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第048章 第 48 章

髒兮兮的手術床上配有固定在鐵架子上的手铐和腳铐,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手術床，配上那些幹涸的血跡。它看上去更像是大型的刑具，哪怕唐念可已經鼓足了勇氣, 但看到它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但就和孫醫生一樣, 她沒想到那個自稱鏡姐的女人會叫停這一切。

黑鏡并沒有多看唐念可一眼，只是摸着懷裏的貓漫不經心道：“我看你這身上也沒個放錢的地方, 先把錢亮出來給我看看，否則萬一你也是個口袋裏響叮當的窮鬼, 想空手套白狼，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孫醫生青灰色的面容越發的難看, 青黑色的青筋暴起, 仿佛要被直接氣出原形了。

他空手套白狼？他能套你們這些混蛋什麽？套你們的扁桃體？套你們的大盲腸？套你們的大痔瘡嗎？！

眼鏡男和長發女不由又往佘旭北三人後面退了退，和黑鏡、唐念可之間隔了一道‘天塹’，生怕因為和這個詭異的女人離得太近被當成肉賣了, 又或者被孫醫生記恨上。于是從站位來看，七個人肉眼可見的分為了兩派。

另一邊，孫醫生氣得胸腔劇烈起伏了幾下, 強忍着違反規則直接咬死這個女人的沖動, 大步走到自己掉漆的小破桌前。拉開抽屜，砰的把一沓用皮筋捆着的厚厚的現金拍在桌上。

“我沒錢？我會沒錢？！”

似乎一疊還不夠他來洩憤，他又砰砰砰把四沓厚厚的現金拍在桌上，可憐的小破桌被拍得又掉了幾塊漆。

銀行賬戶上的五萬塊看着不怎麽起眼, 但是換算成現金這麽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 立刻就會讓人直觀的感受到它們有多厚重。

葉雨心頭一跳。【媽呀, 是真錢？！】

巫蚩：【……冷靜點。】

“怎麽樣？我這五萬塊現金夠不夠？如果不夠，我還能去院長那拿。”孫醫生冷笑道：“不過你們也就現在得意一下了。我們醫院好心幫你們, 給你們這些窮鬼拿器官換錢的機會，你們竟然還不珍惜，等到明天，你們沒錢治病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哭！”

黑鏡想起病人身份卡上的餘額。眼睛微眯。“沒錢治病……會怎麽樣？”

孫醫生見她似乎知道怕了，頓時惡意一笑：“沒錢？沒錢就沒藥，沒藥……自然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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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佘旭北的眼睛閃了閃。孫醫生的注意力則都在黑鏡身上。

“怎麽樣？知道怕了嗎？那我就給你一個忠告好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還是改變一下你那可笑的主意。否則……”

黑鏡若有所思。“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有點想改變主意了。”

孫醫生眼中頓時閃過惡意的笑，唐念可緊張起來，然後就在下一秒，黑鏡猛地伸手，一把拽住唐念可就往門口疾沖而去，速度快得好似一陣風急速刮過，只留下一句話在原地。

“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樣子，就你還忠告上了，呵！”

孫醫生一愣，随後爆發憤怒的吼叫：“攔住她！”

門內外一直沒出聲的護士們見狀，立刻畸變成怪物模樣，各個像是狩獵的螳螂追撲過去。孫醫生也沒閑着，變成的螳螂人最大最恐怖。一躍就跳過了佘旭北等人的頭頂，直奔黑鏡的頭顱而去！

佘旭北呼吸一頓，沒想到對方逃跑的這麽幹脆，不過聽到黑鏡那句譏諷的話，他的反應也不慢，直接低喝一聲：“撤！”

說話間，他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撤退，而是一個閃身靠近角落的小破桌子，大手瞬間化作皮球大的大白鯊腦袋，血盆大口直奔桌上的五萬塊！

然而下一秒，寒光閃過，鮮血迸濺，佘旭北的那只手迅速變回正常模樣，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滴答落在地上。

一道黑影從他腳邊擦過，猶如一道黑色閃電般迅速追上黑鏡的腳步，雖然對方跑的很快，但是佘旭北還是認了出來，這是那個女人剛剛還抱在懷裏的黑貓！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追出門的護士們本想群起而攻之，然而黑鏡、唐念可連同那只貓卻在踏進走廊後直接憑空消失了！

護士們動作一頓，随後齊齊扭頭，此刻的她們完全是像螳螂一樣腹部朝下背朝天的趴在地上，細長的雙腿和背部長出的幾只手撐在地面，撐住她們的身軀，她們高擡細長的脖子仰着頭。縮成小點的瞳孔精準的對準了房內剩餘的幾人。鋸齒狀的兩只手閃爍着寒光。一副兇狠的狩獵姿态！

