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039章 第 39 章

西郊, 晉陽開心腸加工廠。

調查團成立了這麽多年，很多事都已經駕輕就熟了，大部分昏迷的員工都被擡到了醫院, 在醫院中喝了特效藥陸續醒來, 他們基本都沒了這幾天的記憶, 少部分人精神紊亂做了噩夢，但在何忠良等醫生的安撫下也只當是真的是純粹的噩夢。

也有幾個倒黴的普通員工在葉雨離開後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滿地猩紅。吓到六神無主，連滾帶爬的跑去報警。對于這幾個人。調查團先和他們說明了情況, 然後讓他們一邊回憶那些恐懼的畫面，一邊用怪談遺骸2-189失憶香水讓他們忘掉了這些可怕的記憶。

調查團歷來數據表明, 越恐懼越會吸引怪談, 雖然到目前為止中州科研院那邊都沒研究出來這是個什麽原因，不過基于這個結論，各地的調查團都會用差不多的手段來應對。

所以哪怕牽涉人員衆多, 但外界依然只當這是一次集體食物中毒事件。此刻廠外被拉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隔離帶，一群身姿挺拔高大的武警面色嚴肅的看守着。附近村子所有試圖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會被他們冷聲請離。

安成蹊把車子停在附近，向看守的武警亮出證件後帶着顧明日和葉雨進去。工廠內的人更多。不少穿制服的武警人員忙忙碌碌行走、搬運。而調查團抽調出的三十個調查員則基本都集中在工廠辦公樓倒塌的廢墟附近。

當時那個怪談本體死亡後, 化作一灘肉泥嘩啦啦的灑下來, 導致廢墟上半部分沾染了大半的‘番茄醬’，夏天天氣熱，此刻這片地方的氣味十分的作嘔。

高壓水槍已經在附近就位，但因為怕水會沖走線索, 所以這次帶隊的領頭調查員還是決定再堅持着檢查一天, 明天動用高壓水槍。

葉雨跟着學長學姐過去的時候, 遠遠就看見附近角落停了幾輛挖掘機，廢墟已經被挖開, 地面被挖了個大坑，坑內無數泛黃的小動物屍骨暴露在陽光下。

而廢墟的那些殘垣斷壁連同樓內的那些雜物碎片在空地堆成好幾座垃圾山。一群調查員正在埋頭工作。把裏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擺在另一邊的空地上。

之前葉雨還覺得顧明日說的掘地三尺是誇張說法，結果現在才發現，掘地三尺還真不是假話，超凡者本就稀少，萬中無一都說少了，并且不是每個超凡者都想當調查員的。有些超凡者的能力也不适合當調查員。

這麽一算，人手緊張的晉陽市調查團一下子抽調了三十幾個調查員來調查，上頭是真的對這個五級怪談很重視了。

葉雨試探的問了一句。顧明日低聲道：“上頭不是對這個五級怪談感興趣，是對背後搗鬼的人感興趣。昨天只來了十幾個，還沒這麽多人的，誰知八爪魚傍晚在廢墟裏翻到了一些神像的碎片。緊急上報後才調來了這麽多人。”

顧明日感慨：“聽說都碎成渣渣了，沒想到八爪魚那家夥還能給它拼起來。”

葉雨眼眸微動，表面卻故作茫然道：“神像？工廠拜財神的神像？怪談和神像有關系？”

Advertisement

顧明日小聲嘀咕：“不是啦，供奉財神的神像當然沒問題，但那堆碎片拼起來後，卻是歡喜神的神像。而這個神像和最近的興起的一個邪、教有關，叫什麽大歡喜教。教內有不少超凡者，并且疑似有可以控制怪談的超凡者！”

葉雨面色一驚：“控制怪談？真的假的？”

是和她一樣的那種控制怪談嗎？

顧明日：“怪談和超凡者的能力總是千奇百怪，我覺得世上應該有這類能力，至于這條傳聞則是隔壁移山市那邊傳來的，聽聞他們半年前和這個大歡喜教交過手。聽說當時兩軍交戰，打得那叫一個刀光血影、槍來劍往。嗖嗖嗖！唰唰唰！”

