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049章 第 49 章

葉雨看着那泛黃紙張上, 醫院用筆記錄下的各條買賣記錄，也有些久久回不過神來。怪談是異世界的力量滲入本世界，污染一方區域或某些東西而産生的。所以有些怪談會保留曾經的一些特點。

比如移動型怪談, 拍皮球的小女孩, 也許她被污染的時候剛好在玩皮球, 也可能是她生前的喜好就是找人和她一起玩皮球。所以她被污染成怪談後，才會變成那幅摸樣, 衍生出和拍皮球相關的怪談規則。

又比如領域型怪談，晉陽開心腸加工廠, 它內部的情景運轉和怪談規則就是現實中工廠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的一種扭曲和映射。

由此可推論，如果這家晉陽惠民私立醫院真的是五十年前存在過的醫院的話, 那麽這些檔案上記載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根據護士的話來看, 這家醫院很可能是接着打着優惠的名頭，欺騙吸引那些缺錢的病人過來，然後再一步步威逼利誘, 從而讓病人和病人家屬為了湊錢治病。于是這些人賣血、賣骨髓、賣眼角膜，一步步賣掉身上所有可以賣掉的東西。

人死了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賣自己的，所以葉雨估計李莊的屍體應該是這上面的其女李茹賣的。至于這是李茹自己的想法還是李莊的遺願。這就不得而知了。

“喵。”

她懷裏一直很安靜的大黑貓忽然叫了一聲, 尾巴擡起輕輕掃過她的手臂。

葉雨回過神來, 頂着黑鏡的馬甲，漫不經心的把幾個櫃子都翻了一下，結果檔案室還真就只是檔案室，櫃子裏只有紙質資料。她随機抽調幾個檔案快速看過一遍, 沒找到什麽特別有價值的。倒是記住了幾個頻率很高的人名。

孫長勝, 範春芳以及崔建龍, 名字都挺有那個時代的年代感，孫長勝就是孫醫生, 範春芳是護士長，而這個崔建龍則是院長，每個賣給有錢人的大單子都有他的私印。

黑鏡冷哼：名字是好面子，可惜龍馬精神沒看不出來，建倒是挺‘賤’的。

巫蚩忽然提醒：【有血腥味。】

黑鏡立刻警覺的擡眸，下一秒，唐念可只覺得眼前一道人影閃過，燈瞬間關閉。門也被輕輕關上。

忽然陷入黑暗的唐念可正驚愕間，轉頭就聽到耳邊忽然傳來黑鏡的聲音。

“安靜。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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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可趕緊捂住嘴示意自己很安靜。而沒多久，她就聽到了走廊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像是人的腳步，倒像是蟲子快速爬動的聲音，回想起之前畸變的孫醫生和護士們的‘英姿’，唐念可不由屏住了呼吸。

黑鏡靠在窗戶邊，灰蒙蒙的窗戶滿是污垢，也不是多久沒擦拭過了，不過依然可以勉強看清楚走廊外，頂着孫醫生腦袋的‘大螳螂’正慢慢爬動，螳螂前臂一樣的前肢正勾着一具屍體往手術室的方向走。

在孫醫生走遠了之後，黑鏡側頭瞄了一眼對方的背影和屍體的體貌特征，那具屍體和佘旭北幾人沒關系，是之前那個慘死的大叔的，能在孫醫生和護士們的圍攻下逃脫，這麽一看，那獵金團的三人倒确實有兩把刷子。

就在葉雨思索的時候，孫醫生已經帶着男屍和門口躺着的女屍進了自己的手術室，準備把它們送上手術臺，但他才走幾步，忽然瞄到空蕩蕩的桌子，他一愣，随後猛地甩掉前肢勾着的兩具屍體，迅速爬到桌前。兩條長滿鋸齒的前肢在掉漆的桌面快速摸過。

沒有？沒有！

因為當時孫醫生是一躍越過佘旭北等人的頭頂，直奔黑鏡而去的，之後黑鏡消失，他的注意力又都在追殺佘旭北等人身上，從始至終都忘了給自己的小破桌一個眼神，所以此刻，他才終于發現……天殺的，他的錢呢？他的五萬塊呢？！