“媽的！”

被那個女人擺了一道！

佘旭北暗罵一聲，他本來想靠那個女人吸引仇恨，他好趁亂拿走那些錢順便跑路，結果現在反成了那個女人拿了錢順利逃跑。而他們成了這些衍生物的攻擊對象了！

看着趴在門框、牆角，堵在門口的那些蓄勢待發的螳螂護士們。以及不甘心的緩緩轉頭，怒瞪他們的螳螂人孫醫生，洪隼警惕後退：“團長……”

“跑！”

佘旭北也不相信孫醫生給出的會是‘忠告’，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吃人的陷阱。随着他一聲大喝，一頭體型巨大的大白鯊虛影猛地從他背後躍出，在空氣中靈活的游動。血盆大口張開，直沖門口的螳螂護士們。

牛濤見狀，立刻默契的運轉超凡能力，他的身形猛地拔高，身上的病號服傳來撕裂聲，渾身長出厚厚的鱗甲，頭頂長出兩根尖銳的長角，一雙眼睛也變得猩紅。緊接着他雙臂交叉護在身前，上半身前傾，兩角長超前，跟在大白鯊後面猛沖而去！

螳螂護士們敏捷的跳起，躲開了大白鯊的血盆大口，卻又在落地的時候被牛濤迎面撞上，想要攻擊的孫醫生被巨力撞飛，摔在了地上。堵塞的門立刻被撞出了一條出路，而佘旭北和洪隼立刻趁此機會，狂奔而出!

身為普通人的眼鏡男和長發女反應慢了半拍才連滾帶爬的跟上去。然而病弱狀态卻拖慢了他們本就不快的速度。

孫醫生已經迅速爬起來。蟲子節肢一般的手腳快速爬動，他長滿鋸齒的雙手高舉，對着離他最近的眼鏡男就要重重落下，切下對方的頭顱！

“啊！”

慘叫聲傳來，卻不是眼鏡男的。

長發女摔在孫醫生的身下，她的小腿被切斷，鮮血瞬間湧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跌跌撞撞逃跑的眼鏡男。是他，是他拽了她一把，害她摔倒。他是故意的!

逃跑中的眼鏡□□本沒空看她，一邊尖叫着讓他們等等他，救救他，一邊跌跌撞撞的跟在佘旭北他們的身後。而孫醫生在殺了長發女後，立刻帶着護士們追着他們而去。

*

鏡子空間內。

憑空出現在這裏的唐念可發現那個自稱鏡姐的女人不見了，倒是那個女人一直抱着的黑貓也在這，黑貓的身下還壓着……诶？五萬塊錢？

唐念可茫然又驚恐的看着黑貓和他身下的那些錢，又看了看這上下左右，無處不在的鏡子。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在她眼前的鏡中浮現。

“唐念可。”

鏡子中的女人和之前那個抱黑貓的女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卻沒了全黑的眼瞳、黑紋。說話的語調也更冷漠平淡。是唐念可熟悉的語氣。

唐念可一愣，随後眼中閃過狂喜。“鏡姐？！”

“是我。你先在這待一會兒。”

白鏡沒有解釋原因的意思，但唐念可卻也完全沒有問的意思。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我的好姐姐，瞧瞧她的眼神，她看見你就像小雞仔看見了老母雞。”

一句帶着嘲弄的話出現，吓得唐念可猛地扭頭看去，就見鏡姐旁邊的一面鏡子裏也站着一個女人，那漆黑的眼瞳，詭異的黑紋……可不就是拽着她到這裏的那個‘鏡姐’？

唐念可下意識的往白鏡的方向靠了靠。

“鏡姐……這是……”

“鏡姐這個稱呼以後就是我的了，你不許再這麽喊她，否則……”黑鏡猩紅的舌頭舔過唇角。“我就吃了你。”

唐念可吓得後退一步，随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鼓起勇氣道：“你不會的，否則……系統先生會不高興的。”

恐懼值+100

……

黑鏡身形一閃，猛地出現在唐念可身後的那面鏡子。“哼，還敢拿系統先生吓我。你以為我會怕？不過是一個人類，區區一個一級超凡者也敢在我面前挑釁！”

唐念可吓得趕緊再次拉開距離。

恐懼值+200

……

“你太吵了。”白鏡冷漠的開口，下一秒黑鏡就憑空消失了。随後她看向唐念可。“不用擔心，你是系統先生的人，她不會吃了你的。”

唐念可小聲試探。“鏡姐……她是你妹妹啊？”

白鏡：“怪談是沒有親緣關系的，準确來說，她是另一個我。”

