利的叫聲，一邊不斷砰砰砸着窗戶。

終于，有貓發現了一扇忘了關的窗戶，發現這一點的屍貓頓時眼中兇光大漲，撞開未關的窗戶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其餘的屍貓聽到同伴的叫聲，也興奮的立刻擡頭。

隐約有人的慘叫聲傳來，但随着其他散落的屍貓全都順着牆壁爬進了那扇窗戶，慘叫聲很快就消失了。如果有人此刻湊在那扇大開的窗戶邊聽，就能聽見那十幾只貓撕扯獵物和吞咽生肉的黏膩聲音。

“快走！”

正想着怎麽引開屍貓離開宿舍樓的王璇等人聽到了動靜，也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們迅速從三樓的宿舍出來，一路狂奔下了一樓，再由王夏抱住角落的大鏡子，一群人彎腰躲開宿管對着樓道的窗戶，一路有驚無險的出了宿舍樓。

路上，鏡女注意到之前死在宿舍樓門口的黑口罩員工屍體連同被撕碎的屍貓肉塊都已經被清理了，如果不是地上留下的一抹淺淺的紅。基本看不出就在幾小時前，這裏曾經死了一個人。

“呼，呼……”

王夏和唐念可兩個缺少鍛煉的大學生累得直喘氣。勉強平複呼吸後，唐念可面色複雜的看了眼黑暗中的宿舍樓。這棟老舊的小樓在黑夜中平添了一絲鬼魅。

“那些貓是不是又吃了一個人。”

鏡女和王璇都說過，這些工廠裏的人不一定是怪談衍生物，還有可能是認知被污染的活人，也就是說，就在剛剛，又有一個鮮活的人命消失了。

一直很沉默寡言的譚紀忽然開口：“不是一個人，聽聲音應該是好幾個。”

一聽這話，唐念可心裏更惋惜了。然而其他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之前敲你們門的應該就是夜班員工。”

鏡女沒有藏着掖着，直接把剛剛看見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家工廠的夜晚果然有秘密。”王璇呼吸一頓，但細細思索後又覺得這件事在意料之中。“關鍵規則說不定就藏在這其中，走，我們去夜班車間看看。”

他們并不知道夜班車間在哪，不過這很好辨認，開心腸加工廠只有A、B、C三個車間，雖然員工手冊的地圖上三個建築物都只标明了車間二字，但王璇知道A、B車間的位置，這麽一排除，地圖上最後一個車間自然就是C車間了。

只是到了地方，衆人卻犯難了，封閉的車間只有牆和天花板上的狹小的通風設施，根本沒有窗戶，這要怎麽查探？

就在這時，王夏難得聰明了一回兒。提議去看看這的車間廁所，看看廁所窗戶。

廁所為了通風，窗戶基本都是對外的。A車間如此，C車間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去的時候發現窗戶是鎖上的。

王夏不滿的嘀咕：“廁所鎖那麽緊幹嘛？怕人偷屎啊？”

吳達壯被逗笑了，小聲接話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不用擔心，這鎖我能開。”

他順着玻璃看了幾眼，确定裏面沒人後從口袋裏掏出一粒草籽，草籽在他的掌心迎風就長，一株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的小草長出，順着窗戶的縫隙鑽進去，衆人隔着玻璃眼看着它輕輕松松的打開了窗戶的鎖。随後又退回了種子形态。

吳達壯推開窗戶，示意大家進去。王夏羨慕的誇贊。“大哥厲害。”

吳達壯搖搖頭：“算不上厲害。”

他不過是個二級超凡者，如果不是能控制草葉綁住敵人，算是個控制技能，王璇當初根本不會收下他，別看他長得壯，但論起攻擊力，也就和技能沒點在攻擊上的王璇差不多。

幾人順着廁所悄悄摸進了C車間，進來後他們略有些驚訝。王璇三人來了快三天了，自然因為生理狀況上過廁所，可以說這裏只有唐念可和鏡女沒去過廁所。

所以王夏和王璇等人第一時間發現了這裏和A、B車間廁所的不同，A、B車間天花板和牆壁雪白，地磚光可鑒人。這裏雖然沒有像是商場廁所那樣熏香，但也沒什麽難聞的氣味，清清爽爽且看不見什麽污漬。倒是可以時不時就看見清潔人員來打掃衛生。而廁所的大門基本是緊閉着的，出入都要求關門，避免污染車間的食品衛生。