顧明日的分享欲十分旺盛，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手舞足蹈。就在他說到傳聞中，那個大歡喜宮的超凡者控制着一個蜘蛛怪談連續一百個後空翻，空中轉體三周半順利躲避調查員的攻擊的時候。安成蹊終于忍不住，黑着臉又擰了他一把。

安成蹊拍了拍葉雨的肩膀鄭重道：“別聽他的，世界正是有這種人的存在，才會出現‘震驚，我爸爸七歲就死了，原因竟然是……’這種話。”

顧明日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白癡，怎麽可能編這麽離譜的話？”

安成蹊給了葉雨一個‘你看吧’的眼神：“聽見了吧？”

剛剛聽得全神貫注，企圖從學長這找到什麽有用信息的葉雨：“……聽得非常清楚。”

巫蚩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哈哈哈，你這學長有意思，之前只看你耍別人，這還是頭一次你被別人耍了，賞！】

顧明日嘿嘿一笑。“小學妹你別生氣啊，我發誓，這傳聞真的是我聽來的，頂多……就是加了點藝術加工而已。”

葉雨擠出一個假笑：“學長放心，我沒生氣。對了，學長你餓不餓，我請你吃糖。”

說話間，葉雨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十分殷勤的剝開自己送到了顧明日的嘴邊。态度看似熱情實則不容拒絕。

“咳……那個……”學妹你這假笑看上去可不像是沒生氣的樣子。

顧明日張口剛要說話，葉雨就把糖擠到了顧明日嘴裏。下一秒顧明日白淨的臉皺成了包子褶。他兜着滿嘴的口水痛苦含糊道：“這是什麽糖，怎麽這麽酸？！”

“奶香檸檬糖，而且是酸度最高的那一款，我的最愛，味道不錯吧？”

葉雨這才施施然展示自己手中的糖紙包裝，然後給自己也剝了一顆塞進嘴裏，用細細品味的樣子來表示：她說的可是真話，可不像顧明日睜眼說瞎話。

顧明日只覺得牙齒要被酸掉了，但是面對安成蹊虎視眈眈的眼神，他只能苦笑：“呵呵，好吃，特別好吃。”

“哈，三文魚，你也有今天啊。”一個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葉雨扭頭一看，就見兩男一女朝着他們這邊走來。

說話的是個紮着丸子頭的男人，穿着格子襯衫和格子長褲。邊上站着的則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姐姐，穿着性感吊帶和牛仔短褲，長相豔麗，青春靓麗。不過葉雨第一眼看去的時候，卻被他們身後的那個大高個吸引去了。

那個男人也太高了，亂糟糟的頭發，粗犷的絡腮胡子，似乎有兩米的身高，看起來比吳達壯還壯一圈，随便往哪一站都好似個鐵塔一樣。

“八爪魚，北極貝，帝王蟹。這就是我和太陽魚帶的新人，六眼飛魚。”

顧明日敷衍的介紹了一下，然後對着葉雨道：“雖然咱們的關系好，但這些也都是前輩，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來，送幾顆那什麽超絕、美味、世界第一奶香檸檬糖給他們嘗嘗。”

丸子頭的八爪魚假笑：“謝了，不過我不愛吃糖。”

“你就是六眼飛魚，好名字，我之前聽小太陽說的時候就好奇了，沒想到真人這麽漂亮。”

小姐姐北極貝笑容燦爛。

“漂亮小妹妹給的糖肯定很好吃，請務必給我來一顆嘗嘗。”

“小小只的真可愛，那也給我來一顆嘗嘗吧。”

初次見面的帝王蟹對小小的葉雨很有好感，當然，對于兩米高、鐵塔一般的他來說，看誰都是小小只。

葉雨沒想到真的有人願意吃，她眨眨眼，當即露出笑容就從口袋裏抓了一把檸檬糖送過去。其實這種最高酸度的檸檬糖她也很少吃，出門前抓這麽多只是怕今天太困了影響做事，用來提神而已。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小插曲。