大黑貓看着葉雨的大型精分現場，尾巴輕甩。啧，這家夥還真是撒謊不打草稿。這都第幾個‘人格’了，用人類的話來說，都夠湊一桌麻将了。

另一個我？

唐念可還在消化這句話。緊接着白鏡就道：“說說你的情況。”

唐念可收回發散的念頭，趕緊說起了自己的情況。她在大街上一腳踏空後，先是出現在了一個豔陽高照的醫院草坪上。唐念可有些稀裏糊塗的。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又遇到怪談了，正好圍牆就在不遠處，她就想着摸一摸，如果摸到空氣牆就是又撞上怪談了。

結果沒想到上次怪談工廠的經驗用在這就不合适了。她倒是沒有摸到空氣牆，卻眼一黑，發現自己又換了個地方。唐念可有些慌了，于是立刻開帖子求救，誰知半天都沒有人回應。

白鏡：“我之前沒看見你的帖子，倒是看見了趙厭春他們的消息。想來白天和黑夜兩個表裏世界的阻隔影響了論壇的通訊功能。能被一起卷進晉陽協和醫院裏，你們還真是有些黴運在身上。”

白鏡簡單講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本意是讓唐念可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然而卻沒想到唐念可更關心的還是趙厭春和王夏的情況。

“什麽？趙厭春和我表哥也來了？”

唐念可震驚，她只知道自己一腳踏空，卻沒想到後續，趙厭春和王夏竟然會為了她一個接一個的自願跟過來。

震驚過後，唐念可就恨鐵不成鋼的罵好友和表哥是白癡，一個是平日最聰明的，一個是平日最膽小的，他們就不能維持好自己的優良品德嗎？和她三排打游戲的時候見死不救，這個時候明知情況詭異倒是頭鐵的非要跟上來送人頭了是吧？真是氣死她了！

“根據我之前看的論壇帖子情況，他們應該有試着向系統先生求救，不過你們最好別抱什麽希望，七級怪談加上調查團的封印，這裏的隔絕性太強了，系統先生不一定收得到你們的消息。”

白鏡冷漠道。“也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這次的任務并不是救你們，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事？”唐念可下意識道：“難道說……鏡姐你這次的目标是晉陽協和醫院？”

回想到上次被解決掉的怪談工廠，唐念可眼睛一亮，暗含期待。

已經被七級怪談給得只想打車跑路的葉雨：……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巫蚩牌實力測試雷達可說了，她五級的黑鏡也就比那個孫醫生強一線，多孫醫生那邊多幾個護士就能暴揍她！

就她還解決晉陽協和醫院？這家醫院解決她還差不多！她現在連自己能不能活着逃出去都沒底呢！

但是葉雨的心裏苦自然是不能對着唐念可說的，白鏡面無表情的道：“不該問的別問。”

“好的，鏡姐。”

唐念可一副我很懂的模樣，很可愛的對着自己的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巫蚩通過白鏡那面無表情的臉看穿了內裏葉雨的生無可戀，忍不住嘴角勾起，胡子翹了翹，那是一個很明顯的笑。

在七級怪談領域，弱小的怪談想張開自己的領域是件很辛苦的事，本來可以存在半個小時的鏡子空間才十分鐘就有些繃不住了。

白鏡沒有再廢話。只是叮囑道：“接下來你跟着我妹妹，她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不一定會看顧你，你自己機靈點。”

随着唐念可的點頭應下，她眼前一花，很快就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走廊。孫醫生和護士們都追着獵物跑了，所以此刻的走廊靜悄悄的。

唐念可注意到滿地的血跡，疑惑的扭頭一看，頓時被長發女死不瞑目的屍體吓了一跳，她慌忙擡腳，避開了地上的血跡。想了想，她又伸手撫過長發女的眼部，幫她閉上眼睛。

黑鏡抱着貓站在唐念可的不遠處。手裏還多了那五萬塊現金。唐念可立刻調整好心情，對她露出讨好的笑。“鏡……鏡姐，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我姐姐和你說了什麽？你現在倒是比之前識相多了。”

黑鏡微微挑眉，不過她只是随口問問，并沒有真的聽唐念可廢話的意思，她視線掃過地上的長發女屍體，随後收回視線，直接大步再次走回了之前的手術室。

當時眼鏡男和長發女躲在佘旭北他們的身後，他們和她距離隔得太遠了，讓葉雨就算是想，也根本沒機會拉他們一把。

“去把這地方搜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黑鏡讓唐念可去搜其他地方，自己則是目标明确的來到了掉漆的桌前，把貓和錢放在桌上，随後滿懷希望的一拉抽屜，然而當她看見那有些空蕩的抽屜後。葉雨的眼中立刻閃過失望。

【什麽嘛，原來就這五萬塊啊，看來老孫也是個裝逼犯，就那麽點錢全用來擺在明面上裝逼了。啧，對我們一口一個窮鬼的，我還以為多有錢呢。也就區區五萬塊而已。有什麽好裝的。】