雖然已經成了被怪談操控的衍生物，但孫醫生身上還殘留着當人的記憶，也就還殘留着一些人的習性，所以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孫醫生還是帶着最後一絲期望的拉開了抽屜，期望自己只是記錯了，其實他當時沒把錢留在桌上，而是順手把錢放回了抽屜裏。

但這一拉開，孫醫生立刻爆發出憤怒的尖叫。

“我的錢！！！天殺的，竟然連零錢都不放過！該死的小偷！我要殺了你！！！”

一定是那群病人，那群病人裏有小偷，孫醫生的腦中立刻閃過黑鏡和佘旭北等人的身影，不管是誰，他一定要讓那個小偷付出代價！！！

氣瘋了的孫醫生好似一只跳蛛，背部長出多只長手和那細長的腳一起用力，幫助他砰的跳出手術室的門，砰的跳到走廊，不顧滿地的鮮血，快速的陰暗爬行，扭曲爬行，一溜煙的進了電梯，直奔地上一樓。

之前孫醫生還想偷偷懶，讓那些護士們去找。自己回崗位繼續喝茶，但他現在不這麽想了。

按照當時的站位，那兩個最先逃跑的女人站位離門口近，離角落的桌子最遠，反倒是後面才開始跑的那幾個男女離桌子最近，當時他着急抓獵物，從那幾個男女頭頂越過，搞不好就是那幾個男女在他背後搞小動作，偷了他的五萬零八十三塊八毛六分錢！

該死的小偷！小偷都該死！！！

還在醫院和護士們躲貓貓的佘旭北等人不知道，前不久才離開的孫醫生已經帶着滿腔怒火又殺上來了。

而黑鏡則是在确定孫醫生進了電梯後，立刻閃身出去，她看着電梯停在了一樓。又看了看已經被她搜查過的地下二層，然後果斷帶着唐念可進了電梯，按下了通往地下一層的按鍵。

孫醫生大概是真的被氣夠嗆，唐念可小心翼翼的進了電梯，擡頭一看，發現不只是地板上有孫醫生爬過的血印，甚至連四壁和電梯的天花板都有清洗的血手印和血腳印，顯然是螳螂人孫醫生在電梯等待期間，在電梯裏氣到各種瘋狂亂爬導致的。

回想起孫醫生之前一邊沖出走廊，一邊瘋狂嚎叫：“殺千刀的！”“別讓我抓到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我要用手術刀把你削成一萬片”的豪言壯語。

唐念可頓時覺得懷裏裝着錢的黑色塑料袋有些燙手。她對着黑鏡尴尬的笑了笑。

“鏡姐……那個孫醫生好像……咳，挺生氣的哈。”

黑鏡盯着電梯門，手不緊不慢的摸着懷裏的貓。

“你害怕了？又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也值得你這麽害怕？”

唐念可趕緊道：“畢竟我又不像鏡姐你這麽厲害，輕易就把那個孫醫生玩弄在股掌之下，我只是個小菜雞，孫醫生對鏡姐你構不成威脅，可對我就不一樣了。”

“小嘴還挺甜。”黑鏡勉為其難看了她一眼，純黑的眼瞳略有些嫌棄。“放心吧，既然你是系統先生的人，只要不和我的任務有所沖突，我是不會讓你輕易死的。必要時你可以直接把錢丢給我，或者直接把錢丢出去。”

眼看黑鏡如此淡定，唐念可的心情不由放松了少許，至于鏡姐這麽看不起孫醫生，剛剛為何會選擇避開，而不是直接戰鬥？唐念可思索了幾種可能。

作為七級怪談的衍生物，孫醫生和那群護士看起來可比之前怪談工廠裏的黑衣員工、大嘴廚師吓人多了，一看就戰鬥力超強。

鏡姐選擇帶着她跑，可能是為了保護她，擔心在群攻的時候，她這個脆皮一個沒注意被孫醫生和護士們弄死了。

也有可能是鏡姐嫌棄孫醫生和護士們只是衍生物，沒有怪談核心，所以不想做無用功，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想浪費時間，想盡快的完成她們口中的任務？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鏡姐的實力受到了限制，她心裏很不屑孫醫生，卻又不得不避其鋒芒。