瘋狂的酸讓北極貝的嘴裏立刻分泌大量唾液，漂亮姐姐被酸得閉了閉眼睛。“嗯，味道不錯，嘶……刺激！”

帝王蟹直接囫囵吞了下去，然後淡定的表示：“嗯，味道真的很不錯，我強烈推薦，八爪魚你真的該嘗嘗。”

北極貝豎起大拇指。“是啊，味道真的很新奇，八爪魚你真的該嘗嘗！”

三人中唯一沒吃糖的八爪魚：……好啊你們，他為隊友們兩肋插刀，結果這時候你們竟然幫顧明日插他兩刀？

顧明日笑得正得意。安成蹊無語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勾回來。

“拿飛魚當槍使，找揍是不是？飛魚和八爪魚你們別理他，他就是皮癢了，我待會幫他治治。”

“那就麻煩太陽神醫了。不過偶爾嘗嘗新事物也不是壞事。”八爪魚無奈一笑。對着葉雨伸出手。

葉雨對上八爪魚友善的眼神，笑了一下遞過去一把糖，八爪魚看着那數量還不少的檸檬糖面色僵了一下。出色的勢力讓他能夠看見包裝上寫着的，最高酸度的字樣。還沒吃他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但為了在小萌新面前做個和藹的前輩，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剝開一顆快速塞進嘴裏，下一秒，極致的酸爽挾裹着淡淡的奶香在他的味蕾爆開，刺激得他腮幫子肉都發酸起來。八爪魚被酸得翻白眼，卻還努力控制着臉部肌肉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好吃。味道不錯。”

“噗！哈哈哈！瞧你那樣！”

顧明日被他那扭曲的表情逗得噴笑出聲。八爪魚對着他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但看向葉雨時又是一副好前輩的态度。

“我這次沒帶見面禮，這次吃了你的糖，下次就換我請你吃飯吧。”

“對，小飛魚我們加個聯系方式，以後有空了請你吃飯！”

北極貝熱情道：“對了，你應該成年了吧？如果覺得單吃飯沒意思，我帶你去更好玩的逛逛啊，信我，我可是夜店女王！晉陽市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密室逃脫、劇本殺店等等我都了如指掌！”

“停！”

安成蹊表示不行，密室逃脫和劇本殺可以，但酒吧、夜店就算了，她家飛魚還小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早睡早起，避免喝酒。

帝王蟹：“那就和我去練練，這麽小小只，多學點防身術，出任務的時候也好保護自己。”

顧明日聞言秒出痛苦面具：“你休想，你下手沒個輕重，我當初被你揍得多慘啊，飛魚跟你練，恐怕出任務沒受傷，反倒是被你練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青一塊紫一塊，總比出了事東一塊西一塊好。”帝王蟹在這方面很是嚴肅。“飛魚，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幹我們這行的，擁有一個好身手可以救自己很多次。而我帝王蟹在晉陽市也算數一數二的。比起你找那些花拳繡腿的武館學習要有用的多。”

安成蹊聞言也點點頭，表示她也贊同葉雨和帝王蟹學一學，帝王蟹看着身形吓人，實則是個熱心腸，只要是新人基本都會受到他的邀請。

“我明白的。”

葉雨欣喜的點點頭，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回想起晉陽調查團僞裝成的海鮮公司的廣告牌，

想必這位就是最生猛的帝王蟹了，能免費和這樣的猛人學習格鬥術，這簡直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八爪魚三人組本就和顧明日、安成蹊他們交好，所以才會特意過來，此刻見這個和兩人組隊的新人也是個不錯的性格。很合他們的眼緣，八爪魚三人眼中的友善更加濃厚。互相加了聯系方式後。才領着安成蹊三人去繼續工作。

因為神像已經被八爪魚給提前發現了，所以葉雨的上午基本就在和幾位前輩後面打打下手，插科打诨中度過的。她對于這個局面相當滿意，畢竟她的秘密太多，實在不适合在調查團太顯眼。