王夏之前還忍不住腹議過，宿舍環境搞得那麽差，車間衛生倒是做的不錯。真是不把員工當人。而現在再看這C車間的廁所。

進來後衆人就聞到了一股騷臭味，廁所是開着燈的，不是直接鑲嵌在天花板內的長方形燈，而是老式燈泡。燈光灰暗，天花板和四面牆壁都泛黃，牆腳和水池下還隐約能看見黑綠的青苔。地板是老式的方形小磚，又醜又難看。

廁所隔間的門板有些壞了，直接歪歪的傾斜着，因為是男廁所，門板上還貼着印有各色衣着暴露女郎的小廣告，澳門賭場網址，富婆重金求子什麽的。

順着大敞的隔板門，可以看見裏面布滿的水漬和蹲便器上黑黃的污漬。紙簍被踢翻。紙團滾了一地。甚至有一個隔間的牆壁滿是天女散花式的黃漬。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想象到這面牆當初遭遇的慘烈遭遇。靠邊的水槽裏是潮濕髒臭的拖把。角落更是随意堆放着裝滿垃圾的塑料袋。

如果是平日，王夏肯定要對這個衛生情況好好鄙夷一番，然而此刻衆人都沒有這個心情，他們只慶幸這裏的廁所大門是開着的。不僅開着，門還被幾個有些紙箱攔着，不讓它關上。那紙箱也不知道裝了什麽，邊角已經濕爛了。隐約有腥臭的血水流出，在地上積成一小灘。

大開的廁所門方便了王璇等人，這樣他們就不用費心思考怎麽打開門查看車間情況，而又不會被車間員工發現了。

簡單商量了一下，由能夠高速移動的譚紀抱着鏡子出去，而王璇等人暫時等在廁所，如果有人進來就躲進廁所隔間隐藏，離開前，鏡女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讓他們自己小心。王夏緊張的握住唐念可的手點點頭。

*

C車間很小，頭頂多個老舊的燈泡正散發着暗黃的燈光，曾經塗滿白漆的牆壁已經發黃，水泥地上滿是腥臭的血水。一堆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堆放在角落。

幾個絞肉機正在以最大功率工作。一群穿着黑色廠服，帶着帽子和口罩的員工圍着它們，有人不斷的把黑色塑料袋裏一團團鮮紅的肉塊倒進機器裏。有人把絞好的紅白相間的肉糜分裝好。有人把一塊塊肉糜裝進紙箱放進冷庫裏冷凍。

冷庫的門也是直接大開着的，進出的黑衣員工腳踩着血水，完全沒有關門的意思，哪怕是不知道食品衛生條例的人也能明顯看出這裏絕對不符合食品衛生标準。

昏暗的環境下，無人注意的廁所門口，一個人影彎着腰飛速閃過，躲到了就在廁所隔壁的冷庫內，接着堆疊的紙箱遮掩，兩雙眼睛默默的看着車間內的一切。

鏡女：“吳傑在哪？”

譚紀并不信任這個臨時隊友，但眼下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有點麻煩了，他們打扮的幾乎一個樣，我根本看不出吳傑在哪。”

冷庫冷氣很足，好在門沒關，譚紀覺得尚且可以忍受，他耐心的躲在裏面十分鐘，一雙眼睛把那二十個黑衣員工看了個遍。

這些人和白天的員工完全不一樣，他們的力氣很大，一次可以搬三個裝滿沉甸甸肉糜的紙箱，那紙箱高得幾乎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但同時，他們又沉默的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到目前為止，譚紀根本看不見他們側頭和同伴說過哪怕一句話。