因為之前系統先生石錘，那個怪談工廠是被鏡女解決的，所以唐念可和胡啓亮等人言語含糊暗示、偷摸分析的時候，都覺得他們之前對‘鏡女因為受傷，從而實力下降’的猜測有誤，但又不知道鏡女之前一直‘藏拙’的原因是什麽。

如今唐念可第二次接觸鏡女，忽然有了新的猜測，鏡姐有兩個，按照她們的特征區分，就分為白鏡和黑鏡吧。

之前在怪談工廠的時候，出現的鏡姐一直是白鏡，除了那次瞬殺譚紀外，她在他們面前從沒出過殺招，看似冷漠，實則攻擊性并不強。

這次的黑鏡，不僅能在現實走動，光是之前那把染血的鏡子鐮刀就足以顯現出她的攻擊力絕對不弱。

而這兩個‘姐妹’不僅性格不同，甚至言語間還有些針鋒相對，白鏡的态度十分的冷酷，而黑鏡看似一口一個‘親愛的姐姐’，但完全是陰陽怪氣的嘲諷。同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白鏡說她們是一體的，但她們似乎不能同時出現。

唐念可不了解怪談，但是她閱劇無數，也看過有關雙重人格題材的影視劇。于是她的腦中立刻閃過了‘雙重人格’‘互相壓制’‘争奪身體使用權’等關鍵詞。

所以……鏡姐是因為每次一方出來，都要全力壓制另一方，不斷的争奪身體使用權，所以才無法發揮作為高級怪談的全部實力的嗎？黑鏡和白鏡都代表着鏡女作為高級怪談的一半實力？

所以之前，怪談工廠裏的鏡姐實力下降的很厲害，是因為白鏡和黑鏡正在內部打得不可開交，影響了她對外的實力？

而現在的黑鏡比上次厲害了很多，甚至任務還疑似是拿到七級怪談，晉陽協和醫院的核心，則是因為白鏡雖然不願意幫助黑鏡，但因為重要，所以也沒有阻礙黑鏡的意思。所以黑鏡無需分心，保留了自己的實力？

看不起孫醫生，是因為黑鏡作為高級怪談，有這個資格看不起另一個高級怪談的衍生物，而暫避鋒芒，是因為任務是最重要的。黑鏡只有鏡女整體的一半實力，如果她不務正業去打孫醫生，白鏡不僅不會配合，還有可能使絆子？

唐念可捋了一下這個發展的可能，越發覺得自己摸到了最終的真相。頓時覺得自己的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心裏除了不斷上升的敬畏之餘，還有股窺視到強者秘辛的隐隐興奮感。

*

老舊的電梯速度有些慢，但只有一層樓的距離，電梯還是很快就到了，随着電梯門打開。黑鏡掃了一眼，抱着貓率先走了出去。唐念可顯然意識到了自己跟班的身份，小碎步的趕緊跟上。

從電梯踏入走廊，就能明顯感覺到溫度降低了，地下一層的溫度竟是比地下二層還要低，走廊裏亮着燈，角落裏還放着一個醫用小推車，放着的三層白瓷盤上可以看見幹涸的血跡。

黑鏡走到最近的一個房門口，可以看見上面挂着停屍間的牌子。她後知後覺的聞到了空氣中消毒水中夾雜的淡淡的腥味原來這裏是醫院停放屍體的地方，怪不得溫度這麽低。

停屍間可不是個好地方，葉雨腦中立刻閃過影視劇裏各種詐屍片段。但她必須要進去，因為大部分領域型怪談，都是在裏面呆的越久越危險，如果她想活着逃出晉陽協和醫院的話，那麽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生存規則。