中午的時候，有後勤人員送來了外賣盒飯，菜色還挺豐富，衆人都在食堂用餐。葉雨正吃的有滋有味，忽然就聽到工廠外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因為距離離得太遠，葉雨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然從那哭聲中聽出了對方的痛苦和絕望，正在吃午飯的一衆調查員都疑惑的停下動作，好奇這是出什麽事了。

性格最跳脫的顧明日第一個站起來。

“我去看看。”

八爪魚緊随其後：“我也去。”

于是早上還互相嘲笑的兩人，這時候就勾肩搭背的出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幾分鐘後才回來。此刻外面的哭嚎聲已經消失，只是回來的兩人面色卻不太好看。

安成蹊詢問：“怎麽了？”

“是附近村子的一個女人在哭。我們昨晚在那個大坑裏不僅挖出了貓和狗的屍骨，還有一具孩童的屍骸。檢測報告今天上午已經出來了，是個三歲的孩子。警察去查訪并經過檢測對比後可以确定，這具骸骨應該是臨近村子一個二十年前的就失蹤孩子。”

八爪魚坐下嘆了口氣：“而那個女人就是孩子的母親。”

顧明日平日的嬉皮笑臉不見了。他面色沉沉的咬牙：“那兩個警察一進村子，就發現有個老頭神色慌張，他們就留意了一下，等他們從女人家裏出來後，就發現那個老頭不見了。”

安成蹊立刻道：“那個老頭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那個孩子就是他間接害死的！”顧明日一拍桌子，氣得牙癢癢：“我碰見的那個警察和我說，他們抓到那老頭的時候，那老頭正在順着竹林往村外逃，好在那老頭心理素質不行，被警察追到後，一逼問就什麽都說了。”

“那孩子的母親是個單親媽媽，據那老頭所說，二十年前，他就看上了對方，幾次示好對方都不同意。老頭覺得他一個還沒結婚的大好男兒願意娶一個二婚是給她面子了。結果對方給臉不要臉，所以他就懷恨在心。”

“二十年前監控還沒怎麽普及。村子裏壓根沒監控，加上那個單親媽媽一人又要工作又要照

顧孩子分身乏術，那老頭就趁孩子母親離開買菜的功夫。拐走了孩子。”

“拐孩子本來就該死了，結果你們知道他幹了什麽嗎？那個混蛋竟然把孩子裝進麻袋裏，當野貓賣出去了！”

“艹！什麽狗屁的未婚男人，那個老頭都六十多歲了，二十年前根本就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就他還有臉肖想人家才二十多歲的單親媽媽！騷擾不成還惡意害人！那個孩子才三歲啊！才三歲的孩子，他竟然……竟然……”

顧明日說到最後眼眶微紅，拳頭緊緊攥起。

八爪魚見他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于是嘆息着接着道：“二十年前，這家開心腸加工廠還是個小作坊。那個肥頭大耳的陳老板還是個小老板，不過心都是一樣的黑，或者說他就是靠着黑心作坊發家的。”

“他喜歡用貓肉加上各種香精冒充牛羊肉制作成火腿腸賣出去。那個大坑裏那麽多貓骨就是這麽來的，而因為狗肉貴，狗販子更喜歡賣給狗肉館。所以他才沒有大批量購買過狗。至于那少部分狗骨是怎麽來的？

“經調查和推測，應該是對方養來看家護院的狗。等這些看門狗過了壯年，沒辦法很好的看家護院了，就直接宰了，或是自己吃，或是摻進貓肉裏做成開心腸一起賣出去。”

葉雨眼睛微微睜大，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把這個怪談工廠摸透了，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件事。這麽一來，當初那幾只大狗會對着開心腸憤怒吼叫，或許并不是她想的讨厭貓肉那麽簡單。而是……裏面摻雜着狗肉。

八爪魚還在繼續說，其餘人默默放下筷子，雖然忙了一上午的他們非常餓，但此刻他們已經沒心情吃飯了。

“那個老光棍經濟拮據，時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認識這個黑心老板後，兩人一拍即合，老光棍經常抓附近的野貓賣給他，而如果被他發現機會，他還會偷別人養的寵物貓。因為他知道黑心老板的習慣，所以老光棍就這麽把那個孩子裝進了麻袋裏賣給了黑心老板。”