葉雨一邊嘀嘀咕咕的嫌棄，一邊接過唐念可翻出來應該是用來充作垃圾袋的黑色塑料袋。然後利落的把五萬塊現金，連同抽屜裏僅剩下的一些零零散散的紙幣和鋼镚全掃進了裏面。口子紮緊，然後思索了一下，心裏不舍，卻故作潇灑的扔到唐念可懷裏。而自己則是把抽屜裏的兩把鑰匙塞進了口袋。

“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老孫和那群護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回來，葉雨可不想和他們對上，所以看似淡定，實則和唐念可腳底抹油迅速離開。

巫蚩略有些不悅：【我幫你搶回來的五萬塊，你就這麽随手給她了？】

【怎麽會，我家貓貓叼給我的東西，哪怕是片樹葉，我都會無比珍惜的。那錢不是給唐念可的，只是讓她代為保管而已。】

葉雨抱着他邊走邊道：【畢竟我現在假扮的可是黑鏡大佬，哪有大佬背着一黑塑料袋錢到處走的？電視裏都是小弟拎着一箱子錢跟着大佬左右的，大佬的手不碰錢，碰錢就俗了。】

巫蚩：……

雖然他對于葉雨的前半句話很滿意，但是不得不說……這家夥的偶像包袱真是有夠重的。是個合格的戲精沒錯了。

地下二層的房間并不多，除了一個器材庫房和檔案室外，其餘幾間都是和孫醫生那差不多的手術室，可惜裏面沒有小桌子，也沒有半毛錢。

黑鏡推開檔案室的門，并沒有什麽開門殺，只有厚厚的灰塵和一股久不通風的黴味。唐念可按下燈的開關，頭頂的長管燈滋啦掙紮了兩下才勉強亮起來。昏暗的燈光配上寂靜的檔案室，有種說不出的氣氛。

檔案室內貼牆放着的是幾個老式的實木櫃子，上面都被一個個小銅鎖鎖上了，黑鏡掏出之前從孫醫生的抽屜拿到的兩把鑰匙，對比一下後，發現小的那把和每個銅鎖都是匹配的，黑鏡沒有猶豫，立刻打開鎖，随後她和唐念可打開櫃門各自拿出一疊檔案。

起先這些檔案上前面記載的還算正常，是名字、年齡、籍貫、住院病歷、治療方案之類的，很正常的醫院病人檔案。

但黑鏡和唐念可仔細往後看，就發現這些檔案的背面還有幾行其他手寫的字跡。記錄着這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屬賣給醫院的血液、器官。

王二虎，十八歲，腎衰竭。

*年*月*日，其父王寶山，四十五歲，賣血四百毫升四百元。

*年*月*日，其父王寶山，四十五歲，賣血五百毫升，五百元。

*年*月*日，其父王寶山，四十五歲，賣一顆腎，兩千五百元。

*年*月*日，其父王寶山……

……

徐小婷，四十五歲，白血病晚期。

*年*月*日，其女李茹，二十五歲，賣血二百毫升，二百元。

*年*月*日，其丈夫李莊，四十八歲，賣血四百毫升。四百元。

*年*月*日，其女李茹，二十五歲，賣骨髓一百毫升，一千元。

*年*月*日，其丈夫李莊，四十八歲，賣骨髓一百五十毫升，一千五百元。

*年*月*日，其丈夫李莊，四十八歲，上吊而死，新鮮度高，整體器官完好，十萬元。

……

黃笛産，五十六歲，先天性心髒病。

*年*月*日，本人購買李莊心髒。手術成功，總費用：十萬元。

錢豔，十六歲，車禍失明。

*年*月*日，其父錢滿倉購買張天眼角膜一對，手術成功，總費用：六萬元。

朱富，六十七歲……

……

泛黃的檔案寫滿了歲月的痕跡，按照上面的年月日來看，這些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唐念可拿着檔案的手顫抖着。

“這些……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檔案櫃分上下兩部分，上面四層全是缺錢的人賣器官給醫院的記錄，下面四層則是醫院轉手把這些血液、器官高價賣給有錢人的記錄。這哪裏是檔案啊，這分明是賬本！是這個醫院吃人肉喝人血的賬本！

唐念可是在網上看過以前有些人會在缺錢的時候去賣血，但這卻是她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原來真的會有人為了錢去出賣自己的血肉！十萬塊……才十萬塊，她十八歲生日，爸媽送她的那套房子……全款是二百多萬，還是三百多萬來着？

雖然唐念可知道這也有五十年前的錢購買力更強的原因，但是……但是……

她心裏但是了半天，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看着那些冷冰冰的記錄，心裏實在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