【你說這裏面的屍體會詐屍嗎？】葉雨握住門把手。【可惜我手頭沒有糯米，否則我一把糯米撒過去……】

【然後你就被屍體打得抱頭鼠竄。】巫蚩不屑道：【瞎想什麽呢，除非你遇上有規則說糯米克衍生物的怪談，否則糯米根本沒用。】

所以說，世界上到底為什麽會出現怪談這種毫無邏輯的東西呢？

調查團封印了晉陽協和醫院，內部系統肯定是有關于它的逃生信息的，可惜低級調查員的權限不夠。不對，就算權限夠了，沒事誰會去查這個啊。說好的二級怪談，怎麽就忽然變成了七級怪談……別讓她知道是誰在搗鬼。否則頭都給他打歪！

葉雨心裏怨念叢生，動作絲毫不慢的打開了門。門內是漆黑的，好在巫蚩的夜視能力非常不錯，在他的指引下，黑鏡擡手摸到了牆上的開關。

燈被打開，慘白的光打在冰冷的收屍的冷藏櫃內。中間的空地則是并在一起的幾張有輪子的可推動鐵床。上面還鋪着白布。但上面并沒有如她想象的那樣躺着幾具蒼白的屍體，在她們進來後，立刻表演一個原地仰卧起坐。

黑鏡只以為屍體都歸納到冷藏櫃了，直接走到一處頂天立地的冷藏櫃前，随手拉出一個抽屜。然後沒有。銀白色的冷藏櫃內依然什麽都沒有。

唐念可知道自己的位置，可不敢光等着大佬動手，自己在一邊看着，她鼓起勇氣也拉開一個抽屜。同時肌肉緊繃，只等一旦出現突發狀況就趕緊往大佬那邊跑。

然而幸運的是，這個抽屜也是空的，屏住呼吸的唐念可立刻松了口氣。，頭一次感受到了賭、博的刺激感……不，這可不只是普通的賭，這是在賭命。

她看了眼黑鏡，很快又手微微顫抖的猛地拉開了另一個抽屜。高懸的心再次回歸原位，太好了，又是空的。

于是她再次屏住呼吸，又拉，再拉，繼續拉。那種賭命的刺激感消失了，随之而來的是疑惑和懵逼，唐念可發現，這些冷藏櫃的抽屜竟然全都是空的！

黑鏡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的視線掃過這些空蕩蕩的櫃子，然後果斷帶着唐念可去了下一個房間。下下個房間，依然是停屍間，依然是空蕩蕩的冷藏櫃。

這家晉陽惠民私立醫院比起晉陽協和醫院實在是小，只有一棟老式醫院大樓，但卻有高達八個停屍間。奇怪的是，這八個明顯是精心裝修過的，冷藏冷氣設備都比醫院其他地方和設備嶄新的停屍間，卻都是空的。

別的醫院黑鏡不知道，但是看過檔案室的她确定，這家醫院肯定是每天都會有屍體的，否則它就不必準備這麽多停屍間！那麽……這些消失的屍體都去了哪裏呢？

葉雨來到了走廊最深處，最後一個房間的門口，上面挂着的牌子刻着的不再是讓人懼怕的停屍間三個字，而是簡單的儲藏室。

唐念可皺眉看着上面的字：“儲藏室……”

她的話音未落，黑鏡已經打開了門，然而那鐵門才只開了道門縫，剎那間，數只細瘦的手從門縫中鑽出，猛地抓向她，其中一只瘦如雞爪的手亂揮間蹭了黑鏡的手一下。

霧草！

黑鏡猛地把懷裏一只抱着的黑貓朝着那些手扔出去，正所謂養貓千日，用貓一時，就決定是你了，皮卡喵，使用瘋狂亂抓！

“喵！”