“黑心老板照舊以為是哪抓來的貓，他也沒去過問是流浪貓還是別人的寵物貓，直接拎起麻袋就往地上狠狠摔了幾下。”

“聽那個老頭說，黑心老板摔第一下的時候他才剛走出門，聽到麻袋裏傳來了一聲尖叫。但是他沒有回頭，那個黑心老板也沒有停手。那個小孩就這麽被摔死了。”

安成蹊震驚：“沒有停手？！那孩子都慘叫出聲了，那個老板還不停手？！”

八爪魚冷聲道：“也許他以為那是貓，貓和幼兒的聲音很像，很多有殺人欲望卻暫時不敢付出實際行動的人都很喜歡通過虐貓獲得快感。也有可能他聽見了，并且認出來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他只願意相信那是貓。”

“誰知道呢，反正那個黑心老板打開麻袋後是肯定發現死的是個小孩的，但後續你們應該也猜到了，他沒有聲張。而是處理了小孩的屍體，于是這個殺人案件就此隐瞞了二十年。”

“經過再三檢測确定，那孩子的部分屍骨上有被烹煮過的痕跡。想來這就是那個陳老板毀屍滅跡的手段。”

“那個小孩才三歲啊！”

顧明日咬牙切齒道：“聽那個警察說，前十年，他媽媽以為孩子是被拐賣到了別的地方，于是到處打工，全世界的跑，饑一頓飽一頓，風餐露宿的到處找。後十年才回了村子，不是不想找了，而是她的精神出了問題。開始幻想着孩子還在身邊，在路上癡癡呆呆的盯着別人的孩子看，有人報警後，她被當地的警察送了回來。”

顧明日聲音多了一絲哽咽：“回來後她的腦子有時清醒有時瘋癫，但卻記得每個月都去警局詢問有沒有她兒子的線索。結果……結果她的兒子原來就在離她這麽近的地方！該死的人渣！”

不止……不止如此……

葉雨擡頭看向食堂的某個柱子，在怪談工廠裏，那裏曾貼着一張規則紙，規則倒數第二條寫着：兔肉開心腸已經停産，食堂不提供沒有兔肉開心腸。如果員工在食堂供餐區發現過期的兔肉開心腸，請交給食堂主管，不要私自食用，以免食物中毒。

還有《夜班員工行為手冊》上的那條規則：兔肉開心腸已經永久下架，兔肉開心腸生産線已經全面取消，如果員工在C車間看見兔肉腸生産線，請立即告知主管後，全部夜班員工暫時退出C車間，由主管告知生肉切割間的廚師處理。等到主管通知處理完畢後再進去。

食堂的大嘴廚師就是那個二十年前的黑心老板，如果怪談工廠的那些事是二十年前現實的一種影射的話，那麽這就代表着他在發現自己殺了那個孩子後，不僅選擇了毀屍滅跡。還喪心病狂把一部分烹煮食用，另一部分像是那些貓肉、狗肉一樣……做成了兔肉腸。

葉雨之前一直覺得擁有精神污染這個大殺器的怪談工廠很恐怖，如果不是她恰好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參與進來，提前占據先機，她怕是根本找不到正确的生存規則，更別說解決這個怪談得到核心了。

然而當這深埋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因為那些大坑裏的屍骨開始暴露在陽光下後，她才忽然發現，就算沒有怪談的存在，這些自由的貓，忠誠的狗，還有勤勞的員工，無辜的幼兒依然逃不過被這些人殘忍壓榨的命運。這工廠背後的人心詭谲竟是比怪談工廠本身還要可怕！

“快走吧。千萬別被抓住了。被抓住就會被壞人吃掉，很疼的。”

葉雨腦中回蕩起那只兔子純真、軟糯的嗓音，她有些難過的閉了閉眼，如果他的媽媽聽到這話，該有多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