唯一的不同則是那個黑衣主管，他穿着和黑衣員工差不多的廠服，帶着帽子和口罩。除此之外倒是和白天的車間主管沒什麽不同，他一樣會來回走動，哪怕這些黑衣員工已經是最好的勞模員工了，他依然要雞蛋裏面挑骨頭一般挑出一些毛病來。

但即使是這麽被他挑刺，那些黑衣員工依然一聲不吭的工作。根本沒有理會主管的意思，一雙雙有別于人的幽綠貓眼在燈光下呈現尖銳的豎瞳。冰冷、無機制，沒有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

“那個主管是正常人的眼睛。但可惜身影不屬于吳傑。”之前很沉默寡言的譚紀此刻似乎話多了一點。“你有什麽想法嗎？”

鏡女黑沉的眼珠随着那個黑衣主管移動而移動：“我在想，他的用處在哪裏？”

有些人說怪談是沒有邏輯的混亂産物，葉雨接觸後卻覺得恰恰相反，怪談看似混亂，是因為它們的某些規則有悖于正常世界的常識和規則。但如果抛棄正常世界的常識，單從怪談的規則來看，它們的內部的某些情況反而非常有邏輯。

而由葉雨今天的觀察來看。這是一家完全不給員工工資，并且員工們竟然還欣然接受的黑心工廠。雙向奔赴的病情十分感人。這條邏輯放在外界自然是混亂反常的，但只要暫時忘了這一點，順着這條邏輯來看。C車間的黑衣員工們就像是上號發條的工作機器。根本不需要如白天車間一樣靠車間主管來監督。

事實上，黑衣員工們壓根不理會這個主管，他們的動作井然有序，把黑衣主管襯得像是圍着他們嗡嗡嗡的蚊子。

這個黑衣主管完全沒有體現他的用處，試問，一個黑心工廠會放過壓榨員工的機會，任由一個員工在崗位上什麽活都不幹嗎？這又不是正常工廠，不存在關系戶那一套。

同時，一個認知被污染、滿心都是想向工廠奉獻終生的員工會願意當一個沒有用處的擺設嗎？

譚紀面露疑惑，并不明白鏡女的意思，鏡女也沒有解釋的想法。冷庫再次沉寂下來。随着時間不短流逝，譚紀眼中多了幾分焦躁，更努力的盯着那些黑衣員工看。而鏡女則是時刻注意黑衣主管的動向。

終于，在又待了半個小時後，黑衣主管有了別的動作，裝着肉塊的黑色塑料袋已經快沒了。鏡女和譚紀眼看着黑衣主管打開了車間另一側的小門。明明廁所和冷庫的門都不關，但這扇掉漆的木門卻關得嚴實。

随着黑衣主管打開門，鏡女和譚紀目不轉睛的盯着，但因為角度問題，他們根本看不見裏面有什麽，只看見黑衣主管推着一個小推車出來，上面堆滿了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他卸貨把空着的推車又送了回去。随後出來關上了門。

鏡女：“那個房間一定有秘密。”

譚紀強調：“我們得先找到吳傑。”

鏡女冷淡道：“那你找到了嗎？”

譚紀不說話了，就在這時，一個黑衣員工脫離了隊伍，朝着廁所而去。譚紀眼眸一動。

“你說過，你可以把人拉進鏡子裏。到時候我帶你回廁所，你第一時間那個黑衣員工都拉進去。記住，不要讓聲音傳出來。”

鏡女猜到了他的想法。“你确定？”

譚紀沒有回答，他施展高速移動，立刻抱着鏡子蹿回了廁所，出現在了黑衣員工的背後，還不等黑衣員工有所察覺，一雙蒼白的手從鏡子裏伸出，已經把他拽了進去。

随後譚紀把躲在隔間的幾人叫出來，王璇抱着鏡子，譚紀和吳達壯先後被鏡女拉進了鏡子。黑衣員工彎着腰，手腳并用的在地上爬行，對着他們發出和貓一樣尖利兇猛的吼聲。交手過後，譚紀和吳達壯立刻發現黑衣員工的速度和力氣都是常人的兩倍。幸虧事先把他拉進了鏡子空間解決，否則在廁所交手鬧出的動靜肯定會被發現的。