巫蚩氣到喵喵叫：【葉雨！】

那些手被大黑貓擋了一下，黑貓尖利的貓爪一揮，立刻有幾只手的手指被削得掉在地上，它們似乎還有痛覺，被削斷手指的幾只手立刻嗖的鑽回了門內。

【別生氣，剛剛有只手抓到我了，我被吓了一跳。你也知道的，作為一個柔弱的人類，我的膽子比較小嘛。而且你看，我這不是來幫你了。】

葉雨一邊熟練的用夾子音哄貓。一邊頂着黑鏡的馬甲，變出鏡子鐮刀。在唐念可敬畏的目光中，高舉鐮刀對準那些還在亂揮的手。

但她才剛剛揮下鐮刀，像是割麥子一樣砍了這些不長眼的手，就忽然聽到了門內傳來了模糊的破空聲，

【葉雨，躲開！】

巫蚩立刻高聲示警，同時跳到了一邊。

随着他的跳躍，門砰的被打開，一條粉紅色的‘觸手’淩空鑽出，幾乎是擦着他的尾巴而過，葉雨有高速移動，黑鏡幾乎和黑貓是一同躲開的。

然而葉雨到底是沒有團夥作案……啊不對，是團隊合作的經驗，以至于當她聽到唐念可的尖叫的時候，她這才發現，自己把唐念可給忘了。唐念可被那條粉紅色的‘觸手’卷住腳，嗖的一下拖進了黑漆漆的儲物室內。

“當着我的面搶我的人，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嗎？！”

黑鏡話音未落，人已經直沖儲藏室內。

【啧，這個時候就別總記着裝逼了！】

巫蚩對這個戲精都無語了，但他嘴上嫌棄，心裏卻時刻記得葉雨的夜視能力不夠，跟着跳進儲物室的同時，一爪子拍在牆上的開關上。

儲藏室的燈光大亮。黑鏡這才看清這個儲藏室的面積比之前的停屍房還要大得多。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的冷藏櫃，都是五十年前很先進的冷藏設備，雪白的瓷磚地面，雪白的瓷磚牆，甚至連天花板都是雪白的，就連燈都比醫院別的地方半死不活的長管燈要更好更明亮！

但此刻這些本該密封的冷藏櫃抽屜有幾個打開着，那粉紅色的‘觸手’正是從一個冷藏櫃抽屜內鑽出來的，正拽着唐念可往裏面拖。

唐念可好歹是一級的超凡者，此刻她已經變成了貓人的模樣，正在用利爪和獠牙使勁撕咬那柔韌的‘觸手’，

黑鏡立刻閃身過去，一道寒芒閃過，她手中的鐮刀就已經把唐念可的觸手一刀兩斷。還卷在唐念可腳踝上的那段‘觸手’雖然活力大減，但卻還是活着、蠕動的。

唐念可一邊幹嘔一邊用爪尖把它挑開，扔的遠遠的。

與此同時，破空聲再次響起。三條粉紅色的‘觸手’分別朝着黑鏡、黑貓和唐念可襲來。

唐念可之前是猝不及防，此刻她高度警惕中，憑借貓人靈活的伸手還是跳起來躲了過去。然後幹嘔着提醒黑鏡。

“鏡姐，這個……嘔！這個會動的玩意兒是腸子！”

而且只要一想到這家醫院的尿性，唐念可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儲藏室裝的都是人體器官，這些會動的粉紅色‘觸手’都是人的腸子！

剛剛唐念可是為了活命才不夠一切的用嘴撕咬，此刻逃出來後，她只要一想到剛剛卷住自己的是什麽東西，頓時頭皮發麻，背上的貓毛炸開。

其實燈光大亮的時候，葉雨就看出來這長滿褶皺的粉紅觸手是什麽了，她當然也覺得惡心，但她偶像包袱太重，黑鏡聞言只是掄起鐮刀一個橫掃，再次斬斷飛速射來的腸子。眉頭都沒動一下。

“哼，不過是幾節腸子而已，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吃豬大腸，雞鴨腸的嗎？這就怕了？”

但葉雨裝完逼心裏立刻就後悔了。【呸呸，我在到底在瞎說什麽啊。這讓我以後吃火鍋還怎麽吃得下涮鴨腸？！】

火鍋涮鴨腸可是她的最愛啊！這麽一說……嘔，不行，有畫面了