好在譚紀和吳達壯都是有戰鬥經驗的超凡者，還是有幾分手段的，花了一些功夫成功的在鏡中空間擰斷了那個黑衣員工的脖子。鏡女随機把他們吐了出來。

被摘掉帽子、口罩乃至廠服、鞋子的黑衣員工終于露出了全貌，王璇等人仔細盯着看了片刻，并未看出什麽異常，但王璇反而眉頭皺得更深，看向了鏡女。

“在你眼中，他是什麽樣的？”

鏡女冷聲道：“沒有人樣，他長有貓耳、貓尾、貓臉、貓爪、渾身貓毛。已經完全不像個人了，倒像是直立行走的畸形貓。”

有句話說的好，動物長得越像人越醜，貓耳帥哥、美女是世界珍寶，然而一個勉強有些人形卻直立行走的貓，那他絕對醜出了天際，就像是恐怖游戲裏那些貓人的劣質貼圖。

話音頓了頓，鏡女又道：“我勸你們不要一直盯着看。你們臉上的貓毛變多了。”

随着鏡女的話，衆人的大腦出現熟悉的疼痛感，等他們從疼痛和暈眩中清醒過來後再看，地上被扒了衣服的‘人’果然變成了一只長得三分人形，七分像貓的畸形怪物！

王璇等人心裏一沉，慌忙捂着臉不敢多看，生怕再看幾眼，自己就會變成和他一個模樣。而王夏和唐念可也被吓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夏緊張的問：“那我們呢？我們身上有沒有變化？”

鏡女視線掃過他們。“有，你們開始長貓胡子了。”

唐念可吓得趕緊摸了摸臉，果然摸到一點硬茬，就像是男性的胡茬一樣。“這怎麽辦？還變得回去嗎？”

她可不想以後長着一張貓臉！

眼看小姑娘被吓壞了，王璇安慰了幾聲，表示不用擔心，只要逃出這個怪談，這些問題就會自己消失的。如果逃不出去……那麽這些小問題也就不用去想了，死人自然不會有愛美的想法的。

唐念可頓時被安慰的雙眼含淚：嗚嗚嗚，姐姐你別說了，更可怕了有沒有！

另一邊，譚紀已經主動進了隔間，穿上了黑衣員工的衣服，冷庫太黑他躲在裏面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這次他想要通過換裝潛入車間近距離來找吳傑。

然而就在他穿衣服的時候，那個聒噪的黑衣主管竟然找了過來。“怎麽這麽久都不出來？是不是在偷懶？”

衆人對視一眼，王璇抱着鏡子，靈活的緊貼門口的側牆，黑衣主管剛剛踏進來，一雙柔軟蒼白的手就嗖的把他拽入了鏡子裏。吳達壯和譚紀先後進去。兩人這一次并不是奔着殺人去的。

這個黑衣主管明顯可以交流。既然已經抓了，那他們自然想要試試能不能從這個黑衣主管身上獲得一些線索、情報。

相比較黑衣員工，黑衣主管的身體素質非常拉胯，都不需要譚紀出手，吳達壯幾拳就把他打蒙了。發現這是個軟柿子後，吳達壯直接掏出幾顆草籽，催生出堅韌的草葉把黑衣主管的手腳綁了個結實。

随後摘掉黑衣主管的帽子和口罩讓鏡女查看，鏡女擡眸，就看見了個下巴烏青、身材幹瘦的年輕男性，他長相普通，額頭有幾個青春痘，下巴是沒刮幹淨的胡茬，看着就和大街上很多普通男性沒什麽區別。

然而鏡子外的王夏卻在看清黑衣主管的長相後，立刻捏緊了拳頭，平日好脾氣的人臉色黑如鍋底。憤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趙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